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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器-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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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事情吴忧只是随意略加处理,他在等另一支部队的消息。又等了两个小时左右,入城部队已经将兴城清理完毕,吴忧正要进城的时候,他所等待的消息终于来了——鲍雅、罗奴儿来报,他们在路上设伏截击宁氏军队,大败之,宁氏仅以少量部队轻装突围而去,辎重车辆全部抛弃。审问宁氏的败军,得知苏平还在宁军中,鲍雅、罗奴儿懊恼不已,留下少量士兵看守战利品,重整部队继续追赶宁氏败军去了。
吴忧听了这大捷的消息反倒闷闷不乐起来。陆舒道:“主公,前方大胜,一切尽在主公掌握之中,为何闷闷不乐?”
吴忧道:“苏平不是孤注一掷之人,怎会把自己的命运完全寄托在宁家那群人身上,他必有后着。”
这时又是一名军使急匆匆回报,宁氏败军得了云州军接应,退往火壁城方向去了,这支部队正是先前退去的巴秃颜所部,看起来这也是苏平计划的一部分,并吞了宁氏残余的兵力,又借机脱身。鲍雅主张继续追击,罗奴儿则以兵力不如对方,力主回兵。因为鲍雅是主将,所以鲍雅的意见占了上风,这支部队对云、宁部队衔尾追击而去。
吴忧笑道:“我说呢,这才是苏平的作风嘛。不愧是大哥,设计就是缜密。不过我还有惊喜送给我这位好兄长呢。”
西路军大帐。
莫湘、狄稷、席雱、刘衮、陈玄还有几名副将一起议事。担任守护中军大帐职责的,都是云西最精锐的金赤乌官兵。
“奉主公密令,我军向西三天之后,即刻回兵,跨过小沱河前插至火壁城北庇安镇,并在此设伏。”莫湘道。
“敌军是谁?”庇安镇已经很靠近火壁城,位置很敏感,刘衮反应极快。
“这个么,到时候就知道。左右不过是宁家那帮人吧。”陈玄道。
“可是哈克兰的叛乱……”刘衮这话只说了一半,其实莫湘刚说完他和席雱就明白了,所谓哈克兰的叛乱云云不过是迷惑敌人的一种障眼法,用以掩盖己方的真实意图而已。虽然临时改变行军路线不算什麽大事,但庇安镇这个地点着实有些让人不放心,吴忧该不是把主意打到火壁城上面了吧。尽管一直在吴忧部下作战,但刘衮还是把自己看做是朝廷的官员,而不是吴忧自己私人的家臣。
果然莫湘道:“哈克兰的叛乱只是一个借口,迷惑敌人罢了,咱们现在就是主公的一支奇兵,完成对宁氏的最后一击的,诸位有什么异议么?”
帐外士兵甲叶相碰发出细碎的金属碰撞声,士兵们点燃的篝火燃烧发出噼啪的声响,整个军营静悄悄地。
“我愿听从将军调遣。”席雱首先表态道。
“我也是。”刘衮孤掌难鸣,勉为其难道。
“如此甚好!”莫湘眼神冷森森的,只在刘衮脸上徘徊,她将佩剑拔出来,在桌上一斩,锋锐无匹的青霜剑立即将几案斩成两半。
莫湘道:“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么莫湘丑话说在前头,此剑乃主公所赐,临阵之际,若是谁存了什么别的心思,导致令出不行,可就莫怪莫湘宝剑无情了。”
众将凛然,齐声应是。
五月二十,巴秃颜斥候来报,火壁城附近出现了大量云西军队活动的痕迹,前有堵截,后有追兵,巴秃颜只好找苏平商议。
“吴忧啊吴忧,你好算计!”苏平慨叹道。
“先生,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你说呢?”
“咱们知会火壁城守军一声,内外夹攻,未必不能胜。”
“如果是一庸将领兵,的确是未必不能胜。但领兵的是莫湘,出谋划策的是陈玄,碰上这两人,你这样的打法是必不能胜,恐怕连火壁城也得丢给吴忧了。”
“末将愚鲁。”
“拿地图我看。还有请宁豪将军来。”
“庇安镇,这个地方亏吴忧想得出来。”苏平看着地图就有种牙疼的感觉。庇安,离火壁城三天的路程,交通要冲。要回到火壁城,看起来并不容易。莫湘的兵力他很清楚——两万人。
等到宁豪过来的时候,苏平心里已经有了计较。他和颜悦色对宁豪道:“宁将军,如今云西军抢占了庇安镇,阻住了我军的去路,扬言让我们交出宁氏宗族,你看如何是好?”
