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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王侯-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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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气太重不好,阎王不高兴的,再说别人若进来见朱元璋死时是这副模样,没准会以为朱元璋是被他萧凡活活气死的呢……
萧凡心虚的想了一下,于是麻着胆子将朱元璋的遗体放平,趁他面部表情还未僵硬,伸出手将朱元璋的嘴合拢,又将他的嘴角往上拉了一下,人为的制造出一副含笑九泉,死也瞑目的假象。
左看右看,觉得没有破绽了,萧凡这才一整表情,很快露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往后退了几步,朝朱元璋的遗体远远跪拜下来,然后放声大哭道:“皇上皇上快来人啊天子……天子驾崩啦——”
呼啦一声,守在殿外的朱允炆和朝中众臣全部涌了进来,纷纷朝朱元璋的遗体跪倒,众人捶胸顿足,痛哭失声,武英殿内一片愁云惨雾……
萧凡心虚的看了看左右,发现没人注意他,这才清了清嗓子,随着众臣一齐大哭干嚎起来。
午门上方五凤楼的丧钟大鸣,钟声悠扬低沉,飘荡在京师的夜空。
洪武三十一年五月二十四,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驾崩。享年七十一岁。
第一百六十七章 甫立新君
武英殿内,群臣哀恸痛哭,声震云宵。
萧凡不着痕迹的躲在痛哭的群臣之内,跟所有人一样跪拜在地上,头也不敢抬,跟着大臣们干嚎大哭。
一代帝王冥逝归天,而且这个帝王是史上有名的开国君主,他开创了华夏古代史上最后一个汉人王朝,这样的丰功伟绩,这样的雄才大略,按理,萧凡应该感到悲痛和惋惜的。
可是,这位雄才大略的帝王生前好几次杀了他,这样的经历近如昨日,他怎能对这位帝王的逝世悲痛得起来?
萧凡一如他的名字,他只是个平凡人,有爱有恨,有狭隘的一面,也有正义的一面,当然,也有一点点小心眼。
严格说来,朱元璋算是和他有仇的,搁了前世,杀人未遂那也叫犯罪。
今日气死了老朱,算是一报还一报,很符合佛家所说的因果循环。
以前结下的梁子一笔勾销,但是让他悲痛,他做不到,老实说,他没学诸葛亮似的跑到周瑜棺材前一边哭还一边指桑骂槐,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厚道了。
但是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此刻他的身份是臣子,皇帝死了,臣子是必须要哭一哭的,不论真心还是假意,这个时候眼泪掉得越多,说明他越是忠臣,——历史上有许多皇帝死了,大臣哭着哭着也一头撞死在玉阶前的事例,不过萧凡没打算这么做,他其实更认为那些撞死的大臣是因为演得太入戏了,没控制好脑袋撞玉阶的力度,结果悲剧了……
跪在地上哭一哭,表一下忠心这没问题,但是别玩真的……
萧凡现在哭得很伤心,可以算得上悲痛欲绝,脸上的泪水鼻涕糊成一团,乱糟糟的样子除了恶心,当然更显出了他的忠心。
他躲在大臣们中间,一边哭一边抬眼悄悄的看着前方不远处朱元璋的遗体。
见几名太医抹着眼泪给朱元璋诊脉,又翻了翻他的眼皮,萧凡哭着哭着浑身一震,眼中目光闪烁不停,显得特别心虚。
古代的医生会不会查出朱元璋其实是被气死的?他们没那么厉害吧?
