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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器-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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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杀死,王贤弟你的亲眷也都遇难了吧?咱们孑然一身,还有什么牵挂的呢?大不了就是将这把骨头喂了野狗。可是你甘心么?男子汉大丈夫活这么一遭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青史上留下一点儿痕迹么?这几天我观察吴忧此人,虎视狼顾,有枭雄之资,不是个久居人下的人,咱们何妨辅佐他看,对士大夫而言,再差的情况也不会比被掳作奴隶更差了吧。”

王颢长叹一声,道:“家国残破,夫复何言?罢罢罢,便听老兄这一次吧,但愿这吴忧真像老哥说的一样。”

陈玄拈着他的山羊胡须道:“王贤弟不愧是识时务的人,既然这样决定了,咱们对他的称呼可得改改,该叫‘主公’。”

王颢绝望地道:“这个自然,便依老哥吧。我等在城破之时不能为国尽忠,落入贼手沦为奴隶而不能以死相抗,还有什么脸面讲什么气节呢,便尊他一声主公又如何?”

陈玄被他抢白一通,老脸微微发红,半晌无语,最后道:“王贤弟,你要是不愿意,就再去恳求那吴忧一下,他应该不是那种不通情达理的人,兴许他会派兵送你去云州城呢。”

王颢拉扯了一下做奴隶时候被剪短的头发,抚摸着额角上的屈辱的奴隶烙印标志,摇头道:“回到云州城又如何?官复原职?不过是咱们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谁肯听一个奴隶的说话呢。吴忧确实是咱们唯一的选择了。还是赵琼看得透,当什么鸟官呢!便舍却这廉耻点儿,做贼罢了。”

陈玄见他又说出这种自暴自弃的话来,知道他终究还是不能解开这个心结,此事终归不能强求,安慰一会儿也就罢了。这时候外边忽然传来一阵欢呼声,巨大的声浪似乎要把帐篷掀走。两人这才留意到吴忧正在外边对士兵们发表激情洋溢的演讲。

“……谁一出生就是奴隶?谁天生就该给别人当牛做马?那些高高在上的老爷们凭什么淫辱你们的妻子女儿?……在我的手下,别的不敢保证,你们谁都不是奴隶!大家都是兄弟姐妹,谁敢杀我兄弟,淫我姊妹,便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必十倍报复于他!……为什么强调军纪?我们来自于百姓,百姓便是我们的兄弟姐妹,父母妻子,我们能欺侮百姓么?你能忍心下手杀死你的父母?*自己的姐妹么?……”

随着吴忧的充满鼓动性的话语,以奴隶为主的士兵们发出了阵阵吼声,陈玄心道:真是个擅长蛊惑人心的主儿。王颢呆呆地听了一会儿,忽然站起来急奔出帐,连滚带爬奋力挤到吴忧身边,五体投地匍匐跪拜,高喊道:“主公,我等愿效死力!”被他带动,周围的士兵全部跪倒,“主公”的叫声嚷成一片。吴忧忙不迭地扶周围的士兵,连连道:“各位兄弟请起!请起!折杀吴忧了!”

越过这一片黑鸦鸦跪倒的士兵,陈玄傲然挺立的身影格外突兀醒目。陈玄负手立在营帐门口,久久地望着远方的天空,一轮如血红日正没入西山,一只铁黑色的乌鸦迎着落日伸展开了翅膀,盘旋,又盘旋,浑身的翎羽像是被血红的火焰包围了一般,反射出金红的光芒。

第七节 背水

宁霜计算下来,宁家军进入云州以来居然已经打了大小十三仗,宁家的损失微乎其微,有几仗宁霜都不好意思称之为战斗,马贼们刚开始进攻,还没冲到跟前就被密集的箭雨射杀在二百步外,剩下的人立刻就丧失了勇气,战斗结果毫无悬念,宁家除了一些箭支损耗没有别的损失。即便偶尔有冲到跟前的,也被早就预备好的长枪大刀杀死,有时候宁霜都觉得这是屠杀而不是战争了。

