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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官途-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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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羞不可抑,那晶莹雪白的肌肤,那性感无比的身材,他心中慢慢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情感终于战胜了理智,他一把捉住她的手,叶紫童本能地一缩手,却没有能挣脱,她心中顿时心慌意乱,眼帘垂下,不敢和他对视,李维正慢慢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揽住了她的腰,叶紫童的身子僵直得跟木头一样,想掰开他的手,可是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

李维正忽然猛地一拉,叶紫童‘哎!’了一声,被拉倒在他胸前,她刚要挣扎着坐起来,李维正滚烫的嘴却一下子吻住了她的唇,叶紫童只觉得天旋地转,神思恍惚,仿佛飞到了天尽头,她的身子慢慢地软了,伸出双臂主动搂住了李维正的脖子,忘情地将口中丁香送入他唇里,这一刻,叶紫童的心中充满了无限的幸福。

‘咳!咳!’门口太和真人不解风情的咳嗽声打断了这对刚刚陷入初恋的情人,两人吓得赶紧分开,李维正这才觉得腹部一阵剧痛,他忍不住‘哎呦!’叫出了声,额头上冷汗淋漓。

叶紫童顾不上害羞,一把抓住他的手紧张地问道:“李大哥,你怎么了?”

“他自作自受,伤口迸裂了。”太和真人走了过来,他手中拿着一叠发黄的绢绸和一把刀,这就是南岩宫那套神秘的压箱刀法,他还准备了一把刀,也是要送给李维正,杨宁刚才告诉他李维正也要马上离开,他便准备先给李维正讲一讲,不料却惊散了一对鸳鸯。

太和真人苦笑着摇了摇头,又对叶紫童道:“紫童姑娘去把外间的药箱拿来,我们给他重新上药包扎。”

“哎!”叶紫童转身便向外间跑去,李维正忽然叫住了她,“童童!”

“李大哥,你还要什么?”

李维正原本打算让她明天就回家,可是话到嘴边他忽然觉得说不出口了,且不说他已经没有时间再送她回汉阳,就算可以托观里的道人护送,他也不想这样做了,这一刻他终于做出了决定,他要把她带在身边,他既然已经接受了这个可爱的女孩,那就决不能让她回去再被母亲嫁掉,就算他为此失去叶苏童,他也绝不后悔!

“没什么,我只想告诉你,我们后天启程北上!”李维正平静地说道。

……

两天后,李维正和叶紫童雇了一辆马车,逶迤向北而去。

……

卷三 粉墨登场 第五十七章 李善长死

洪武二十三年春天,明帝朱元璋落下了胡惟庸案的最后一颗棋子,他充满杀机的目光投向了大明开国功臣—李善长,这一天他忍了整整十一年。

一月,李善长定远老家的一段山墙倒塌,惊吓了这位年近八旬的古稀老人,他只想在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屋子里安度余生,但他不忍惊扰乡里,便给自己曾经的战友汤和写了一封信,问他借三百士兵,汤和正好手中还有一点军权,李善长想得很简单,当年汤和为犬、他为鹰奴,两人在长期的战斗中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如今年迈,汤和不会连这点面子也不给吧!

三百士兵的劳力可以让他能在元宵节前住进不漏雨的新房,信出发了,士兵也来了,李善长满是核桃纹的老脸绽开了笑容,似乎汤和很给面子,只可惜李善长运气实在不好,就在士兵到来的第二天,也就是正月初七,就在他家十五里外的濠塘镇上发生了一起惊天大案。

这只是第一把火,而且火势似乎更加偏向蓝玉的府邸,如果说朱元璋对此案还有一点家丑不愿外扬的顾忌,暂时不会追究此案,那么汤和那块落井的石头却砸中了朱元璋的脚,就在汤和借兵给李善长的同时,他的告密信也向京城出发了。

这也怪不得汤和,他还年轻,还想再活几年,他不想自己的妻儿也跟他一起上断头台,在目睹身边战友们都被一一烹食后,他惶惶不可终日,他知道所有的猎犬最后只会剩一条,用来看家护院、装点门面,当他发现皇上的杀气再次出现后,为了成为最后一条看家之犬,他不得不出卖昔日的鹰奴。

