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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忠吕布-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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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笑道:“使桂英留守当无不可,只是某与先生一见如旧,此去征战,还望先生同行,以便谋刑。”

史武还是只能苦笑,他能说什么?坚持留下么?这个年代,他若硬要留下,说不定吕布以为他有什么企图,一刀杀了也说不定,他这自恃学得屠龙术的人,现时刚刚使得吴越和清源来降,风头正旺,若硬要求留下,吕布也许会听他地,但他史武却如何会不知功高震主的道理?何况若是君臣相疑,他留下来比不留下更差些。

是以史武只好道:“如此,学生请汉王登大宝,易国号,诛唐帝。然后再出兵北伐。”杀了李煜,后方便少了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吕布听了,却道:“先生有所不知,某之前应卢公之请,得其臂助,则不易国号,不害李煜小儿,大丈夫,一诺千金,如何可以反悔?

再说史笔如刀,弑君之举,还是能免则免吧,量其也翻不出什么浪来。”有一条他没有说出来,便是前世做了两次弑主勾当,才落得骂名,他如何心上没有负担?

史武摇头道:“殿下,若如此出兵,恐后方不稳,是为大忌。”

吕布却傲然道:“若先生助某,平宋扫辽,江南何乱之有?”

第九章 … 死骨春秋新戟影(三十九)

汉王府里,史武站在那拔给他的院子内的屋檐下,看雪,雪很大,九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之后,终于下起了这场大雪。那四日之前,他还是白身。当然,江宁城里,风传谋得吴越清源来降的白衣秀士便是他,风传汉王手下第一红人的文士,也是他。但始终,他仍是一个白身没有功名的人。

而现在雪下了,他已是江南大唐的宰相了,这白身无功名的文人,手无缚鸡之力,诗文未曾扬名四海,一夜之间鱼跃龙门,白衣入相,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他史武如今可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了,不是使相,不是那些中书令、侍中或同平章事的虚衔。

九日的风雨了结,史武已是同中书省门下平章事。同中书省门下平章事便是真宰相了。当然,这个年代枢密使权重,同平章事的实权被侵夺了许多,不过史武这个宰相却又判签书枢密院事!如果他不是资历浅,便是同知枢密院事了qi書網…奇书。但不论如何,也就是说,江南唐国,现时只有一人比他权重,就是知枢密事,但领知枢密院事的是谁?却是汉王殿下。所谓位极人臣,不外如是了。

但他愈发的心事重重,这四天来,卢绛、许坚回江宁,都劝吕奉先让史武留下镇守江宁,吕布便允了,但这却更让史武觉得沉重起来。他不知道,如今吕布对他的这种信赖,能维持到什么时候。

他走到一株把枝杈伸到檐下的寒梅边,深深吸了一口花香,伸手想去折下,但半路却又收了手,这时却听院外有人娇笑道:“怎么的堂堂的相爷。听说连陈乔、陈大雅这等饱学之士都被你三言两语败下阵来的史先生,竟不晓得花值堪折直须折,莫待花落空折枝的道理?”

史武抬起头,却见风雪里那柳秀带了几个贴身的女侍卫打着伞,一路的婀娜而来。史武笑道:“这花,伸过来让我折,我却总怕是有刺的。”说罢冷起脸来,自踱到屋檐下的一张木躺椅上坐下。

柳秀向来刻薄狠辣,谁知今日一来就吃了个哑巴亏。史武这话,却是在讽刺她不请自来了,幸好她年纪还小,否则甚至有嘲笑她送上门来让男人勾引的意思呢。柳秀何曾受过这等委屈?便是吕奉先未曾权倾江南,也不曾有人如此大胆!她凤眼一睁便在院子里的风雪间狠狠瞪着史武。

史武却不理会她,自把手笼在袖子里的暖手炉上,慢条斯理地道:“有人请你来瞪我么?门外侍卫没告诉你,本人今日不见客么?人每自辱,而人后辱之。你愿意在风雪瞪眼,但好好瞪,实话与你说,我最爱看美女站在风雪里瞪我,最好你再流下些眼泪。哭出来和这风雪比比谁的声音大些,站久了,哭久了。风雪便会把你衣裳打湿,加上啼哭身子虚,回去便病倒,嗓子也哑了,然后又畏疾忌医,把风寒熬成痨病,慢慢就皮包骨,死了时绝无半点俏丽可言。”

