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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佣兵-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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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此时,张觉方才幽幽回过神来。他看着眼前谜一般的太史昆,终于是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吗?复姓太史,单名一个昆字。”太史昆双手背负,饶有兴趣的盯着张觉,问道:“听说你是自告奋勇站出来帮助马植逃生的?倒是有几分骨气!不过现在几百个契丹人都死了,你已经卷到了事件之中,你怕不怕?悔不悔?”
太史昆此言一出,倒是让马植一阵慌乱。
在金陂关汉家兵中,张觉是一个大哥级别的人物,而马植却只是一个伙夫,是一个小人物。在方才变故中,张觉能够站出来帮马植逃生,这在马植的心中,是大哥对小兄弟的照顾。不过这事放在太史昆的口中,反倒有了几分张觉跟着马植混的意味,这种落差,当然令马植感到阵阵不安。
不等张觉开口,马植连忙抢道:“恩公!此位乃我们汉家兵的魁首张觉张大哥!平日若不是张大哥的照应,我们这些不成器的汉家兵才早被番兵折腾死了!方才若不是张大哥提前一步拦住了番兵,小人与西门大官人恐怕都已成为了番兵的刀下鬼!”
七十五 取燕云十六州者,封王!
【好么,开会开的活也不用干了!你们慢慢开吧,哥正好趁这个机会折腾折腾。————摘自《昆哥日记》】
太史昆的一个“怕”字,也激起了张觉一身血气。
张觉坦然一笑,昂声说道:“怕倒是没什么怕的,不过悔却是有的!我后悔的是,没亲手斩杀几个契丹人,反倒在几位好汉面前落了下乘!”
听了张觉、马植的一番话,太史昆眼前一亮!
在现代的时候,太史昆历史读的不算多,但他心中却总是有个疑问。北宋有方腊、宋江等农民起义这些事情他听说过,可为什么,他就没听说过辽国发生汉人起义呢?难道是辽国对汉人压榨不够深吗?难道辽国的汉人数量很少吗?
太史昆百思不得其解后,自己个儿下了一个定义:起义肯定是发生过,只是教科书上没有记载而已。
如今真的来到了辽国,太史昆却又担心起来:万一教科书说的是真的呢?万一辽境汉人被异族统治了二百年后,果真都有了一种深深的奴性,根本就心甘情愿处于契丹人的统治下,这会是什么后果?
这样一来,太史昆就将陷入一个处处是敌的环境中!契丹是敌人,辽境汉人也将会是敌人!太史昆想要在燕云十六州上建立一个汉人的城市,那将会是艰难异常!
还好还好,如今太史昆看到,一个平日与契丹人做对的汉子张觉,能被汉家兵当做英雄来膜拜,这就说明,辽境汉人的心中还有几分反抗的想法!
太史昆微微一笑,对张觉说道:“哦?张兄弟这样说来,可是心怀故国?”
张觉微微摇头,道:“我生在辽国,长在辽国,故国之说,从何谈起?”
太史昆道:“那张兄弟可是心怀故族?”
张觉哈哈一笑,道:“我张觉骨为汉家骨,血为汉家血,生来便是个纯种的汉人,又何来故族之说?”
张觉此言一出,回龙寨的众人立刻对他刮目相看。在大宋的土地上,汉人说这等话乃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可张觉从出生便在契丹人的统治下,能说出这番话来,分明就是一个极有血性的汉子了!
太史昆抚掌笑道:“既然如此,张兄弟也不必后悔!一千契丹人咱们只不过杀了三百多个,还有大批的契丹人龟缩在金陂关老窝中呢!兄弟你敢不敢深入虎穴,将其余的契丹兵诱来此处,好将其一网打尽?”
“剩余的?”张觉、马植二人听了太史昆的话,不由得一头雾水。张觉迟疑道:“金陂关的所有契丹人都死在此处了,哪还有剩余的?若说有,也不过剩了几个残弱,哪还用大费周章引来此处?”
“呃?没了?”太史昆闻言更加诧异。他惊道:“金陂关内的契丹人不是有千人编制吗?若说是吃空饷的话……我可是听说辽国军队只是给汉家兵发点兵饷,契丹人当兵都是不用发饷的呀?”