汤和借出的三百士兵使朱元璋联想到了刺杀太子的数百名刺客,他顿时勃然大怒,几乎要立即下旨捉拿李善长归案,不过最后朱元璋还是忍住了,刺杀太子的罪名虽重,但不符合他的布局,用此案他无法完满地对胡惟庸案进行收官,况且这桩刺杀案,他还有另外的作用。

于是,朱元璋决定再忍一忍、再等一等,他相信李善长还会走出昏招,已经等了十一年,也不在乎再多等几个月。

李善长就仿佛一个走在布满了陷阱道路上的盲人,他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已经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他毫无知觉的走过第一个陷阱,却再也逃不过第二个陷阱。

三月,李善长的一个转弯抹角的亲戚丁斌犯事被判流放,丁夫人在李善长面前痛哭一番,晓之以理、哀之以情,讲述丁斌如何对李善长心存孝敬,或许真是人一老,耳朵根会变软,丁夫人的痛哭让李善长拉不下这个面子,他第二天给朱元璋上了一封信,‘恳求陛下看在老臣当年的微末之功上,给丁斌一个改过从新的机会吧!’

只可惜老朱的耳朵根却不软,他从这封信中找到了一个绝佳的机会,既然你想为丁斌求情,那必然是他知道你什么隐私了。

朱元璋当即密令左都御史詹徽追查丁斌案,朱元璋什么也没说,但詹徽却极善揣摩圣意,他当即便明白了皇上的深意,连夜拷问丁斌案,只可怜李善长一心替丁斌脱罪,而丁斌却反过来出卖了他,在詹徽的诱导下,他供出了李善长之弟李存义与胡惟庸共同谋反的细节。

这里不得不佩服詹徽心机之巧,他之所以选择李存义维突破口是因为此人既是李善长的之弟,同时也是胡惟庸的亲家,是沟通李、胡二人的天然桥梁。

果然,在继续追查李存义后,他终于供出了足以置李善长于死地的供词:胡惟庸多次请求他找李善长共举大事,李善长不许,胡惟庸亲自来说,李善长终于长叹,‘我已老,汝等自为之’。

这个‘汝等自为之’是詹徽最得意的手笔,它符合李善长的身份,轻一点说是知情不报,但往深处想就是默许胡惟庸造反,虽然他没有参与,但他已有此心了,用今天的话说,就是有了作案动机。

即使是造反未遂也是重罪,詹徽随即大规模网络罪名,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李善长的家奴纷纷跳起告状,绘声绘色地编织了一个又一个的故事,直到此时,文武百官才如梦方醒,或许是怕李善长案牵连自己,文武百官纷纷跳出口诛笔伐,千夫所指,李善长求生无门,四月,朱元璋批下此案。

……

四月的小雨纷纷扬扬的落在应天府的大街小巷,清新中带着一丝暖意,万物受到春雨的滋润,开始焕发出勃勃生机,但大理寺监狱的春雨却多了几分阴寒之意,这天上午,在大理寺狱外,刑部尚书、侍郎、大理寺卿、左右少卿、都察院左右都御史等官员跪满了一地泥水,恭迎皇上驾临大理寺。

朱元璋的龙辇缓缓停了下来,一顶黄罗伞迎上,两名宦官小心翼翼地将皇帝陛下从龙辇中扶出,朱元璋穿着一身赤黄色常服,头戴乌纱折角向上巾,腰间束一条金玉琥珀透犀带,脸色沉重,他今天特来大理寺为李善长送行。

皇上的身影出现,众大臣一起叩头,“臣等参见陛下,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朱元璋摆了摆手,“各位爱卿平身,地上有积水,就不要久跪了。”

“谢陛下!”一群大臣纷纷站起身,主管李善长案件的左都御史詹徽上前奏道:“陛下,狱中已安排妥当,请陛下移驾。”

朱元璋点了点头,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细雨纷飞,天空灰蒙蒙一片,他叹了口气,“移驾!”