柳秀本来便是想哭,便他这么慢腾腾的一番话,说得无端打了个冷战,急步走到屋檐下来,抖落了披风上的雪花,才狠狠地道:“我本来以为樊知古已经少有的恶毒了,谁知竟有人的心肠可以坏成你这模样的。”

“我本来以为院里被我踹跑的黄狗,已经很无聊了,没想到有人比它还无聊,竟专门在我不见客时,不请自来被我骂上一通,再来指责我心肠坏。”史武冷冷地说:“我也无他,我只是一个平凡人罢了。”

史武只望着那寒梅,半眼也不理会柳秀,冷然道:“平凡人,不是登徒子,对你无非份之想,是以不必迁就你;也不想升官发财,所以不怕得罪你,也不用因着汉王讨好你;我也不自认彬彬有礼的君子,有人得罪我,我必不教他如意。你若不信,试试把身上行头扒下来,换上一身荆钗布裙,拿你这副嘴脸去菜市场里,看行百步,不挨上十个老大耳光,大约要庆幸祖先有灵了。”

柳秀气得混身发抖,只对边上秋娘道:“秋娘,去把他的嘴给我撕了!”

“且慢。”史武慢腾腾地说:“不错,我手无缚鸡之力,否则未遇之时,也不会总给家里那恶婆娘欺负了。不过,你可知晓,那时我是贫寒书生,袋中无钱,手无寸铁,如今已是遇得风云便化龙,一个女流想要来污辱我,却也不是这般容易。我劝你束约手下的好,我不是你表哥武功盖世,我一动手,便没有回头的余地。”

柳秀冷笑道:“我教你神气,本小姐面前,还没见过这么傲的人!秋娘,你们两个一起上!”

秋娘和另一个由死囚训练来的女侍卫应了一声,疯狂便扑了上去,她们离史武不过五六步,瞬间已冲到面前,却听崩簧暴响,两声惨叫响起,一个女侍卫被一枝无尾短矢射穿心口,翻身例在地上,一动也不动,秋娘机灵些之前又有武功底子,百忙中一闪,却也被射中了大腿。

却听史武冷然道:“如何?你说我为何用木躺椅,不用藤躺椅?便是可以在扶手装上机械,来对付这等恶仆,也不怕说与你知晓,这左扶手的发射了,右边的扶手地还有三枚短矢,不怕死的便来。”

说罢全然不去理会那想不到他敢当面杀人的柳秀,只取了一个铜铃摇了起来,那屋里郝歪领了七八人个大汉冲了出来,这七八人全是带队抢掠过程中,史武选出来的勇士,只听史武道:“郝瑭彦,汉王教你如何随我?”

“听先生差遣,付汤蹈火绝不相辞便是。”郝歪现在也终于有点适应这个文绉绉的名字了。

柳秀怒极反笑道:“好,你叫郝歪来对付我,你若使得动郝歪来对付我,也算是你本事。”

史武仍只望着那枝头在风雪里颤抖的寒梅,冷然道:“谁说我要教郝歪对付你?众侍卫,弩上弦,除县主以外,谁妄动者,杀无赦。郝歪,地上这女子,想来污辱我,把她给我绑将起来。”

第九章 … 死骨春秋新戟影(四十)

郝歪不二话,立时把秋娘绑了起来,柳秀真个不敢动弹,她此时却知史武是真敢动手杀她侍卫的,要她自己抢秋娘回来,却又放不下架子去。只是急道:“郝歪!你敢绑本小姐的人么?你改了个名,便真翻天了!”

郝歪咧嘴笑道:“汉王有命,无论何事皆听先生号令,此事又非谋逆,郝某不敢不从。”说罢已将那秋娘绑了起来,那秋娘却也好胆色,不理腿上鲜血直流,只不断叫骂有种便把她杀了,柳秀必会为她报仇云云。柳秀也狠狠咒誓说敢加害秋娘,必十倍奉还!

