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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医-第2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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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文浩诧异道:“怎么,琴儿进宫来了?”

“嗯,在宫门口呢。咱家正好回宫,在宫门口遇到尊夫人,她说,司马大人……”

杜文浩一听,心头抽紧了,难道是司马光病情恶化了吗,要不琴儿一般也不会这么心急火燎地进宫找自己的:“啊,是不是司马大人的病情有了反复?那你早该说的,赶紧走,我先去给宁公公说一声,然后我马上出宫。”说着,杜文浩转身要走。

叶公公一把将杜文浩拉住,笑着说道:“您容咱家将话说完嘛!”

“边走边说。”杜文浩着急要走,见叶公公拉着自己,于是着急起来。

“好吧,那您先去找宁公公,但别说是司马大人的病情反复了,因为他挺好的,只是他的夫人病了。”

“啊?不是司马大人啊,真是把我给吓了一跳。”杜文浩长吁一声,停下了脚步。

叶公公上前,道:“您还没有听我将话说完呢,您就急着要走,听尊夫人讲,司马大人恢复得挺好,竟然都可以让人扶着下床走走,只是他夫人大概太过劳累,故而病倒了。听说令高徒孙替夫人诊治过,没有效果。”

杜文浩道:“司马夫人的病肯定非同一般,要不然琴儿也不会找到宫里来的,我得回去看看。反正皇上一直在讨论军机大事,估计天黑也完不了。我去找宁公公说说。”

杜文浩找到宁公公,问了皇上那边的事,说里面吵得不亦乐乎的,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完。杜文浩说了司马光老婆生病的事,宁公公道:“皇上这边没什么问题,要不你先回去一趟,给司马夫人诊病之后就回来接着侍医,这边咱家盯着呢。”

杜文浩忙答应了,急匆匆乘轿子出宫,果然庞雨琴等在宫门口,简单问了几句,便一起赶回了五味堂。

杜文浩走进司马光光的病房,当时考虑让吴氏好照顾司马光,在这里安了一张床。谁想,为了照顾她丈夫,她竟然累晕到在床前了。

只见司马光在床边凳子上坐着,蕙儿则愁眉紧锁跪在床前,吴氏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呼吸微弱。

“杜大人,您回来了,我娘她……”蕙儿见杜文浩进屋,连忙起身,微瘸着走到杜文浩身边,回头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母亲,还没有说到两句双眼一红,声音哽咽了起来。

杜文浩走到床前坐下,见蕙儿十分难过,便宽慰道:“不用担心,容我看看再说。”

“嗯。”蕙儿听罢,走到一旁站着。

“琴儿,先前是妙手给夫人诊治的吧?”

“是,已经派人去前堂叫妙手了,他马上就来。”

庞雨琴的话还没有说完,只听门外有人大声说道:“师祖,你可回来了。”

只见门外进来的正是杜文浩的徒孙阎妙手。

杜文浩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话,轻声问吴氏道:“老夫人,您告诉您现在是哪里不舒服?”

吴氏孱弱的声音断断续续道:“有些累……,浑身燥热……”

杜文浩仔细端详她的面容,见她面红目赤,探额头感觉滚烫,又道:“您将舌头伸出让我看看。”

吴氏将舌头伸出,杜文浩一看,只见舌苔白是一层白白的油腻腻的。

杜文浩问:“您想喝水吗?我让蕙儿给您拿些水来?”

蕙儿听罢正要去端水,只见吴氏微微地摇了摇头:“是有些口渴,但不想喝……,别去拿了,我睡一会儿就好了……”说着,吴氏又闭上了双眼。

“娘,您别睡了,您都睡了两天了,杜大人问您话呢,您先别睡啊。”蕙儿一焦急,眼泪簌簌滑落。

杜文浩吃了一惊:“两天?这两天老夫人一直在昏睡?”

“倒也不是,前天还行,是昨夜才加重的,一直昏睡到现在。所以才央求尊夫人去请您。”

“妙手是什么时候给老夫人看病的?”

阎妙手道:“是前天中午,师祖您进宫了,所以让徒孙给瞧的病。先后瞧了两次,前天一次,昨天一次。”

“当时老夫人病情如何?”