宁豪现在是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连番挫败也将他身上的骄悍之气磨平了不少,他是个直爽人,当下道:“俺是个粗人,不懂得甚么谋略。先生的才智大周谁都知道。只要能保全我宁氏一门,先生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苏平道:“那苏某就却之不恭了。不知道宁氏还有多少战士?”
“总有三四千罢。”宁豪说着低下了头。先前鲍雅、罗奴儿的袭击让宁氏损失了一半以上的战士,若不是巴秃颜率军救援,几乎全军覆没,为此宁豪深自愧疚,感觉辜负了小姐的嘱托。
“庇安小镇驻扎不下两万人马,我料莫湘必分兵屯驻洪乡、鸡鸣山。我将使人通知火壁城守军出击牵制洪乡,我与巴秃颜将军攻击鸡鸣山,分别牵制云西两翼,宁将军,就请你带本部兵马攻击庇安镇。只要能打开一个突破口,我们就可以进入火壁城。”
“可是,敌人分散不是正好利于我们集中突破一点么?”巴秃颜不解地问道。
“洪乡、鸡鸣山、庇安镇成品字形,相距不远,我们若是攻击一点莫湘自可从容集结兵力将我们全歼。这样攻击的话,莫湘必然摸不着头脑,在判断出我军的主攻方向之前,她不敢放弃任何一处,这样我们就有机会。”苏平道。
“末将马上就去准备。”宁豪施了一礼,大踏步去了。
“先生,这样子……这样子……恐怕不成罢。”巴秃颜道。
“的确不成的。对宁家而言。”苏平淡淡道。
“可是——”
“你说卑鄙也好,无耻也罢,这次吴忧的确摆了我们一道,云州也实在没有多余的兵力和他争甚么了。或者,你以为,我们值得为这样一个没落的家族陪葬么?我相信云西的目标还是宁家。只要宁家军出现,云西必定全力攻击宁家军。咱们就可以顺顺当当进入火壁城了。”
“先生,请允许末将与宁将军并肩作战。”巴秃颜是个纯粹的军人,在他的心里,始终不能接受这种让盟友去送死的行为。
“巴秃颜!别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个将军,不是普通的士兵!说出这样的话你不羞愧么?抛弃自己的部队一个人去送死,你很英勇么?”苏平厉声道。
“遵命!”巴秃颜生硬地道。心中却暗自想道,若是吴忧,必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情罢。
二十三日夜,宁豪率领的宁家残军向庇安镇发起了进攻。进攻发起之后,宁军才惊恐地发现,他们要面对的绝非莫湘两万军队的一部,而是全部,苏平算是生生把他们给坑了。庇安镇激战的同时,云州军抄小路绕过庇安,毫发无伤地进入火壁城。
天明,宁豪战死,宁氏最后一支军队覆亡。这也宣告了吴忧对云东宁氏长达半年的战争落下了帷幕。拥有宁远、吉斯特、大月氏、小月氏、沃、库比伦、兴等七城的吴忧,成为北方草原当仁不让的霸主。
刘衮、席雱等将领也彻底斩断了对张静斋的最后一丝眷恋,成为吴忧麾下的武将。
莫湘回兵之后,云西众将齐集兴城,各有升赏。吴忧大宴众将,即席舞蹈作歌。众将皆畅饮大醉。吴忧乃命自监中牵出宁霜,醉眼婆娑道:“久……久闻小姐雅爱音乐,尤擅歌舞,何……何不即席为我等表……表演一下?”