大理寺狱中已经特地收拾过来,朱元璋会见李善长的地方不会在阴暗潮湿的地下牢狱中,而在一件特殊的牢房里,牢房里收拾得很干净,墙壁刷得刺眼的白,粗大的木栅栏将牢房一分为二,牢房外放着一把檀木宽椅,两旁站着十几名宫廷侍卫,分两列站得笔直,就仿佛一尊尊雕塑。

牢房内只有一张简陋的床,一只脱了漆的马桶,床头坐在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目光呆滞而无神,他便是大明开国第一任相国李善长。

这位勘和汉初萧何比肩的大明第一功臣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往事对他来说只是一场春梦,甘心或不甘心对他已经没有了意义,他在等待重新投胎时的选择,是重新辅佐一位开国君王,还是在青灯茅庐中读书终老,为此他困惑了整整二十年,或者今天他将能找到答案。

这时,牢房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先是二十几名衣甲鲜明的‘大汉将军’鱼贯而入,紧接著是几个手执长羽扇的太监和宫女,朱元璋在几名贴身侍卫的严密保护下出现了,他犀利的目光越过木栅栏,落在苍老而疲惫的李善长脸上,李善长眼中的浑浊也消失了,竟闪烁着奇异的光泽,就仿佛人临死前的回光返照一般。

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对望着,忘记了君臣之礼,数十年的恩怨纠葛,仿佛这一刻同时回到了两人的回忆之中。

元至正十四年,已经四十一岁的李善长踌躇满志,在军帐里他第一次见到了年仅二十六岁,刚刚从军一年的朱元璋。

“天下英雄豪杰无数,公何以独重德裕?”

“天下豪杰虽多,但得江山者非将军莫属。”

……

“公何以教我?”

“昔汉高祖以亭长起家,兵不过百人,将不过三五,终披荆斩棘开创大汉四百年江山,何也?惟善用人耳,今将军比高祖强盛多矣,我观天下大势,元失其鹿、汉人归心,正是驱逐鞑虏、恢复中华之良机,望将军胸怀万里而豁达大度、纳天下英才而知人善任、宽恕仁和而不嗜杀人,救天下民众于水火,善长愿跟随将军,早晚效犬马之劳。”

“先生教诲德裕谨记于心,他日我若有成,当回报今日之言!”

……

数十年岁月漫漫,当他们今天最后一次相见时,当年的朱小将军却以屠刀来回报当年之言,命运之神在他古稀之年竟开了一个如此残酷的玩笑。

朱元璋此时的心中也一样的百感交集,这位他曾称为朕之萧何的大臣竟已变得如此老迈,他承认他为大明王朝的建立立下汗马功劳,他娴于辞令、明习故事,他处理政务裁决如流,他使将吏帖服,使居民安堵;他调兵转饷而无乏,他恢复制钱,榷淮盐、立茶法、开铁冶、定鱼税,国用益饶而民不困,这些赫赫功绩他朱元璋都承认,为此自己也曾封他为开国六公之首,封他为大明第一任相国,赐他铁卷,免其二死,自己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

但是他李善长却忘记了君臣之礼,他的功绩却不足以救赎他犯下的罪孽,他竟忘大明王朝是谁的江山,他竟敢以相国之职架空帝王之权,仗着他是开国第一功臣,仗着他是淮西集团领袖,飞扬跋扈,丝毫不把自己这个开国之帝放在眼中,甚至还逼他朱元璋任用他所指定胡惟庸为相,他的手伸得太长了,他离自己太近了,他的鼾声太响,让他朱元璋难以安睡,他其实早就该死了。

“臣李善长参见皇帝陛下!”李善长终于颤巍巍地跪下。

“朕来看看你,你还有什么遗愿吗?”朱元璋连坐一下的耐心都没有了。

‘遗愿?’李善长苦笑一声,事到如今,他还能有什么遗愿,朱元璋还会给自己什么遗愿。

“臣百死难赎其罪,恳求陛下赐臣全尸。”

朱元璋沉默了,良久,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去吧!朕给你留一脉香火。”

