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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器-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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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明翰看着吴忧道:“有个人你真该见见……”

正在这时,先前的传令兵急驰回来,在马上就对达明翰道:“达明翰必勒格,大月氏城出动了三千人的部队,向着这边过来了。”

这里对云州草原各部族现行的制度做一下说明。

云州广袤的北方大草原上曾经分布着几十个骑马的少数民族,除了库比伦、小月氏、大月氏、吉斯特、哈克兰这几个大族,还有很多小族。在汉人势力进入草原之前上千年的时间里,草原上各族之间经常混战,相互之间也在不断融合、同化,他们也曾经形成过几个短命的统一帝国,但这几个帝国没有一个能统治超过二十年的,很快就又分裂成了几个小国家,他们唯一的功绩就是推广了各族比较认可的共同文字。讽刺的是这种文字不是五大族中任何一族发明的,而是一个叫曲*的小族从遥远的西方带过来的,稍加改造就被各族所广泛采用,也就是吴忧见花莹曾经写过的那种像弯曲的蚯蚓一样的文字,虽然比不上汉字的精密和表达准确,但是这种文字——曲文的好处是简单易学,语法也比繁复的汉语容易,很适合少数民族的口味。

与文字上的从外边引进不同,各族的语言都是各自独立的系统,不过虽说各有各的特点,还是有迹可循的,除了西北的哈克兰,还有一些小族,其他各族大都属于迷齐语系,他们的话有百分之五十以上的词汇是共通的,相互之间算是可以理解。而哈克兰族和她东边的兄弟民族比较疏远,他们那里草原已经变得稀疏,贴近东边边境的地方紧挨着号称死亡之海的大沙漠,使得他们的生活习惯和其他各族很不一样,语言方面也受库狐的影响,属于库狐语系。

最终,一盘散沙的他们一一被强盛的周王朝的强大武力和诡计所征服。近百年来,汉人对这些“蛮夷之地”进行了强大的精神文化领域的渗透,汉语成为这一地区主要交流语种之一,也是唯一被官方承认的语种,这使得已经应用了几百年的曲回文受到了沉重的打击,虽然还不至于消亡,但是会使用这种文字的人是越来越少了,相应的精通汉文的师爷对于各族来说成了必不可少的存在。与此同时,经过汉人上百年的教化,每个草原人都可以对付几句汉语,而那些被汉人委以高官厚禄的部落首领们的后代更是抛弃了家乡的传统,他们接受的是正统的汉家教育,说汉话,写汉字,穿戴汉人的服饰,喜欢用汉人的东西,甚至以不会说少数民族“野蛮”的语言为荣。

尽管汉人政府做了各种努力,试图“劝化”这些蛮子,但是少数民族还是顽强地保留了很多自己独特的东西,奴隶制度就是其中最惹人注意的一种。自从汉人对付少数民族的政策从镇压改成安抚之后,汉人官员也就对于这种野蛮落后的制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不过瞧不起归瞧不起,他们有时候也偷偷学那些少数民族上层贵族的样子,给自己弄几个奴隶,享受一下,当然这种事情只能偶一为之,周国的法令对于私自蓄奴、买卖人口有极其严厉的惩罚,针对少数民族则有相应的变通手段。

草原各族一般分为六个等级。最低层的是孛忽勒或者叫兀那罕阿勒巴图。这些人是最低贱的奴隶,干各种最累、最脏的活计,他们是自己的主人的私人财产,可以被人任意买卖,女性的孛忽勒更常常成为她们的贵族老爷的泄欲工具。一般草原上的战争中,会随军携带一批孛忽勒,平时被看管,大军起行或者扎营就是这些孛忽勒最忙碌的时候,安营扎寨、切草喂马等各种活计一连串地派下来,稍微干得慢一点儿,皮鞭马棒就会雨点般地落下来,他们不管是累还是苦都只能咽到肚子里。孛忽勒的子孙也是孛忽勒,除非有人愿意替他们赎身,或者他们的主人大发慈悲放他们一马,而这种机会不是没有,却通常只有等到奴隶老得干不动活了才被赶出家门,将一把老骨头仍在荒郊野外喂狼。孛忽勒的主要来源有两个,一个是所谓的家生孛忽勒,就是孛忽勒的子女们,另一个就是战俘,往往那些较小的部落战败后会被全体卖做孛忽勒,所以有些势力较大的部族常常主动挑起战争,以获得更多的孛忽勒,也有一些是人口贩子贩卖的奴隶,这种孛忽勒一般都有某些方面的特长,各种行业的工匠居多,加上又是通过政府禁止的非法途径贩卖而来,所以价格一般也比较昂贵,数量也不多。

