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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前夫是太尉-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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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还未说完,人已经惊呆了。
那小小的竹制架子床已经垂下了绸帷,里边隐约两道人影,一个躺着,另一个坐着,一手撑在床上。两人的姿势已经暧昧无比,床前竟然还撒了一地的衣服,锦缎半臂、花软缎上襦、轻容纱罩裙、单丝罗裙、甚至……甚至还有件月白色的小衫。小衫之上,是一枚形制熟悉的玉冠——可不就是方才谢凝头上那顶么!
难道……钟铭之不敢往下想,脸色轰的一下爆红,吓得立刻闭上眼转过身去,懊恼地叫道:“你……你干什么!像什么话!”
“表弟,恐怕还轮不到你来教我什么叫做像话,谁家的像话是跑进姑娘家的闺房来的?还不快出去?”谢凝的语气平和,声音却明显压制着怒气——明显么,谁在这时候被撞破不生气呢?她压低声音道:“青瓷!”
“是!主人!”青瓷低着头冲进来,一手点了钟铭之的穴道,扛麻袋一样将钟铭之飞速扛走了,临走还不忘将小筑的门关上。
其实点穴已多此一举,钟铭之早已呆如木鸡,脑袋全都糊掉了,他脑袋里有两个想法,一个是“女帝临幸了个女人”,另一个是“陛下眠花宿柳了”。这两个后果哪一个严重一点,他的脑袋已经不够想了。
而在清心小筑里,言寸心含恨看着身边的人,浑身动弹不得。方才她将女帝抱到床上时,也不知怎么回事,女帝竟然认穴奇准地戳了一下她身上的穴道,她猝不及防,立刻便麻了半个身子。还未反应过来,女帝便将袖口往她口鼻一捂。
言寸心登时挣扎起来,女帝的袖口湿润,显然刚刚那杯酒被她吐在袖口上了。虽然那酒里的迷1药不足以令她晕厥,但被戳中穴道再被用迷1药一捂,她便是神仙也要被抽走浑身的力气。而女帝仿佛还嫌不够,随手就将她床沿上的披帛给扯了下来,结结实实地将她的手绑在床头,连双腿也被绑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钟铭之恰好冲到门口,女帝便自得其乐地演了一出“临幸”的戏码。可怜言寸心叫也不敢叫,这种床帏之间的时刻,谁叫救命不是乐趣而已?
“你……”言寸心只能懊恼自己大意了,低声骂道:“堂堂女帝,这样卑鄙!”
“好说好说。”谢凝满意地靠坐在床头,含笑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朕了吧?你究竟是什么身份?嗯?”
言寸心刚闭上眼不准备回答,却忽然身躯一颤,吓得她立刻睁开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谢凝。“你……”
女帝的手指,贴在言寸心不着寸缕的背上!
第80章 寸心
言寸心的神色几下变化,最后却笑了,她眉梢一挑,看着谢凝妩媚道:“陛下,您大约是忘了我是做什么为生的,这等事对寻常女子来说是恨不能死的奇耻大辱,对我而言却不过家常便饭。或许……还能一添欢愉,何乐不为呢?”
这话里的烟花味甚重,充满了自甘堕落的味道,引得谢凝也不禁皱眉。她轻轻地抚摸着言寸心圆润柔滑的肩膀,从肩头到蝴蝶骨再到那微微凹陷的脊骨。诚如言寸心所说,她的手并不如皇室女子般柔嫩,毕竟谢凝长到如今二十岁有余,真正锦衣玉食的日子不过就是永定侯府那两年而已。但是手不够柔嫩不代表她的指尖不够敏锐,该察觉的她可什么都知道。
“言寸心,言寸心。”谢凝低声叹息道:“谢字失1身是言寸,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言姑娘,你的暗示已经如此明显,连钟铭之都猜出来了,难道朕却猜不出来么?”
言寸心闻言不禁一怔,便在此时,她感觉到谢凝的指尖在她背上某处停了一下,接着便是一阵几近不察的声音。
谢凝将她背上一块足以以假乱真的轻膜给撕了下来,露出言寸心背上真正的皮肤,以及……脊骨附近的胎记。
盘龙五爪,双角双目,皇族谢氏的象征。
哦,角龙啊。谢凝的指尖抚摸着她的背,不由得笑了。“若是猜得不错,你是越王府的人?你是朕的皇姐,还是皇侄女呢?”
