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虚空破碎-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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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念头忽然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上一次，卢修斯带自己进入的那个房间……那里虽然只是斯莱特林的卧室，床桌和书桌上还是有些书籍的，或许自己会找到什么也说不定。他说起过，被选中的人都有进入的资格，那即是说，也包括自己。
　　不管怎么说，去碰碰运气吧。
　　
　　“职责。”斯内普以觐见皇族的礼仪对斯莱特林王后的画像施礼时，对方向下俯视了他半天，才慢慢地说：“原来是你。怎么成了这个怪样子？”斯内普窘到脸上微微泛红，王后陛下掩口而笑，并没有多难为他，但也没有立刻开门，看似漫不经心地问：“你今天来这里，有什么事？”
　　“我想查阅一下斯莱特林殿下的藏书。”斯内普也不隐瞒，坦然地回答。
　　王后挑高了眉毛，意外地看着他：“连卢修斯都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找到这里？”
　　斯内普心下一动，敏锐地感觉到自己可能歪打正着地撞上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但他不打算在王后面前不懂装懂：“陛下，我并不知道任何马尔福学长不了解的信息。我只是碰到些棘手的问题，记起殿下的卧室中有部分书籍，才想到来找找看。至于卧室中隐藏的秘密，在得到允许之前，我不会私下窥探。”
　　王后轻蔑地扫了他一眼：“萨尔这孩子总会选中一些冒着格来芬多傻气的怪胎！不过这种道德洁癖也该得到一定的补偿。那么我就来告诉你，斯莱特林的藏书已经随着我的丈夫一起安葬在城堡之下，只有斯莱特林的继承人才有资格进入。不过卧室的衣橱背后连着格来芬多的书库，但那边的口令只有萨尔本人知道。你可以去碰碰运气，看他肯不肯对你说。”
　　斯内普意外地抬起了头，他一直以为斯莱特林王后陛下一直因为自己的血统而鄙视着自己，万没想到她肯给自己这么多雪中送炭的提点，连忙深施一礼：“多谢指教。”
　　高贵的少妇傲慢地轻哼一声，没有回答，只是打开了门抬抬下巴示意斯内普进门，随后，再一次紧紧闭合。
　　

　　　　　　　　　　　

拉文克劳的未完成实验

　　　　
　　斯内普深吸一口气，这个房间带给他的冲击依然令他精神恍惚，他咬着牙将自己拖上床，闭目静静地坐了片刻。平日里不入夜他是无法让自己陷入沉眠的，但不知是气氛还是光线的缘故，只这一会儿，他的意识竟然又来到了那片泥潭外的树林。
　　似乎这里也有四季，比之前几次的荒凉，这一次的树林翠绿茂密，地上青草厚重柔软已经看不出路，带着一股盛夏的繁盛气息——只除了依然没有一声虫鸣鸟叫。斯内普踩着微潮的青草走近泥潭，他静静地盯着平静的潭面，下意识地伸手在水上碰了一下，平滑的水镜被打破了，涟漪以他的手指为中心荡开，他像上次一样盯着潭中等待斯莱特林从水面上浮现，但半晌泥潭并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他正在诧异，忽然声音似乎是从他背后的方向传来，清冷如冰却意外地含了一丝松口气的意味：“是你。”
　　斯内普猛地转过身，差点撞上那个比自己矮上一截的孩子：斯莱特林就在他身后不过三尺的位置，手指刚刚收回。斯内普心里暗惊：是自己的警惕性已经差到如此程度，还是因为……这里是斯莱特林的世界所以主人可以无声无息地随时移动？
