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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佣兵-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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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景住闻言,立刻召唤獒群,回应了太史昆一个暧昧眼色,趁乱溜走了。太史昆再转过头去寻找梁乙尧,却哪还有他的影踪?原来趁着太史昆与段景住相斗的光景,他却是偷偷潜出了斗狗场。
太史昆哈哈大笑,挨个把那些少年瞪了一个遍。场中少年纷纷低头避让太史昆挑衅的目光,无人敢于回应。抖够了威风,太史昆并着丁豪,大摇大摆扬长而去。
…………
“娘娘,是太史昆,天王太史昆!乱辽的太史昆!他来我们大夏了!”
“我已听闻此事。太史昆撺弄着他退位,是何居心?你可知道?”
“这……”梁乙尧低下头,道:“尧不敢说。”
红纱帘后的,正是夏国皇后。她冷哼一声,道:“说。”
“回禀娘娘,太史昆这等行事,是……梁乙舜授意的!”
“舜?”皇后道:“此事,怎会与他有牵扯?”
“今日上午太史昆闯我一品堂行凶后,我立刻派人摸了他来夏国后的底子。”梁乙尧道:“据梁乙舜身边通传小厮将,太史昆来梁园的当天,梁乙舜就去见他了!那太史昆曾对他说
‘梁氏名声如日中天,已将夏国朝政攘为囊中之物,差的只是个皇帝的名头。不如我劝说小皇帝退位,将皇帝名号禅让与你可好?’”
“竟有此事?”皇后竟是缓缓站起了身子。
“千真万确!若有半点虚言,尧愿受五雷轰顶之苦!”梁乙尧飞快的答道:“自从与太史昆会面后,梁乙舜就躲在府中再也未曾露面,不过据他府中婢女说,他竟是躲在地下密室中试戴皇冠!娘娘,梁乙舜其心可诛!他若是做了皇帝,娘娘您皇后的身份怎么办?不如……”
“噤声,噤声!”皇后冷冷说道:“若是太史昆与梁乙舜勾结,反倒好对付了。怕就怕是,太史昆与他是一起的。”
“他?”梁乙尧道:“他无权无势,有什么可怕的!还是梁乙舜……”
“太史昆身边都有什么奇人异士?”皇后打断梁乙尧的唠叨,道:“连杀你一品堂十二名高手的可是叫丁豪?如此说来,老太监梁瑥也是栽在他手上了?”
梁乙尧道:“正是。太史昆手下另一个能称作是人物的,怕就是那个兵法大家朱贵了。”
“兵法大家……朱贵……”皇后沉思片刻,道:“传我懿旨!七日后,梁园武科开试!中者,授五品衔;冠者,三品衔!”
二十五 学校真黑
怀仁堂昔日的破败,如今已是丁点也没有了。条条小径干干净净的,恢复了它们原本的面貌,原来前些日子还泥迹斑斑的小路竟是用大理石板铺就的。道边植物都经过了修剪,建筑物斑驳的墙面业已全面粉刷了一遍。而当日那个结满青苔的池水,如今清澈见底,水面上几对悠然自得的鸳鸯取代了原先那些噪刮的蛤蟆,平添几多情趣。
这也难怪,十八名学子中,仅米擒子贡一人就带来了四十余名仆从,另外那些学子身边怎么着也跟了五六个人随身伺候,这样一来,怀仁堂中居然是有了百十名后勤人员。
如今的饮食,再也不是炭烧梅花鹿了。硕大的一张长桌,摆满了花糕、糯棕、云吞、薏粥、肉包、蛋羹等精美食物,太史昆与柳叶儿蹲在桌子一头,揽过来十几个大碟,吃一半,丢一半,恣意玩闹。
桌子另一端,李乾顺、米擒子贡几个却是看着一纸文书,苦苦思索。自贡道:“大试得有两年未曾开科了吧!怎的今儿又开了?往年开科都是提前半年就定好了日子,怎的今年匆匆忙忙的定在了七日之后呢?”
西壁如意嘟了嘟嘴,柔声道:“是为了梁乙尧的大儿子梁乙魁吧!他今年十九了,正好拿个三品顶戴出去做官!”
太史昆在一边听得稀奇,问道:“诸位给我说说,这个大试是怎么回事儿?中了就给官衔么?”