比孛忽勒地位高一点儿的是阿拉特,阿拉特又分为自由阿拉特和被奴役的阿拉特。阿拉特翻译成汉语就是人群的意思。阿拉特多数是些极为贫困的牧民,他们一般靠做雇工给别人帮忙为生,只有少得可怜的几头牲畜或者就是一无所有,经常靠着做点儿小买卖或者偷鸡摸狗的勾当才能活下去,有一些则是放弃了自己的自由,去做贵人的奴仆,或者去做孛忽勒的监工,压迫那些最低层的人们,这些阿拉特同样被高等级的人所鄙视,“游手好闲”、“小偷”、“懒汉”等各种称呼表示了人们对他们的厌恶。阿拉特也是一群处在边缘上的人,他们如果混好了,可能会挣下一点儿家底,拥有自己的一小群牛羊,成为较高等级的哈喇出,如果混的不好,等待他们的只有沦为孛忽勒这条路,随着汉人进入草原地区,不少小牧民破产,阿拉特人口数量大增。

哈喇出汉语意思是平民子民,他们是草原人真正的平民。他们一般都有自己的牲畜群,依靠自己家里的成员或者添一两个雇工放牧就足以维持生计,虽然生活条件艰苦些,但是比完全没有自由和权利的孛忽勒和赤贫的阿拉特不知道强了多少。他们也是草原上人数最多的群体。

诺古特是伙伴、自由人的意思,也有战士、亲信人的意思,严格说来,这个阶层并没有严格的界限,诺古特是部落的战士,主要来自于哈喇出,通过征战缴获,他们的生活自然比普通的哈喇出家庭好得多,他们的武器装备、马匹都是自行筹备,缴获除了部分上交之外全都归自己所有,而且捕俘卖做奴隶也是一笔可观的收入,如果战功卓著的话,还有可能被提拔为高级军官,成为贵族的一员,这对战士们来说也是巨大的诱惑。当然作为部落的战士,获得巨大利益的同时,也面临着很大的风险,谁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成为下一场战争的牺牲品,战死也还罢了,若是被俘卖做孛忽勒,那对于高傲的诺古特来说是比死更难受的,所以在战场上他们也格外地凶狠无情。

巴阿图是英雄、勇士的意思,一般比较有地位的部落首领或者军事长官才有资格称巴阿图,他们是部落里的贵族,对于是否发动战争,战争的对象等问题都有发言权。除了早期朝廷册封的首领们算是世袭的贵族,其他人的贵族地位并不是那么固定的。他们中间有积功累升上来的军官,也有拥有大群牲畜和草场的富人,可能随着一场战争或者是一场天灾过后,在大帐里聚会议事的贵族就会换上不少新面孔。除了贵族之外,武力过人,作战骁勇的战士有时候也会被称作巴阿图,这时候巴阿图就成了一种荣誉称号,而有的部落则将巴阿图作为一种武官官职一直保留着。

