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1917-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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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元哪里来？出口贸易、对华投资、抵押借款、甚至直接用新国币从美国买、当然还包括我们把回收的银两和银元放到国际市场上去趁着银价回升而换成美元！美元储备只是作为货币发行的准备金而已，准备金意味着，我们持有一个亿的美元最多可以发行5到10个亿的货币，对应10％到20％的准备金率！”王庚不慌不忙的回答，却让国务总理和陆军次长的眼睛俱是一亮，“趁着银价高涨，用纸币换回银元再到国际市场上套现换成美元储备！要是搞成了的话，这可真是个好买卖！可真亏你想得出来！”段祺瑞笑了起来，边上的徐树铮也微微点了点头，不管王庚谋划的这事是否真的想他现在说的那么轻松，但真要搞成了的话，这厮可是为国家民族立了一大功了！

前提是新发行的纸币必须非常坚挺！信用必须非常高非常好！

“总理，又铮兄，乱世用重典，机会错过可不会再来，地方军阀信奉的就是枪杆子里出政权，相信只要我们自己不乱印票子，背后依靠主美国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工业国家，再拉住日本这个自诩的亚洲第一强国不捣乱。等参战模范军编练出来十个师，左手大炮飞机，右手新国币开路，统一北洋统一全国不在话下！建设新共和不在话下！”王庚信誓旦旦的表白，眼神中透出无比的自信和坚定。

“王庚，若你真有自信能做到发行新纸币而不引起信用问题已经金融崩溃，交通银行可以完全按照冯耿光他们那个中国银行的则列来改制和统一管理！”徐树铮被王庚的语气所感染，终于站起来表了态！

“好！又铮，王庚，你们二位只要能精诚团结，老夫还有何忧！这事就这么定了，由王庚你这京钞整理督办全权负责，财政部牵头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一体解决旧京钞的回收整理和新纸币的发行事宜！”国务总理高兴的在两个心腹爱将面前拍了板。

“统一发行的新纸币叫甚好呢？”段祺瑞没忘问这个。

“美国叫美元，日本叫日元，咱中国，叫中元或者华元都行，总理，又铮兄，你们觉得哪个好？”王庚嘿嘿笑着道，显然这名字也早有谋划！

“中元！”国务总理和陆军次长异口同声的道！

第一百五十章顺利的出奇

1917年五月初是让协约国焦头烂额的月份，随着4月份法国那个完全不着边际的尼韦尔攻势遭到可耻的失败，自以为用四十四个法国师发起对九个德国师进攻的法军陆军总司令，六十岁的炮兵出身的罗贝尔·尼韦尔，在西线一脚踢到了德军的铁板上。

德国人乘着东线沙皇下台，俄国内部乱成一锅粥的功夫，把西线法军进攻方向上的9个师，增加到了四十六个之多，法军的进攻发起日4月16日，一个礼拜前在巴黎的咖啡馆就传的沸沸扬扬，这样肆无忌惮的忽视情报和保密的法军总司令把法军带入了悲催的境地。

在盲目自信的法军伤亡了差不多二十万人而毫无进展之后，可耻的尼韦尔攻势嘎然而止，当然，法军总司令部声称伤亡只在八万人左右，而他们的对手，则羞羞答答承认德军的伤亡在十六万人！这看起来好像法军打了胜仗，但对知晓战役惨败的法军士兵来说，却无法继续忍耐。

于是在中国代理大总统冯国璋领着十五、十六师两个陆军师进京赴任的同时，欧洲德法交接处西线的法军处于骚乱状态，士兵们不再服从命令，事实上整个西线法军阵地上只有两个法军师处于正常坚守阵地的状态，而对面的德军对法军的骚乱一无所知。

就是被德军俘虏的法军骚乱士兵，也没有向敌人吐半个字，他们反抗的是法军上层的那个总司令的胡乱指挥，而不是要叛国！可恨又可敬的法国人！

同样在五月初，同处协约国阵营的俄国临时政府也迎来一次严重的骚乱，临时政府的外交部长米留科夫向协约国各国政府发出照会，声称俄国遵守沙皇政府签订的各种条约，要把世界大战进行到“胜利结束”这让美国市场上的俄国债券像打了鸡血一样反弹了20％，而王庚的曼哈顿实业银行持有的近4000万美元市值的俄国债券的市值又多了800万美元！

