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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上人间-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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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很黑、很瘦,高高长长的像跟细竹竿。他的头发凌乱,脸上有几条细碎的伤疤,眼睛就像是一汪湖水,平静却闪烁着不同于常人般的光亮。

这抹光亮,在甄肥肥看来,竟奇异的暗含几分锐利!只有当这双眼睛扫向旁边牵着的儿子时,才会流露出一丝温暖!

甄肥肥眯眼打量着走在最末的男人,回想着苏京惠誉斋友人于老板的话。听说这个男人叫莫可,早年丧妻,独自带着儿子莫离生活。靠卖苦力为生,生活很艰难。此人素来沉默寡言,不喜与人结交,不过干活却很卖力,一个顶俩。

也就是因为这点,于老板才将那个人推荐给了甄肥肥。

这似乎已经成为甄肥肥的习惯——

总是想将赚钱的机会留给那些更需要工作更需要帮助的人!哪怕是一点点的机会,但有这份心思,已经很难得了!

此时那俩父子已经走上了船头,男人放开儿子的手,让他在一旁等候。他的儿子也遗传了他的性子,寡言少语,但是从他对其父亲温顺恭谨的样子来看,也不失一个乖巧的孩子!

这真是一对奇怪的父子!

甄肥肥忽然觉着很有趣。这俩父子一样的性子,静默醇厚,冷毅安然。一个恍如尘封百年的老酒,深邃隐忍;一个好似刚装坛准备送到酒窖珍藏的佳酿,带着不同于同龄人的老成,又无法完全褪尽孩童的纯真和无邪!

这个父亲自个儿虽然浑身脏污,可他手中牵着的儿子却不然,衣衫破旧却很干净。由此可以看出他是个很不错的父亲。最起码对于他的儿子,他是尽了不少的心的。

再看那个儿子,不仅不似其他的孩子一样黏着父亲,跟他们撒娇逗乐,反而有点冷淡。不吵不闹、安静得根本就不像一个孩子。可是从他目不转睛地盯着父亲、追随着父亲的脚步,父亲走一步他自个儿就换一个方向来看——

他对自己的父亲有着多么深沉的依恋!

几个汉子们已经动起来了,三下五除二的将船上的货搬到岸上。

阿旺轻松地扛着两袋货走了过来,来到甄肥肥的身边。

“啊啊——”阿旺指指岸上的货,问她接下来要怎么办。

“甭急,在路上,一会儿就过来了。”刚才离开的那会儿,自己去了趟惠誉斋。惠誉斋的老板于轻是她在苏京结交的朋友,也是棋逢对手的棋友。

他曾经向她数次挑战象棋均是败北而归,而这人天性豁达、心胸宽广。屡吃败仗不仅不生气反而还愈挫愈勇,经常上“爱屋及乌”与她对弈,两人也就是这样慢慢认识了起来。

于轻在苏京发迹已有十多年,再加上为人豪爽好客,喜欢结交各种各样的人物,很有些人脉。甄肥肥回村之前,于轻就曾郑重告诉他,在苏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差人前往惠誉斋,跟他说一声就是。

果然,甄肥肥话一说完,就滴答滴答地由远及近驰来了四辆马车。三辆无顶,负责运货。一顶布置得较为精致,是坐人的。

船上的货搬运得差不多了,船舱里只余下两袋茧子。莫可跟在最后,一手抓起一袋甩在背上。

河面与岸上有木板铺就的小路相连,工人们前后相继地踏在木板上,使年久失修的小路频遭重创、悄然断裂——

一个汉子踩空,脚下不稳,身体朝着岸上的莫离撞去。

莫离年幼,事发之时又全无准备,在这样剧烈的冲撞下身体如同一只断了翼的风筝朝着水里栽去——

甄肥肥大惊失色,身体下意识地冲了出去。

男人见状,情急之下毫不犹豫地扔掉了手中的两袋货,脚下一蹬飞身扑入水里,一个鲤鱼打挺,揽着儿子上了岸——

众人惊呼。

甄肥肥冲了过去,情不自禁地摸了摸孩子惊慌的小脸,见他没事一颗心才放下。

转首又望着自己漂浮在水面上的两袋茧子,久久没有吱声···…

第一百二十一章父子情深“苦”亦深

第一百二十一章父子情深“苦”亦深

船头顿时一片寂静,汉子们的脸顷刻间都变了,惊慌地看着直直瞧着水中两袋茧子的甄肥肥。

莫可没有理会周遭的一切,只是轻拍着手掌无言安慰着脸色煞白的儿子。

甄肥肥一动不动地立在岸上,眼睛“死死”的盯着仍然在打着漂的茧子,神色难定。没有人能看出她此时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她一定在生气!

