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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忠吕布-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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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把脸一沉打量着刘破虏,刘破虏也是个七窍玲珑心肝的人儿,笑着道:“大人,我去李颜那里传了令,他们在捉官仓的老鼠,好家伙,一只这么大……”比划着道:“剥了皮煮着,我赶着回来,他们便用桑皮纸儿给我包了一包,还没吃呢。”说着把那油纸包掏出来,吕布一看,那骨骼大小,的确应是老鼠无疑,这才点了点头,示意收起来。
刘破虏笑着问那穆桂英:“要不要吃一块试试?”穆桂英纵是武功过人,这女孩子家就是不怕老鼠也觉它恶心的,连忙敬谢不敏的躲开,刘破虏嘻笑着收起来,却见张川走了进来禀道“大人,原来这府衙的师爷刀笔吏粮薄都在门外了。”
吕布冷冷打量着进来的几个小吏,那慑人的目光和威严,让这几个小吏跪在地上不敢停头,他们颤栗得如风中的枯叶一般,吕布骑着黑色战马如电迅驰,手绰方天画戟杀入府衙的身影,在他们脑海中深深留下印记,他们害怕这个人,不,这不是一个人,这是一个死神!他们亲眼见到平时自夸武勇号称闪电剑的参将,被削去头颅以后,无头的身躯还在拔剑;那些日间耀武扬威的军士,只一个戟花就捂着咽喉倒下十多人……
“大人,这是您要的地图。”张川指挥着许文和把手里卷轴摊开。吕布精神一震,便在这地图上寻找,不一会就把手指往图上一点,对许坚道:“先生,此处你理会便是,某要去做一件要紧的勾当。”
说罢起身走到那些小吏身边,那几个小吏无端打了个冷颤,一个个吓得牙关打战,吕布清了清嗓子,居然有一个闭着眼歪歪地倒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臭味,却是吓着屎尿失禁了。吕布哑然失笑道:“某会为难尔等庸人不成?”说罢抬脚自顾出门去了。
他吕奉先对阵的都是豪杰,他执戟斩下的,是武安国之流的好汉;他马上战的,是刘关张之辈的英雄。他怎么会去折磨几个刀笔吏?所以这几个小吏,着实不过是杞人忧天罢了。
但那几个小吏已给吓破了胆,面对许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许坚对这种事务自然不在话下,便把帐本上各项数目去伪存真,再派军士一一点核。
吕布此时一骑当先,身后跟着四名亲卫,十名骑兵,二十名骑马步卒。出了城分辨了方向,就急急奔驰而去。一路上不惜马力奔到了横车镇外,吕布勒住马观望了一会,张川对穆桂英道:“你跟破虏去料理了镇中驿站守卒,切记,你须听破虏号令,莫要逞强。”
“不必了。”吕布淡然道:“绕过去,不入镇。”只因手头兵力有限,要灭掉驿站二十来名宋军那是举手之劳,但就算此时无声无息,势必明日镇中居民就会知晓,如果不控制这个小镇,蕲春城破的消息,不出一日,宋军的黄州方向使必就知晓。
吕布手下不过三千之众,虽说今世誓要青史留名,但分兵到这些小镇,如果宋军一来,这些人就是送死。这三国时期厮杀出来的将领,哪一个不是把手下精兵看得心头肉一般?这对于吕布来说,已是下意识的动作,哪里有分兵来控制这周围小镇的道理?所以他宁可绕过不去惊动小镇驿站宋军。
这三十余骑斜斜划了个弧形,跑了十来里山路才停了下来,吕布淡然道:“那边应就是火铺村了,往北走。”林仁肇是要发兵去打和州,但吕布仗着马快,先率众攻下蕲春,许坚问到,吕布不过答他声东击西,迷惑宋军,掩护主力云云。