宁霜冷冷地扫了在座的将领一眼,轻移莲步,缓缓走到大厅中央——就在几天前,这里还是宁氏专门宴客的大厅,甚至乐师都是原班的。如今可是完全的物是人非了。宁霜缓缓伸出双手,晶亮的手铐带着长长的链子,长裙遮盖的脚下是精钢的脚镣。
宁霜在柔软的羊毛地毯上站定,将两个手镯似的铐环猛地一并,发出“当”地一声脆响。大厅里顿时鸦雀无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美丽的女俘身上,看她还有什么惊人之举。
“丁!丁!丁!”宁霜一边以手铐击打节奏,一面以左足为轴,轻轻抬动右足,整个身子缓缓旋转起来,长长的白色裙幅在地上团成了一个圆形。宁霜打个响指,乐师们很有默契地奏起了一支乐曲。宁霜随着乐曲翩然起舞,前奏完毕之后,宁霜随曲而歌,歌曰:燕燕于飞,差池其羽。
之子于归,远送于野。
瞻望弗及,泣涕如雨。
燕燕于飞,颉之颃之。
之子于归,远于将之。
瞻望弗及,伫立以泣。
燕燕于飞,下上其音。
之子于归,远送于南。
瞻望弗及,实劳我心。
仲氏任只,其心塞渊。
终温且惠,淑慎其身。
先君之思,以勖寡人。
《诗经邺风燕燕》
轻歌曼舞,让这些征战沙场的将领们领略到了完全不同的柔美风情。一曲既罢,吴忧带头鼓起掌来。
“好极了!”吴忧大笑道,“陆先生说的没错,把你送去做营妓还真是可惜。还有什么本事,尽管施展出来吧。”
宁霜璀然一笑,双手抚胸为礼,忽然弯下腰去将长长的裙幅撕破,扯成布条,束袖绑腿,等到直起腰来一个转身,宛然就是胡人少女的装扮。手铐脚镣交击发出一阵细密的节拍之后,乐队以短促的笛音为始,加入了各种各样复杂多变的鼓声,演奏起了胡乐《天魔舞》。
同先前的汉舞不同,这胡舞节奏极快,动作狂野大胆,大开大阖,花式繁多的跳跃和旋转配合多变的眼神表情,让人目不暇接。明明只有宁霜一人起舞,却感觉满厅里都是人影。
宁霜越舞越快,随着紧密的鼓点,她在原地飞快地旋转,身子逐渐压低压低,鼓点骤然一停,宁霜身子已经贴到了地面,不知什么时候,她束发的丝带已经被甩了出去,满头瀑布般的长发倾泻一地。厅内叫好的声音响成一片。不过这还不算是结束。随着几不可闻的丝竹声,这只中箭的天鹅慢慢地慢慢地复苏过来。
接下来丝竹的演奏声时断时续,宁霜轻盈的脚步仿佛她是湖面上的凌波仙子,但她柔软的上肢动作却如同醉酒的林中仙女。神情也是含娇带羞,欲迎又止,几个狐步,她已经靠近到了吴忧饮酒的几案前,小蛮腰轻轻靠在案上,上半身几乎已经完全靠在了吴忧怀里,轻轻地伸手捞过吴忧的酒杯,一点点一点点地送到吴忧的唇前,就在吴忧张口欲饮的当儿,她忽然一声轻笑,迅速抽回手,酒杯高高扬起,将美酒倾入自己口中,却并不咽下,媚眼如丝地望着吴忧。吴忧还未会意,宁霜双臂缠上了吴忧的脖颈,用自己的红唇封住了吴忧的嘴。吴忧的眼睛有些茫然地大睁着,回手也抱住了宁霜温软的娇躯,啜吸着宁霜口中的美酒。宁霜娇躯猛地一震。吴忧已经大笑着抓住了她的头发,狠狠地按在几案上,让她动弹不得。
吴忧随即从口中吐出一枚药丸,正是宁霜刚才借着送酒送进他嘴里的。吴忧笑道:“毒蛇果然就是毒蛇,你想与我同归于尽,没那么便宜的事情吧。”他把脸贴近宁霜的俏脸,盯着她那充满怨毒的眼睛道:“我不会杀你,希望你也好好活着,活着就有杀我的机会,知道吗?不过说起来,歌舞真不错,还有,你的小嘴还真是香呢。”
“呸!”受过良好教养的宁霜只能用这个动作来表达自己的鄙视之意,她极力忍着屈辱的泪水,她决不能在这个恶魔面前低头。
“书记官,发布公告,我吴忧将娶宁霜为妻。”吴忧大笑着宣布。
第十六节 东方
吴忧与宁霜的“婚礼”可以说十二分地草率。繁复的“六礼”自然全都省了,其他礼节也都省去。拉扯着宁霜草草拜了几拜,便直接送入所谓“洞房”——一顶行军大帐。比收一名普通婢妾还要不如,倒更像是山大王抢亲的架势。