她一定会生气!一定会狠狠地罚他们,让莫可赔钱!说不定还会将气撒在他们身上,向于老板告状——那么他们就真的完了!

每个人都这么想,就连阿旺,也觉着她在生气。

她曾跟他说过,他很清楚,这两袋茧子究竟值多少钱!就凭这两袋茧子,足以让她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付诸流水!

不过······她真的会生气吗?阿旺还是不敢相信。从他第一次见到她,除了星星有时太过调皮她会说他两句外,还从来没见过她生气。

可她要不是生气,为何这么久没说一句话?而且脸色还那么难看、那么纠结,活像吃了黄莲似的?

甄肥肥不出声,其他人站在后面也跟着不敢出声。

阿旺悄悄走上前,站到甄肥肥的旁边,陪她一起注视着水中的袋子。

沉默了许久——

“哦!我想到了!”甄肥肥忽然打了个响指。“你们去几个人,帮我把水里的茧子捞起来,快!”甄肥肥笑容满面地转过头,随便点了几位汉子。

“等等——我请你们帮我捞茧子,不是让你们跳河,要你们的命啊——”几个会水的汉子听到甄肥肥的吩咐,犹豫地看了看深不见底的河水,缩了缩脖子,想了又想终究还是脱掉衫子赤着脚走到岸边。

“财财姑娘——”

“喏·那儿停的船不是还没走吗?我去跟大爷讲一声,让他帮个忙。你们找几根竿子和绳子来,将货拖上来就可以了——”

汉子们听她这么一说,不由齐齐松了口气。

“还有·你也去吧——”甄肥肥来到莫可莫离父子跟前,认真地凝注着低头沉默的莫可,还有瞬间变得异常紧张的莫离。

莫可猛地抬头,有点不敢置信地看着甄肥肥。

她不是来兴师问罪、找他麻烦的吗?

“去吧!这货毕竟是你弄水里去的,总不好意思让你这帮兄弟为你忙活、你却在这边干瞪眼吧?”甄肥肥的语气乍一听是很严重,可是莫可还是听清了她话中暗含的轻松和释然。

为什么?她为什么会如此?

莫可忍住心中的惊诧,轻轻放开拉着儿子的手·对着他轻轻点了点头,大步走向船头。

莫离连忙抬起头,追随着爹爹的背影,小小的身子静静地立在河边。双手搓着衣摆,捏得很紧很紧。

甄肥肥忽然感到很难过,莫离脸上执拗依恋的神情是那么的熟悉!

有多少次她也像他这样安静地站在屋前,小小的她望着大傍上愈渐愈远的父亲,哭得泪眼迷飞—

甄肥肥情不自禁地走上前·搂着莫离的肩膀,无声地安慰着他。

“我爹不是故意的——”莫离忽的抬起头,勇敢地直视着甄肥肥。

“我知道。”

“他都是为了我——”

“…···我知道。”甄肥肥想了想·继续道:

“可我的货就是你爹给扔下去的啊,你在场,你应该看到了哦。”甄肥肥眼睛咕噜一转,无奈地摊摊手,表示自己也很为难。

“你要晓得那两袋货要是损了会害我赔多少钱,我很穷的,也要吃饭的。辛辛苦苦这么久,想着好不容易能挣点钱让家里的日子过得好点……谁曾想,被你爹这么一丢,就没啦…···这下好啦·不仅一个子都挣不到,结果还得连老本都吐出去,唉!”