幸好太医们果然如萧凡想象中那么没用,诊了一会儿以后,众太医互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接着,一方黄绢盖上了朱元璋毫无一丝生气的遗容。
黄绢盖上的那一刹,殿内跪着的大臣们哭声愈大,声可震天。
朱允炆跪在朱元璋遗体最前面,哭得眼睛红肿,几欲晕厥,旁边跪侍的宦官不得不一左一右搀住他。
黄子澄跪在朱允炆身后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浑浊的老泪顺着脸庞流到衣襟上,犹自捶胸嚎啕不已。
这是个真正的忠臣,一生恪守着圣人“君君臣臣”的教诲,朱元璋的逝世对黄子澄来说,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这种打击不是因为个人的感情,而是出于江山社稷,国家天下的大公之情。
此时此刻,相比萧凡假惺惺的干嚎,黄子澄的人格自然比他高尚了许多。
武英殿内百余大臣放声大哭,大殿内悲声一片,气氛哀伤而沉痛。
黄子澄使劲擦干了老泪,回首环顾了一圈,见跪在朱允炆身后不远处的二十几位王爷哭得东倒西歪,很是悲痛的样子,黄子澄忽然心神一震,立马从悲痛的情绪中醒过神来。
现在不是悲痛的时候有件大事还没办
黄子澄赶紧站起身,侧立于跪拜着的群臣一旁,清了清嗓子,哽咽着大喝道:“众同僚且住哀痛听老夫一言”
朱元璋一生诛杀大臣无数,大臣们对他又敬又怕,却实在产生不了多少君臣之情,此时哭泣也不过应个景,表表忠心而已,听得黄子澄站出来说话,大殿很快安静下来,只剩朱允炆一人在断断续续的抽泣。
黄子澄又擦了一把眼泪,哽咽道:“陛下驾崩,龙御归天,此乃我大明之大不幸国丧也举国悲痛,兆民同哀但是……我等身为大明臣子,不可因私而忘公,今日国失英主,朝无明日,然则国不可无主,天不可无日,老夫不才,斗胆陈于各位同僚,此时此刻,我等要做的第一要务,是请出先帝遗命,拥立新主,再商议先帝葬仪之事,诸公以为然否?”
众臣闻言,纷纷点头称是。
二十余位王爷互视一眼,也终于点头应了。
黄子澄见王爷们默然无言,久悬着的心这才稍稍放下,于是沉声道:“请礼部尚书郑沂郑大人请出先帝遗旨,示于满朝文武公侯”
郑沂闻言站了起来,从袖中抽出一卷黄绢,走到众臣前,然后缓缓将黄绢展开,面色肃穆沉静,凛然大声道:“先帝遗命在此,众臣叩拜——”
众臣纷纷口称万岁,伏地而拜。
郑沂沉声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膺天命三十有一年,忧危积心,日勤不怠,务有益于民。奈起自寒微,无古人之博知,好善恶恶,不及远矣。今得万物自然之理,其奚哀念之有。皇太孙允炆仁明孝友,天下归心,宜登大位。内外文武臣僚同心辅政,以安吾民。丧祭仪物,毋用金玉。孝陵山川因其故,毋改作。天下臣民,哭临三日,皆释服,毋妨嫁娶。诸王临国中,毋至京师。诸不在令中者,推此令从事。钦此”
遗旨念完,殿内群臣又是一片哭嚎声,纷纷拜了下去。
黄子澄站了起来,缓缓扫视群臣,目光刻意在二十几位进了京的王爷们身上多停留了一下,沉声道:“先帝遗命在此,各位藩王和同僚们可有疑虑?”
遗旨中说了诸王不用进京吊丧,可藩王们既然已经进了京,这句话自然被所有人忽略过去。
众藩王左顾右盼,面面相觑,神色间颇为犹豫。
其中宁王朱权年纪最轻,刚满二十岁,辈分上却已是同年的朱允炆的叔叔,朱权脾气最是直爽火爆,因其与燕王兄弟之情颇为深厚,朱棣在京师时曾隐隐表示朱允炆不能容人之怨意,于是朱权闻言抬头带着几分不服的问道:“四哥燕王未至京师,此时拥立新君,是不是太急了?何妨将先帝大葬之仪办完,待四哥进京之后,所有皇族之人全部聚齐,再议拥立新君之事?”
