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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佣兵-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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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算是煎熬到了头,趁着朱大贵阵型还未散乱,种师道连忙高声大喊:“神人!朱贵你不愧是兵神!你布得这个浑天八卦……呃……一字银龙阵果然玄妙无比,种某破不了!今日,只能放你去了!”
朱大贵连忙按照剧本要求笑了三声,大喊:“承让,承让了!”
种师道大呼:“朱贵,你一个堂堂大宋子民,何苦叛逃去夏国!难不成你真想要背负百世骂名么!”
朱大贵一摇素面折扇,朗声道:“朝廷昏庸,不识良人!我朱某忠君爱国,却因才华横溢处处遭人排挤陷害!我若是不逃,难不成要让那些昏官害死吗?种公,你乃忠臣,今日我给你一个承诺,朱某毕生不为夏国出谋攻宋!你可是放心了?”
“唉,可惜可惜啊!江湖盛传,得朱贵者得天下!可怜我大宋朝堂之上无人识才,竟致使朱郎远走他乡!”种师道蹉跎几声,叹道:“朱贵,我种师道相信你的为人!今后你便好自为知吧!但愿今生今世,种某不与君在战阵上相逢!”
“如此,朱贵恭送种公了。”朱大贵有模有样的拱了拱手,种师道长叹一声,喊了声撤,带着五千精锐返回大宋去了。
城头上,蒲查阿宝与其一众手下看的两眼发直,不过远处看过许多次排练的太史昆、李乾顺等人却是毫不为奇。
李乾顺攥着拳头,恨恨说道:“太史昆,为何蒲查阿宝不听从朕的话,却单单听从你的话?”
太史昆低声道:“其中缘由微妙的紧啊!口才好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我拉他手的时候塞给他了几张交钞。”
“……”李乾顺一阵气闷。
“唉,塞得着急了些,也没数数是几张!那可是一千贯一张的大钞啊!小李皇帝,这钱你得还给我啊……”
十八 乞丐本色
一千马军拥簇着四架马车,疾驰在夏国官道之上,远远地,兴庆府城墙已是历历在目。
一千马军,乃是兴庆府驻守大将仁多保忠的亲兵,从接到洪州城呈报,到接皇帝回京,一千六百里地他们竟是只用了三天时间。
马车上坐着的,自然是太史昆、李乾顺一行人。李乾顺掀开一角窗帘,望着兴庆府的城墙,眼神中竟是一片留恋之意。
太史昆却也是坐在李乾顺车中的,他微微一笑,道:“想家了么?不如咱们在兴庆府玩上几日再去梁园吧!不知道我们有没有机会参观一下你的皇宫呢?”
李乾顺凄凉一笑,道:“我的皇宫么?抱歉了,现在我连兴庆府都进不去,就莫要说回皇宫了。”
太史昆惊奇道:“小李皇帝,你竟然惨到如此地步?你说一个人究竟昏到什么程度,才能混成你这般模样?”
李乾顺不喜不悲,淡淡说道:”我年幼时,是我母后摄政的。那时候我坐在朝堂之上,她坐在珠帘之后。虽然朝中之事都是她说了算,但最起码我还能享受到皇帝的礼遇。
母后过世了,梁蝶花乱政,她说她也要学着母后坐在朝堂之上。纵观整个历史,母后垂帘听政的事端很多,但皇后垂帘的……我丢不起这个人,就拒绝了。
结果第二天,她手里多了份太后遗书,说是令我去梁园休学,由梁蝶花监国摄政。哈哈哈,如此一来,我竟是母命难违,连兴庆府都进不去了。”
太史昆闻言,也只能对李乾顺投去怜悯一瞥。果不其然,马队在兴庆府城门前拐了弯,顺着外城墙往西北方行去。
如此行出十里,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泊出现在众人眼前,湖畔一个郁郁葱葱的大庄园,那便是梁园了。
走得近了,才发现梁园的过人之处。若说它是一座庄园,还不如说它是一座城池来的恰当。
三丈高的城墙,双叠楼的城门,整座梁园占地五里方圆,其规模竟是比兴庆府不遑多让。
护驾的马军在梁园前一里便停下了脚步,放任太史昆、李乾顺的四驾马车向梁园城门驶去。在梁园城门前迎接皇帝大驾的,居然只有一个白面无须的老头。
这就是夏国皇帝受到的待遇,皇帝连国都、皇宫都进不去也就罢了,居然去一座私人开办的学府,迎接他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个老头子。
最让人唏嘘不已的是,就这么一个老头子,竟然也给皇帝甩了脸色。老头阴晴不定地盯着马车瞧了一阵,冷冷说道:“梁园正门禁止车马入内,陛下下车来,随老奴走吧。”
李乾顺抽了抽嘴角,面无表情走下马车。太史昆几人倒也无所谓,一个个随后跳了下来。那老者挨个扫视了众人,口中含糊念叨几句,转身领着众人走进了梁园。
梁园风景自是不错,溪流、水池、假山、宫宇随处可见。时值五月,植物繁茂、鲜花盛开,好一个梁园,处处锦绣。
太史昆落后两步,压低了嗓音问李乾顺:“老鬼是个什么玩意?”
