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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朝凶猛-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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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裕摇了摇头,没办法,竖子不足与谋,但不与之谋又和谁谋呢,人在屋檐下,只好退了出去。
刘牢之却笑了,这是政治,养寇自大,你不懂,至于百姓,本是羔羊,关我何事。
就这样,刘裕目送着孙教主带着几十万邪教信徒,跑到了海岛(舟山群岛)过冬了。
打完仗了,该要论功行赏分地盘了,不过有个地方谁也不去,句章——这是个距离孙教主老巢最近的地方,最近的意思就是最危险。
刘牢之的手下将领们都和领导一条心,好不容易从前线来到这富庶的鱼米之乡,孙教主留下的银子和美女还没有消费呢。人生在世,食色二字,委屈谁也不能委屈自己,这个时候有危险争着上,那是九级脑残,于是都低下头,谁也不说话。
“我去”,一个坚定的声音答道。
这是一个双赢的结果,刘裕早想独当一面,不想和这些穿着军装的强盗为伍。
刘牢之也早就对刘裕整天说的那些不利于军心、破坏大家一起发财的话烦得不得了,正好让这个不懂得潜规则的家伙去句章守卫,这叫人挪活,齐活。
不过刘裕临走前向刘牢之要了个东西,一千个士兵。
刘牢之明显刚抢完东西,心情不错,大手一挥,随便挑。
我自己选。
就这样,刘裕自己挑选了一千个和自己一样,不愿当强盗,有着职业军人精神的士兵。应该说,这是一支真正的军队,一支让任何对手都敬畏的军队,因为他们都是冲着战神刘裕的称号去的,都有着杀身成仁的勇气,比起那些只为生存的军队,这支军队多了一样东西——灵魂。
刘裕的军队很快便成为一个传说,他们不杀人,不放火,不抢劫,军纪严明,很快在三吴大地闯出一片天空。
躲在海岛上的孙教主日子很不好过,为了拉声势、壮队伍,他每到一地,就把所有的居民都划拉入伙,连投名状都不用纳,然后再不惜一切地宣扬他的价值观,跟着他,就有钱有女人,不跟他,就没命,没地位;跟着他,死了,上天堂当神仙,不跟他,死了,下地狱做鬼。
结果在孙大妖人的蛊惑下,队伍是越拉越大,小小的海岛,挤满了几十万各种型号的屁股,几十万人,听着好壮观,看着更壮观,但最壮观的还是吃饭。
问题是吃什么呢,自己撰写的成仙法则只有淹死、砍死,好像没提饿死,现在再提,估计也没人信,群众的智商还没低到这个程度,队伍不好带啊。
锅里没米,手里有刀,怎么办?
抢!
于是立刻带领大军,在杭州湾北岸的海盐(今浙江海盐)登陆,准备大干一票。
海盐县令鲍陋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他的想法是趁孙恩的大军刚刚登岸,自己立刻率军击其半渡,然后把整个贼兵赶回大海,历史上很多经典战役都是这么成就的。
当他满怀着报国激情带领着几百民兵来到地方,他看到了孙恩军的前锋队伍。
然而他没有动手,就在那里看着,静静地看着,看了会儿,就走了。
因为他始终没有看到这支队伍的尾巴。
这是一列长队,从前到后,长几十里。
对这样的长生军,看看就行了,真要动手,就傻了。
几十万人,就是几十万头猪,自己手下那几百人,也不够人家拱的。于是他立刻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向刘裕求救,刘裕在句章,海盐是他的防区,唯一能拯救海盐的只有他了。