薛禅是贤者的意思。这也是一些自认为比较有教养的贵族们的自称。不同于巴阿图的大流动性,不管发生了战争还是天灾,只要部落还没有灭亡,薛禅就在议事大帐有自己的一席之地。他们一般都有大片的草场和土地,不少人有政府委任的官职在身,多数人在汉人区有自己的产业,草原上的风雨已经不会对他们造成太大的影响了。这些人一般都受过教育,他们也负责对外交涉、保存部族典籍等任务。这些人中有老有少,老人多数是老成持重的长老,对于曲文很有研究,这对于保护和解读族中的古老典籍很有帮助。年轻人则多是汉文化的推崇者,汉人的兵书战策、诗词歌赋无不深深地吸引着他们。不过至少有一点他们一致的,那就是挑起战争,掠夺其他部落,扩大自己的牛羊群和草场,俘获更多的奴隶。当然薛禅有时候也是巴阿图,这两者并非不能兼容的,有时候也看个人喜好。有一个大字不识的大老粗硬是让人叫他薛禅,而有些从来没有上阵打过仗的贵族则更喜欢巴阿图的称呼,认为这多少使自己带上了一点儿武勇的气概。

薛禅和巴阿图共同构成了草原民族的上层统治机构。诺古特则是拱卫他们统治的有力基石,也是对外战争的有效武器。孛忽勒、阿拉特和哈喇出则处于下层被统治的地位。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些一般性的称谓,按照亲疏不同、地位不同而有所不同,如:牙孙指本家人;亦难赤指可信赖的人,朋友;必勒格是智者的意思;不亦鲁则是对将帅的称呼;那颜指贵人;别乞是对首领汗王的尊称。

达明翰属于自己拉杆子造反,所以并没有朝廷的封号,他这边的库比伦人也绝大多数是自由的哈喇出,手下的骑兵也多数来自平民的哈喇出家庭,因为人数比较少,也没有形成稳定的诺古特阶层,等级界限也不是那么严,达明翰本身出身于哈喇出,也没念过什么书,对于巴阿图和薛禅这样的传统称呼也不喜欢,所以属下们一般称呼他必勒格,也就是智者的意思,开始大家想叫他不亦鲁——将军,不过达明翰自己还是中意必勒格这个称呼,所以也就这样定下来了。草原人又没有汉人那些什么不能直呼名讳的规矩,一般都是直接叫名字然后加上职位或者称谓。达明翰和吴忧说话时照着汉人的习惯,“大哥”“老弟”这么叫着,达明翰手下的骑兵们为了表示对达明翰的朋友的尊重,一般都称呼吴忧为“吴忧亦难赤”,也就是朋友、可以信赖的人。吴忧开始听着还不怎么适应,总感觉怪怪的,后来听多了也就无所谓了。

还有值得一提的就是这一地区的宗教情况。草原民族普遍信奉天神,各族流传着大同小异的创世神话,以自称是侍奉天神的信徒组成的西古斯教普遍流行于这一地区。这一教派不像其他宗教宣扬忠恕和和平,其教义提倡积极进取,可以为自己谋取私利,为此发动战争也是合情合理。不过西古斯教除了其尚武的精神之外,对于保护大草原却是有其积极作用的。其教义对任何可能破坏大草原的行为都是严厉禁止的,比如说你可以通过偷袭、埋伏等方式随便打击敌人,都随你高兴,但是要是在草原上放火或者在牲畜饮水的水源下毒这些手段就被严厉禁止,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人必然被所有的草原民族视为敌人,连最卑微的孛忽勒也鄙视这种人。

西古斯教虽然崇尚武力,但是他们同时也提倡本族内应如兄弟般团结一致。他们也不是一个军事组织,虽然每个草原人都是西古斯教的信徒,但是并不对西古斯教徒负有什么义务。西古斯教每年都要挑选一些草原子弟作为正式的教徒弟子传承西古斯教的经典,也补充那些老了和死掉的老教徒。作为天神的侍奉者,他们并不享有什么特权,他们遵从西古斯教的教义,坚持自力更生,依靠自己的劳动维持着教派的正常运转。他们也没有固定的庙宇神殿之类的东西,他们相信奇迹而不崇拜偶像,从来不指望不劳而获得到什么。唯一的好处恐怕只有当他们巡游四方,宣扬天神的奥义的时候不必担心食宿问题,每位草原牧民都会拿出自家储藏的最好的美酒待客,他们独特的长袍对于异性也很有吸引力——西古斯教并不禁欲,还很鼓励能生下众多子孙的健康婚姻。不少经常巡游的教徒在各地都有情人。