皇室的血脉,即便是隆昌帝的兄弟们都已经去世了,谢凝的堂兄弟姐妹们也已经没了,宗正寺也是有记载的,绝不可能出现皇室血脉流落青楼的情况,唯一的解释只有越王府而已。四十年前,也就是裕安三十八年,裕安帝的皇长子,隆昌帝的大皇兄,越王谢樘被揭发谋反,整个越王府上下一个活口都不留。
何况方才她骂言寸心不怕诛灭九族时,言寸心也说不要将自己搭进去。显然,言寸心对自己的身份也清楚得很。
“不错。”到了这一步,言寸心也不隐瞒了,傲然道:“我是越王谢樘的孙女,我叫谢心!”她转头在枕上蹭了几下,将脸上的妆容给蹭掉了,露出一张年轻的脸来,那样子与谢凝竟然十分相似,只是看起来比谢凝年长罢了。
“这么说是皇侄女了。”谢凝神色温和,仿佛话家常。“你父母是谁?怎么逃出来的?”
“说出来陛下可能就要蒙羞了!”言寸心冷笑道,“我的母亲是越王的小女儿,陛下若是去宗正寺查玉牒,便知乐平郡主谢净在越王府覆灭之时不过十四岁!她的忠仆用自己的孩子代替了乐平郡主,拼死将乐平郡主送到了平康坊自己一个相好的手里。等风声过后,那青楼女子便将乐平郡主送到了江南的一处深山小村中藏着。可惜,乐平郡主命不好,山村被山贼洗劫,她也被山贼抓到贼窝里玷1污,生下一个父不详的女儿便死了。青楼女子闻讯赶来杀了那窝山贼,把她的女儿接到了珠语楼。”
“就这样,好好的郡主,或许很大可能还是公主的谢净死在了山贼的蹂1躏里,肉身坠崖,尸骨无存。她的女儿,原本该是个县主,现在却成了青楼的老鸨,做着卖皮肉的生意。”言寸心虽然脸上带着笑,但每说一个字,目光里便透着刻骨的恶毒,她盯着谢凝问道:“如何?陛下有何感受?”
谢凝垂首想了想,问道:“你觉得是先帝抢了你祖父越王的皇位?觉得若是运气好些,今日朕的一切都是你的?你也想做女帝?”
说到后边,语音里已带了笑意。
“你笑什么?!”言寸心登时勃然大怒,骂道:“若非当年裕安帝那老贼听信谗言,今日我何尝会落到如此地步?谢凝,你的一切都是偷来的!难道你能做女帝,我却不能做么?”
她越说越怒,内力激荡,谢凝本来就不会武,戳中她的穴道靠的是认穴与巧劲。此刻时间已过,迷1药的药效渐退,言寸心稍微运功便将穴道冲开,再用力一挣,绑缚她的披帛瞬间碎成无数片,她一跃而起自床顶取出长剑,喝道:“今日我便杀了你!”
然而话音未落,腰腹上便是一阵刺痛。言寸心低头一看,谢凝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长不逾一尺的青色短剑,剑身雪亮,透着森森冷光,如霜似雪。剑尖没入言寸心腰腹半寸,鲜血瞬间渗出。
“永定侯夫人佩剑,青霜。”谢凝歪头笑,收回了剑慢慢地下了床,将地上乱成一团的衣服捡起扔给她,道:“若朕是你,方之前朕晕倒之后便直接掐断朕的脖子,绝不废话。即便是方才,既然已经冲破了披帛的束缚,第一个要做的便是一爪子掏了朕的心,而不是多此一举地伸手去拿什么剑,这世上只有剑能杀人么?”