“我······我······”莫离急得满脸通红,小手指头紧紧攥着甄肥肥的衣角。

“哎!我的钱钱哟~~”甄肥肥偷偷瞄了眼莫离,做出心痛欲绝状。

“我······我爹差你多少钱,我……我来还!”

“呃——”甄肥肥惊愕。这……她没听错吧·这小家伙真的说要帮他爹还钱?

“我会还的!你别看我小,可我能做很多事······真的!我真的会做事!爹爹在外做事,地是我扫的、饭都是我煮的。我能帮你洗衣服、做饭、扫地,我还能……”

“没事了——”甄肥肥一把按住莫离的手,安抚地拍着他的脑袋。

这么小的孩子,真让她于心不忍。甄肥肥很自责,她出于好奇想看看这孩子的反应,竟说出这样的话。

别说她已经想到了法子,就算这两袋货真的就这么弃了,她还能真的让他们赔?

“…···”莫离咬紧嘴唇,固执的不让自己哭出来,但甄肥肥还是注意到他的眼眶已经微微湿润了。

“哪,别这样了。你爹弃货是为了救你嘛,要是我碰到这种事也会像你爹一样,先选择救你—”

莫离怔住。

“你有一个很好的爹爹,他很爱你,也很了不起!”不只是说他对儿子的那份爱,还有他刚才情急之下露出的身手。姿势恍如黄鹤凌空展翅一样优美迅捷,飘逸中带着一份独傲天下的霸气和无坚不摧地勇气!

从于轻对他的说法来看,别人并不知道他懂得精深的武功。看来他是有心隐瞒自己的真实身份,甘愿做个劳力工人带着儿子过安稳的苦日子了。

既然这是他选择的,她也无需戳破。

她比谁都了解,平凡的日子对某些人而言是多么的可贵!

是的,他很了不起!像他这样一个身怀绝技的人,宁愿放下一切荣耀、隐藏自己的一切,艰苦度日……

如果她没说错,他是为了自己的儿子吧!

莫离抬起头,嘴巴惊诧地微张。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之后,自然地抿紧唇,眼里泛出隐隐的骄傲和孩童惯有的喜悦——

没有哪个小孩子,会不希望别人称赞他【她】的父亲!

“······对······对不起······”短暂的喜悦过后,莫离又想到了眼前的境况。

甄肥肥摇了摇头,转过孩子的肩,让他看着自己。

“我说了,没事了——”只有这样,他才会相信她说的是真的。

“可是……”

“我已经想到办法了。”甄肥肥实在不忍这对父子再继续自责。她之所以让莫可也跟着去打捞茧子,也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缓解他心中的愧疚。

尽管他没任何表示,她还是可以感觉到他很在乎这件事。

从他对儿子的那种态度,可以看出他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人!

莫离愕然。

怎么会?他跟着爹爹在苏京生活了这么多年,对很多货物也了解一点。这干茧干茧,干了才能卖,掉进水里湿透了还怎么卖给别人?就算你把湿透的茧子烘干,颇费人力不说,而且精通蚕茧的人一眼就能瞧出来——

难道她是想靠运气,赌那些人看不出来?

莫离在心里暗暗想着,脸色并没有因为她说没事了而变得好看点。

“不行的,他们会瞧出来的——”到时还有可能被他们轰出来,场面一定弄得很难看。就算那些有钱的大老板不追究,她以后还怎么在那些人跟前卖东西?

莫离低着头,有点不似他这个年纪的人开口说道。

“不行的?什么······不行的?”甄肥肥有点糊涂了。

“我说那些人那么精明,你这些湿茧子一定糊弄不过去的···…”他和爹爹在很多厂里搬过货,有时他们上货人手不足也会请他们去。他很清楚,那些人有多么的难缠。

甄肥肥笑了,笑得很无奈。

这个小孩实在是太有趣了,明明是个小孩,却总是给人小大人般的感觉!更让她想笑的是,他竟然会想着她会用这些湿茧去糊弄那些精明的大老板——

喂,他从哪儿晓得这些事的?是谁跟她说她要这么去办的啊?