子贡答道:“我们这些在梁园修学的,年满二十就需结业离开了。凡是离开结业者,授七品顶戴,给实缺。也就是说,从梁园修完学业,我们就可以直接做官了。
我们这些学子,家中有权有势,实际上是不稀罕什么官职的。不过呢,能在地方做几年官,积累一些阅历,收拢些手下,结交一些权贵,回到家族后倒也有些好处,尤其是想要夺嫡的,做官的经历更是必不可少。
如此一来,自然是修完学业后获得的官衔越大越好,而梁园大试,就是获得官衔最好的办法。
大试分文科、武科两种。文科,一般是做文章或对句、吟诗,由夏国学识渊博之人负责评判,选十名工整者为中,选文采最佳者为冠。
而武科有两种测试方法,一种呢,是校场比武,得到最后胜利者为冠,名次靠前十人为中。
另一种呢,则是令学子们参加一场战斗,或剿匪、或平乱。此种测试不已战争胜败为准则,而是请朝中大将为评判,观其战场中表现,以听从军令、武艺娴熟、勇不怯敌、进退得法、顾全大局、照顾袍泽几个方面进行评判,最优十人为中者,而斩获敌酋首级者,为冠。
比如说这次大试,开的是武科,冠者,可以官至三品,也就是说可以直接立于朝堂之上了!”
“哦?”太史昆闻言,笑道:“你们几个,谁有机会中得冠者?”
“我们谁也没机会!”拓跋思明道:“刚刚如意说的没错,这次大试明摆着就是给梁家、仁多家没藏家、野利家那几个快要结业的子弟准备的!”
“这也不一定。”李乾顺正好看到了文书的最后一页,淡淡说道:“往年大试武科,都是由一品堂操办,可今年的大试,却分了一品堂、怀仁堂两个考场!”
众人闻言,皆啧啧称奇。李乾顺又道:“一品堂的测试么,是围剿盐盗买提江。这个买提江是什么来路,有谁知晓?”
一名少年抢言道:“我知道我知道!盐盗买提江是西州回鹘人,本是梁家盐矿上的一个奴隶,后来他受不过做奴隶的苦,拉上二百余族人做了强盗,专门劫掠梁家出产的盐!他的踪迹,往来于怀州、夏州之间,梁家恨他很久了!”
李乾顺点了点头,又道:“而咱们怀仁堂的测试,则是剿灭……贺兰山南霸天!!!”
“什么!”众学子大惊失色,喃喃道:“南霸天的三百撼山贼!这是叫咱们去送死吗?”
太史昆早已经凑过身来。他疑惑问道:“各位同学,南霸天和买提江之间差距很大么?”
米擒子贡道:“买提江乃是奴隶出身,他劫掠盐所依仗的不过是影踪难觅、熟知地理。说是劫掠,实为偷盗,其武力不过是泛泛之辈。
而南霸天的撼山贼,乃是贺兰山中一伙悍匪,十余年来朝廷派出数次大军围剿,皆被他杀败。而且,这南霸天还曾经率领着三百撼山贼一举击破定州、顺州、保静等几个郡城,其武力,简直可以称为夏国无双!
这两伙人,哪有什么可比性!再者说,测试的规定乃是每名学子可带领十名家将,他一品堂如今可参加测试的有七十余人,这就是八百兵力。且怀州、夏州等地皆有朝廷大军驻扎,到时候他们少不了会得到驻军的帮助。
而我们怀仁堂总共就一十八人,连上家将不过二百人。贺兰山地势险要、人迹难觅,莫要说咱们请人援手了,怕是咱们死在山中都没人给收尸!”
太史昆闻言大笑,道:“早就听说学校里比较黑,没曾想居然这么黑!”
李乾顺道:“这次武科,仍旧是写明了谁为领兵者,谁为评判者。一品堂的领兵者依旧是梁乙尧的那个废物亲兵头子梁开山,评判者则是梁家军的老帅梁观潮;而咱们怀仁堂的领兵者是……朱贵?评判者……是梁蝶花!”
“哦?肉戏终于要来了?”太史昆打心底冷笑一声,朗声道:“同学们,你们想不想获得本次大试的官衔呢?”
众学子皆摇头道:“想又有什么用呢?就算是勉力去战南霸天,少不了也是送死的份呀!”