史武听了,那看着寒梅的眼光却愈加的迷离起来,似乎是半醒半梦一般,只慢吞吞地道:“噢,如此?那却是你等逼我了,郝瑭彦,她骂得烦人,把她下巴卸了。嗯,把她肘关节和膝关节也卸了。”

说罢便起了身,把那手中的暖炉放在椅子上,笑道:“县主若无事,还请自去吧,这恶仆我便代你管教一番,自会教她回去,若是县主觉得我教训得不好,便自来十倍奉还于我身上便是了。”

柳秀哪里肯依?史武却不管她,只用手一捏那秋娘面颊,只见那秋娘虽年已二七,但却一张瓜子脸因失血而显得苍白,却愈映着一对点漆般的眼珠黑溜溜颇有三分姿色,史武把她腰身一握,却笑道:“毕竟尚未生育,还有几分风韵!”便把她往里间拖了入去。

柳秀急着要跟了进去,却被郝歪拦住,她刚要发火,却听房里史武笑道:“我虽不喜有人在场,但县主若有兴趣入来观赏,却也无妨。”

接着便传来秋娘一声惊呼。又有衣裳瑟瑟声响,柳秀连忙转过头,她虽是待字闺中,未经人事,却也隐隐约约猜出几分。

故之柳秀羞骂道:“你无耻!斯文败类!”

这时屋里已传来那秋娘的含糊哭骂声,还有衣帛撕裂的声响,却听史武笑道:“不错,食肉者鄙!我今为宰相,是为食肉者之首,自然最是无耻。简直是无耻之极,何劳县主前来说与我知?啊,秋娘啊秋娘,好粉嫩的秋娘啊!”却传来清脆一声巴掌拍击在厚实皮肉处声音,伴着秋娘从喉间发出的含糊叫骂。

柳秀气道:“你以为你是什么相爷!你不过是我表哥养的一条狗!我看你嚣张得到几时!我便去叫表哥来杀了你这狗穷酸!”

却听史武在里屋笑道:“若县主自去了,你等便把其余几人剥光了拖进来。”柳秀涨红了脸。那几个贴身女侍卫,眼中尽是乞求之色,柳秀只得停下脚步。

这时屋里却听秋娘传来一声疯狂的嘶叫,但柳秀却听出那嘶叫声里,似乎有一种抑压许久的东西在析放,只听那秋娘不住的嚎叫着。但渐渐地那声音越来越低了,竟成了喉底间的呻吟声息,柳秀听得脸上发热。无端地想起那在墙头屋脊上追逐的叫春猫儿来,这秋娘怎么可以叫得这般羞人?

却听史武在里屋笑道:“……,白茅纯束,有女如玉。舒而脱脱兮!无感我蜕兮!无使龙也吠!”这首诗按当时的权威注解,郑玄《诗笺》是说:……又疾时无礼,强暴之男相劫胁。却也真是用到合适处了。

却听那秋娘的呻吟声愈来愈急了。愈演愈烈了,史武有些喘气地笑吟道:“山翠湖光似欲流,蜂声鸟思却堪愁……”过了良久,终于平息下来,史武推门出了来,却换了一身长衫,冠冕整齐,对着柳秀只是笑道:“县主,本人便是所谓衣冠禽兽了,今后若无事,还请莫再不请而来,那秋娘已代你管教完毕,请自教人去抬她出来便是。”

柳秀恨得咬牙,率了几个女侍卫入内去,却见那秋娘身上盖着一袭薄被,显然被下身无寸缕,横在床脸上泛红喘息着眼光迷离,一撕开被果然是雪白的躯体毫毛毕现,那被短矢射伤的腿上还在渗着血,混合着一些腥臊体液,柳秀只惊叫道:“这狗贼好狠的心,把秋娘刑得尿都流出来了!”那几个贴身女侍卫全是妇人,不禁都在愤怒之际哑然苦笑,只连忙给秋娘包扎了伤处,接了关节穿好衣服抬她出去了。

出了门柳秀自恨恨道:“姓史的,这事绝不与你善罢干休!”