言罢,朱元璋转身而去。

……

洪武二十三年春,太师李善长参与胡惟庸谋反案,赐死,夷其三族,赦其长子驸马李祺及临安公主所出嫡二子李芳、李茂死罪,贬为庶民。

……

卷三 粉墨登场 第五十八章 千里追踪

大明王朝建立之初,元朝汗廷虽然退据漠北,但实力犹存,史称北元,与大明保持对峙状态,并时时有恢复对中原统治的意图。

对此,大明皇帝朱元璋诉诸武力,欲一举歼灭北元政权,先后数次北征,大大削弱了蒙古军事实力,然而朱元璋也知道,这离彻底消灭蒙古势力还差得很远。蒙古的军事力量虽然在元朝后期一度衰败,但是一旦回归草原,蒙古人很快就恢复了昔日剽悍勇武的素质,再次表现出吃苦耐劳、能征惯战的特点。

同时,明军尽管三五次深入北方作战,可是由于后勤、生活习惯诸方面原因,并未能永久占据草原地区,蒙古终始是明王朝的巨大威胁,在通过战争征服不了蒙古的情况下,朱元璋改变了策略,从洪武中后期开始进行全面防御布置,朱元璋先后封次子、三子和四子为秦、晋、燕三王,协同北地大将军共同防御蒙古。

洪武二十一年,大明王朝和北元政权爆发了著名的捕鱼儿海战役,朱元璋命蓝玉为主将,在锦衣卫探到元帝脱古思帖木儿在捕鱼儿海的情报后,蓝玉率十五万大军日夜兼程,在捕鱼儿海大败元军,北元皇帝脱古思帖木儿与太子天保被蒙古别部首领也速迭儿所杀,这一战役,使北元在军事和经济方面的损失惨重,北元皇帝直接拥有的财富以及直接指挥的军队全军覆灭,北元和明朝之间的形势发生了急剧的变化,震动了整个漠北草原,这一战役同时也奠定了蓝玉在大明军中的领头羊地位,他由此被封为凉国公。

但也在这一战役中,蓝玉的骄奢淫欲激起了朱元璋的不满,又经过两年的准备,洪武二十三年,朱元璋放弃了蓝玉为将,而命四子燕王朱棣率十万大军再次出征北元丞相咬住和太尉乃儿不花,三子晋王朱纲和征虏前将军颍国公傅友德等皆听其节制。

五月,步步为营的明军已深入草原,欲觅元军主力决战。

一望无垠的草原上,天空万里无云,旺吉河畔绿草如茵,一群群绵羊如天上白云落地,在河边啃食青草,几个放羊娃躺在河畔悠闲地晒太阳,忽然,草原上响起了隆隆的马蹄声,大地都仿佛震动起来,几个放羊娃吓得爬起来,向远方望去,只见一条黑线出现在天尽头,越来越近,黑线变成了一条遮天蔽日的黑布,“是骑兵!”几个放羊娃吓得拼命赶羊。

骑兵却慢慢地停了下来,这是一支三万人的明军骑兵队,连着辎重车队,延绵十几里,行至旺吉河边,大军停止前行,从队伍中出来两名明军大将,当先一人约五十余岁,老当益壮、威风凛凛,他正是这次北征担任副将的颖国公傅友德,从一月底出征以来,他们步步为营连战连胜,已经歼敌一万余人,但遗憾的是他们始终没有能找到北元军的主力。

傅友德打手帘凝视远方片刻,便回头对身后的另一名明军大将道:“殿下,大军行军已有半日,不如稍歇息片刻。”

另一名明军大将约三十出头,身材高挺、相貌英俊,身着金盔银甲,胯下白马,手执一根亮银枪,他便是晋王朱纲,虽然他在此次出征中也和傅友德一样担任副将,但他是亲王,地位明显要比傅友德要高,近四个月的出征,他也有些疲惫不堪了。

朱纲催马上前,眉头一皱道:“颖国公,漠北之大何止万里,咱们这样走下去几时才能遇到元军主力?”

傅友德苦笑了一声,他们这次的任务是歼灭元丞相咬住和太尉乃儿不花的五万骑兵,已经四个月了,可他们影子都没看见,若这样班师回去,皇上怪罪下来谁又担当得起。

“这都怪老四,非要步步为营,携带大炮辎重,蒙古人行马如飞,怎么可能赶得上他们。”朱纲口气中有了怨气,从出兵开始他就主张轻兵简行,以快制快,可燕王坚决不肯放弃火炮,步步为营虽然稳妥,但在机动灵活的蒙古骑兵面前却屡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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