“哈哈哈!事在人为嘛!”太史昆倒背起手,笑吟吟道:“皇甫瑞皇甫先生呢,在这几日内给你们来个集训,教授你们一些骑术;丁豪丁先生呢,教你们些武艺;秦暮城秦先生呢,跑一趟怀州,看看能不能联系上买提江,给一品堂下个绊子;而本师尊我呢,决定要亲自冒险,去会会那个南霸天,看看能不能聘请他与咱们演一出戏!怎么样,诸位有信心了没?”
…………
夏日的晨风,凉爽而清新。苍翠古柏笼罩着的山中小径上,令人觉察不出一丝暑气。阵阵铃声传来,一支浩浩荡荡的马队就出现在了这条小径上,马队中迎风飘舞的旗帜上,书写的正是“米擒”二字。
如此清新脱俗的景致中,忽而传来一声惊天炮响。林中雀鸟小兽纷纷逃窜,眼看着在马队前方的密林中,却是出现了一支银光闪闪的鳞甲马军。
甲胄是银白的,衣衫是素白的,马匹是雪白的,旗帜是洁白的。这支马军,白的耀眼。
米擒家商队中走出一位老者,对着马军拱手一礼,道:“诸位,可是又来卖茶水了?”
马军中步出一位从头白到脚的青年秀士,拱手还礼道:“原来是米擒家的长贵叔来了,小可不才,正是来卖茶水的。”
话罢,青年拍了拍手,果然有两名骑士抬来了一支茶桶,几支茶碗。青年说道:“十贯钱一碗茶,长贵叔给个面子,饮上三碗吧!”
名叫长贵的老者一吐舌头,道:“前些时候还是三贯一碗来着,怎的如今变成十贯了!”
青年叹息一声,道:“没有法子,山寨中今年添了不少娃儿,长贵叔就当是行善,多喝几碗吧!”
忽然间一阵长笑,却是马队中一辆马车揭开了车帘,跃下几个人物来。细细看去,前面三个乃是太史昆、李乾顺、米擒子贡;后面三个,却是武松、鲁达、史进。
太史昆上前几步,立在青年面前,道:“兄台如何称呼?借问一声,我今日若是不买你的茶水,你待如何?”
青年谦逊一笑,道:“在下南霸东,乃是撼山寨的三当家。咱们撼山寨素来忠义,若是你买了茶水,咱们保你在贺兰山中一路平安,若是不买茶水,咱们就只好先下手为强,将你们劫掠一番,免得便宜了后面路上的同行强盗。”
太史昆哈哈大笑,道:“如此礼节周全的劫掠方式,咱们被抢的心里也舒坦!很好,你这一桶茶水我包圆了,兄弟们一人来喝几碗,千万不要剩下了!”
话罢,车队里果然围上一群脚夫,嘻嘻哈哈地将一桶凉茶喝了个底朝天。太史昆面不改色,随手一把交钞就递到了青年手中。那青年接了交钞,反而疑惑起来,不禁问道:“诸位,本来要你们三十贯钱就好了,如今你一把塞上了几千贯,意欲何为?”
旁边米擒子贡开口说道:“也没别的意思,我乃米擒家族世子米擒子贡,出来熟悉熟悉商路,想要拜访一下你们撼山寨。”
“米擒家的世子?”青年愣了一愣,道:“你乃米擒家的世子,还开口称呼我们是撼山寨?你们家老爷子没给你说过……哦,你是偷跑出来玩的吧!”
一番话把众人说了个面面相窥,不解何意。那青年却又爽朗一笑,道:“既然米擒家的世子来了,那么诸位就快快随我上山吧!请!”
