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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袭民国的特工-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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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小动作?”

沈最一脸委屈,“堂姐夫,我那还不是为咱们着想,好不容易将这次的事情脱个干净,郑介民的人也被赶出训练班,这个时候正是我们大展拳脚的好机会啊,那个林笑棠你也看到了,他就是那些流亡学生的头儿,在他们中间一呼百应,如果能把他招揽过来,那将来肯定是咱们的有力臂助。更难得的是,他和我大哥是生死之交,这样的人才可不能白白放走啊!”

“你懂个屁!”余乐醒的唾沫喷了沈最一脸,“人小心大,我早就看出你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拜托你好好想想,老板这次为什么全盘清洗郑介民的人,唐纵为什么不借机安排人手,还有毛人凤,这么多天他插手过训练班一件事吗?调查有了结果,还派人专程将材料送回重庆。这是为什么?”

沈最没有再说话,他本就是个聪明人,经过余乐醒的点拨顿时悟出里面不寻常的意思。是啊,郑介民的人被清洗,唐纵和毛人凤为什么不趁机安插人手?还不是因为戴笠正在收权,想要将临训班这些骨干牢牢的抓在自己手里。这个时候无论是谁想要打临训班的主意,下场只能更惨。

想到这里沈最顿时出了一身冷汗。面前的余乐醒是自己的堂姐夫,原本是从***那里叛逃过来的,所以平日里做事始终小心谨慎,沈最还是得益于他的推荐才能加入军统,并成为戴笠的心腹。平常,沈最颇有些看不起他这个整日里战战兢兢的亲戚,但此时,沈最不得不佩服余乐醒的心思细腻和深谋远虑。

余乐醒又不着痕迹的提醒沈最,那个林笑棠是允公介绍进入临训班的,这让沈最大吃一惊,随即不由有些怨恨林笑棠,这样深厚的背景怎么一句也没提过。

余乐醒看出他的心思,“行了,你也别埋怨那个小子,我看他至今还搞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进入军统的。白起也来了,估计就是允公的授意,我猜是有事情要安排给他,你没看到刚刚从始至终白起都没说一句话吗?所以,以后收敛点锋芒,尽量低调,明白吗?那个林笑棠是个聪明人,你以为想留下他就能留得下吗?这一点,他倒是比你看得清楚!”

晚上,林笑棠带了两瓶酒和一包花生,将大头和小屁叫到雨农堤上,把今天面见长官的事情和他们简要说了一遍。

大头听完,眼睛一亮,“老七,你要去上海,那可得带上我,阿拉就是上海人伐!”

林笑棠对着酒瓶喝了一口,将酒瓶递给大头,“怎么,你也想跟我一样,换个地方混?”

大头猛灌了一口酒,又将瓶子递给小屁,“那是,呆在这个训练班了快把我憋死了,要不是你们两个坚持要来,打死我我也不来这儿啊!”

小屁接过酒瓶,眼神有些躲闪,喝了口酒,咳嗽不止。

林笑棠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行了,我和大头都是孤家寡人,无牵无挂,走到哪里哪里就是家。你不同,你的家人还在重庆吧,这次正好回去和他们团聚。都是兄弟,废话就别说了,听我的,你就在军统好好混,沈教官也挺欣赏你的,以后当了官也好罩着我们两个。”

小屁的眼睛顿时湿润了,看着林笑棠和大头,猛的扑上去搂住他们,带着哭腔喊道:“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一定要好好活着,实在混不下去别硬撑,就来重庆找我,我养你们!”

林笑棠和大头笑着一把推开小屁,“滚蛋,你个死相公!”三人嬉笑着扭打在一起。

第二十五章 故人白起

那天晚上,三个人都喝多了,后来说了很多话,林笑棠都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大头曾经打着酒嗝,迷离着眼睛问他,到底是不是林小七?为什么性格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他的这副身手是从哪里来的?

林笑棠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是如假包换的林笑棠,你们只要记得我是你们的好兄弟这就够了。别的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大头和小屁眯着眼睛傻笑不止,说那到底该问谁?