蕙儿道:“开始还只是有些发热,后来,阎大夫他们给开药服下之后,当晚我娘不到一夜汗水就将贴身的衣服打了一个透湿,一夜不合眼,气喘吁吁的,到了今天早上,本想请杜大人给看看,只是听说杜大人今儿个在宫里应差不得空,所以想等您晚上回来的,想不到到了中午,我娘就不行了,出气多进气少,叫人也不应。这才急了。”

杜文浩对阎妙手道:“妙手,你将你们之前开的方子给我拿来看看。”

妙手从怀里拿出一张方子,双手递给杜文浩。

杜文浩看了看,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桌前坐下。蕙儿跟着走过去,为杜文浩研磨展纸,很快杜文浩将方子写好递给阎妙手。

阎妙手一看之下,有些诧异,正要询问,只见杜文浩挥了挥手,阎妙手又只好把话咽下去,先出门到前堂抓药去了。

药很快煎好送来,蕙儿给母亲喂下。

到了傍晚时分,司马夫人的高热终于退了,人也恢复了清醒。

司马光高兴地捋着胡须一个劲感谢杜文浩。司马庸和蕙儿也是感激涕零。

杜文浩瞧见阎妙手一头雾水,微笑道:“你说说看,你是怎么给司马夫人的病辨证的?”

“回禀师祖,徒孙见夫人面红耳赤,高热不下,辨证为温热之症,第一次开的芩栀等药,但热不解。徒孙又辨证为阴虚内热,开了生地、石斛等大剂寒凉药,但热更厉害,彻夜不寐,汗出气喘,已现危症,徒孙愚钝,百思不得其解。”

“嗯,但是你有没有注意夫人虽高热不下,但却热而不烦?”

阎妙手睁大了眼。

杜文浩笑道:“刚才我问老夫人口渴否,她虽说口渴,但是却不想喝水。证明并非温热。你没注意到吗?这几日连日阴雨,院子里到处都是水洼,人居其间,最易感受湿热病邪,老夫人见热不烦,渴而不饮,苔白而腻,这是湿热为患,应当清热化湿。可你却投以寒凉之药,湿热遏阻,热当然不能解。随后你又投以阴虚内热滋阴清热,徒使湿热之邪留恋不解,湿热裹解,热蒸湿动,所以彻夜不寐,汗出气喘。此证应当清化湿热,并佐以桂、姜温通阳气,便会热退身安了。”

阎妙手恍然大悟,躬身道:“师祖妙方!”

“不是我的方妙,而是辨证不能局限于病症本身,有时候,是需要参考病人所处环境来详细辨证的,这样才能准确。”

阎妙手一脸惭愧:“徒孙明白了。”

第303章 冤家路窄

最近杜文浩很忙,宫里宫外两头跑,好容易忙完了司马光那边的事情,又担心皇上的身体,于是连夜又驾车进了皇宫。

刘贵妃假怀孕的事情之后,杜文浩从中悟出一个道理,那就是女人的事情自己还是少参合一些的好,都说女人的心海底针,在这之前杜文浩一直认为喻鸽儿还是个未染后宫习气的女子,但是他发现其实这个女子当初能让宁公公一眼相中,并且很快就可以在后宫中让三大后宫主子喜欢上,实在不能小觑,也许她一直在大家面前装,装一个心无城府,与世无争的女人,实际上,大概她比谁都要厉害这可说不一定。

喻鸽儿兴许也知道杜文浩在故意地躲着自己,两个月都过去了,也从不叨扰,即便是有什么好东西要拿给林青黛,也都是让宫里的太监或是管事直接送去五味堂。

杜文浩听皇上身边的宁公公说前几日喻鸽儿出宫跟着太皇太后去上香,不小心淋了雨,受了凉也都是找别的太医去看的,皇上见其日渐消瘦实在心疼,都提出要杜文浩过来看看,谁想喻鸽儿都婉言谢绝了。

杜文浩便想,最好一辈子都不要找我才好,谁知这想了才不到两天,杜文浩就再次碰见了喻鸽儿。

话还要从皇上新宠的一个叫赵婕妤的妃子说起。

六月初五,正好是这个赵婕妤的十七岁的生日,可能是皇上新宠,便有些张扬,早在一个月前已经大张旗鼓地准备着过生了,按理,上有太皇太后,皇太后和皇后在哪里坐着,宫里的妃子一般都是不过生的,但是皇上念其离开家乡才一年,思乡心切,整日在皇上面前梨花带雨愁眉不展,这才给那三个女人通了气,准了她过这个生日,别的妃子都没有这样的恩宠,这个赵婕妤自然不会错过这个也许一辈子就只有一回的机会,邀请了朝中近乎所有的三品以上在京的官员,杜文浩也在其中。