尽管占尽上风,宁霜还是拒绝了苏华追击的提议,她觉得在地形不熟的情况下贸然追击恐怕会钻进敌人的圈套中去。现在宁霜有些烦恼了,一波又一波的响马贼前仆后继地朝着宁家涌过来,不得不承认,财富的吸引力实在太惊人了,“人为财死”这话一点都不错。宁霜有点后悔,当初不该这么大张旗鼓地入云州的,或许分散开来保持实力是明智之举?但是她不甘心,阮香像是个不消散的鬼影压抑在她的心头,同样是女人,她为什么就超不过阮香呢?阮香能做到的事情她也能做到!困难是暂时的,只要给马贼们一次足够深刻的教训,他们以后肯定不敢觊觎宁家的财富,宁霜就不信草原上的马贼杀不完。她虽然没什么带兵经验,但是还是看得出来,马贼们前一阵子的骚扰只是试探,真正的进攻还没有到来。

连续五天没有见到敌人的影子了,宁霜心里反而有些忐忑,就像闷热的天气下,明知道要下雨,偏偏又不知道什么时候会下一样,让人十分气闷。为了排遣焦躁的情绪,宁霜叫来了苏华。

苏华还是那张平静的脸,她静静地听宁霜说完了她的担忧,眼里反而有种兴奋的神情闪过,她对宁霜道:“是祸躲不过,我前阵子审问这些马贼的活口的时候就曾听他们总是提到什么十八连营寨,恐怕那就是他们的头目,这么些日子的偃旗息鼓,应该是在积蓄力量。通过这么多次交战,敌人想必对咱们的兵力部署,实力情况摸透了,咱们对他们可还是知之不详,兵法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咱们便是在知彼这一点上落后了。”

宁霜皱眉道:“敌情不明,这仗还怎么打?”

苏华道:“这也不难估计。看前一阵子袭扰的规模,敌人总数应该在二万到三万人之间,综合那些贼兵的装备情况,他们的大部队也不过如此,战斗力也可以预期了,贼兵们的诡计,最多就是以人数取胜,这种敌人就算再多十倍,也不用担心的。若是宁小姐能准我出战,我只率手下五百弟兄就能踏平贼兵的巢穴。”

宁霜听她这么一讲,放心不少,道:“那么还是稳妥些好,反正贼兵迟早来攻,咱们以逸待劳,也省得冒险。”

苏华听了这话,心中顿时将宁霜看低了不少,到底是没真正经过战阵的人,战场上战机稍纵即逝,哪有这样优柔寡断的?看起来宁霜对于耍点儿阴谋诡计还有宁家的那些私兵,都被金钱包装成大少爷了,打败了几波不入流的马贼,就好像天下无敌了似的,有本事和真正的劲旅碰碰看,她就看不惯他们那种骄横奢侈的做派,但是碍着宁霜,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只是注意让手下和他们保持距离,互不干涉。统领宁家军的是以“英雄豪杰”命名的宁家四名新秀武将,不过看这四人不相上下的粗壮魁梧,苏华觉得倒不如把他们叫“宁氏四兽”更确切些。这四人勇猛有余,谋略全无。反而是那些中下层军官,多数在苏中的军队中受过比较正规的训练,参与过对靖难军的几次战斗,总算知道真正的打仗是怎么回事,但是整支军队都被一种浮躁的风气所侵蚀,苏华只能无奈地看着那些本来应该有所作为的军官们同样落入矫饰浮夸的俗套中。金钱铸就了这支豪华的部队,可是如果有一天这支部队灭亡了的话,肯定也是因为金钱。

又过了三天,马贼大部出现在宁家军的视线里,确如苏华所料,马贼们的人数是两万多人,装备也很差,而且贼兵纷纷攘攘,不成队列,显然没受过什么正规训练,贼军中军打着一面大旗,上书“先锋大将军秦”。两军隔着丽水对峙,宁家军在丽水南,贼兵在丽水北。

宁霜相当兴奋,只要击败了这支贼军,宁家的声名也就打出来了,他们将彻底摆脱贼寇们的骚扰,在云州开辟一个基地出来,就算萨都伤好了也不能阻止他们了。

贼兵显然没有等待的耐心,他们分出人手编制浮桥,搜罗船只,准备渡河。苏华本来还担心贼兵会分兵从上游或者下游偷渡,不过侦骑显示,敌人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们所有人都聚在一起,准备一窝蜂强渡过河。宁霜将宁家军约退十里,表示不会趁敌人渡河时候攻击。她是想干脆将马贼们都歼灭在丽水河畔,永绝后患。贼兵果然上当,陆续渡河,背水下寨。秦古剑自然也有自己的考虑。背水下寨当然是兵家大忌,但是历史上也有背水下寨取胜的,因为背后没有退路,所以士兵们会拼死作战,足以弥补装备训练的不足了。当然马贼的狡猾还是让他采取了谨慎的步骤,他把自己的部队分批渡过河,他的嫡系是最后过河的,这也是怕那些新整合的部队甩下他自己逃跑了。

