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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医-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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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一想,刚才尽管只是一晃眼,却已经瞧清楚那媚儿的长相,果真是柔到了极处,媚到了极处,难怪轿夫说男人与她春宵一度,连骨头都会化掉。想不到一个小小县城,竟然还有这等尤物,当真应了毛老人家那句名言——无限风光在险峰。
小轿悠悠来到衙门内衙,进了门之后,停在门房边空地上,轿夫撩开轿子门帘,杜文浩挎着出诊箱弯腰出来,便瞧见侯师爷向他微笑拱手:“杜先生来了!大老爷刚刚还问起了呢,酒宴已经备下,请随我来!”
“有劳!”
杜文浩跟着侯师爷,穿过后堂客厅,来到后花园一池湖水前,穿过九曲回廊,来到湖心一座凉亭里,这里已经摆下了一桌精致的酒宴,厅外两个小丫鬟对他福了一礼,垂手而立。
侯师爷拱手道:“请杜先生稍作,鄙人去通报大老爷一声,大老爷即刻便来。”
侯师爷走后,杜文浩把出诊箱放在凉亭栏杆座椅上,走到厅边,瞧了一眼厅外一池湖水,三三两两的枯黄荷叶,虽骄阳正盛,但现在已是寒冬,斜斜照来,身上暖洋洋的既不火辣,复而有几分惬意。
正望得出神,身后传来一阵脚步,没等他回头,便听到了庄知县略带沙哑的声音:“杜先生!抱歉,让您久等了!”
杜文浩急忙转身过来,见庄知县带着三个女子,在侯师爷陪同下,款步而来。这三个女子一个是个中年妇人,另外两个,却是相貌端庄秀美的年轻女子。他不敢多看,急忙躬身一礼:“见过大老爷!”
“先生不必拘谨,今日是家宴,并无外人,快快请坐!”
分宾主落座之后,庄知县指了指身边那中年妇人道:“这是拙荆付氏,这两个,是我的爱妾!大的叫舒蝶,小的叫梦寒。”
杜文浩忙又起身见礼,那妇人只是微微点头致意,而两个年轻女子却起身盈盈回了一礼。
酒席间,庄知县频频向杜文浩劝酒,显得十分的好客。知县十分健谈,可谓口若悬河,但谈的多是四书五经之类的,杜文浩茫然不知,只是诺诺点头。那两个小妾吃的很少,正襟危坐、目不斜视,甚至没见她们笑过几回,庄知县对她二人却疼爱有加,不时亲自给她们两夹菜。庄知县的妻子说话也很少,说到了,才应答一两句,倒是侯师爷巧舌如簧,又善于察言观色,不时给庄知县的话注脚旁证。
侯师爷见杜文浩似乎对四书五经的话题不敢兴趣,便悄悄把庄知县的话题引到养生之道上,庄知县也诚心讨教如何养生,这一来,杜文浩也就成了主角,几杯酒下肚,话匣子也打开了,滔滔不绝说了起来,老者如何养生,女子如何驻颜。
这个话题庄知县和老婆付氏,两个小妾都是很感兴趣的,不时插话提问,听众听得入神,杜文浩自然讲得高兴,高谈论阔,这一来,酒席上气氛顿时融洽了许多。
酒宴结束,杜文浩已经略有醉意。本来杜文浩喝酒是要喝到位才罢手的,但想着等一会还要给县太爷看病,也不敢放开喝。
酒宴撤下,丫鬟们奉上香茶。那老妇和两个小妾起身告辞走了,老妇临走时低声和丫鬟们说了什么,丫鬟们撤走酒席,奉茶之后并都远远地候着没进凉亭。
侯师爷借口处理公文也走了。凉亭里,只有庄知县和杜文浩两人。
第85章 男人之隐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庄知县才低声道:“本官这老胳膊老腿的,毛病不少,好在有钱神医,就算偶有小疾,神医都帮着治好了。但有一件,他也束手无策,得知先生擅长神医华佗神技,又闻神医说先生你用药别出心裁,常另辟蹊径,效果奇佳,这才动了念头,斟酌再三,还是决定请先生来给本县瞧瞧看。”
杜文浩点点头,心想一定是难言之隐,忙欠身道:“大人尽管说,我用心诊治,并保证守口如瓶!”