史武却淡笑着坐在那躺椅上,还是望着那朵寒梅,只笑道:“好,郝瑭彦,你便与县主一同去见王爷,把这间事与王爷说了,看看殿下可会代你说话。”郝歪冷着脸,应了一声和柳秀去了,他大侠出身的人,若对阵女子,如对下三路出招都会被侠客耻笑的。对史武当真趁人之危,还要教人卸去关节来行苟且之事,是极为不爽,也想去和吕布说,不再来当史武的侍卫。

话说郝歪和柳秀去了,史武对那七八个侍卫吩咐,把朝服冠冕取了出来,叠得整整齐齐,放在一个托盘里,又把印信诸般物品,一并排列放了,教他们去彻了一壶茶,取了几色糕点,慢慢在那椅上吃了起来。

那七八个侍卫看了半晌,有个忍不住道:“先生,你得罪了汉王的表妹,这县主跺跺脚便要江宁城抖三抖的人物,你是不是还是当面去和汉王说个清楚好点?免得汉王只听一面之辞,到时怪罪下来,如何是好?但是坊间打官司,也要请讼师的,就是为了罢得那官儿偏听偏信啊!”

史武笑了起来,过了半晌,正色道:“放心,此间事与你等无关,郝瑭彦是个仗义人,他必会为你们开脱的,便是我有事,却也不会连累诸位。你们不懂,我必须这么做,陈平盗嫂本查无实据,何以陈平不辩?郭子仪蓄十院歌伎,何故也?若汉王是真命天子,那托盘却便不须拿出来的。”他说托盘,便是放了印信朝服的盘子。

这时柳秀已到吕布面前啼哭了起来,郝歪也愤愤不平道:“此人无耻至极,简直就是人渣!殿下,我不稀罕当他的侍卫头儿,请准我回你身边做一马前卒吧!”吕布听了他们两人的话,却只淡然笑着,对郝歪挥了挥手教他先出去候着。

回头吕布对身边地亲卫道:“去问史先生,不如把秋娘调到他院里使唤,问他意下如何?速去吧。”然后才对柳秀道:“好了,莫要再装腔作势了,史先生虽然犀利,但你这小人儿也不是这般好相与之人,某便不信你手下二三十个死囚出身的侍卫一拥而上,他史武能射得了几个?”

柳秀不禁扑哧一下笑了起,只是道:“此人能用,好色,可驭。”

吕布摆头淡然道:“胡说,史先生此举非好色,是为与某示警。这院子拔给了史先生,若有人不请自入,他便有处置之全权。若今日因尔而疑史先生,某不日出征,以国事相托,相知相托,时日久长,安能长相信?”

第九章 … 死骨春秋新戟影(四十一)

史武此时望着被吕布使回来的郝歪,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喝着茶。论城府之深,郝歪自然不是史武的对手,过了半晌,郝歪终于开口道:“史先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向来斯文有礼,你就是鱼跃龙门,当了相爷,还使我们几人不须改口,只管还是叫你先生便好,你很好的一个人,何以今日做出如此下作的事!”

“拿酒来。”史武对身边一个侍卫说。酒很快就拿来,汉王府如何没有好酒?几坛酒便摆在那里,史武阻止了要来帮手筛酒的手下,自己吃力的抱起一个酒坛,倒上两大海碗酒,然后端起酒,吩咐左右下去,对郝歪笑道:“郝大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郝歪当然毫不迟疑地说:“自然是真话,哪有专门来听假话的道理?”

史武笑了起来,对他道:“很多人喜欢听假话的。因为假话可以让人满意,而真话则不然。如此时一般,我可以对你说假话,说那个秋娘本是辽国的奸细,当然这也不是十足假话,她真的辽国的奸细,而我呢,为了大唐的安危,为了不让这奸细知道我发现她了,不顾名声,赤身检视她身体,终于得证了这一点。如果这般对你说,并告诉你为何秋娘是奸细,你可满意?”

郝歪听了一愣,他知道史武是不用拿话来诓他的,史武说这秋娘是奸细,必有十足的证凭。这时却听史武喝了碗里的酒,笑道:“郝瑭彦,来,满上!”郝歪本来对史武很是不屑。但这时光听他这假话,却就心中一时又对史武恨不起来了,只依言筛了酒。史武笑道:“记得汉王说起在寒山寺拿了一个奸细,是怎么看出来的么?没错,罗圈腿!但这秋娘,不剥光了她,如何查出她是罗圈腿?如果不以这种方法,如何让她不起疑?”

突然说到这里,史武无端地狠狠骂了一句道:“入娘贼的,除了东边小岛那些三寸丁、矮杂碎之外,不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女子,大门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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