李乾顺嘟囔道:“太监。”
“我约莫着也是这么个玩意。”太史昆溜着牙缝说道:“太监不是伺候皇帝的么,怎么见了你他还这么拽?”
李乾顺道:“这太监是姓梁的,你说他能不拽么?”
太史昆道:“他是梁氏一族派来监视你的?”
“应当说是监管。”李乾顺恨恨道:“自我记事时起,老东西就时时盯在我身边,我的衣食住行,都是他说了算。”
“有这么个老鬼在身边,麻烦的很啊!”太史昆拍了拍额角,道:“一会儿,哥哥我先把他收服了!”
李乾顺轻轻一哼,不置可否。
众人在如画美景中穿行了约莫三里路,来到了一处别院前。观此别院,占地三十余亩,亭台楼阁一应俱全,仅宫殿般的房屋就有二十几间。院门悬着一块牌匾,上面用篆体汉字写着“天子讲读院”。
这处别院,就是李乾顺在梁园的住处了。众人进得院来,才发现院内景色远非其外表那样华美。
人踪,院内半点也无。植物长得疯狂,枝条将道路塞得满满当当,却是无人修剪;宫殿般的大宅墙漆大片大片的剥落,多数窗框上都没有窗扇。连那院中的一个水池,都是覆盖了一层厚厚的苔藓,池中有没有金鱼不知道,但蛤蟆叫声却是不绝于耳。
李乾顺低声自嘲道:“这就是皇帝的居所,各位羡慕么?”
众人皆咋舌不已,暗自叹气。
终于,一座勉强算是门窗兼备的大宅出现在众人眼前,前面带路的梁太监也就在这所大宅前停下了脚步。他回过头来,阴森说道:“皇帝寝宫已到!尔等不得入内,自己个儿找个偏殿去安身吧!陛下,舟车劳顿,且随我来歇息。”
未等李乾顺应声,太史昆上前一步,瞪眼说道:“老鬼,你一口路上嘴里喋喋不休,可是在骂我呢?”
可别说,梁太监这一阵子因为走丢了皇帝,挨足了梁蝶花的训斥,连皮肉之苦都受了几次。他这一路上,还真的是在脑海里将小皇帝连带着太史昆一伙骂了个遍。如今他听了太史昆如此一问,不由得愣了一愣。
太史昆恼火道:“死老鬼,果然是背地里骂我来着!丁豪,给我打!哎,记住别打脸!”
梁太监听到太史昆这声“打”字,竟是不怒反笑,道:“村野狂徒!居然敢在本座面前言武?真是真是找死!”话罢,梁太监一抖双手,那十根手指上套了五双乌光闪亮的钢指甲,看那色泽,一准儿是抹足了毒药的。
老太监能说出这番狂言,乃是来自他的自信。说起来,这老太监本就是夏国宫廷中数一数二的武功高手,多少年来,死在他手下的刺客、乱臣不计其数。否则想当年的小梁太后也不会将看护小皇帝的重责交给他。
只可惜,梁老太监今天的对手是丁豪。
丁豪是一个乞丐,一个可以与卢俊义交手百合且占了上风的乞丐,一个武功高强、却全然不懂江湖礼数、武林规矩的乞丐。
梁太监的起手式还没有摆好,丁豪已经冲了上来。寻常高手过招总是要先相互试探几招的,可是丁豪却没有这个习惯。
丁豪一出手,就是以命搏命的招数,犹如街头抢包一样决绝。
梁太监慌忙迎战,两人眨眼间交手一个回合。
此回合,梁太监踢中了丁豪的大腿,丁豪掰断了梁太监的一双手腕。
电光火石间,第二回合又过。
此回合,梁太监转身想跑,丁豪扑上去踢断了梁太监一条腿。此腿,就是方才踢中丁豪的那一条。
弹指间,第三回合过手。
此回合,梁太监嚎叫着在地上打滚,丁豪不紧不慢从腰间抽出一柄两尺短剑,架在了梁太监脖子上,回头露齿一笑,问道:“昆哥,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太史昆连忙大喊:“活的,活的!这人还有用呢!”