“嗯,那就好。”庄知县微有几分尴尬,转头瞧瞧,丫鬟们离得都远,听不到他们的说话,还是压低了声音道:“拙荆先后替本官生下三女,但一直膝下无子,拙荆眼看岁数大了,力主本县纳妾,所以,先后纳妾两房,没想到,一直没办法怀上,唉!……先看年近花甲,尚无子息,想我庄家香火若是就此断绝,将来九泉之下,如何面对列祖列宗啊……”
杜文浩频频点头,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都快六十的人了,虽然生了三个女儿,可却没一个儿子,也就无法继承宗祧,对古人来说,这的确是件最大的伤心事。想了想,既然这知县的老婆能帮他连生了三个女儿,说明双方生育能力本身应该没问题,至于生儿生女,古代可由不得自己,小心道:“大人的两位妾室,难道一个都……没什么动静?”
“不怪她们,唉!怪本官!唉……!本官房事时阴器不举,力不从心啊……!”
阳痿?杜文浩点点头:“大人这不举,是从何时开始?”
“人到中年之后,便常有发生了,三女儿生下后,房事更是每每不举。多方求医,汤药罔效。本官和拙荆很是着急,加之拙荆年岁渐大,商量之下,这才决定纳舒蝶为妾。没想到,纳妾之前还偶能成事,纳妾之后,更无一次抬头。过得几年,拙荆力主本县再纳一妾,便又纳了梦寒。不料,唉!……还是不举。至今本官二妾,均未能圆房,每每想起,很是愧疚。”
杜文浩明白了,难怪这庄知县酒席上当着老婆的面对两位妾室如此关爱体贴,而他老婆却半点醋都不吃,却是他们对不住人家姑娘在先,让人家守了活寡。
想想这两位小妾刚才酒席上一本正经的样子,想必房事也不会太遂人愿,只是这种事又不太好问,绕了半天,拐弯抹角问了,原来两位妾室都是正经人家的闺女,房事从来都是规规矩矩,躺着一动不动,别说帮忙,连愉悦的呻吟都不敢发出一声。这老头肯定只能干着急,不禁苦笑摇头。
如果单纯的阳痿导致不育,在现代社会很好解决,试管婴儿就行了,可一千年前的宋朝,无法做到。杜文浩道:“在下先替大人诊脉看看。”
诊脉之后,杜文浩笑了:“席间听大人谈古论今,博闻强记,想必多年来醉心诗书,您这是劳思过度,心脾两虚所致房事不举。无需担心,开些温补肾气,调养心脾的汤药服下,再加上壮阳汤药房事前内服外擦,包管大人雄风立展!呵呵”
庄知县尴尬地笑了笑,摇摇头:“本官多年求医,包括神医钱不收,多次临诊,说法都和先生一样,——劳思过度、心脾两虚。换过的汤药不少,却一直没有什么效果。”
杜文浩笑容消失了:“他们这样用过药?用的什么药?”
庄知县这病已经得了很多年,暗地里也没少求医问药,所谓久病成医,对钱不收等大夫下方之药都已经烂熟于胸,说道:“用的都是补益心脾的药。健脾益气的白术、人参、黄芪、龙眼肉、炙甘草;补血生气的当归、黄芪;安神镇怯的茯神、远志、酸枣仁。振奋阳气的仙灵脾、鹿角霜、肉苁蓉。这些汤药加减掉转,不知服了多少剂,临到床榻,依旧不举……唉!”
说到这里,庄知县捋着花白胡须,垂头丧气十分的沮丧。
杜文浩皱了皱眉:“这就奇怪了,我再替大人诊脉看看。”
杜文浩凝神诊脉,又查看了庄知县的舌象,自言自语道:“没错,就是心脾两虚之症啊。药方也没问题,怎么就不对症呢?”
一听这话,庄知县满脸失望,苦笑摇头:“唉!看来本官命中注定无后,算了,先生请回吧。”庄知县站起身要往外走。
“大人请稍等!”杜文浩摆手道,“汤药罔效,钱不收可曾给大人用过金针度穴?”