双方就这样各怀鬼胎地完成了战前准备工作,并且都为自己的计划得以实施而自鸣得意。真正的战斗是开始于一个闷热的下午,缺乏耐心的马贼首先开始挑衅,宁家军的士兵们还之以地方特色的谩骂。随后就在一片无序混乱中双方展开了战斗。

马贼们的打法相当无耻,他们驱使奴隶和掳掠来的百姓在阵前冲锋作挡箭牌,大队人马跟在这些人后面逼近宁家的阵线。宁家军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的射出了密集的弩箭,惨嚎声立刻响成一片,毫无防护的奴隶和百姓立刻死伤枕藉。紧接着又是一轮箭雨,惨厉的呼喊声让那些初临战阵的士兵胆战心惊,即便以苏华的刚硬心肠也不禁对这场屠杀动容。宁家的士兵组成三层叠射的阵形,一排射完蹲地装箭,第二排接上,然后是第三排,循环往复,这是靖难军操典中的标准队列。距离宁家军阵列三百步到二百步之间,弩箭的威力发挥得淋漓尽致,组成了一段真正的死亡之网。不一会儿功夫这段窄窄的地段就累积了几千具插满箭矢的尸体,暗红的血液汇成溪流,流入丽水,染红了方圆数里的河面,浓重的血腥气让人作呕。

马贼们红了眼,发狂地打马冲刺,数千人马吼叫着践踏着地上的死尸血水冲过来,宁家的弩手们每人带一百二十支箭,可以支持十二轮连射,再多带箭矢并没有太多的意义,因为就算最强壮的士兵也不能连开这种十发强弩十二次以上,有了前面几千人垫底,弩箭的密度明显下降,随着体力下降,发射的间隙也明显增大了,付出了上千人的伤亡之后,马贼们越过了弩箭最能发挥威力的“死亡地带”。但是马贼们还没等松一口气,就见宁家头一拨的六百名强弩手退后,又是六百名强弩手上前,密集的箭雨再次降临到马贼们头上,冲在前面的几百人连人带马立刻被淹没在密集的箭雨中。这时一个步行马贼怒吼着冲了出来,他两手各持一面厚重铁牌,将浑身上下遮得风雨不透,顶着密集的箭雨就冲了上来。“是混铁牌王堂主!”贼兵们有认识的高声呼叫起来。王堂主不言不语,奋力拨开弩箭向前,几百名步行马贼跟在他后面,也都手持铁牌,这都是那王堂主的亲信部曲,居然被他们硬生生开出一条路来。马贼们欢呼雀跃,蜂拥而至。这时候宁家阵营中猛然奔出一骑,马上军官膀阔腰圆,面黑如锅底,手执大砍刀,正是宁雄,宁雄马快刀疾,眨眼间到了阵前,大刀猛劈向那王堂主,那姓王的堂主正全力以赴舞牌避箭,这时感到大刀劈到,只能勉力一躲,就地一滚,避开这一刀,就这么一点儿空档,腿上已经中了一箭,没等他有机会站起身来,宁雄的第二刀随后劈到,这次却是避无可避,他拼着一死也要拉个垫背的,猛地将两面沉重的铁牌掷向宁雄,自己转瞬就被射成了刺猬。宁雄挥刀格开两面铁牌,耀武扬威,枭首而还。

这姓王的头领一死,马贼们的勇气终于崩溃,纷纷丢盔弃甲,狼狈逃回,宁家哪肯放过这个机会,令旗招展,骑兵迅速从两翼杀出,手执钢刀长戟的步兵也向前推进。

宁霜眼看胜利在望,喜孜孜对苏华道:“看吧,不用你出手,敌人马上就完了,战斗已经结束了。”

苏华眯起眼睛,从面甲的缝隙中望出去,马贼们已经快被逼到河边,她忙对宁霜道:“快传令部队停止追击,这样敌人必然为争夺浮桥船只而大乱,再冲过去就可以收到全功了。”

宁霜得意地道:“我看不必了,将他们尽数赶进丽水喂鱼岂不是更好?”