要知道吕奉先前世的对手可是千古鬼才郭奉孝,要不就是奸诈成精的贾诩,或是计存东阿的程昱。他吕奉先濮阳城之战还能用计杀得乱世奸雄曹操狼狈不堪,可见吕布不是无谋之人。加上许坚本身行军参赞,兼了军中许多事务,还被吕布逼去教士兵识字,所以饶是岭南名士,被吕布忽悠了一把也不出奇。
战蕲春的真实目的,却除了吕布自己,更无一人知晓。
这时已往北走了七八里,吕布道:“到了。”便领着四名亲卫下了马,其他人或暗或明的作了游哨暗桩。这处却是墓葬之地,这时其他人都隐了身形,穆桂英任她如何武艺高强,毕竟是女孩家,此时只见空旷的坟地就只有他五人五马,那坟间不时有莹莹绿光,如鬼火般飘荡不定,吓着紧捏着剑柄,俏脸发青,一味低头紧跟在吕布身后。
吕布走到地头一回身,却不料娇哼一声,温香暖玉撞入怀里,吕布一把扶住,却是那只顾低头跟着向前的穆桂英,此时已用胀红了俏脸,吕布本是风流潇洒之人,此刻起了玩心,扶着她双臂却也不放开,就这么微笑着借了月色打量着她。
穆桂英方才撞入吕布怀里,醒觉时心头已如小鹿乱跳,要知道吕布今世的身躯,本是那李煜身边人,李煜这种能想出百花妆的风流帝王,能提拔到身边的,必是洒脱英俊之士。所以吕布今世虽少了几分霸气,但雄姿倜傥却犹胜当年,加上人中吕布,天生那种豪迈之气,任他金枝玉叶、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村间乡女,便是不醉心的,见了也要举起大拇指赞一声:“好一个风流人物!”
此刻吕布凝视着她,却让她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如同一下打翻了五味瓶一般,又羞,又喜,又盼他快些松开,又想便这般下去……
不料那边上许文和大笑道:“穆姐儿,以后要比试武艺,便选这地头……” 刘破虏在边上接着话梢道:“不用带兵刃只要把你抱住就是……啊哟!”却是穆桂英羞怒之下挣开虚扶着她的吕布,捡了两块石头狠狠砸在他们两个头上。
吕布不禁也淡笑了起来,看着他们三个打闹。他只觉得这女孩儿煞是有趣,起了逗她玩儿的心思。单一个貂禅,几千年也就只有三个美女可以相提并论,吕布的眼光,自然不同于寻常人等。是以在他心中,穆桂英也不过中上之姿,算不上美女,他也不可能对穆桂英有什么情愫。
但那已经把刘破虏踢倒在地,仍在追打许文和的穆桂英,心里却有一种某名的感觉,她不太敢去深研,但只觉得,这事万万不能由得刘破虏他们乱嚼老婆舌头就是,要不传开了,可如何是好?但身正不怕影歪,为何怕传开了?穆桂英却不敢去想。
“好了,动手干活了。”张川喝止了他们,把刘破虏从地上扯起来,四人便从马上取下铁铲。吕布心算了一下,蹲下刮去边上一个墓碑上的青苔,用手摸索着上面的字,点了点头对张川:“没错,但愿还在,挖!”
四人挖了一阵,便触到硬物,吕布吩咐穆桂英点了火把,刘破虏打了个呼啸,叫了四五个骑马步卒过来帮忙,挖开只见一具棺木,吕布命他们抬了起来,四五个步卒就替了张川几个,继续往下挖。
大约又挖了三尺,吕布便叫停手让他们在左侧寻找一块大石板,只挖了几下,那石板就见到了,撬开石板一股浊气透了出来,穆桂英就要冲进去,却被吕布挡住,董卓当然大盗帝墓,吕布在他身边,这些对付经年地穴的手段,自然不会欠缺。他让张川把火把伸了进去,直至过了一阵,火把不灭,才命其他人在周围警戒,自率了四名亲卫进入。
进入那洞穴之中,一道石阶斜斜掠下,明显这定是一个大工程,穹顶是天生的岩石削平的,穆桂英惊讶道:“这蕲春我也来过,怎么没说这地儿?”刘破虏不以为然地扁了扁嘴说:“穆姐儿,谁人不知这是一桩大富贵?要让你听说了,这里面的东西该让人起走了!”