林笑棠一本正经的指指天空,“问老天爷去!”

离别总是在人们的想象中不期而遇,林笑棠和大头出发的这一天下着小雨,初夏的天气似乎因为分别而加入了一点寒意。

一大清早,林笑棠和大头就每人带着一个藤制的行李箱走出了训练班。大头的事情很简单,上面很快就同意了,两人的一切档案被迅速销毁,知道他们底细的仅仅是军统几名高层,几天前他们就搬出了宿舍,跟随沈最进行最后的上岗前培训。

见到沈最的时候,林笑棠向他表示了谢意。沈最则苦笑着摆摆手,“行了,既然选择了这条最难走的路,我也只能祝你好运了。”两个人都是心思玲珑的聪明人,很多事情心照不宣。

就在这最后的几天里,沈最将外勤的注意事项一一讲解给林笑棠和大头,包括他们到上海后的联系人和联系方式以及上海军统站的部门设置等等。

出发这天早上,沈最没有送他们出来,只是在窗户边看着他们两个的背影,嘴里喃喃道:“小子,真的要祝你好运了,希望你没有选错!”

小屁领着拄着拐杖的严燮还有邓毅夫、李葆出、刘本钦等人将两人送到训练班的门口,大头把他们拦下了,对小屁说:“以后,我和老七不能陪着你了,谁欺负你就和他死磕,千万别给兄弟们丢脸知道吗?”

林笑棠往他胸口捶了一拳,笑着说:“要是我们两个运气不好,死在了上海。别忘了替我们俩收尸,我们两个都是没家的人,就不用埋了,把骨灰撒在南京挹江门的长江里就成。”

小屁一把鼻涕一把泪,“呸呸呸!大早上说什么不吉利的话,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去上海是让你们享福的,喝喝酒、泡泡妞就成,别傻头傻脑的给人家卖命!”

林笑棠和大头互相看看,笑着点头。

严燮一直没有说话,看着两人要转身离开,大喊了一声:“立正!”

邓毅夫、李葆出、刘本钦等人站直了身体,整齐的举起了右手。

林笑棠扭头一看,不远处教室的门口、窗户上都是人影,几百名流亡学生目视着两人,齐刷刷的行着军礼。

林笑棠一笑,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他本打算还礼,但想了想又把手放下了,只是冲着大家一鞠躬。

小屁看着两个渐渐消失在雨雾中的熟悉背影,不由悲从中来,一股深深的孤寂感觉涌上心头,他冲着远处大喊:“林小七、大头,一定要活着回来,我在重庆等你们!”

严燮等人一起高喊:“七哥,保重!”

朦胧的背影似乎伸出手,头也不回的冲着身后挥动着。

林笑棠和大头径直来到临澧县城外的山坡下。雨已经小了很多,化作一层层的水雾在空气中飘散着,山脚下那座坟茔依然矗立在一片绿色中,看起来似乎并不孤寂。

坟头上已经冒出了大片的青草,林笑棠和大头放下行李箱,从随身的布袋里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纸钱和香烛,在墓前摆好。大头还四处采摘了一捧五颜六色的野花,郑重的放在墓前,“小柔,我和老七要离开这里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来看你,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需要的就给我们俩托个梦……”。

林笑棠似乎没有听到大头喋喋不休的祷告,他默默的点上一支烟,双眼凝望着坟茔,似乎又看到那个娇俏的身影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七哥,隔壁的大毛又欺负我,你管不管?”

“七哥,我考上大学了,嘻嘻,也是南京大学,以后我就是你的学妹了!”

“七哥,家没了,家里人都被炸死了,以后可怎么办哪?”

“七哥,真的是你吗?可找到你了!”

然后便是那双没有闭上的大眼睛,久久萦绕在林笑棠的脑海里,“七哥,我被人欺负,你怎么不来救我啊?”

