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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梦(NP版)-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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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的。不过真得说你几句,年纪不小了,什麽事儿都不懂麽?你现在的身子骨儿能再变身?要不是遇到我,你可成了这几千年来破天荒淹死在水里的龙族!亏你还是银龙,真丢人!” 

      飞天这次是模模糊糊听了个大概,说道:“多谢你了。” 
      慕原道:“客气什麽,一家人不帮忙说不过去。” 
      飞天看看他,慕原一笑:“巧不巧,天下统共剩不到五条银龙,我半夜里去游水还能碰见个血这麽纯的同伴,真是好运气。要不是这样,我也感觉不到你。” 
      飞天还是懵懂,凭本能又道了一句谢,然後因爲光裸著身体有些不安。 
      他左右看著,不知道这里是什麽地方。 
      慕原伸手在他额上轻轻探了一下:“终于是不烫了。我说,虽然这会儿我们这种纯血少之又少,可是你也不能一点常识都没有,下次可别再乱变身了啊。” 
      飞天茫然说:“爲什麽不成?” 
      慕原在他脸上重重掐了一把:“你倒理直气壮!自己做了事儿还要问旁人缘故——怎麽没人告诉你吗?” 
      飞天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些什麽,恍惚知道是自己现在的身体不好。 
      是因爲这两天受了伤麽? 
      是有些托大了,从去取妖华袍那一夜,身体就受损, 一直到他偷偷摸摸离开辉月那里的时候都没有好起来过。 
      “真是麻烦你。”飞天有点不大自在,还是感激地冲慕原笑笑,身体虽然无力,但那种刀剐似的剧痛是没有再袭来。 
      “说这麽多……”慕原有点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拿了床边的衣服给他:“身量差不多,先穿我的吧。我去给你弄点药吃吃。” 
      飞天看他出门去了,慢慢把那套衣服穿上,身上软得没力气下床,靠在那里喘了好一会儿气。 
      慕原端著药进来,嘴里嗟了一声,两步走到床前:“喂,你这什麽人啊!刚好一点儿就乱动。快躺好。” 
      一边不由分说把他按倒,端起药来就是硬灌的架式。 
      飞天哭笑不得,那药烫得要命,小口小口的喝了,舌头烫得麻麻的根本也没尝出是什麽味儿来。 
      “你干嘛大晚上也跑水底下去?难不成也是泡水去的?”慕原把药碗收回去,拿了一块布粗鲁地替他擦擦嘴。 
      飞天愣了一下,慕原看看他,又说:“你在帝都哪里落脚的?有朋友没有?要不我去替你送个信儿去,省得回来找不著你要惦记。” 
      飞天想了想说:“我在这里没什麽落脚的地方,身上也没有钱了……本来觉得可以从水路一直回隐龙去,现在看样子是不行。你帮我送信给一个人,帮我收拾点盘缠和衣服。” 

      慕原答应著,飞天便把平舟的名字说了。 
      慕原咋咋舌:“倒看不出你有那麽厉害的朋友。那我可去了。家里没什麽人,刚才那药里有点醉珊瑚,你多睡会儿,回来我给你弄吃的。” 
      飞天点头,轻轻一笑。 
      在帝都这样冷漠的城市遇到同族,一样热情直率不藏私,让人觉得心里暖暖的。 
      果然慕原出去了,飞天便觉得昏昏欲睡。他躺了下来,不多时便陷入沈眠中。 
      微冷的风吹在脸上,飞天慢慢睁开眼睛。 
      屋里有些昏暗,寂静无声。 
      隐隐觉得哪里不大对,可是又不知道是什麽地方。 
      被褥摩擦到光裸的肌肤,有些粗糙有些温暖。 
      无力的身体蜷了一下,弓著腰缩著手脚。飞天觉得疑惑不解,连转个身的力气都没有了麽? 
      光裸的手臂触到了温热而光滑的肌肤。 
      不属于自己的肌肤,是他人的触感。 
      飞天惊得向後猛得缩了一下,一只手握上来轻轻挽住他的肩膀:“醒了?” 
      心象是猛得飞起来又摔下去,失声道:“平舟?” 
      平舟轻轻嗯了一声,手臂绕过来环抱著他:“身上怎麽样?好些了麽?” 
      飞天一时懵了,说:“没什麽要紧。”话说完了才彻底清醒。 
      他不著寸缕和裸著身子的平舟躺在棉衾里面,这是怎麽一回事? 
      “飞天,”平舟完全清楚他心中所想,面庞挨得极近,两个人枕在一个枕头上,呼吸吹在一处:“慕原来找过我,这是我在帝都的别馆,慕原那里是临时落脚,没办法好短照顾你。你一直在受伤没有调养过,身体太虚弱,我渡了些真力给你,现在觉得好些了麽?” 