太史昆等人将车队留在原地,换过马匹跟上青年,步入了巍巍群山中。
二十六 龙脉所在
行了有半个时辰,一座土坯混合着木栏围起的大寨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见得青年率兵回寨,寨门上箭楼内小兵扯响洪钟,高大寨门缓缓开启,一副世外桃源般的景色顿时跃入了众人眼帘。
绿树成荫,顽童于树下嬉戏;清泉流淌,女孩儿家在泉盼洗衣说笑。寨墙内围起的空间极大,居然是将整整一座山峰尽数圈了,山峰上开辟出层层梯田,依稀可见许多农人正在田间劳碌的身影。
寨子正东,是一座校场。校场上此刻正是热闹的时候,数百个赤着上身的汉子正在平端着石锁,显然是在打熬力气。这群汉子再加上青年秀士所率领的二百马军,撼山寨的兵力仅仅露面的就有五六百人之多了。看来此寨能连连攻破郡城,绝非偶然。
青年解散二百马军,客客气气的陪着太史昆一行游览山寨。青年说道:“我寨中,有披甲者三千之众,皆是以一敌十之辈!另有寨民八千口,男耕女织,其乐融融。”
众人闻言,皆齐口称赞。围着山寨转了一圈,太史昆感到心旷神怡。他无意间放眼远眺,却是看见了山峰一侧露出了一角飞檐。
这飞檐雕龙刻风,制得极为精致,远非山寨中寻常木楼竹屋可比拟的。太史昆向青年问道:“那个精致去处是何人所居?莫非是南霸天南寨主么?”
青年面色一整,道:“非也,那里乃是前人遗留,吾等寨民怎敢在彼居住。”
太史昆不了解古代建筑的等级制度,可米擒子贡却识得那飞檐乃是皇族宫阙的一部分。他心里惊疑,问道:“那建筑是何人遗留?劳烦兄台相告!”
青年沉吟片刻,道:“汝米擒家也不是忘本之人,数年前饥荒,还亏米擒家的老爷子仗义援助,吾等寨民才算是熬过难关。既然如此,我就如实相告吧!那处建筑,是我大白高国历代皇帝的陵墓。”
众人闻言,大感惊讶。李乾顺更是如遭雷击,愣了半晌,咕咚一声跪倒在地,对陵墓方向磕了几个响头,嚎啕大哭。
米擒子贡连忙向青年说道:“想不到此处竟是我大夏国的龙脉所在!吾等臣民,欲祭拜历代先帝,还请兄台代为引路。”
青年见李乾顺哭得真切,心里自是感动。他略一拱手,道:“此事我不敢自专,待我回去禀告一声,稍后给诸位一个答复。”
众人点头应诺,就在原地等待。那青年一路小跑,却是向着校场方向去了。
不多时,那青年果真急匆匆的回来了。与他同来的,还有一群捧着白衣素鞋、香火祭品的青年男女。
众人见状,知道是青年上面的首领准许了祭拜之事。李乾顺、米擒子贡换上了素袍,太史昆几人则是退到一旁,只作旁观。
乾顺、子贡换完衣衫,只见校场方向又开来一队百人的士兵。这百名士兵一身着装仍是已白色为主,却有金色镶边,其手中武器则是金剑、金刀、金枪、金盾、金骨朵一应俱全,看气势完全是一直仪仗队。
太史昆见到一个区区山寨竟能拿出这样的气势,心中早已是疑惑重重。乾顺、子贡二人也是有了些许不安。
青年对李乾顺、子贡二人说道:“米擒家乃党项八部之一,其世子祭拜皇陵,本应就是隆重之事。此仪仗百人、祭礼三十六色乃党项礼制,世子既然未曾准备,我家寨主便代劳了。”
子贡闻言,面显庄重,连忙谢过。青年一声令下,百名仪仗簇拥着李乾顺、米擒子贡向皇陵行去,太史昆几个也随后跟上。
行了里许路,脚下的小径就变作了石板铺就的宽阔马道。道两侧,立了许多古兽塑像与将军石俑。再行片刻,一大片巍峨宫殿就出现在了眼前,宫殿之前皆立着高大石碑,石碑环绕之中的,乃是一座汉白玉砌成的三层祭台。
青年男女纷纷上前,将祭品一一摆放。百名仪仗环绕祭台布成队列,单膝跪下,军容肃穆。青年一摆手,做了个请的姿势,随即垂立一旁。只有李乾顺与米擒子贡两个,并肩走向祭台。
行至祭台二层,子贡便驻足不前了。此乃礼制规定,王侯贵族祭拜帝陵只能在此。可李乾顺却未停步,而是独自走上了祭台的顶端。
乾顺这一步踏出,祭台周围百名仪仗与青年皆脸色大变。因为,能够登上祭台顶端祭拜帝陵的,只有皇族!
青年目射怒火,刚想出言呵斥,却没曾想李乾顺匍匐跪倒,悲戚高呼道:“不孝子乾顺!虚度十七年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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