总的来说这是一个奇特的实用主义的教派,组织松散,却深深植根在所有草原人的心目中,而自从她诞生的那一天开始,就以其进取冒险的精神保持了信奉她的草原民族的好斗的血液,同时保护了骑马民族赖以生存的大草原,让草原的命脉一代代延续下来。当然也有负面影响,多少年草原各族内斗不休、文明停滞,几次被趁虚而入的外来势力所占据和利用,可以说西古斯教的教义起了很大的作用。

西古斯教还有一条重要教义就是严禁其正式教徒参与草原各族的战争,若是违规参与,则视为自动从侍奉神的教徒变成普通的信徒。西古斯教这种超然的态度避免了其被卷入部落战争的危险境地,多年来,虽然没有得到哪个政府的扶持而大力发展,却也没有遭受大的打击。周王朝不是没有打过他们的主意,吞并了北方几个小国之后,曾经尝试通过控制西古斯教达到在精神上控制各少数民族的目的。不过睿智的西古斯教教主对于周朝廷抛来的媚眼视而不见,而周政府派出的联络官员带着大批的贵重礼物愣是送不出去,西古斯教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地无影无踪,直到周政府彻底打消了这一念头才恢复了活动。

第十一节 分道

达明翰冷静地询问了敌人的兵力、行军路线等各种情况,正在思索,一阵马蹄声响起,十几骑旋风一般贴近,正是库比伦族的蒙面骑兵。

“达明翰必勒格,大神保佑,我们捉住了大月氏城军队派出来联络的信使,搜到了一封信!”打头的队长显然有些得意洋洋。

“里边写的什么?”达明翰问道。

“呃——这个,我不认识字。”这位队长欣喜的神情立刻飞到了九霄云外。他为难地挠挠头又看看左右的兄弟。不过看起来他的兄弟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这些士兵都和他们的主帅一样不识字,而且今天为了轻装上阵,师爷也被留在了寨子里。

达明翰又问道:“信使呢?”

一个骑兵凑上前来兴奋地道:“咱们本来想把他带过来,但是那家伙路上想开溜,就被我给喀嚓了。”说着比划了一个砍头的姿势,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挺得意。

达明翰恨恨骂道:“笨蛋!”那个骑兵这才注意到达明翰生气了,忙缩回了头。

吴忧道:“我看看行么?”达明翰将信递给吴忧。

吴忧接过信来,看了看,好在上面写的是汉语。他还真怕上面写的是蝌蚪似的曲文。

吴忧大略一看道:“这上面催促杨鼎北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大月氏城,提到这批物资对于防守大月氏城很重要,他将亲自领兵前来接应,还有也速不该很快将要攻打大月氏城。署名黄烈风。”

“杨鼎北,黄烈风?大小月氏城的大将凑到一起来了。也速不该真的想攻城?胡闹么!”达明翰显然对这个消息吃惊不小。

吴忧道:“大哥,有什么不妥么?”

达明翰已经翻身上了马,将马鞭在空中虚击一记,原地将暴烈的马带了一个圈子,他胯下的黑马不安地尥着蹶子,刨起一块块带草的泥土。这时候马上的达明翰散发出强横的气势,宛如战神,威风凛凛,吴忧不禁暗赞大哥果然不愧为“狼牙”的称号。

“涂喇增乞牙!”

“有!”回来的那位犯了错误的队长忙挺腰凸肚,站在达明翰马前,他就像小孩子一样手足无措,他那诚惶诚恐的样子和他粗壮的身板儿一点儿都不相称。

“召唤前面伏击的弟兄回来,任务取消。你带所有人回寨,我要出去一趟,我不在的时候,寨子就由你负责。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出寨一步!谁要是违抗命令……”达明翰似乎在寻找恰当的词,“以后就永远不要做我的手下了。”

“是!”涂喇增乞牙大声答应。

“大哥!”吴忧也上了马,大声叫道。

达明翰猛地又将马兜了一个圈子,黑马不安地蹬着地,他对吴忧道:“吴兄弟,这是我们族里的事情,你就不要搀和了。”

吴忧道:“大哥,你去哪里,我跟你去。”

达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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