“噗嗤!”两尺短剑一下捅入梁太监肋下,没入至柄。丁豪站起身来,对着太史昆咧嘴直笑,一副邀功请赏的样子。
“哎!”太史昆惊呼一声,转而气急败坏道:“丁豪啊丁豪!不是说要活的了么!你怎么……”
“没事儿!心下三寸六厘,肝上两寸七厘,他死不了的,就是得受上半年活罪。”丁豪嘿嘿一笑,道:“敢在背地里对昆哥碎碎念,这下场算是便宜他了!”
“你……你……难不成你从前想要出名的时候,都是这般与人过招的?”
“嗯,一般都是三回合解决战斗,然后对方半年半死不活。”
“半年……”太史昆苦笑一声,道:“我还想拿这个老太监做点文章呢,比如让他去做个卧底什么的,这下可好,人让你给废了!”
不过呢,一旁的李乾顺倒是高兴的很。看着老太监的惨样,他的嘴角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李乾顺道:“无所谓啊,这老东西本来就是梁氏族人,他就算是死也不会背叛梁家的!他现在这个模样就很好,我看了很开心!丁豪是吧,等我有钱了一定好好赏赐你。”
太史昆叹气道:“老太监一死,梁氏不会报复咱们么?”
“他活着,梁氏也不会因此将朝政还给我;他死了,梁氏也不敢因此杀掉我。老鬼充其量不过是个奴才,活着有点用,死了也就死了,对我没什么影响。”李乾顺莞尔一笑,道:“顶多,就是梁氏因此怀疑你们。不过太史昆你有话在先,说是到了梁园就没我什么事了,哈哈,你自己头疼去吧!走,别管死老鬼了,来参观参观本皇帝的居所吧!”
话罢,李乾顺一脸轻松的走进了那个所谓的寝宫。
太史昆愣了一会,对李巧音道:“巧音小弟,你看这老太监还有的救吗?”
李巧音耸了耸肩膀,招呼了马植、皇甫瑞二人帮忙,抬起太监去侧殿了。太史昆招呼余人,跟上了李乾顺的脚步。
十九 你们羡慕朕么?
“入梁园了?”
“回禀皇后娘娘,入了。仁多保忠亲自派人接回来的。”
“他身边还多了几个人?都是什么货色?”
“都是汉人,尽是些江湖术士一类的蒙混骗子吧!不过其中有个叫做朱贵的,倒是个兵法大家。”
“兵法大家?”被称作皇后娘娘的女子眯起眼睛,问道:“梁乙尧,你也治兵,朱贵此人比起你来如何?”
“这个……臣不好说。”被称作梁乙尧的壮硕男子答道:“据洪州太守所言,朱贵以两千民兵在城下布起玄妙大阵,竟是惊走了种师道与他那五千骠骑军!且种师道对朱贵的评价是:得朱贵者,得天下!”
“天下……”皇后默念几声,抬头说道:“你们几个,就任由那些个汉人跟着他进了梁园?”