庄知县又叹了口气:“用过,只是也没什么效果。”
杜文浩想了想,道:“汤药一法,我到没有比钱不收他们更有效的方子,至于这针灸,刺穴不同,手法不同,效果完全不同,若大人信得过我,我可以给大人试试。”
针灸在宋朝已经很发达,但是,毕竟从宋朝到现代社会,又发展了一千年,这一千年来,出现了窦汉卿、李时珍、杨继洲、徐风、陈会等一批针灸名家,针灸技术又有了进一步的发展,尤其是近现代,在中西医结合研究中,借助现代化检测技术,针灸研究更是突飞猛进,以往需要刺穴数十处才能治疗而且效果还不太理想的病症,现在只需针灸手法上调整,针灸几处甚至一处,就足以达到效果,而且针灸比几十处效果更好。
杜文浩从小就得到老中医伯父的悉心指点,传统针灸技法已然十分娴熟,进入中西医结合医科大后,进一步了学习先进的针灸方法,技艺更是精进。其间也学过治疗阳痿的成功病例,所以决定适用新的针灸法试试看。
在针灸治疗阳痿方面,古人远不如现代中医,这从古代医典中针灸治疗阳痿病案不多便可见一斑,这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古人对性的隐晦。患阳痿的病人常常秘而不宣,非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将自己这等隐私告诉别人,也很少问医求药的,所以这方面的临床很少,经验相对就差很多。而现代社会性的开放,使得这方面的需求大幅增加,也就取得了相当的研究成果。
杜文浩他们医学院在这方面的研究成果也很显著,已经发展到用多种方法进行治疗,诸如电针、艾灸、埋针、穴位注射等。同时,对穴位也进行了筛选,总结出一些确实有效的腧穴,并结合西医学解剖知识,发现了某些新穴,这方面的研究成果显著,临床也往往取得满意疗效。杜文浩准备应用这些成果试一试。
庄知县对杜文浩原先是满怀信心的,得知杜文浩擅长神医华佗的剖腹疗伤术之后,暗中曾派人乔装病号问诊,探查过情况,得知剖腹疗伤的刘捕快已经能下地慢慢行走,十分惊叹。既然这个年轻人这等神技都会,小小的房事不举,那还不是药到病除嘛,想不到杜文浩诊断和钱不收一个样,顿时大失所望。此刻听杜文浩说可以用针灸治疗,立即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忙拱手道:“那就烦请先生施治吧!”
“嗯,不过大人,针灸治疗需要一段时日,非一二日便可奏效。大人需要一些耐心。”
所有病人都是急功近利的,庄知县也不例外,忙问道:“那多久才能奏效?”
“要看个人的气感,快者三五天,慢者一两月,都有可能。”
“哦,那无妨,本县等的。请先生耐心调治。”
第86章 山不转水转
杜文浩跟着庄知县来到卧室。庄知县在两个丫鬟的帮助下,褪去了全身衣裤,仰面躺在床上。
杜文浩打开出诊箱,取出消毒药水,擦拭了庄知县三阴交穴,然后让一个丫鬟帮忙用拇指指压庄知县会阴穴,并让庄知县深吸气收肛,自己则右手持钳夹住皮内针,从三阴交向上刺入,并作旋转提插,有针感后,用药膏布固定埋针。双侧穴位均埋设皮内金针。
接着,杜文浩另取金针,分别刺入庄知县的中级、关元、足三里、气海等穴,问庄知县感觉。庄知县欣喜说感到酸胀重麻,而且有气感向胯下那话儿根部放射。
这老头气感挺强,有希望!杜文浩心中暗喜,用平补平泻法,轻快捻转提插,运针少许,然后留针一盏茶功夫,运针起针。又对庄知县的大敦、神阙穴用艾条作雀啄灸一盏茶的功夫。
治疗完毕,杜文浩告辞。
庄知县吩咐仆从端来一盘银钱,微笑道:“杜先生,这是铜钱十贯,聊表心意,若是有效,帮本官续得香火,本官另有重谢!”
十贯铜钱,相当于人民币一万块,还只是预付款,出手也算阔绰了,如果真能帮他雄起圆房有后,酬谢只怕更多。杜文浩很是高兴,心想十官九贪,这些都是民脂民膏,既然他送,当然照收不误。躬身谢过收下了。
侯师爷陪同杜文浩出了内衙大门,先前的小轿已经等在门口,送杜文浩回去。
二人正要拱手作别,忽听得不远处有人哭泣叫道:“祖师爷!”