5月3～4日，在布尔什维克的号召下，彼得格勒工人、士兵举行示威游行，抗议临时政府的帝国—主义政策，临时政府被迫撤换了米留科夫和古契科夫的职务。

在英军勉力维持西线的情况下，法国政府用贝当撤换了尼韦尔担任陆军总司令，贝当上任后访问了九十多个法军师，制定出的第一个计划就是部队要保证士兵那神圣的休假权力！法军虽然没有那么快恢复战斗力，骚乱却终于慢慢平息了下去。

在美国，征兵以每天一万人的速度在进行，后勤保障和物资供应一时间却压根跟不上，美军各地的新兵营里的新兵入伍一个月都没摸到过枪，整天被军士长操练做基础训练，事实上潘兴的第一支美军先遣支队要等1917年6月27日才在法国登陆，而美军主力出现在欧洲战场更是1918年的事情。

王庚在南苑的参战军大本营每天新兵增加的速度依然是一千人，好在这厮从4月初就开始准备，南苑兵营又有足够的地方让他的工兵营借着旧有的建筑搭建新营房，参展模范军的新兵们倒没有住在帐篷里。

因此在五月底第一批美援军火抵达天津港并经火车源源不断直接运达丰台车站时，参战军南苑兵营中近六万新兵早被憋的嗷嗷直叫，近两个月的新兵训练和永定河两岸的水利工程的磨炼，加上一日三餐荤素搭配以及每天必唱的“三大—纪律九项注意”军歌，当然还有宪兵团无所不在的威压，参战军的军纪和士气保持在一个相当旺盛的阶段。

丰台车站连接南苑的支线早就修好，军火列车直接抵达南苑仓库区卸车，这一天也是国务总理领着大小新老阁僚第二次来南苑校阅，上一次是参战模范军成立和授旗的那天。

不得不说，王庚设计的参战模范军那个红底白圈黑字的袖章相当的犀利和养眼，检阅台下列队的部队也从当初的一个教导团增加到了一个师三个混成旅足足三万人，16混成旅的当初近万人马已经无缝的渗透扩编至两个师六个旅中间，当然，5月份入伍的三万新兵现在还挂着补充1旅、2旅和3旅的编制在永定河两岸的水利工程上挥汗如雨。

千万别以为永定河不过是个小河沟，这永定河全长七百公里，发源于山西，是海河五大支流中最大的一条，历来以水情复杂整天泛滥著称，素有小黄河之名！只要王庚愿意，参战模范军的新兵们挖河泥可以挖上几年都不愁没事干的！

要说民国历史上飞黄腾达速度最快的明星，此刻非王庚莫属，这厮三月底以西点毕业生的身份踏上祖国的国土，短短两个月时间，不但始终是国务总理的国策顾问、外交、军事和经济事务（5月初增加了经济一项）秘书，先后担任陆军部少将参议，兼16混成旅旅长、参战筹备督办、参战督办、兼参战军第一师中将师长。

在外交部，这厮的头衔先后是对美交涉督办、五国交涉督办，在财政部，这厮的头衔是京钞整理暨新钞发行督办！外交总长夏诒霆是他的哥们，财政次长署理部务的陆定是他的把兄弟。

五月份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在他这个财政部新任督办的领导下，先后完成了扩股和则列更新事宜，并包销了财政部新发行的3·8亿、以缓缴十年的庚子赔款为抵押的民国六年五厘参战公债，两行包销这笔公债，发行的却不是银元，而是新钞纸币中元。

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以无限制买卖美元外汇的形式为两行所发行的纸币中元做信用担保，任何企业或个人持有的中元，都可以无限制无限时在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任何网点兑换成美元。当然，大额的兑换依然需要预约，但保证可以兑换。