张觉闻言,哈哈大笑道:“听了太史兄这番话,我总算是知道了!原来兄台是大宋人!”
太史昆点头道:“没错,不瞒你说,我们这伙人的确是宋人。我等不满燕云故土上的汉家兄弟受契丹人压迫,因而想来此处成点事业的!”
“哦?”张觉道:“素闻神宗曾言:取燕云十六州者封王。诸位莫非是为此而来?”
这个说法,太史昆还真的没听说过。不过看卢俊义几人都有颔首点头的意思,太史昆也就知道了,神宗还真是说过这话。
当下太史昆笑道:“吾等基业尚未牢固,此时谈封王尚早吧!”
尚早,那也是有这么个意思。张觉闻言心中一振,说道:“金陂关原先是有一千多番兵的,不过近日来契丹人新皇帝要登基,在上京召开部落大会,于是在三月初契丹人大队便都奔赴京城了!如今金陂关里的契丹人,就只有这三百多个了!”
“新皇登基?”太史昆几人面面相窥,都感觉到了几分惊讶。太史昆道:“辽国换帝一事我们还真是头一次听说,劳烦二位详解一番。”
张觉道:“可巧,马植乃金陂关内最好的厨师,契丹人首领谈话他多有听说,不如请他分说一二。”
于是众人席地而坐,听马植讲解辽国换帝一事。
辽国的老皇帝名叫耶律洪基,他香火并不怎么旺盛,只生了一个儿子耶律浚,没的说,自然是立他做了太子。
话说这老皇帝耶律洪基是个昏庸至极的君主,他平日里最宠信一个名叫耶律乙辛的奸臣。他宠信乙辛到了个什么程度呢?说来即可悲又可笑,他竟然听从了乙辛的谗言,将自己的皇后与太子都杀掉了。
太子死了,偌大一个辽国竟是没有了继承人。后来老皇帝终于是醒悟过来,处死了奸臣乙辛,把太子耶律浚的儿子,也就是自己的孙子接进宫来。
这个皇孙,名叫耶律延禧。他字也认得,马也骑得,再加上“隔代亲”这一人之常情,老皇帝对他甚是喜爱,于是便把他立为了新太子。
到了今年开春,老皇帝重病缠身,离死也就是一蹬腿的事了,太子继承皇位的事情就被提上了议程。
契丹人建国二百余年,虽说大多数契丹人都已经告别了游牧生活,但其部落的传统还是很好的延续下来。辽国新皇即位有个传统是必不可少的,那就是各部落首领必须亲至新皇帝帐中,宣誓效忠。
往常新皇帝登基时,召集各个部落首领本人来一趟也就可以了。但耶律延禧这人有个爱好,那就是狩猎。此次他别出心裁,自己设计了一个声势浩大的登基典礼,此典礼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命令个部落首领必须将本部人马全都带到上京,而后在上京道的大草原上来一次史无前例的数十万人大狩猎!
新皇帝下的第一道旨意,伙计们不能不给面子。于是乎,自今年三月份开始,全国各地的契丹人在部落首领的组织下,纷纷奔赴上京,甚至连镇守边关的契丹人也不能例外。
辽国最重要的防线,便是辽宋的边境。在这条边境线上,辽国常年保持着五万契丹兵、十万汉家兵的兵力。单单一个镇守太行山脉的飞狐兵马司,也就是金陂关的主管部门,就拥有着契丹兵八千人,汉家兵三万人的实力。
飞狐兵马司这八千名契丹兵,全部来自一个超强的部落——楮特部,按辽国军制来说,他们全是等同于大宋禁军的辽国精锐——皮室军。如今登基典礼要召开,八千人中竟有七千多人跑到上京去了,剩下的那不足千人,都是些祖辈身份不咋地的“低级”契丹人。
现在的金陂关中,只剩下了三千名汉家兵。由于契丹人打心眼里不愿意汉人有身好武艺,所以平日里契丹人只是命令汉人做些杂务,却不让他们操练。正因为此,这三千汉人中,大多数都是丝毫武功不会的杂役人员。有作战能力的人,不过三五百人。
话说到这个地方,张觉起身说道:“太史兄!我张觉在关内汉人中颇有名望,我愿意说动关内汉兵举关来降!而后您可以以金陂关为根据地,逐步恢复燕云十六州汉家河山!”