张川持着火把走在后面,对许文和笑道:“你瞧这厮,此时倒是聪明伶俐,可你教他一个蹬底藏身,却弄了这么些日子却总不成。”许文和笑着压低了声音道:“张大哥,大人可有告诉你,这是什么来头?谁弄的这是?”穆桂英也停下脚步等张川走过,凑过去低声询问。
吕布的声音在前头响了起来:“你们是来赶集的么?”虽是叱责,话却也带着笑意,那几个亲卫连忙围了上去,除了张川这个忠直人儿没有出声,其他三个都纷纷打听这里是谁弄的如何如何。刘和虏仗着自己年纪小,吕布平时也对他很好,便笑道:“大人,给我们解话吧,到底这么大的动静,是谁整出来的?”
“董卓。”吕布说出这个名字时,语气格外的阴森。以至让那三个在他身边的亲卫,一下都不敢再出声,因为董卓于他有夺妻之恨,所谓杀父夺妻之仇不共戴天!自然以王者心态,便要笑吕奉先短视,汉高对要煮他父亲的项羽说,煮好分我一碗肉汤,刘备把儿子随便摔,又说兄弟如手足,妻子如衣服,他们眼中的利益,是天下。所以他们笑吕布,又一女子而叛。但吕布哪里又有错?难道他要强忍这夺妻之恨,才叫男儿么?吕奉先有他吕奉先的原则,尽管因此他失去争天下的位置,他失去了性命,但他不悔,就算转生之后,知道貂禅是王充的连环计,他也不悔,如果再来一次,他还是会杀董卓!七尺之躯,不能保妻小安全,称什么英雄!所以他恨董卓,切骨之恨,就算再世为人,说起这个名字,他仍一股杀气不由自主地弥漫而出。
走了十来步,吕布才吐出一口气,淡然道:“董卓当年藏宝,不只郿坞一处,这老贼深谋熟虑,深知狡兔三穴的道理,那么会把财宝只藏于一处?他想着就是兵败,也能凭仗着许多财富,卷土重来……”
“谁知那英雄吕布,把那老贼杀了!哈哈,大快人心!”穆桂英在边上接嘴,她是营盘里长大的,极为豪迈英气,此时说罢见张川三人望着她,便道:“你们不觉得吕布是英雄?难道你们妻儿被人抢了,你们坐视不理才叫英雄?”
吕奉先手持火把直往前头走去,他无端地心头一酸,吕布素重声名,再世为人之后,他翻完史书极为郁结,再三问过许多人,大都得到的都是“三姓家奴”“有勇无谋”“奸邪匹夫”一类的答案,让他着实是一番揪心。此时却突然有人一句话直说到他心窝子里去,如何能不让他心中感慨?他走得有些快,因他似乎一时眼里迷了灰尘,眼角有些发痒,只在心底对这泼辣亲卫默默道了声谢,走了十数步,一扇石门横在当前,吕布才平息了心中激动,回头对几个亲卫道:“我们运气不错,没人来过。”
石门当然挡不住吕布,前世他知道太多董卓的秘密了,所以如何开启石门对他而言不存在问题。董卓也不是笨蛋,自然想到,真要用到这里的东西时,那必定是狼狈不堪了,他自然也不会指望还能带着锁匙开门。
那石门面上突出了几个拇指粗的寸把石钮,穆桂英天生是个闲不住的人儿,嘴里说着:“嘿,我瞧这门没锁,指不准把这几个石头按下去,门就开了!”嘴里说着,手也没闲着,就往那其中一个石钮拍去。那石钮被她用力一拍,上面的苔藓灰尘落了下来,慢慢向里陷去。
突然穆桂英只觉后颈一紧,身子一轻,腾云驾雾般往石阶上升了上去,这时只听刺耳的“吱吱”声响起,“唰唰唰”之声不断,等她站直了身子,却发觉是吕布拎着她衣领硬把她扯上来。
刚才她站立的地方,两旁石壁露出二十几个孔眼,起码有七八十枝铁矢跌落在那里,还有十数枝甚至深钉入两边石壁之中,这些铁矢矢簇已经大多锈得坏了,但那铁翼尾部却还裹着油脂,显然上弩待发的年代久远,但这机关极为精巧,设计时已预到这一点,在尾部点了油脂以防锈死。
穆桂英望着吓得脸色发青抽出腰刀环顾左右的张川、刘破虏、许文和,不满地道:“你们的胆子就针眼那么大?它射完了,就没事了,还怕啥?这明明是机关发的,里面又没有人上弦啊,它还能再发不成?”