      渡真力……也不用脱衣服吧…… 
      飞天觉得喉咙发干,脸上肯定通红,身体发烫,手脚都不知道该怎麽摆放:“有,有劳你了。” 
      “和我不用客气。”平舟的唇轻轻落在嘴角,温柔而怜惜的一下轻吻:“让你吃了这麽多苦,我真的很後悔……” 
      飞天试著向後退,可是背脊已经贴到了墙上,平舟睡在床的外侧,象是没发现他的退却,反而更向床里挨过来:“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飞天咽口口水,怀疑平舟再靠近他一定会烧到头顶冒烟:“就是没力气,那个,”犹豫了一下,声音很小:“我的衣服……” 
      下面的句子被轻柔的堵了回去。 
      平舟的唇与他的缠绵交濡,细滑的舌轻轻舔弄吮噬,带著深深的怜惜与无限温存。 
      “唔……”喉咙深处因爲惊吓和无措而发出的细细的哀鸣,手抵在两人紧贴的身体之间,惊觉他心跳的急切和自己心跳的紊乱。 
      平舟的手托在他的颈後,身子覆了上来。 
      终于稍离的唇齿,气息缠绵间的低语,飞天听得似是而非。 
      “你曾经说过,要我爲你成年……有没有忘记?” 
      忘记? 
      怎麽可能忘记。  
      鼓起最大的勇气说了那一句话,象是风卷碎浪在礁石上撞个了粉身碎骨。 
      撞碎的,也不仅仅是勇气和面子吧? 
      “我早就後悔了……说完那句话之後就後悔了……” 
      “如果时光可能倒流回去,我一定会说完全不同的一句回答……” 
      平舟分开他的双腿,细密的吻他在身体上不停的洒落蔓延。 
      软垂的欲望被有力而温柔的手握住,飞天的身体弹了一下,又因爲无力而落回。 
      “如果时光能倒流,我会对你说……” 
      飞天没有退缩的余地。 
      莫名的觉得心酸。 
      爲什麽还要这样说?这样做?趁他无还手之力的时候这样的亲近? 
      “飞天,不要拒绝我,好麽?” 
      “如果不是你现在没有体力,我也愿意让你……” 
      “不是的,平舟……”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不是的。从前是我的莽撞,其实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我不想,只做远望你的朋友。”这一句话异常清晰:“看著你被欺骗伤害,一次又一次的自我放弃……我常常会想,如果一开始我握住了你那时候伸出来的手,你的人生一定会不同。最起码,我会一直一直的张开手臂,尽我所能的保护你。奔雷也好,行云也好,辉月也好,就算挡不住他们靠近,也可以爲你遮住一大半的伤害……” 