　　斯莱特林仰脸望着他，焦距深远的目光中依然看不出一丝情绪：“西弗勒斯•；斯内普，你对霍格沃茨秘密的发掘速度远远比我想像得要快。”
　　斯内普不言，斯莱特林有各种自己无法想像的方法来得知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来意被一语道破已不值得惊讶：“我只是得到了学长和陛下的提示。”
　　斯莱特林不置可否，显然他已经很清楚斯内普的来意，只不过还在透过他的双眼读取着他的记忆，口中喃喃评判：“用时间转换器与门钥匙叠加并加以增幅来完成时空转换……很不错的思路，这是罗伊娜当年未完成的命题。”
　　“拉文克劳女士也做过这方面的研究？”斯内普的眼中猛地焕发了光彩。
　　斯莱特林轻声道：“你可以去找她。不过，我的爱徒，我依然要提醒你，时间魔法是难度最大的魔法系，切忌操之过急。”
　　又是良久的无言，斯莱特林还在继续获取着信息，半晌终于移开了眼：“你想要那个书库的口令？”
　　“是……”斯内普诚恳地回答，“教授，我需要信息。”
　　斯莱特林转身陷入了沉思，似乎在顾虑着什么，但在他回答之前，瞬间出现在他身后并用一只胳膊环住他肩膀的高大金发青年已经搭上了腔：“吾爱。”
　　这家伙亲昵的动作和语气让斯内普的第一反应是他在称呼斯莱特林，吓了一身冷汗，随后才反应过来这其实是口令。斯来特林神色沉静依旧，身上却猛地迸发出一道白光，将青年逼开了几步，冷声道：“放肆！”
　　“啊，抱歉我的殿下，一时忘情。”格来芬多笑眯眯地抓了抓头，斯内普头一次看到这家伙这么开心，“萨尔，不用犹豫那么久啦，我这个做主人的点头了，所以小鬼~~”他凑到斯内普身边在他的头上一按，“你随时可以去^^唉，谁叫我家的孩子们不爱看书，都便宜了萨尔家的小家伙……”
　　“放开我的学生！”斯莱特林又发出一道咒语打开格来芬多的手，雕塑般平静的脸庞上有瞬间露出一丝恼怒和无力的神情。格来芬多也没有坚持，调侃一句“好孩子，读了我的书也要当我的好学生哦~”便松开手转身走开了。斯内普的注意力却集中在斯莱特林刚才那记无声无杖的魔咒上，那么快，完全看不出手指的一点轨迹，他确信斯莱特林没有画任何法阵，甚至更早前的魔咒他手指都没动，但必然有什么支撑着那记咒语，那会是……
　　他并未得到询问的机会，斯莱特林的心情显然在格来芬多出现之后变得烦躁起来，问了句“得到想要的答案后，可以离开了吗？”大有送客之意。斯内普不由有些尴尬，格来芬多叹了口气：“一千年一千年地不出门，来了外面的学生，也不说多聊几句了解下现在的世界吗？真是……”
　　斯莱特林不易觉察地咬了下唇，突然发难，掌间一道咒语向着斯内普发过来，他一时躲闪不及，在一阵坠落感中跌出了空间。
　　
　　格来芬多无辜地摊摊手：“迁怒哦，萨尔。”已经恢复冷漠神情的斯莱特林一眼也不再看他，甩袍转身，手指向泥潭念起了长长的咒语，片刻，白色的雾笼罩了潭面，低低的声音从地下滚来，似乎有什么沉滞的巨物正在远离他们的位置。格来芬多耸了耸肩：“您还真是执着啊，我的殿下。不过，格来芬多想做的事没有人阻止得了。您切断一次，我就再突入一次。”
　　斯莱特林的咒语终于停了下来，格来芬多诚恳地望着他转向自己的漆黑双眸，大手轻轻地覆上了他还保持着施咒动作的手——一只蕴含着可怕的力量、外形上却只属于七岁孩童的细幼小手：“萨尔，我已经不强求你走出来。可是你要知道，即使囚牢，也该有一扇铁窗……”
　　“所以就私自把你的沼泽延伸进我的泥潭？格来芬多卿！”斯莱特林抽回手，格来芬多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每当他这么称呼自己时就意味着他已经生气了。他连忙辩解道：“殿下，难道您不觉得比起您来我才是更该被放逐的一个？让我陪您一起流放不好么？喂！萨尔！萨尔殿下！”斯莱特林没有听他的絮叨，径自隐去了身形，清冷的声音从四周响起：“离开我的领地，格来芬多。不要再有下次。你……知道后果！”