言寸心脸上血色尽失,将那一身衣服都抓在身前,冷冷地问道:“那你现在又是做什么?方才那一剑只要再往前一寸半,神仙也救不了我。”
“朕高兴,朕心慈手软,朕顾念血脉间的骨肉之情,朕爱民如子,不行么?”谢凝脸不红气喘地说了一大串,又看了一眼窗外,提醒道:“三息之内,你需穿衣离开,否则的话太尉来了,你便是有一百条命也不够他玩的。”
言寸心紧紧地盯着她,拿捏不准她说的是真是假,最后还是不敢冒险,匆匆将伤口包扎好便将衣衫一披,抓着剑穿窗而出,消失在夜色中了。
谢凝看着她的身影消失,良久不动,忽然嘴角露出一个笑,玩味道:“当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她也不离开,径自在小厅里的竹椅上坐下,将青霜剑横在桌上,剑尖仿佛饮血一般泛着淡淡的绯红。她叫道:“来人。”
“属下在!”青瓷立刻推门而入,在她面前单膝跪下。“请主人吩咐。”
“去,那那几人叫来。”
青瓷前来传令时,陆离恰好下了最后一子,淡淡道:“王爷,承让。”
景渊的神色便是一叹。
钟铭之自从清心小筑回来了之后便成了个木头人,坐在椅子上一会儿喃喃自语一会儿发呆,青瓷连叫了他两声他才回过神来。
“什么?”钟铭之大惊失色,“她要见我?”
“是。”青瓷给了他两个选择,“世子是自己走过去呢,还是属下扛您过去呢?”
钟铭之的脸色红了又白,哀叹一声,自己走了,陆离等人跟上,一同到了清心小筑。竹屋的门已经打开了,只是垂着竹帘。钟铭之掀开帘子走进去,又是一阵脸红,吓得不敢抬头,乖乖地说:“那个……”
谢凝坐在竹椅上,一手还抚着她的青霜剑,闻言转过头,道:“嗯?”
“嗷!陛下,我错啦!”钟铭之最受不了她这样子了,根本就和他娘亲生气时一模一样,吓得他立刻就跪下了。“姐姐,你别生气了!”
“你心里还有朕这个姐姐?”谢凝冷冷道,“朕看你顽劣,未曾登基便对你一番苦口婆心的教导,满以为你会收敛些,多多孝顺长宁候与容华姑姑,结果你做了什么?你竟敢在除夕夜逛青楼?铭之,你实在叫朕心寒!”
“陛下,姐姐!”钟铭之急得满头大汗,申辩道:“我可没随便逛青楼,那个言寸心根本就不是一般的青楼女子,她……她是越王谢樘之后,是皇室血脉!我来青楼是为了验证她的身份的!”
“这种话朕也会信?”谢凝冷哼,“无凭无据的,你张口就说那言寸心是皇室血脉?她方才还逼得朕动了剑,此刻已经逃走了,朕看她根本就不是什么皇族后人,根本就是个反贼!”
“还不是你要对人家姑娘动手动脚,寸心为保清白才动手的……”钟铭之嘀咕道,“自己为美色所惑,还好意思说别人是反贼!”
谢凝挑眉:“你说什么?”
钟铭之立刻收敛神色,认真道:“陛下明鉴,我说的都是实话,寸心背上有与我一模一样的龙纹胎记。何况半年前我见到寸心的胎记时陛下未归,更没有紫宸殿上验证胎记之事,天下根本没几个人知道胎记之事,这绝对错不了!”
“与你的胎记一模一样?”谢凝沉思道,“朕是见到了言寸心背上的胎记,你将衣服脱了,朕看看是否与她的一模一样。”
钟铭之瞬间脸色爆红,跳起来抓着自己的衣襟叫道:“不行!”
谢凝却由不得他说什么不许,喝道:“还不动手?”