“这都是梁乙舜的安排!”梁乙尧飞快说道:“娘娘,梁乙舜这些日子刻意交好那人,无非是想有一天能够‘挟天子以令诸侯’……”
“好了,休要再说了。”纱帐后的皇后慢慢起身,冷冷说道:“莫要忘记了家规,相国之位谁来做,不是你们说了算的。”
………………
这个所谓的寝宫,布置的竟然还不错。家具尽是用上好红木、楠木制成,墙壁上挂了许多古香古色的书画,茶盏杯碟的日用品也是一应俱全。只有一样,就是这屋中处处蒙了一层灰尘,热水热饭半点也没有。
众人站在门口,纷纷感叹房内的冷清。
李乾顺独自在屋中转了一圈,一脚踹下了一扇柜门,伸手扯下了几张字画,却是取出火折,在屋内燃起了一堆篝火。
众人皆诧异李乾顺的暴虐天珍,可他却轻松说道:“原本,我的身边还有两个粗鄙宫女使唤的,现在却也不见了!想来是姓梁的存心让我吃些苦头!不过呢,这难不倒我。崔和尚你去院外担些水来,邱道士你去院中捉些仙鹤什么的,咱们就着火头吃顿烧烤便是!”
太史昆见这位少年天子洒脱,心里好笑,挥挥手让崔、邱二人依言行事去了。
当下,太史昆、朱大贵与李乾顺说些闲话,柳叶儿在屋中翻箱倒柜寻些稀罕玩意玩,而丁豪却立在窗边,瞅着院内动静。
太史昆向李乾顺问道:“你们夏国仁多、野利、没藏、米擒四大贵族,真就没有支持你的么?”
李乾顺想了一会,默默摇头。
太史昆道:“那仁多一族统兵十几万,他也惧怕梁氏?他的力量恐怕还在梁氏之上,他就没什么野心?”
李乾顺道:“与其说仁多氏忠于梁氏,还不如说他们忠于我夏国。”
朱大贵忍不住插嘴说道:“这怎么说的?他忠于夏国怎么还不帮着你亲政上位呢?”
李乾顺摇头道:“去年春天,我曾经找机会如此质问过仁多保忠。他说,他效忠的是夏国,是整个党项羌族,而不是我们嵬名氏。梁氏有开拓疆土的志气,比我嵬名氏更适合党项人的利益,所以,他仁多氏就站在梁氏这一边。”
太史昆笑道:“说的好听罢了。仁多氏以武立族,而梁氏恰好喜欢干些穷兵黩武的事儿,他们两家蛇鼠一窝,臭味相投罢了!若是你亲了政,息兵止戈整理内政,时间长了他仁多氏的势力必定下降,因而他不愿意支持你。”
李乾顺低头想了一会儿,喃喃道:“也许,是这样吧。”
太史昆又问:“野利、没藏两氏呢?他们又是为何忠于梁氏?”
李乾顺道:“野利氏么,实际上与梁氏也不怎么对胃口。他们这一族人,是忠于辽国的!”
太史昆瞪圆了眼睛,问道:“夏国的贵族,忠于辽国?”
李乾顺冷笑一声,道:“野利、耶律,本就是一个姓氏!昔日太宗开创夏国基业时,辽主曾派人相助,后来这些人留在了我们夏国,就成了野利氏。不过呢,如今辽国三分,辽主的势力最为微弱,可野利氏支持的偏偏就是他,因而,野利氏近来的日子也不好过。”
太史昆闻言,缓缓点头。
李乾顺眯起眼睛,道:“至于没藏氏,完全就是梁氏饲养的一条恶犬。这两族,代代通婚,就这样说吧,如今没藏氏的男人都是梁姓女人生下的!哼哼,我亲政后,没藏氏必须铲除!”
难道,你的母后就不是姓梁的么?太史昆脑中嘀咕着,同情的瞥了一眼李乾顺。一旁朱大贵开口道:“对了,还有个米擒氏呢?他不是最有钱的么?他怎么样?”
李乾顺道:“米擒氏是与宋国最为交好的,那宝仁号、雪月斋等在夏国的生意,多半都是与米擒氏合伙的。其执掌人米擒伯瑜今年高寿九十有三,与我爷爷景宗嵬名元昊都是一起吃过酒的。他老人家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识过,我夏国几乎所有的税、粮、铁、盐都控制在他手上,其实梁氏那几个女人,也是拿他没法子的。”
太史昆与朱大贵二人眼光一亮,对这个米擒氏大感兴趣。
李乾顺继续说道:“我小的时候,大约五六岁的时候吧!母后与时任国相的梁乙逋曾经拿米擒伯瑜开过刀,以贪墨之罪,将米擒老头下了大牢。
没曾想,老头子前脚押进大牢,我大夏所有的商路紧跟着就断了。成堆的盐铁就搁在矿口上,可是却没有客商来购买。野利氏的人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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