刘裕来了,还有那一千士兵,还有那几百民兵。
而海岸上的长生军,密密麻麻,几十万人。虽说其中许多都是凑人数的,某些部队还携家带口,什么八十老母、几岁小孩都带上,但看起来,确实相当吓人。
海盐县令鲍陋面色凝重,而刘裕则谈笑风生,安慰他不要怕,万事有我,你只负责一项任务,修城。只要把城墙修好了,打仗是我的事。
于是县令带着老百姓拿着家伙去和泥修墙了。
他并不知道刘裕究竟打着什么算盘,但他知道,城墙一定要越坚固越好,稍微有点偷懒或拿点回扣,对面的几十万人,不用攻,只用挤,就能把这个豆腐渣工程料理了,所以,这个处级干部极其认真高效地完成了自己的任务。
而刘裕还是不紧不慢,以不变应万变,这就是大将之风。
这一切都是从之前那个惨烈的胜利开始的,那场微不足道的胜利让刘裕明白,他是多么的强大,强大到可以力挽狂澜,可以改变无数人的命运。
同样的场景,不同的人看到的东西是完全不同的,几十万人,在刘裕眼中,不过是几十万个屁股罢了,人数虽多,但大都是胁从,且老幼俱在,并无战力,真正精壮之人,十之一二而已,击败那几万人,就可以大破敌军。
但问题是即便把那些看热闹的群众刨走,还有好几万铁杆的造反分子啊,好办,刘裕是个赌博爱好者,擅长出千。
出千之前,他把所有的士兵都叫过来,叫他们把铠甲全部脱掉,士兵一个个面面相觑,这是保命的家伙,脱了它不等于扔了半条命。
刘裕看出了士兵的疑虑,脱了它,你们能跑得更快。
士兵一听更蒙了,跑得更快是什么意思。
刘裕哈哈一笑,笑得十分嚣张,这是命令,执行!
很快倒霉的人来了,孙恩的先锋叫姚盛,带着几万先头部队来攻城了,他并不知道前不久那个拿着砍刀满世界追着几千人乱砍的疯子就在城里,所以大摇大摆什么队形都没摆。因为他自己也是这么认为,这么多人,对付一个小县城,简直是杀鸡用了屠龙刀了,什么战术都不用,只管往里挤就行了。
果然,他来到城下,发现空无一人,那还客气什么,进城,于是几万人一窝蜂地向城门涌动。
而正当他们来到城下的时候,突然鼓声大作,城门竖起了大大的绣着“刘”字的帅旗,然后就是早已准备好的大石头、大木头、弓箭、火把、洗脚水,它们从天而降,向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士兵招呼,几万人立刻上演一出踩踏事故。这时,城门打开,涌出一群凶神恶煞般的士兵,他们跑得飞快,见人就砍,仿佛杀神附体,一路追砍。
这时那些士兵才知道原来自己的刘将军让大家脱掉铠甲是为了能轻装上阵追敌,那些拖家带口的长生军穿着厚厚的盔甲,怎么跑都是跑不快的。倒霉的先锋姚盛正在幻想着城里丰满的美女,结果现实异常骨感,他自己也被追上,在乱军中被砍死了。
这就是刘裕的第一次出千,应该说这是一次偷袭史的经典案例,之所以经典,是因为刘裕此时的军事思想,已经不局促于守住一座孤城或是赶跑敌军,而是尽最大可能地杀伤敌人有生力量,制造恐慌。
其实他让士兵脱掉铠甲这个细节,实在是可怕,只要计划和自己设想的有偏差,这些脱掉防护的士兵基本上就等于活靶子,而他这么做了,而且实际情况完全按照自己的设想。什么叫料敌先机,什么叫运筹帷幄,这场战斗的全部场景早已在他的脑海中演练了几百遍,可怕的刘裕。
初战告负,损兵折将,让孙恩怒不可遏。又是刘裕,做了他。
于是孙教主亲自领兵来到城下,这次他吸取了教训,排好了阵势,准备妥当了攻城器械,还派哨兵先去仔细地观察城门,了解敌情。
结果收到的敌情是,没有敌人,而且城门大开。只有几个没精打采的老头在站岗。
手下的人喜出望外,进城吧。
孙恩还是很冷静的,立刻先问问那几个老头,刘裕呢?