杜文浩扭头一看,只见不远处地上跪着一人,正是阎妙手。
刚才喝的酒后劲大,这会儿酒劲才上来,杜文浩的头有些昏,斜了他一眼:“你跪在这干嘛?”
阎妙手磕头如擂蒜一般地咚咚有声:“师祖,求求你,给我儿子瞧瞧病啊!”
“呵呵,山不转水转,你也有求我的一天?你儿子怎么了,尿炕了?”
“不不,我儿子病得很重,就快要死了!求师祖您开恩救他一命啊!”
“切!这倒奇了,你自己不就是大夫吗?再说了,你还有个擅长儿科的神医师父呀,在你眼里,你师父是神医,我只不过是跑江湖的铃医,你不去求你神医师父,反倒来求我这江湖铃医,你没搞错吧?”
“师祖!徒孙错了,徒孙认罚,救您救救我儿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杜文浩见他着急的样,也不调侃他了,摇了摇头,正色道:“你知道我不擅长儿科的,找我没用!还是找你师父去吧!”
杜文浩举步走到小轿前,就要上轿。
阎妙手跪爬几步,抱住了杜文浩的腿:“师祖,徒孙我……,我以前对不住您,说话没大没小,没轻没重,我认错受罚,我自罚……”一只手抱住杜文浩的脚,一只手不停抽着自己的耳光。
杜文浩低头一起看,见他这几耳光下去,抽得一边脸都红肿了,嘴角流血,当真用了全力,不由翻了翻醉眼,眉头一皱:“你这是做什么?”
“师祖!求你救我儿子,我就这个一个儿子,是我阎家的命根子啊,我给您磕头了!”咚咚咚,脑门撞石径上,鲜血直流。一边磕头一边呜呜哭着。
“行了!起来好好说话!”杜文浩皱眉道。
“师祖,您老人家一定要救救我儿啊,你要是还不出气,您老就打我,往死里打都行!只要救了我儿性命,求你了……”
“你这人失心疯了?别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你冷静一下,好好想想,你师父最擅长的就是儿科,我最差劲的正是儿科,孩子在我手里我一点辙都没有。这是真话,——赶紧去找你师父才是正经,免得耽误孩子的病!”
阎妙手抬起头来,脸上又是血水又是泪水,哭着道:“师父看过了,说,说这病跟周捕快的伤一样,都是‘烂疖’,天底下只有师祖您一人能治!”
杜文浩心头猛地一沉,顿时酒醒了一大半,俯身一把揪住他衣领扯了起来,晃了几晃,厉声问:“你说什么?烂疖?你儿子怎么会得烂疖?”
“昨天,我用刀子给周捕快清创之后,我儿子正好摔伤了脚送来,我心急之下,没有严格按照您的要求重新对刀子消毒,就用这刀子给儿子清除伤口的碎石污泥,肯定是这样感染了!我真没用,呜呜呜……”
杜文浩气不打一处来:“昨夜我问你给刘捕快清创的刀具是否消毒,你为何说已经消毒了?为何昨天没将这件事告诉我?”
“对不起,师祖,我……我昨天说谎了,呜呜……”
“究竟怎么回事?”
“徒孙我当时心存侥幸,想着没事,可半夜里,儿子伤口开始化脓冒水泡,全身壮热不退,症候跟周捕快伤口一样,我这才估计是感染烂疖了,我马上给儿子重新清创,但是,我……,我不会师祖您这神技,重新清创之后也没见好。到了今天中午,儿子伤口紫黑,全身滚烫,人已经……厥脱了,脉象散乱,命在顷刻……,我去找师父,师父看了也没办法,让我立即来找你,我就来了,师祖,求您救命啊!”
杜文浩气得狠狠将他一把惯在地上:“你这混账!伤口就算感染这种邪毒,只要在三个时辰内彻底清创,也不会患上烂疖!这三个时辰最关键,否则一旦走黄,就会危及生命!你昨日为何不告诉我?——这是你自作自受,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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