吕布淡笑着指着石门,示意穆桂英看清楚,只见那个被她拍脱了苔藓、在其他几个石钮里显眼无比的石钮,慢慢的又浮了出来。吕布淡然道:“听。”穆桂英侧耳在壁上听了,只听“咯咯”之声不绝。
“这处有两条地下河流,这机关便用流水之力不断上弦。”吕布缓缓地道。
穆桂英不以为然地说:“那我们远远去按那石钮就是了!”吕布也不作声,只示意她去做就是。穆桂英掏出飞刀,这不过三五步,正中那石钮,但却一点反应也没有,那石钮也不会和刚才一样陷进去。
吕布笑道:“门前虽有一个人的重量站着,才脱了头道卡笋,这石钮才会发动。你想这石阶如此之长,要拖一袋重物进入压在门前,几是不可能的事。当然,也可杀一个人在门前,然后,再远远触发它。不过这石阶曲折,不可能带着长竿入来,如错了三次|Qī|shu|ωang|,这百步内的石壁,就会冒出孔眼,触发之人,就是大罗神仙也难离万箭穿心的下场。”
穆桂英吐了吐舌头道:“这摆弄机关之人,真个是算尽天下人心,大人,你却又如何知道得这般详细?”吕布微微颔首道:“我也无他,读多些闲书罢了。”他也当真不好多说什么,难道说当初这机关之图,还是他审校之后用了温候大印,才实施进行的?
但张川和穆桂英等人,望着吕布,却愈加满眼的崇拜敬畏之色,他们的大人,非但武功盖世,便是胸中所学,也不知多少,无论行军布阵,还是探幽觅宝,他们这位大人,总知人所不能,如大海一般,深不可测。
他们如何知道,吕布眼看着董卓起了无数古墓,对这机关也颇心得。而当初设计机关的工匠,整整和吕布讲了一候,也就是五天,又画了图纸,一处处标明了关键利害,直到吕布完全明白了,才用印让他们动手的?
吕布走到石门前面,举手在去按那石钮,却被张川挡住道:“大人,请容在下施为。”
“放心,我知道怎么开。”吕布淡然笑道。
张川却不退让,只是道:“此种凶险之处,不容有错,请大人示下,在下施为便是。”
“你的忠心我知道,但这个你是不懂的,这石钮是要靠双手听劲的,你手底下的修为,还不够,退到后面去吧。”吕布这般说了,张川也只好退到后面,只见吕布双手如飞操作这几个石钮,只因这石钮是用暗河水力驱动,所以一脱卡笋,便要按下另一个,否则水流到了第二处被闸住,仍会激会机关。
吕布按顺次按下石钮,又把左边门环正转八圈,右边门环反转六圈,用力一按,这石门震落许多灰尘,便也向里打开了。
石门打开了,这个当年的藏宝库就赤裸裸地呈现在他们眼前,吕奉先冷冷地走了进去,里面堆积如山的,是两样东西,两样让他有些宛然不知身在何地,此间何年的东西。
那就是绢,还有盔甲兵刃。这些汉末风格的板甲刀枪,在这五代末年已不可见,吕布默默地抚摸着这些蒙尘的武器,无论是这些样式古朴的兵刃盔甲,还是那些绢布,对于他来讲,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尽管这两样东西,对他而言,一文不值。
因为年代久远,这些在汉末做为硬通货的绢布,全都只能眼看手不动,穆桂英只用力,就把几匹绢粉成了粉末。而随着时代的进步,作为杀人工具的兵刃,冶炼技术的提高,也让这些武器盔甲派不是用场。
不过吕布很在存放这两样东西的库房里,呆了许长时间。他的脑海里一幕幕地过着前世的悲欢离合,他的身躯微微地颤抖着,直到他硬生生捏断了一把长刀的把柄,才猛地一下清醒过来,他慢慢地站了起来,这一刻,吕布完成了某种精神上的蜕变,他不再迷茫了。
是的,这些已过时的武器,已成粉末的绢布,让他沉溺在痛苦的回忆之中,但也让他清醒过来,那个时代已过去,一个新时代就在他的眼前,去追悼过去,并没有太大的意义,正如这些绢布永远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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