话音未落,钟铭之已夺路而逃。可惜青瓷、夏侯淳都在,两人一左一右将钟铭之的手抓住了,陆离屈指一弹,一点劲力便封住了钟铭之的穴道。
“臣手无缚鸡之力,便为陛下做一点小事吧。”景渊笑着走来,二话不说将钟铭之的上衣脱了。
“三哥……不!别!”钟铭之急得满头大汗,可惜反抗不能,只能将大冬天脱得上身精1光,将他冻得浑身哆嗦却又满脸通红。
“陛下。”青瓷与夏侯淳将钟铭之转了个身。
谢凝一看,钟铭之背上果然有个龙形胎记,与言寸心的一模一样。
“还真是如此了……”谢凝喃喃,挥手道:“行了,天色也不早了,摆驾回宫吧。”
语罢将青霜还归入鞘,收入袖中,起身刚准备走,却不料有人更快地冲了出去。
是衣冠不整的长宁候小世子。
谢凝看着那逃得比兔子还快的身影,不禁笑了,对景渊道:“仲泽,你去看看,可千万别叫他三贞九烈地寻死,也别叫他生朕的气。”
“是。”景渊应道,行礼告退。
谢凝这才慢悠悠地从珠语楼的侧门离开了,夏侯淳依旧赶着马车,谢凝刚走上马车,陆离便跟了上去。青瓷不禁一愣,谢凝却挥了挥手,青瓷只好去骑马。
“你与汝阳王是旧识。”谢凝靠在马车的锦榻上,淡淡地说。“朕可真没想到,太尉交游这般广阔。”
看看,之前在将作监塔上,她一派从容,现在却为了政事便与他坐在这里,还为了政事与他动气。陆离心中黯然,道:“曾有一局棋的交手,两败俱伤。”
这个说法却是新鲜得很,下棋只有不分胜负或者胜负已分,竟还有两败俱伤的说法?谢凝懒得与他追究,只是沉思道:“朕觉得有必要去江南一趟,最好是三月朝中事一旦稳定便去,否则四月春播一开始,朕担心这一年又是一无所获。”
陆离冷哼道:“陛下一向独断专行,既然主意已定,又何必告知臣?”
“喂!”谢凝哭笑不得,不禁轻轻地踢了一下他的腿,懊恼道:“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何况宰相肚里能撑船,你与丞相同为正一品,这点气量都没有么?虽然朕不想与你再有什么男女之情,但你我之间除了君臣之情,难道还不能有个朋友之谊么?好歹咱们也是一条船上的人,合作不好么?”
“合作?”陆离冷哼,“你不过是想利用我而已。”
“是嘛?太尉这样想朕,朕好伤心呀。”谢凝笑嘻嘻地撑着脸看他。
陆离被她的眼神看得受不了,忙不自在的别过头,没好气道:“说吧。”
“一,追查言寸心下落,你与朕都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可别叫你的手下打草惊蛇了,朕还有用处呢。二,武举之中,骁卫、金吾卫、监门卫的统领权你要保证别人不能插手,这三个位置必须在咱们手上。”
陆离看了她一眼,嘲讽道:“陛下分明不想臣染指三卫统辖权,又何必说那个‘咱们’呢?”
“那不是太尉说朕之前捅了太尉一刀么?朕不是想拉拢太尉么?”谢凝笑道,“既然太尉这样明白事理,朕也不必明说了。”
陆离登时被她的话噎住,他那么伤心,她竟然轻描淡写甚至拿来开玩笑?陆离不想继续这个能将他气死的话题,转而问道:“那钟铭之又是怎么回事?”
“这个还不简单么?”谢凝吩咐,“去裕宜殿。”
裕宜殿里,段昀本睡下了,不曾想忽然有人推门进来。他一惊,便见一点微光,一身男装的谢凝与神色不佳的陆离站在面前。段昀想起床,但穿着单衣见女帝实在不像话,犹豫之间,谢凝便走到了床前。
“表哥,妹子有一事详询,表哥听了千万别误会。”
段昀听她语气凝重,便也提起了心:“陛下,发生何事?”
“表哥先别问。”谢凝轻声道,“请表哥转身,将上衣除了。”
段昀一愣,瞬间便想到了胎记之事,一边转身将衣带解了,一边道:“陛下,臣背上没有。”
语罢将上衣除去了。
陆离立刻走了过来,原来他手里拿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柔和的珠光照在段昀的背上,映出文弱公子白皙光滑的肌肤,果然是什么都没有。
谢凝沉吟片刻,道:“表哥,妹子要动手了,你且忍一忍。”
段昀心中一颤,便觉得她微凉的指尖在背上来回抚摸着,段昀的心不禁砰砰跳起来,脸颊发烫,既恨不得她立刻就走,又恨不得天长地久。正思绪翻涌之间,谢凝却将手收了回去,接着一件外袍便披在段昀肩上。
“表哥,妹子实在是失礼了。”谢凝轻声道,“表哥,朕今晚见到钟铭之的背了,他背上竟有龙形胎记。”
“这怎么可能?”段昀将外袍拢起,转身皱眉道:“若是嫁出去的皇女都能将胎记传给她的孩子,那龙形胎记岂非遍地都是?”
“可是依朕看来,铭之似乎并不知晓这胎记是假的。”谢凝在旁边的凳子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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