　　金发青年怅然若失地在潭边坐下，垂下双脚踢着水，把岸边的青草溅得全是泥浆，不知过了多久又微微一笑：“啊，这是第几个‘不要再有下次’了呢？我亲爱的萨尔，我当然知道后果，你是绝对不会说出‘赐死’两个字的。”
　　
　　斯内普睁开眼，盯着天花板微微喘息着。虽然斯莱特林的咒语没有给他带来任何伤害，但那阵仿佛无休止的坠落感还是很让人心底发冷。
　　该说今天是幸运还是不幸呢？如果格来芬多没有出现，严谨的斯莱特林未必肯松口告诉他藏书室的口令，偏这家伙的恼人言行又惹怒了他的教导者使得他失去了继续提问的机会……唉，看到这两个人，大概也就明白为什么格来芬多总是与斯莱特林如此不合了——合得了才怪！
　　不过算了，毕竟此行还是有很大收获的，除了书库口令还收获了意料之外的重大信息——拉文克劳的同题研究，有机会自己该去找分院帽中的拉文克劳请教一下……
　　怀着这样的念头，斯内普拉开衣橱，拨开悬挂着的丝绒质地儿童长袍，对着格来芬多的院标纠结地说出了口令……
　　
　　虽然找到了这么一个绝佳的资料库，但斯内普并没有太多时间泡在里面，原因很简单——学年考试在即，各学科的作业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莉莉也每天都要喊他去图书馆复习功课，而他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平日里自己等同于放弃处理的几门课总还需要恶补一下。
　　盯着黑魔法防御术的前言，斯内普皱起了眉，回想起那天麦格教授的话：时间系魔法是黑魔法中的第二大分支……他又开始困惑了：“莉莉，你有没有觉得课本上给出的黑魔法定义很模糊？”
　　“由黑巫师创造的邪恶魔法，以强大的伤害力、迷惑力和威慑力为主要特征。”莉莉流利地背出了答案，从书堆中抬头看了他一眼，“有什么问题吗？”
　　“首先什么是黑巫师。”斯内普摸着下巴沉思地问。
　　“使用黑魔法的……”莉莉本是顺口回答，但是说到这里就意识到了问题，改口道，“大概就是邪恶的巫师。”
　　“所谓‘邪恶的巫师’该如何界定呢？”
　　“就好像麻瓜们整天说的好人坏人一样，巫师也会分好巫师和坏巫师。”莉莉尽量顺着他的思路揣度着措词回答，“虽然我们可能说不明白到底什么是好人和坏人，但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我们还是很容易明白的。”
　　“……那么先不讨论黑巫师，回到邪恶，邪恶这个词其实很主观。说‘坏巫师’创造的魔法就是黑魔法显然行不通，魔咒课上弗立维教授也说过，很多日用魔咒的发明者就是中世纪的所谓黑巫师。如果说用于有害的途径就是邪恶的魔法，那很多日用魔咒照样可以杀人，比如切割咒就是最常见的一个，还有膨胀咒、飞来咒……”
　　“喂，鼻涕精，你整天里脑子都在想些什么！”突兀的声音忽然切入了斯内普和莉莉的讨论，詹姆搭着西里斯一左一右地站在了莉莉身后，神情颇为憎恶。连莉莉也被他的假设惊了一下，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西弗！不要用这么若无其事的口气说这么可怕的事！”
　　斯内普略感头疼地抚了下额：“莉莉，这是纯粹的假设，我只是觉得魔法本身不带任何属性，黑与白完全取决于出咒瞬间的心态。阿瓦达索命可能在千钧一发时救下无数人命，而简单的降温咒在别有用心的人手理也可能成为冰冻谋杀的武器。”
　　“呸！”詹姆唾了一口，“什么残忍的方法都想得出来，果然是斯莱特林！”
　　这跟斯莱特林有什么关系？
　　斯内普皱起眉，脑中闪过那个男孩平静幽深的黑眸和不食人间烟火般的苍白脸庞。残暴杀戮的受害者为何会在一千多年后成为加害者，他怎么也想不通。
　　他扬起眉毛正要反驳，却被身后传来的严肃声音叫住了：“斯内普先生，校长请你到他的办公室去一下，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麦格教授？