跑了,打完了就跑了,你人多,他人少,再不跑,刘裕变流产了。
孙恩一听,有理,部下也确实饿了,进城。
然后,历史惊人的相似,就在他的部队刚刚进去一小半的时候,又是一阵鼓声,城门竖起了大大的绣着“刘”字的帅旗,然后还是早已准备好的大石头、大木头、弓箭、火把、洗脚水,它们从天而降,向着城下密密麻麻的士兵招呼。
其实按照孙教主的人马,只要稳住阵势,立刻投入战斗,也未见得就不能冲进城去,但他的手下实在太多,家属太多,这拨人没有作战能力,又大多属于多事型,就爱瞎咋呼,一见到前队战败,便不遗余力地四处奔走,大声疾呼,什么敌人很多,即将完蛋之类。结果又是一场踩踏事故,只不过是升级版。
孙恩感觉血液凝固了,他喊出了之前无数人喊过,之后还会有无数人喊的名言:
中计了!
然后就是狂奔,一直奔出去几十里才停下来,看着身后几十万人一起屁滚尿流。孙恩的脸涨得像得了尿毒症的膀胱。
几次教训之后,孙教主终于明白,刘裕是他怎么都玩不过的了,海盐打是打不了了,不过也不能这么走,太没面子,先围城,这么个小城,能有多少粮食,到时粮食没有了,看你刘裕还有啥本事。
于是便命令士兵把海盐城围起来,只围不打,想困死刘裕,至少也可以出出晦气。
但问题是,你不打他,他没说不打你呀。
就这样,刘裕经常趁着孙教主的士兵不注意,下来抢个劫、抓两个俘虏,或者半夜敲锣打鼓,吊嗓子,让几十万人都得上熊猫眼,搞得孙教主天天问候刘裕他那一出生就过世了的母亲。
刘裕也在骂娘,没办法,谁让你几十万呢,我这才两千人,倒是想弄死你,可没长那么大的肚子,只能出此下策,恶心恶心你。
时间一长,孙教主的士兵不干了,海盐城刚刚装修过,城墙修得又高又厚,长生军每天观看敌情,只能仰望。但问题是刘裕的士兵明显不知道什么叫精神文明,吃喝拉撒都在城上,吐个痰,小个便之类的行为,理所当然地往城下的长生士兵身上招呼。
胯下之辱!实在是苦啊!
孙教主彻底崩溃了,原来只想抢点庄稼,结果只抢了庄稼的肥料,他明白,这样下去,军队不被打垮,也被闹垮了,不得不走了。
于是,一个夜晚,孙教主走了,轻轻的,没带走一片云彩。
那一夜烟花灿烂,衬托着他的强颜欢笑。
刘裕从此成为海盐的英雄兼城市形象代言人,为了纪念刘裕的功绩和那一场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当地百姓自发地将新修好的海盐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寄奴城”。
鹰案绝顶海风晴,乌免秋残夜并生。
铁锁石塘三百里,惊涛啮尽寄奴城。
真的英雄,历史是不会忘记的!
有位诗人说,生活是一条河。我理解这句话的意思,是说平静的河面下,随时都可能遇到险滩和暗流,一个小小的疏忽都会导致船翻人亡。
孙恩走了,但并不是狼狈的败逃,而是觉得海盐的水太苦太咸太折腾人。生活不是刘翔的跨栏,非越过去不可,陆地上既然讨不到便宜,那就换个地方,自己这次出山是抱着大干一场的决心的,是时候该亮出底牌了。
应该说孙教主为我国的航海事业的发展是做出了巨大的贡献的,他这次造出了有几层楼高的巨大战船,几次失败之后,终于让他的头脑冷静下来,我在干什么,我的目标是天下,不是海盐。刘裕是不好惹,但刘裕的领导并不难对付,于是他重新制定了战略——发挥优势,直捣黄龙。
于是十几万人,坐着上千艘战船,直逼建康。果然,离开刘裕,他的运气来了,五月,孙恩攻克沪渎,大败晋军,斩守将吴国内史袁崧和属下晋军四千余人,然后浩浩荡荡,逆流而上,兵锋所向,直指国都建康!