“路漫漫,其修远啊!”太史昆没头没脑的丢出了这样一句话。
有些事情,是无法对张觉言明的。张觉是条汉子,可不代表金陂关内的汉人全都是汉子。阻拦契丹人血洗蒲阴镇的时候,三千汉兵只有二三百人随张觉出动,而到了救马植一家人的时候,甚至只有张觉一个人敢挺身而出。
在华夏大一统的现代,尚有无数崇洋媚外之人,而在汉人版图沦丧过半的宋代,拿什么来保证金陂关内的汉人个个有骨气?二百年啊!辽境的汉人已在契丹人统治下生活了二百年,要想转变他们的观念,绝非一日之功,也绝不是张觉喊声口号就能解决的。
太史昆暂且没有理会满脸错愕的张觉,反而是向马植问道:“对了,往日我听闻金陂关乃辽国东西两地的咽喉要道,按理说此地应该是客商川流不息才对,可为何,我来了这么久就没看见几只商队呢?”
马植答道:“金陂关此地的确是条咽喉要道!特别是近些年来,上京道沙漠肆虐后,自南京至西京的道路可以说就只有金陂关这一条了!
只是大宋商队惯走水路,不在此地路过。辽人交易之物多为牲畜粮草,此时新粮收获,牲畜肥美,辽人客商们都还在忙于收购,并未行走。随着七月末的到来,商人们才会组织商队行路,那时候,我们金陂关的旺季就会到来了。算算时日,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太史昆哈哈一笑,转身对张觉说道:“张兄弟方才的说法,意思可是要招呼汉家兵们造契丹人的反?”
张觉道:“不错!张某正有此意!”
太史昆道:“那我问你,你有信心说动多少人造反?你又如何保证契丹人回来后,造反的汉家兵们不会做个反复小人?”
“这……”张觉一阵语塞。
太史昆笑道:“张兄弟的想法,我很赞成。对于这件事,我有两种办法来解决。一种呢,是急功近利的法子,一种呢,是慢工出细活的法子,张兄弟有没有兴趣听听?”
七十六 逼良为盗
【我听说,有人议论我行得法子太恶毒!唉!这些古人啊,在我原来生活的地方,这都是些很正规的营销手段呀!————摘自《昆哥日记》】
“两种办法?”张觉点头道:“愿闻其详!”
太史昆道:“第一种办法呢,是个粗鲁的法子。金陂关中不是还有几个残存的契丹人吗?你可以将这几个契丹人抓起来,迫着汉家兵们每人斩他们一刀。这样一来,汉家兵都沾了契丹人的血,也就只好死心塌地跟着你造反了。”
“这样……”张觉皱眉道:“这样带了几分胁迫兄弟的意思,我……”
太史昆道:“张兄弟先别忙着下结论,再听听我第二个办法。不过说这个办法之前,我有一事相问:金陂关的汉家兵与蒲阴镇上的家属们,都喜欢钱吗?”
“钱?我个人认为,钱这东西够用就好,多了也是累赘。”张觉托腮道:“至于关上的兄弟们,我想他们应该喜欢钱吧!不过汉人有钱容易引起契丹人的眼红,还不如一贫如洗不惹是非为妙。”
太史昆笑道:“张兄弟的见解很是独到。我再问一句,若是每年一百贯的收入,汉家兵们喜欢吗?”
“哦?百贯!”张觉道:“百贯钱足可以赎回军籍,然后回家乡做个小本生意了!汉家兵们当然会喜欢!”
“喜欢就好办了。”太史昆道:“我的第二个法子,乃是你我合作,将蒲阴镇改造一番,使镇上的居民都能达到每年百贯的收入水平。待到居民们有钱了,便会产生保护自家财产、不让契丹人掠夺的念头,届时,他们自然而然就有了反抗契丹人的决心。只是呢,赚钱的手段会略有下作而已。”
“这法子好!”张觉喜道:“但凡是赚钱的法子,没有不下作的。只要能让关上的兄弟们挺起胸膛来,用些手段只是细枝末节!如此我愿意听从太史兄的吩咐,用第二个法子,只是蒲阴镇要怎样改造,才能赚取这么多钱呢?”