      “我很後悔……” 
      “让时间倒回去,好不好?” 
      让时间倒回去? 
      不可能的。 
      那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时光是最最不可逆挽的东西。 
      伤害总会被时光抚平,但却不可能回到时光的另一端去抹消一切。 
      “平舟,停……停下来,我不想这样。” 
      在他的温柔中咬著牙说出来。 
      没有了奔雷,没有了行云,辉月不再是过去的辉月。唯一可以安慰自己的,就是平舟还是过去的平舟。 
      一个相互扶持,相互信赖的朋友。 
      没有猜忌,没有迷情,没有妒嫉独占伤害背离…… 
      “对不起,飞天。” 
      “趁人之危我也要做到最後。”他最後说的一句话是这个。 
      然後他的唇密密吻住他所有的抗拒。 
      虽然一样是被压在身下进入。 
      但是并不痛苦。 
      并没有那样被折辱被撕裂的痛苦。 
      他一直是温柔似水,即使是进入的瞬间,也一样体贴。 
      爲什麽? 
      爲什麽呢? 
      爲什麽最後一个朋友也失去了。 
      爲什麽明明这样温柔和体贴,还是惘顾他的意愿? 
      爲什麽? 
      呼吸变得破碎短促,没有办法思考,双臂绕上去抱住他的肩背,在不停的被进入的颤抖中,象是溺水的人抱住了浮木不肯松手。 
      “累了?”温柔的声音说:“你出了一身的汗……都是我不对。” 
      无力的摇了摇头,被他抱进温水中,轻柔的洗涤身体,上药,按摩。 
      除了一开始的态度强硬的占有,平舟一直这样温柔似和风。 
      偌大的卧房只有他们,甯静而温暖。 
      清香的热汤递到唇边,飞天张口喝了。 
      “好些了麽?” 
      点了点头,飞天一直没有出声。 
      不能面对这个转变。 
      该说什麽? 
      对这个长久以来在心中一直占有微妙位置的人,今天彻底打翻了过去的关系。 
      “即使在心里讨厌我,我也要一直陪在你身边。”平舟的手轻柔的掬起他银白的头发,目光中爱怜横溢:“你的身体很虚弱,不好好的调养不行。” 
      又不是风一吹就倒的女人,也不是易碎的琉璃,不用这样小心翼翼的看护也不会有事。 
      现在的虚弱只是暂时的,等他的身体好些…… 
      还是回到隐龙去吧。 
      白江,紫海,蓝天,青山。 
      那里才是他的家,是他应该停留的地方。 
      帝都的一切,跟他不再有任何关系。 
      “请你……”飞天疲倦的说:“帮个忙。” 
      平舟眼睛里似乎亮了一下,有些欣悦的神色:“想要做什麽?” 
      “把慕原找来,我有事想问他。”他平静地说。 
      平舟嗯了一声,道:“慕原把你带到这里来之後,有事离城了。这样,我请人在他的住处等候,他一回来立刻请他来见你。” 
      飞天点点头,脸转向一边,眼睛微微阖上,疲倦象潮水一样涌上来。 
      平舟凑过来在他额上轻轻一吻,柔声说:“睡吧。” 
      “慕原还没有回来?”飞天似乎已经失去了耐性。 
      雨季已经过去了,那些涨水的河道湖泊的水位又会渐渐的沈落。他想尽快回到隐龙的念头也随之而变成了失望。慕原一直没有回来,他也一直不知道身体何时可以恢复到自由变身的状态,没有办法以龙身回去,慢慢的上路的话,得走小半年的路程。 