这一天,有一个不错的天气,风和日丽,鸟语花香,赵婕妤的寝宫到处是一排喜气,大红的灯笼从大门口一直挂到了后院,门口的石狮子脖子上系着大红的绸缎花朵,屋檐房梁上都没有落下,简直都成了红色的海洋了。

杜文浩到的时候原以为会是人山人海,毕竟这些被邀请的人不看僧面还要看佛面应该都是会来的,谁想来的人并不多,寥寥十几个人散落地坐在凉亭,长廊和几个偏厅内说话。

“杜大人到!”门口有支客生朗声喊道。

杜文浩在门口的签到处放下了礼物正好进门,忽闻背后有人叫自己,便停住脚步回头一看。

只见一个身穿镂空淡兰轻丝鸳鸯锦月牙裙,绛紫色百蝶戏花罗裙,脚穿一双明艳艳的粉红绣鞋,梳着飞月髻,头插亮晃晃孔雀钗的女子,笑盈盈的走上前来:“杜大人,您来的还挺早的嘛。”

杜文浩见是喻鸽儿,身后跟着两个手捧礼盒的小太监和小齐,便挤出一丝微笑拱手行礼:“娘娘也挺早。”

两个人并肩进了大门,迎面过来一个太监,面脸笑意地上前给二人施礼说道:“请喻娘娘和杜大人上房用茶,我家娘娘马上就到。”

“不必麻烦公公了,我和杜大人四处走走,听说赵娘娘这里的花园打理的甚好,不知能否进去看看?”喻鸽儿说话的时候四处张望,并未看眼前的这个公公一眼。

“当然可以,奴才领二位去。”

喻鸽儿挥了挥手,道:“不用了,今天有你忙的,我们自己去就是,只要你不担心我们会不小心践踏了你们娘娘园中的奇花异草就好,杜大人您说呢?”

杜文浩不好在人前拒绝了喻鸽儿的盛情,只好点头微笑。

太监见状,赶紧叫来一个宫女:“那两位请便吧,稍候在东边的若彤厅用膳,两位还请不要错过了,皇上也要来的。”

喻鸽儿淡然一笑,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屑。

“听说前几日娘娘凤体欠安,不知好否?”等那太监走后,杜文浩和喻鸽儿在那个宫女的带领下,一边和已经来了的官员打着招呼一边朝花园走去。

“大概还是对这北方的气候不太习惯,忽冷忽热的,哪里有我们江南的天那么舒适,而且还湿热,所以就难免有些头痛脑热的毛病了,不过问题不大,吃了几天的药,已经没有大碍了。”喻鸽儿说着话,顺手从路边掐了一朵黄色的花儿拿到鼻前闻了闻。

“娘娘,不好意思,这种花我家娘娘不允许……”一旁的宫女胆怯地小声说道。

喻鸽儿听罢,看了那宫女一眼,宫女见喻鸽儿眼神犀利,不敢再多说一句,刻意地放慢了自己的脚步,与杜文浩和喻鸽儿拉开了些许距离。

“那就好,娘娘还是要保重身体才是。”杜文浩见喻鸽儿将手中的花瓣一片一片的撕扯下来,然后放在手心中揉捏得碎碎的,这才洒落在地上。

走到一个三岔路口,那宫女这才上前来躬身说道“娘娘,左边拐弯便是后花园了。”

喻鸽儿不耐烦地对那宫女挥了挥手,那宫女知趣地退下了。

杜文浩一心借故想走,见宫女退下,正要开口,只听喻鸽儿长叹一声,抬头看着杜文浩,杜文浩发现喻鸽儿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眼眶里浸满了泪水,表情也戚戚然起来。

“我知道你如今是害怕了我了,上次刘贵妃的事情拖累了杜大哥,好在有惊无险,可是……”

杜文浩不等喻鸽儿说完,抢着说道:“娘娘不必自责,本是微臣的错,怎么好怪你呢?”