宁霜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因为濒临绝境的马贼们发现没有退路了,又都转过身来拼死战斗,追得靠前的宁家士兵反而陷入重围。双方杀声震天,陷入胶着状态。但是宁家兵少,久战不利。宁霜看得着急起来,后悔没有听从苏华的建议。苏华在马上道:“请小姐准许我们出战。”

宁霜咬咬牙道:“去吧!”

苏华率领她的五百骑兵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迅速插入战场,这支劲旅的加入立刻改变了战况,苏华到处,贼兵如同割倒的麦子一样纷纷倒下,这道黑色的闪电几个来回就将贼兵切裂成了几个孤立的小块,随后矛头一转,直奔中军先锋大将旗,贼兵们无法抵挡,纷纷溃散,秦古剑瞧得心慌,眼看遮拦不住,只好弃了中军,向浮桥逃跑。苏华部下士兵大叫:“别让贼头跑了!追啊!”

贼兵见主将逃跑,军无斗志,拥簇着逃向浮桥,抢夺船只,被后边宁家士兵一逼,跳入丽水溺死的无数。

宁霜大喜,这时候,忽然一个宁家士兵慌慌张张滚鞍下马道:“小姐不好了,咱们的大营遭到贼子放火袭击,宁英、宁豪两位将军抵挡不住,派小人来求救!”宁霜大惊,回顾大营方向果然浓烟滚滚。大营中她只留下了五百士兵,保卫家眷,如果有什么意外的话……她不甘心地看着即将取得全胜的河边,银牙咬碎,道:“鸣金收兵!”

秦古剑想不到敌人会突然收兵,勉强拣了一条性命的他惊魂甫定,整顿残军,发现一多半的士兵死伤,四位堂主战死,其他人也都萎靡不振失魂落魄,这时候有手下指点宁家大营方向道:“大将军,是十九爷的队伍动手了!”果然那边浓烟滚滚,喊杀声一阵紧似一阵,宁家士兵向着那个方向开拔。秦古剑一咬牙,心道事已至此,不如拼个鱼死网破。重新集合部队朝着宁家撤退的方向追了下去。试图和吴忧会合。

来救援秦古剑的正是吴忧,吴忧先等潜入宁家营地的奸细放火,等到营地大乱的时候挥军进攻,果然长驱直入,根本没遭到什么像样的抵抗,一队军兵进入营地之后专管四处放火,大队跟随吴忧,烟火弥漫之中,吴忧的鸣镝射到哪里就向哪里进攻。不一会儿宁家营地就陷入火海。宁英宁豪眼看军兵四处乱窜,约束不住,一面向宁霜求救,一面在烟火中救应家眷,寻找对方的大将。吴忧早就严令,战斗中妄取财物者斩首,所以当看到一车车金玉珠宝的时候,军兵们虽然眼馋宁家的豪富,却无不奋力杀敌,不敢稍有停留。

宁霜带兵气急败坏赶回营地,正迎上了吴忧在营地中烧杀一通,驱赶着败兵家眷迎向他们。宁霜大怒,催兵交战,这一次宁家引以为傲的强弩却派不上用场了——射杀素不相识的百姓是一回事,杀自己的亲人又是另一回事了。双方军队很快就缠斗作一团,宁家的妇孺眷属死于乱军之中的无数,后面秦古剑率万余残部赶到,正好碰上双方的惨烈厮杀,他不敢耽误,立刻将剩下的部队全部投入战斗,宁家军被困在了核心,情势危急。

宁霜面色灰白,想到自己苦苦筹划,居然毁在一群马贼手里,又气又恨,手握剑柄,打算一旦战败就自杀。

苏华率军反复冲杀,所到之处所向披靡,无奈敌人实在太多,只凭她这五百人实在难有作为,而且吴忧手下的马晃、赵琼两人盯住了她,不肯正面交战,却始终带着几百人跟在她后面,一旦有掉队受伤的士兵立刻就围上去杀死,而乱军之中根本无法避免,而看到苏华带队冲过来他们又分头逃开,总用那杀不尽的贼兵给他们垫背。几个来回,苏华发现自己居然已经损失了几十个弟兄了。又气又恼,想不顾这两个跟屁虫又不行,已经发挥不出突击队的作用了。

蓦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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