宁霜明知这是吴忧有意侮辱,竟也忍耐下来,任凭两个手脚粗笨的女兵为她沐浴之后换上了吉服,而在此之前更是对她进行了相当屈辱的全身搜查,防止还留下什么利器伤害吴忧。牛油炬烛下,宁霜看着一身吉服,思绪万千,只是发呆。
众将大多醉倒,吴忧却没有真的喝醉,他也不急着去和宁霜较劲,乘着月色,他骑马巡营,十几名侍卫远远跟在他身后。而稍稍落后他半个马身与他并行的,是莫湘颀长的身影。不管什么时候看到莫湘,她几乎都是一副淡然自若的样子。
“湘,你是不是不高兴了?”吴忧深吸了一口潮湿的空气之后道。(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怎么会呢?这次出征大获全胜,平灭宁家,贺喜主公还来不及。”莫湘淡淡道。
“我知道你看不惯我对付宁霜的法子。刚才话一说出来,我自己都吃惊了,但话一出口又不能反悔。湘,你明白告诉我,我变了么?我是不是变得穷凶极恶,毫无怜悯之心了?”吴忧有些颓丧地问道。
“主公英明神武,宁氏咎由自取。”莫湘咬了一下嘴唇,夜色中,吴忧没有看到她这个动作。
“或许我应该杀了宁霜罢。斩草除根,不是大家都信奉的法则么?”吴忧叹了口气道。
“您这样对她,自然比杀了她难受万倍。”
“说实在的,我对宁霜这个女人深恶痛绝,根本没兴趣碰她。若能杀她我一定毫不犹豫……但我不能杀她……唉,为什么越是位高权重反倒越不能随心所欲了呢?”吴忧苦笑一下,继续道:“陆舒给我出的主意是,宁氏表面上的势力已经被我们灭掉了。而宁家地下的很多东西却更加庞大,如果我能让宁霜生下一男半女,那么宁氏残余势力就会彻底臣服于我。你说这个主意怎么样?”
不等莫湘回答,吴忧解嘲似的摇摇头道:“我吴忧现在的家业都是靠自己一刀一枪打回来的,岂能靠别人成事?但……确实可以免去不少麻烦,单说云州可以有多少百姓不用被饿死了……”说到这里吴忧再次摇头,不再说下去了。
两人沉默地又走了一会儿,吴忧忽然问道:“湘,你今年多大了?”
“……”
莫湘没有接话,吴忧也不追问,两人沉默着巡视了一圈大营,所到之处两人都受到士兵们欢呼迎接。
终究还是吴忧忍不住先开口了,“湘,你看我们下一步的目标应该是哪里?”
这时候已经打四更,莫湘瞧透了吴忧的心意——吴忧磨蹭来磨蹭去,就是心虚不敢面对宁霜而已,因笑道:“主公,如果无话可说不妨早点歇息,新娘子还等着您呢。”
“我不会去的。”吴忧笑道。“湘,你愿不愿意陪我纵马奔驰一下?这些日子全都在忙着算计人,都把我憋坏了。听闻你在前线连战连捷,心痒难挠,恨不能和你换过来。”
莫湘道:“可是错过了吉期……”
“什么吉期!”吴忧不屑道,“我敢打赌,要是我敢爬上宁霜的床,她就敢咬死我。我还想多活两天呢。姑且放着她罢,有她和宁氏宗族在,我相信宁家余孽不敢再造反。”
“夫人那里怎么说?毕竟……主公是又娶了。”莫湘低声询问道。
“罢罢罢。这事情居然这么烦的。颖儿应该明白罢。至于小君,我倒想知道她现在在哪里。”
“恐怕哪个女人对这种事情都不能释怀吧。”
“你也是么,湘儿?”吴忧忽然问道。
莫湘低了头,就在吴忧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莫湘低声道:“我也是女人。请主公莫要再问了。”说罢马鞭虚击一记,催开坐骑,飞驰而去。
看着莫湘离去的方向,吴忧嘴角露出一丝苦笑,当即大声吩咐侍卫回营。
该面对的迟早要面对,现在吴忧就如同吃了一个苍蝇一样皱着眉头看宁霜,宁霜看他的眼神并不完全是仇恨,而是一种相当复杂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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