“你笑什么?”莫离有点生气了,但又不敢发作。

“我笑你实在是太可爱了——”甄肥肥身体忽的前倾,忍不住掐了掐莫离的脸瓜子,笑得狡黠。

莫离石化。

她…···她掐他?莫离瞪着她,可是心头却悄悄起了一抹异样。

“你放心,这种不入流的事我马财财还不屑做!”且不说这是她第一次在苏京做蚕茧生意,不能出一点岔子。就算她只是一般卖茧子的,她也不会这么做。

或许你会说她迂腐,可笑,甚至愚不可及,但是这才是她!

甄肥肥——

喜欢坚持一些在别人看来有些愚笨、很傻的原则!喜欢做一些在别人看来很笨、笨得无法理解的事!

莫离抬头,疑惑地瞧着她。直到这一刻,他才如此认真地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她不漂亮,还胖,照理说这样的一个人无论到了哪儿都不会是一个吸引人的人。但是这一刻,她眼里散发出来的自信自傲的光辉,深深地映照在他的心头,令他的呼吸陡然加快。

这种光辉,他曾经无数次在他的爹爹脸上看到过。

他曾以为,只有他的爹爹才能散发出那样神奇的光辉······

没想到——

她竟然也可以!

第一百二十二章朽木雕琢有何难?

第一百二十二章朽木雕琢有何难?

“那……你要怎么做?”莫离问。

“很简单!我决定临时改变策略,过滤掉卖干茧的程序,直接缫丝!”这项古老延续至今的手艺凝结了多少劳动人民的智慧啊。在她心中一直是个神秘而又不可思议的存在,她早就想亲自尝试一下了。

“…···”说了这么多,她不还是想将那些浸水的蚕茧混到干茧一

“嗨!你放心啦,我才没那么缺德呢。说不混我就不混,用哪种形式露脸都一样!”甄肥肥有点受不了地看着那小家伙脸上隐隐的鄙夷,不以为然地挥挥手。

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她要怎么分配这些茧子:要说只拿着这两袋湿茧缫丝,势必只能缫出些肥丝或者粗丝,势单力孤,卖不卖得掉还很难说。

要说将这些茧子全部缫成丝,甄肥肥不免有些担心。且不说她不喜欢将所有的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就说她自个儿,对这缫丝并不十分了解,也不敢轻易冒这么大的险。

“嘿······上来啦······捞上来啦——”一阵呦喝,几个汉子拖着湿啦啦的两袋茧子上来了。甄肥肥回过神,抢先奔了过去。

“财财姑娘,货已经捞上来了,接下来要怎么做——”其中一个汉子上前一步来到甄肥肥跟前问道。

“陈大哥是吧?”甄肥肥记得于轻跟他说过,这个人叫陈冲,是这些人中的头。当然,除了那个寡言少语的莫离。

“不敢当,财财姑娘喊我冲子就是ˉ——”陈冲抱拳相扣,对甄肥肥这客气的态度有点受宠若惊。

“那好吧,冲子,你能跟我讲讲,这附近有没有什么缫丝能手或是些声誉比较好的缫坊?”据甄肥肥所知苏京城蚕茧业繁荣,不仅有大型的缫丝厂,还有很多私人缫丝小作坊。这些缫坊多半几个人合伙经营,平时除了替自己家里缫丝也接些活干。

“怎么,财财姑娘想缫丝吗?”

“嗯!”甄肥肥点头。她是有这个打算,可到底怎么分配还是到了那里再决定。

“这个财财姑娘可问巧了,陈冲家就在这一带,对这一带没谁能比我更熟了……”陈冲接着。

“离这不远有户缫坊,由四个同胞兄弟合伙,至今已经营二十多年了。。这几年男人出去跑生意,缫坊就交给家里的女人看管,几人合计之下由大嫂王春香当家打理。几个男人本对这小坊都不报什么希望了,没想到交到女人手上后,在几个女人的经营下,反而有声有色,方圆百里哪家有活儿了指名要水家缫坊帮着干啊······”

“二十多年了……有声有色……好吧,咱们就去那儿——”

“这就是你的货?”开口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妇人素淡衣裳,头上包了一块蓝布。

“是的。”

“这两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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