喻鸽儿一双媚眼扑闪扑闪着,两颗清泪就吧嗒一下从眼眶里落在了腮前,模样楚楚可怜。

杜文浩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便扑哧一下笑了起来,喻鸽儿惊愕,道:“杜大哥,你笑什么?”

杜文浩示意两人接着往前走,因为有人从另外一条路上走了过来,喻鸽儿只好偷偷侧身掏出香帕将泪水拭去然后跟着杜文浩向前走。

“杜大哥,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刚才在笑我什么呢,是不是我的妆花了?”

杜文浩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是见娘娘伤心的样子,突然想起一句诗来。”

喻鸽儿也是一个喜欢读书的人,自然有了兴趣,也忘记哭了,急切地问道:“是吗?是哪一首诗,谁写的?”

杜文浩见喻鸽儿有兴趣,于是便摇头晃脑地念道:“去年一点相思泪,至今流不到腮边。这句诗你该是听过的?”

谁想喻鸽儿小脸儿一红,手一抬,两指捻着香帕放在嘴边,眼睛瞟了一眼杜文浩,低下眉头小声说道:“这是谁的诗词,我如何没有听过,该不会是杜大哥笑话我,这才随口捏造出来两句诗词用其中别意耻笑我吧?”

杜文浩啊了一声,道:“这是苏东坡,苏轼的妹妹苏小妹说他哥哥的,微臣以为娘娘听过呢。”

喻鸽儿听杜文浩这么一解释,知道果真有这么一段话,这才浅笑道:“都是我孤陋寡闻了,那我倒是想听听看,这首诗原本的意思是什么?”

杜文浩小心地看了喻鸽儿一眼,喻鸽儿见杜文浩的样子,忍俊不禁:“瞧你,我该不会吃了你,我也想到了你说这首诗定然是有个故事讲给我的,说好了,我不生气的。”

杜文浩这才说道:“苏东坡常与小妹互相嘲戏。东坡是一嘴胡子,小妹嘲云:欲叩齿牙无觅处,忽闻毛里有声传。小妹额颅凸起,东坡答嘲云:未出庭前三五步,额头先到画堂前。小妹又嘲东坡下颏之长云:去年一点相思泪,至今流不到腮边。东坡因小妹双眼微抠,复答云:几回拭脸深难到,留却汪汪两道泉。”

“咯咯咯咯,我该是长了见识了,回去说给皇上听,也让他高兴高兴才是,不过我的下颏又不长,杜大哥何以笑我?”

“其实不是笑娘娘,微臣哪里敢笑娘娘呢?只是不想你不开心,这才想到逗你一笑罢了。”

“我看杜大哥就是想说我脸长呢,还不承认。”

杜文浩知道喻鸽儿没有真的在意,便道:“你若是脸长,那你宫里的门口的太监,怕是这一滴相思泪要流到十年后也流不到腮前了。”

喻鸽儿高兴地笑了,两个人走到一处粉色蔷薇成的一个天然长廊下,阵阵清香扑面而来。

“我以为杜大哥再也不会逗我开心了。”喻鸽儿假装随意地说了一句,语气里却充满了感激。

“微臣怎么敢……”

喻鸽儿突然止住了脚步,站在一处正好垂落在肩头的花枝下,意味深长地看了杜文浩一眼,道:“不要在我面前一口一个微臣的,我当你是我的兄长,那天你借故要走,不愿意听我讲那些个成年往事,我就知道你不愿意和我走的太近,后来我就想,为什么你可以和朱德妃姐弟相称,和我却不能兄妹相称呢?”

杜文浩无语,因为他自己似乎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喻鸽儿接着说道:“本来我也想随了你的心愿,再也不去打扰你了,可是今天在大门外见到你,不知为何,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对谁都像对刘贵妃那样的。”

“娘娘多心了,微臣没有任何的意思,只是最近你也知道宫里宫外的事情太过,微臣也是无暇顾及,还望娘娘体恤。”杜文浩不想听,到现在这个时候,他也只希望有个人来叫他们出去吃饭了,而不是在这里听喻鸽儿说她的家事,他不想多这么个妹妹,不知为什么,有的时候男人不喜欢一个人和喜欢一个人都是没有理由的。

“你知道吗?当一个人失去了自己最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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