林笑棠狠吸一口香烟,嘴唇变得颤抖起来,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小柔乖,不怕,七哥就在这儿,谁敢欺负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他的拳头一下子攥紧,浑身的肌肉忍不住有些颤抖。

忽然,一只宽大的手掌拍在林笑棠的肩膀上,他抬头一看,是大头关切的眼神,“小柔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这么自责、难过,放松点!”

林笑棠这才深吸一口气,抹去脸上的泪水,默默的在心里说:“小柔,七哥要走了,七哥答应你,等我在上海站住脚,我就把你接回南京,七哥知道你做梦都想回到那里,你放心,七哥一定不会食言!”

林笑棠的心里一动,抬头看看四周,最后将眼神定格在不远处的一片树林里,“出来吧,既然是来送我的,总得露个面吧!”

大头吓了一跳,茫然看着四周,顿时戒备起来,林笑棠向他摆摆手,示意不必如此。

树林中慢慢踱出一个身影,身穿一件长衫,头戴着月白色的凉帽,鼻子上架着一副圆框的墨镜,嘴唇上是两撇修剪的整整齐齐的八字胡。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林笑棠冲他吐出一个烟圈。

白起呵呵一笑,走到林笑棠的身边,摘下凉帽,冲着小柔的坟墓鞠了一躬。这才说道:“我没约你啊,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林笑棠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长官,别耍我了,你把我招来的,现在我就要被赶到上海去了,你连个屁都不肯放,说不过去吧!”

白起抿了抿胡须,“纠正一下你的错误,把你招来是允公的意思,我不过是个跑腿的。”

“允公?”林笑棠的脑海中立刻浮现起那个气质卓然的身影,“什么意思,允公把我招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白起双手一摊,“还能为什么,为了你这个人呗!你在南京出了那么大的风头,拍拍屁股就想消失。要不是允公亲眼所见,谁会相信挹江门撤退竟然出自一个大学生的手笔,允公不下手,你转眼就要被别人收入囊中。这不,你到长沙没两天,57师就想捷足先登。他老人家眼里可不揉沙子。”

林笑棠苦笑着摸摸鼻子,“原来我还是这么值钱的一个人!”

大头听得晕头涨脑,不明所以然的看着两人。

白起拍拍手,“好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你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就算没有我、没有允公,你还是会走这条路。重要的是,现在你和我、和允公,同坐一条船!”

“那我下船!”林笑棠斩钉截铁的说。

“晚了”,白起从怀里掏出三支雪茄,扔给林笑棠和大头,自己则张嘴咬掉雪茄帽,将雪茄呈四十五度角斜夹在手指中,取出军用打火机,慢慢点燃雪茄的尾部,稍后才放在嘴中,但打火机依旧烘烤着雪茄尾部,又过了一会儿,才将打火机收起。

白起炫耀似的抬起雪茄,陶醉的吐出口中的烟雾。眼神刚刚转向林笑棠,却不由得愣住了。

林笑棠早已熟练的点燃了雪茄,看到他的目光,微笑着向他示意。自嘲似的说了一句,“可惜没有雪绒纸捻,味道差了许多。不得不说,这玩意儿,天生就适合我!”

而大头则一口将雪茄身咬掉了三分之一,看着两人吞云吐雾,不禁脸一黑,扔掉了雪茄,点上了自己的香烟。

林笑棠和白起同时叹口气,鄙视的看着大头,发出感叹:“败家玩意!”

白起冲着林笑棠赞许的点点头,“这是你们的第一课,学会上流社会的生活方式,上海是全亚洲的经济中心,到了之后,你们会和各色人物打交道,熟悉他们的生活方式是你们的必修课!”

林笑棠漫不经心的说:“我们没答应为允公做事。”

白起又是一声冷笑:“你们有的选择吗?这次如果不是允公出面,你们以为还能站在这里和我谈条件吗?别忘了,郑介民和裴中伟的大哥裴中岩要想对付你们,比捏死两只蚂蚁还简单!”

大头一听,顿时气鼓鼓的想反驳。

林笑棠拦住他,“我们不想被人利用!也不想当别人的棋子!”