刘裕也在追,但他追不上,因为他是从陆地追的,他也知道,如果从水路追击的话,是自杀行为。
就海盐城里那几条破渔船,孙教主只要用船去撞,就能把自己扔海里喂王八,所谓名将,不是仗仗都上,而是只打有把握的仗。
建康城里的中央政府大为震动,立刻全国戒严,召集各路兵马勤王,但远水救不了近火,一时间人人自危,如临深渊。
但有一个人更着急,刘裕也在马拉松般拼命赛跑,倒不是他多忠君爱国,而是,孙恩马上就要到京口——他的家乡,一想到自己的老婆就要成为别人的老婆,自己的孩子就要被干掉成仙,没什么好说的了,玩命跑吧。
他的手下也一样玩命,因为京口不但是刘裕的老家,还是北府军的大本营,大本营的意思就是大家的家眷也都在那儿,孙教主是多么优秀的一个人渣,地球人都知道。
孙教主很得意,一想到很快就能把刘裕的老婆孩子家乡人一通折磨,人活一口气,怎能不痛快!他的手下也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能鱼肉一下仇人的亲人,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有快感的事吗?
但他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京口是个什么地方,没错,北府军的大后方。
北府军是群什么人,给钱就帮老板砍人,不给钱连老板都砍的一群人。
京口住着北府军的家属,家属的意思是,如果北府军不寄钱回家,就让北府军都不敢回家的那群人。
所以京口是个非常奇特的地方,据说每次打仗的时候,压根不用动员,只要喊两嗓子,无论男女老幼,抄起家伙就上,而且说砍就砍,绝无废话。
这里只有战士,没有百姓。
所以这个地方经过短暂的骚乱,在刘裕回到之后立刻回复平静,因为他做了一件事。
他把自己的母亲(继母)、老婆、女儿全部带到乡亲身边,告诉他们,我不会走,我的家人也不会走,这里只有战斗的勇士,没有逃跑的懦夫。
看见刘裕坚定的眼神,和一千个千里奔袭保卫家乡的战士,乡亲们没有了骚乱,体内孕育的战士的血重新燃烧,他们相信眼前这个当年的混混能带领大家赶走豺狼。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刘裕确实有取胜的绝招,必杀技。
一千多年后,有一个人也使用了他的绝招,组建了一支极为强悍的部队,这个人的名字,叫做曾国藩。
没错,这个必杀技的名字,叫做关系。
和曾国藩的湘军一样,刘裕这时所组建的北府联军,大都是有关系的,同乡、同学、兄弟、父子、师生、酒友、牌友……反正大家都是熟人,随便死个人,能愤怒一堆人,很有战斗力。
但这种关系队伍,还有个问题,那就是冲锋的时候,一个人冲,就会有很多人跟着冲。但逃跑的时候,有一个人跑,大家也会一起跑。
比如曾国藩同志,有次开战,就遇到这种事,站在后面督战,还划了条线,说越过此线斩。结果开打不久,就有人跑了,且一跑全跑,绕着线跑,追都没追上,气得投了河。
但京口的这支杂牌军,显然没有这个困惑,因为每次开战,刘裕都站在最前面。
那个昔日游手好闲吹牛不用手纸的家伙在保卫他的家乡。
就这样刘裕同志充分利用本地户口的有利条件,团结一切能够团结的力量,进行了一场特殊的战争,人民战争,邪恶的长生军即将掉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
实际上,远不止是汪洋大海,简直是无底深渊。
那个深渊的名字叫蒜山。
宋朝的朱长文有句诗就说这里:瓜步早潮吞建业,蒜山晴雪照扬州。
不过这回蒜山披的不是雪,而是血。
蒜山,北可以监控长江,南可以俯瞰京口,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占领了这里,进可攻京口,退可守长江,孙教主天上的事知道一半,地上的全知道,这点常识难不倒他。
于是他带着好几万兵马,来到了蒜山,然后他看见了刘裕。
再然后他笑了,他看见刘裕张罗了一群杂牌军也不过几千人,而这几千人最主要的兵器是扁担。
再然后他哭了,蒜山是座小山,小山的意思是路很窄,坡很陡,只能一对一单挑。然后就是愤怒的京口人民,扁担飞舞、板砖齐飞、杀猪刀乱捅,他手下的几万人,就这样全部被扁担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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