　　斯内普心下狐疑，但还是深鞠一躬谢过了她，匆匆地离开了图书馆。麦格教授用复杂的目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扫了一眼正在偷眼观察自己的三个孩子，叮嘱一句注意在图书馆保持安静，也径自离去。
　　
　　“哈，我猜一定是邓不利多校长找他谈话去了！麦格教授也听到了他刚才的歪理邪说，这回鼻涕精的麻烦大了！”西里斯满意地点点头，将一支薄荷棒塞进口中。
　　“感谢梅林，出来混，总是要还的！希望校长能直接把他抽回家，这么个整天研究杀人方法的危险分子整天在学校里晃，那是对全校师生生命安全的不负责任！”詹姆声情并茂地极力表演着，已经吸引了周边一些人的目光。隔着一张桌，卢平一声不响地托着腮微笑地看着他，似乎在期待着什么，笑得西里斯一阵冷汗。
　　“所以，莉莉，”詹姆半蹲在了莉莉的桌角边，像只狗一样眨眼望着她半刻也没从羊皮纸上移开的眼睛，“鉴于这么危险的人总是来缠着你，就让我作为骑士守护在你的身边，保护你不受伤……”
　　滔滔不绝的演说被巨大的字典砸了下去。
　　莉莉起身潇洒地用咒语把书送回了原来的位置，看也没有看委屈地趴在西里斯怀里呜咽的詹姆，扬长而去。
　　西里斯无言地掐了掐手指：“恭喜你，叉子头，二百三十七次！”
　　詹姆的泫泣中，卢平淡定地甩了甩羽毛笔上的墨汁：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不是么？
　　

　　　　　　　　　　　

圣芒戈惨案

　　　　
　　莉莉一出图书馆就快步地向校长办公室追了过去，一直跑到六楼才赶上了斯内普和麦格教授，麦格教授正神情严肃地告诫他“……这种迷惘不该出现，斯内普先生，你很有能力，但正确的善恶观和是非观远比才华更重要，别让你的才华酿造出悲剧……”
　　“麦格教授！”莉莉喘吁吁地赶了上来，还没等意外的麦格教授问就连珠炮似的说开了，“您误会了西弗一向很善良从不是凶残的人他只是一时没想清楚才会打不恰当的比方请您不要生气原谅他好么？”
　　望着莉莉带着几分焦虑的恳切目光，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有半秒钟的呆滞，随后都忍不住微笑了，斯内普解释道：“莉莉，麦格教授只是在回答我们刚才的问题。”
　　莉莉喘匀了气也冷静下来，脸颊胀得通红：自己只听到了话尾就贸然□这么一句，实在是太冒失了！她窘迫地向麦格教授道了歉，年长的女教授对自己钟爱的学生自然不会有什么责备，只是提醒她以后不要在走廊里奔跑，这是违反纪律的。正当莉莉要告别他们回到格来芬多塔时，他们前方不远处的校长室大门忽然打开了，高瘦的白须老者站在门口，看见斯内普和麦格教授略一点头，莉莉礼貌地对他鞠了一躬：“下午好，邓不利多教授。”邓不利多向她露出一个和善的微笑：“啊，下午好，伊万丝小姐，我正想派人去找你。你既然在这儿就再好不过了，请一起进来吧。”
　　麦格教授与邓不利多交割了斯内普就直接离开了，留下两个孩子狐疑地走进了校长办公室。一关大门，邓不利多的神情立刻严肃下来，凝重地看着两个孩子：“斯内普先生，我有个很糟糕的消息要告诉你。今天早上你母亲的病情忽然加重，现在已经进了圣芒戈。”
　　“上帝！”莉莉忍不住惊呼一声，斯内普虽然嘴唇立刻就失了血色，虽没有什么失态的过激反应，却也直着双眼像石像般地僵立了片刻，才终于能用干涩的声音说了句：“带我去！”
　　邓不利多安慰地将他和莉莉都揽在了手臂里：“叫你过来就是因为你母亲想见你。放心，她现在已经清醒过来了。哦，伊万斯小姐，斯内普夫人也特别提出要你也一起去，她有话对你说。”
　　眼里渗着泪花的莉莉还紧紧地攒着斯内普的手试图给他一点安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