原有的银两和银元将在五年内逐步退出流通市场，中元以美元为发行储备，并对美元采取固定汇率制，1中元等于0·5美元。

市面上等待整理的旧京钞，在新中元发行即日起取消流通，但可以以1：1的比例兑换成新中元，这让旧京钞的持有者差不多有40％的收益，因为在旧京钞的市场价当时在6到7折之间。

为了加快旧京钞的回收，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规定，30天内，旧京钞可以依着1：1的比例在两行所有网点兑换新中元，过了30天，只能以1：0·9的比例兑换，过了60天，只能以1：0·8的比例兑换，过了90天，则停止兑换！

市场的力量是巨大的，虽然旧京钞的持有者一夜之间手里钞票的市场价值增加了一半，但对于非炒作而以票面价格持有的那些普通老百姓来说，旧京钞不过恢复到了票面价值，如果他们因为相信政府而不曾低价抛售出手里的旧京钞的话，那么此刻政府和两行的兑换规则，让他们手里持有的旧钞票重新恢复了原有的票面价值。

旧京钞的兑换规则让新中元的发行畅行无阻，当然，作为新中元吃螃蟹的第一批兑换者，不少人直接在一个柜台办了两笔业务，用旧京钞兑换新中元，再用新中元兑换美元揣兜里回家。

但美元在中国国内除了兑换，并不做实际的商品流通，所以在兜里揣了大半个月的美元之后，需要用钱的老百姓又把兜里的美元重新兑换成了中元，事实上一种新货币的流通在足够的信用支撑下，被老百姓接受的程度和速度远大于政府的想象。

第一百五十一章兵强马壮

新中元的顺利发行，另一个保障措施就是，中元是作为一种新货币出现，而不是银元券，中元以美元作为发行和兑换储备，而不是银元，因此中元在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的所有网点都不能兑换成银元，这就杜绝了中元在老百姓上兜一圈又从两行手里换走了银元这样的鸟事出现。

当然银元和银两可以根据市场价格兑换成中元，反过来却不行，这样的货币政策其实宣告了银元和银两作为中国货币使命的终结，即使政府的通告只是说五年内完成银两和银元在流通市场的退出。

作为对中国—政府参战和财政和货币制度改革的全力支持，美国银行团即日起宣布所有在中国市场的美元，兑换成中国货币时只能兑换成中元而不是银元或者银元券，这就直接掐断了外币利用银价的波动而炒作中国银元的可能，紧接着英法日俄等国都宣布了同样的外汇兑换细则。

外汇只能兑换中元而不是银元或者银元券，这釜底抽薪的一招其实是整个新中元发行的最坚实的保障，也是中国对外交涉中取得的最大的一次胜利，为了把中国切实的绑上自己的战车，英美日法这次是下了血本，当然，最起劲推动最坚决的还是美国，美元在世界货币体系中的霸主地位也由此而进一步牢固起来。

新中元发行后，所有中央财政的预算支出将只能是中元，从公务员到教师发到手里的薪水将是新中元而不是其他，所有注册开业的商贾和各行业都不得拒收中元，否则直接封门取缔营业资格。

新中元的发行和外汇汇兑规则的确立，事实上也使得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成为外汇汇兑银行中心，由此中国市场的外汇便逐渐随着兑换成中元和聚拢到两行手中，列强的商业银行在中国发行自己的银元券的历史就此也渐渐画上了休止符，短期看外资银行付出的代价不算少，可长期看，一个信用坚挺的中元对保障列强在华投资有百利而无一害。

当然，王庚这个在外交、财政和军事领域三管齐下都获得了巨大成功的天之骄子，由此一跃成为皖系内部仅次于徐树铮的大将，国务总理事实上的左膀右臂，中国政坛一刻光彩夺目耀眼的明星。

新中元的发行，最不乐意的就是割据各省的督军，尤其是西南这帮自己铸币厮混的军阀们，至于北洋势力范围里的那十几个省，却还安稳，一来军费随着公债的发行有了保障，二来本来他们除了临时发点军票也没在私铸货币上走那么远，三来陆军部已经放出了风声，中国参战是举国大事，中央和各省的军队都有机会换装和整编扩充。