白起叹口气,“允公只是欣赏你而已,并没有别的想法,至少暂时在他眼中你还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以后的事,谁又能说的清呢?再说,到了上海,人生地不熟,有个靠山不是挺好吗?还有,上海站的王天木是郑介民一系的人马,他会怎么对付你,相信沈最一定会提醒你们,对吗?”

林笑棠默然的点点头,“我承认,你说的没错。”

“还有”,白起顿了一下,“至少我不会害你!林笑君是你大哥吧?”

这句话一出,林笑棠倒真是愣了,“你,你认识我大哥?”

白起笑了,刚才的倨傲和盛气凌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傻小子,我就不信你大哥没在你面前提起过我?”

林笑棠疑惑的摇摇头。

白起又补了一句,“我以前叫白定国,是你大哥在二十九军的兄弟,北平抗战后,你大哥离开军队回到政府任职,在南京结的婚。当时我有公务在身没去成,为此,你大哥三天两头写信来骂我,其中有一封还是你小子代的笔!”

林笑棠这才恍然大悟,白定国这个名字他还是熟悉的,而且不止一次听说过,大哥当初没少念叨这个名字。

听说他是大哥的生死之交,两人是二十九军军训团的战友。当初白定国没来参加大哥大嫂的婚礼,被大哥骂了半年,有一次喝醉酒又想写信骂他不够意思,无奈醉的太厉害,只好拉了林笑棠这个枪手代笔,第二天一早酒醒之后,大哥还郑重其事的邮寄了出去。

第二十六章 上海滩

上海的一处洋房别墅内,一位年纪在五十余岁上下的老者坐在落地窗旁边,身边的欧式茶几上摆放着一杯冒着袅袅热气的咖啡,他抽着烟斗,不停的翻看着报纸,似乎在找寻什么。

楼梯声响,上来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身穿素色长衫,颌下无须,身形消瘦,他轻轻的走到正在读报纸的老者身边,“老爷,来信了,是白家二少爷。”声音柔和但却有些异样的尖利。

“哦?”老者抬起头,一双狭长上挑的眼睛顿时露出惊喜的目光,他赶忙接过电报。长衫老者随即垂手侍立在一旁。

信的内容只有简短的两句话:“人已找到,正在赴上海途中。”落款是“白定国”。信封里还夹着一张照片。

老者戴上老花眼镜,仔细的端详着,手指竟略略发抖,眼睛虽泛起了泪花,但脸上却显出掩饰不住的笑容。

“阿耀,你来看看,太像了,和笑君长得太象了!”

一旁的长衫老者偷偷拭去眼角的泪水,不住的点头。

“阿耀,常欢回来了吗?”

长衫老者点点头,“昨天晚上回来的,事情都办妥了。”

老者思索了片刻,指指照片,“吩咐常欢在码头和车站安排人手,留意这个人,但不要惊动他。”

长衫老者一愣。

老者放下烟斗,吐出一口烟雾,“我想观察一下这个小子有什么过人之处,如果是块材料,不妨好好培养一下,反正我也老了,总要找个接班人;如果是烂泥糊不上墙,那就安排好他下半生的生活,让他衣食无忧,将来有一天我到了下面,也能给月华和笑君一个交待!”

老者慢慢向目光转向窗外,一阵微风吹过,伴随着窗外玉兰花的摇曳,传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转眼间,林笑棠和大头已经在海上颠簸了两天,按照上面的安排,他们回到长沙,从长沙乘火车至福建省会福州,又从福州转车到厦门,仅仅是陆路就走了六天,没办法,到处都在打仗、到处都是空袭,直到在厦门才搭上了前往上海的一艘意大利商船。

冒充上海人的大头一上船便露了原形,吐得不亦乐乎,直到今天才缓过来一点,但还是脸色苍白,就连胖大的脑袋好像都小了一个尺码。

林笑棠站在船头的甲板,任凭有些发烫的阳光洒满全身,海鸥欢唱着追随在身边,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手中的纸片。

手中的纸片上记录着一个地址和一个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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