“哈哈哈!只要张兄弟能做通关上兄弟的思想工作,如何改造我太史某人自会亲去布置!”太史昆一拍张觉的肩膀,道:“得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走,随我去回龙寨内喝酒去!正好我也给你引见一下我们麒麟军的其他几位兄弟!”
张觉、马植皆拱手道:“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喝完酒,张觉便动身回金陂关了。马植一家在蒲阴镇上搞得风波不小,自是不好再回到镇中,于是便在回龙寨内安了身。
过了两日,张觉传回了消息:金陂关内汉家兵皆愿意赚钱,请太史昆移驾蒲阴镇,着手改造。
太史昆微微一乐,带上西门庆、崔道成、邱小乙、武柏几人,领着一百名涅槃营恶霸,浩浩荡荡去了镇子上。
在太史昆的脑袋瓜子里,改造蒲阴镇与经营回龙寨实际上是一码子事。早在来辽国之前,众人就打好了做草头大王的谱。既然是草头大王,那么劫掠来往客商就成为了本职工作。可这“劫掠”二字如何实施呢?
若是杀人越货吧,太史昆嫌技术含量太低。若是像后世演义小说中描写的那样,开个黑店药翻了客商剁肉包包子,太史昆又嫌太小家子气。于是乎,太史昆决定走一条具有后现代风格的多元化经营路线——将蒲阴镇打造成一个黑心宰客镇。
小镇上,迎接太史昆到来的士兵与家属可谓是人山人海。也难怪,小镇上的居民们忙和个十年八年也攒不下百贯钱,如今听说太史昆带来了年入百贯的大项目,有谁能按捺的住心中祈盼呢?
太史昆昂首踏入小镇,两手一挥,先是下了道命令:“留下几个代表说话,其余人等各回各家,稍后自会有人上门指导工作!”
财神爷发了话,居民们自是听从。不一会的工夫,街道上只剩下了太史昆一帮子人,与张觉等几个代表人物。
太史昆也不废话,伸手抖开了一张柳叶儿亲绘蒲阴镇地图,将胸中精妙布置全盘托出。
镇子中心,由西门庆带二十名涅槃营军士建立乡衙。
此乡衙,大门一定要气派,公堂一定要庄严,刑具一定要齐全,水牢一定要充足。西门庆作为乡正,要按照辽国三品大员的朝服样式穿着,力求威严尊贵;二十名军士作为衙役,要按照辽国皇室六品带刀侍卫军装制式打扮,力求肃穆威武。
镇首,由崔道成率领三十名涅槃营军士建立斧头帮香堂。
此香堂,关二爷是一定要供奉的,帮徽帮服是一定要统一的。崔道成作为帮主,袈裟是决不能再穿了,他的正规打扮是:左腮上一块狗皮膏药,上身一件金钱花纹大褂,扣子是决计不能扣上的;下身一条灯笼裤,裤腿必须要套在袜子内。三十名涅槃营军士充当帮众,这个就不需要再化妆了,因为他们本来就是一群乡痞恶霸。
镇南山丘上,邱小乙率领四十名涅槃营军士建立黑风寨。
此寨,简简单单围个木栅栏即可,不需要什么防御工事。只不过有一点,囚人用的木笼要多准备几个,最好再寻些猪骨牛骨扔在木笼中,营造恐怖气氛。至于众人打扮,越怪异越好。
镇东三里交通要道上,武柏率十名涅槃营军士,于路中刨一道丈宽深沟,引拒马河水灌注其中,再于沟上建立吊桥一座。
桥旁立碑一座,上书“洪水肆虐,道路不通。蒲阴镇民集资兴建桥梁一座,是为义举。凡往来者,连人带货,须按十斤一文称重缴纳过桥费。”
此碑还必须有个落款,此落款还必须磅礴大气,按太史昆头脑中有限的辽国官职名称,此落款为“大辽太子院、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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