      有些烦燥。 
      平舟的温柔让人无所适从。 
      早就知道他的爲人处事是什麽样,可是没有猜到过他对情人会是什麽样子。 
      体贴得无微不至,比他所能想到的温柔周到还要多得多。 
      可是心里却觉得烦燥不堪。 
      怎麽变成了这样的? 
      平舟和他不是们是朋友麽? 
      身体爲什麽一直好不起来?尽管平舟每天都准备极好的补品,他也都一直认命的把那些汤汤水水咽下肚,可是他的身体还是一直没有起色。 
      他明明没那麽虚弱。 
      只是一些小伤,没可能这麽久还不好。 
      却找不到人可以问个明白。 
      慕原分明是知道,但是没有来得及说就离开了。 
      平舟的样子好象并不觉得他的身体不能恢复是什麽要紧的事,只是每天必不可少的汤药,一盏一盏花样翻番,名目繁多。 
      每到心烦意乱不想忍耐的时候,他那张微笑的脸庞就会出现,软语温存,体贴入微。 
      什麽叫擡手不打笑脸人。 
      总是被他三哄两哄,乖乖喝了药,然後再如他所说,休养。 
      “我身体已经好了。”飞天推开那汤碗:“不用喝这些古怪东西。” 
      “只是一些草药,清热去火。你伤好了之後体质还虚,多喝一些汤总没有坏处。”平舟耐心坐在身边,稳稳端著药碗。 
      “可也没好处。我到现在还是提不起真力,这些药根本没有用处!”口气不由得重了:“天知道你到底给我吃的什麽?我不吃这药说不定早就好了!” 
      平舟的手颤了一下,药碗平平的放在了床前的案几上。 
      “飞天,慕原一直没有回来过,我加派了人手也一直没有找到他。你再等几天……这药,你不想吃,就不吃。”他语气低柔:“爲什麽你会这样想?无论我做什麽也只是想要你好。你不信我,不要紧。但是你不能和自己的身体作对。” 

      那种沈稳似水的口气总让他觉得自己象是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明明是烦闷著,还是先服软:“对不起,我不是……” 
      “我知道你是有些烦闷,”他截住话头:“不过,病去如抽丝这话你也知道的,身体一直亏著不调养,等到一齐发作起来就难以收拾。这些汤药都是我亲自准备的,你不放心旁人,难道不放心我?” 

      飞天在那样无可抵挡的温柔里,还是把汤药喝了下去,甚至不敢剩下一星半点。 
      平舟那样温柔里带著微微伤痛的眼神,让他不知不觉就丢盔去甲,溃不成军。 
      “辉月一直……”飞天有些困难的说:“不知道我在这里吧?” 
      平舟轻轻揉了一把他顶心的头发,那银色的柔软在掌心轻轻摩挲,微痒而柔滑,带著淡淡的凉润。 
      “没有。他近来十分的忙,而且他一直认做你回了隐龙。”平舟不动声色把他半抱在怀中:“担心他找你麻烦?” 
      说不来心中乱纷纷的究竟是想怎麽样,也没发觉被抱住的姿势十足暧昧,因爲平舟下一句话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昨天得到消息,说是找到慕原的行踪,请他尽快折返帝都。” 

      飞天眼睛一亮:“是麽?什麽时候能到?” 
      平舟微笑著说:“看你高兴的样子。大约明後天就到了,他一到,立刻请他来见你好不好?” 
      飞天眨眨眼,觉得自己的样子实在是急不可待,不大好意思地笑了笑:“嗯,太麻烦他不好意思,总要他休息一下再说吧。” 
      平舟替他顺一顺头发,柔声说:“我也是心急,如果他能有方法让你更快好起来,我也希望他早些回来。”飞天点了点头:“这些天麻烦你。” 
      平舟声音顿了一顿:“你跟我这样见外?若是你只想回隐龙,我陪你回去也是一样。” 
      飞天怔怔地看著窗子外面,已经是初夏了,绿荫浓郁。 
      “平舟,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有一个信念的。一个人心里,只会有一个爱人,不可能同时喜欢上好几个。” 
      平舟轻轻嗯了一声,面颊贴著他的头发没有说话。 
      “我爱的人是行云,一直一直都是。可是,辉月说的话,让我觉得,好象我对爱情,并没有那麽坚贞,最起码,没有行云对我那样。” 
      “我讨厌这样的自己,害怕辉月,想念行云。”飞天慢慢转过脸:“可是,却想不清楚,你在我心中的位置。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最信赖的人。在慕原那里醒过来,那麽无助,只想得到可以找你。但是,你爲什麽要这样对我?” 

      他注视著平舟的眼睛,慢慢的又问了一次:“爲什麽,要这样对我?连最後一个朋友,也没有了。想到你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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