须知道欧战一个战役双方就投入几百万人作战，中国现在全国在陆军部编制上的不过近百万军队而已，兵是远远不够，大家伙有的是进步的机会！事实上，这一天跟着国务总理和内阁来南苑校阅的，便有北洋十三省的督军和不少国会议员们。

这第一批美援军火的到来，以及旧京钞的顺利回收和整理、新中元的顺利发行，都让国务总理和本届内阁的声望在民众和新闻舆论界中一路拔高到了最巅峰，段祺瑞望着堆积如山崭新的春田式步枪和雄赳赳气昂昂的三万精锐虎贲，身后是阿谀奉承一片的十三省督军和二十二省代表，两边是自己的左膀右臂徐树铮和王庚，国务总理的心里第一次感觉到了一切都在掌握之下的舒心快意。

这一天，国务总理兼陆军总长亲自宣布陆军部的委任状，参战督办王庚以陆军中将加衔陆军上将授龙威将军，在担任参战模范军总司令的同时，继续兼任参战军第一师师长，参谋长蒋鸿遇军衔由少将晋升为中将衔，参战军第一师第一旅旅长石敬亭、第二旅旅长邱斌、第三旅旅长刘郁芬均由上校晋升为少将。

同时根据王庚的举荐，任命黎元洪总统府的前顾问、保定军校的前校长，赋闲在家的蒋百里为参战军模范教导团团长，授陆军中将衔！原本参战军的一个团长根本用不着国务总理兼陆军总长出面大张旗鼓的授衔，但是蒋百里这厮却是王庚礼贤下士请来当教官的，所以老段只得摆了个姿态出来。

为了平衡徐树铮和王庚这两人之间的位置和关系，陆军部前一天授徐树铮为远威将军，除此之外，老段给爱将的甜枣就是在八月新国会选举之后，国务总理将卸下兼任的陆军总长，接班的自然就是身为次长的徐树铮。

徐树铮从王庚身上看到的还只是他的能力和眼界，西点回来的这厮还远不到培植亲信排除异己和自己分庭抗礼的阶段，作为一个把国家民族视为比自己个人更重要的徐又铮来说，王庚把自己做的一切都摊开放在段祺瑞和自己的眼前，从纳五个妾到跟陆定们的结拜，甚至周末陪陆眉和自己的秘书段宏玢逛街这样的小事都摊在面前。

这个王庚太狡猾了，说他自己在皖系内部只搞阳谋不搞阴谋，看他拉拢的夏诒霆和陆定，都属于研究系或者南方党的势力范畴，皖系内部尤其是徐树铮的这一亩三分地，这厮压根不去乱动一指头，尤其在中国银行和交通银行的融资扩股以及旧钞整理和新钞发行上，交通部和交通银行在王庚眼里和财政部中国银行都是一视同仁的对待。

别说老段，就是徐树铮自己，都不知不觉的把王庚视为可以依靠的坚强盟友，虽然参战军的不断壮大和王庚与美国政坛军界那千丝万缕的关系有时候让陆军次长心头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但这种嫉妒的心理被徐树铮渐渐收拢起来藏在内心的最深处，对皖系也好北洋也好，现在还是共患难的时候，远没有到同富贵不相知的阶段！

国务总理兼陆军总长在南苑的点验和校阅意味着参战模范军第一师正式列入了作战编制！这一天对整个参战军来说都是一个新的里程碑。

在王庚的努力，第一批美援军火差不过把美国国内各大兵工厂的M1903春田式步枪掠夺一空，紧急抢运的第一批的军火包括：1、M1903春田式步枪：五万支2、7·62MM30·06步枪弹：五千万发3、柯尔特M1911·45口径自动手枪：二万把·45口径手枪子弹五百万发4、美制道奇1吨半军用卡车（宽胎加全钢轮毂）200辆5、美制福特1吨TT型多用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