萧凡闻言眉梢一挑,拥立新君的关键时刻,可不能横生枝节,这个时候太敏感了,任何敢挡着朱允炆即位的人,都应该被视为敌人。
于是萧凡挺直了身子,朝守在殿门外按剑而立的曹毅打了个手势。
曹毅很有默契的点头,很快,殿外传来轻微杂乱的脚步声,数百名锦衣卫校尉鱼贯进入了大殿,人人带着满身肃杀之气,隐隐将藩王们围在圈中,一动不动的盯着藩王们。
殿中哀伤悲痛的气氛顿时一变,变得凝重而紧张,杀气渐渐弥漫于大殿之上。
众臣大惊失色,皆伏于地上不敢稍动。
朱允炆却一脸哀伤欲绝的模样,楞楞的注视着朱元璋的遗体,眼中满是迷茫和惶然,对身外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藩王们却被锦衣卫的这个举动惊呆了,接着二十余位王爷尽皆大怒,喧哗之声不绝于耳。
朱权勃然道:“萧凡,你这是什么意思?拥立新君乃我天家之事,你敢对皇子犯上不敬?”
萧凡站起身,神色一片平静,他潇洒的拂了拂头发,慢吞吞的道:“宁王殿下,天家并非一人之家,天下人皆瞩目于此,拥立新君是先帝的遗旨,下官身为大明臣子,锦衣卫也只对皇帝陛下负责,只知依旨行事,胆敢违旨者,下官可不管您是不是王爷皇子,该抓的照样抓”
远远站着的黄子澄听到萧凡如此说,难得的向他投去赞赏的眼神。
尽管二人政见不同,在朝堂上水火不容,可他们毕竟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对朱允炆竭力的拥护。
朱权见殿内情势变得紧张,锦衣卫对他虎视耽耽,大有一言不合便将他拿下的意味。
朱权也不是个莽夫,势单力薄之下,自然不便再出口反对,拥立新君已不可阻止,无论名分还是大义正统,朱允炆的即位都毫无挑剔之处。
于是朱权小心的瞟了默然无声的朱允炆一眼,然后低下头去,悻悻的哼了一声,道:“本王也没说不遵先帝遗旨啊,萧凡你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不觉得太小题大作了吗?”
萧凡见朱权服软,自然也乐得给他个台阶,闻言呵呵笑道:“宁王殿下言重了,下官才疏学浅,有时候听不懂话,常常造成误会,刚才一听王爷要等燕王进京才拥立新君,下官还以为殿下想违旨呢……呵呵。”
萧凡这话说的似轻实重,朱权听得冷汗淋漓,强挤出笑脸道:“萧指挥使多虑了,本王生性藏不住话,直来直往惯了,有些话说出来明明是没有恶意,但听在别人耳朵里,却又成了另外一层意思……”
刀兵威压之下,终于令朱权改变了态度。
萧凡心中长舒一口气,笑道:“王爷的意思下官很是认同,人的语言就是这么奇妙,有时候一字之差往往意思就不一样了,比如说,王爷对某个女子动情,下官夸王爷是痴情汉,这是好话,可下官如果说你是‘痴汉’,意思就不一样了……”
朱权:“…………”
萧凡见众人尽皆无语的看着他,不由莫名其妙,转头问身旁的曹毅道:“这群人怎么了?我说的笑话很冷吗?”
曹毅擦了擦汗:“……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打了个冷战。”
黄子澄见情势已定,急忙大声喝道:“诸王及朝中同僚,我等先拜祭先帝,再以君臣之礼参见新君”
众人神情一凛,于是纷纷朝朱元璋的遗体三叩九拜,然后朝朱允炆再次三叩九拜,正式以君臣之礼,拜于朱允炆身前。
“先帝英灵不远,新君即立,乘时应运,承继天道,更越圣朝,君德用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臣齐声伏拜,第一次以臣子见君的礼仪,正式参拜朱允炆。
朱允炆被宦官搀扶着站在朱元璋遗体前,望着群臣向他施礼,苍白英俊的面孔泛上几分茫然无措。
“你……你们……都平身吧。”朱允炆紧张的道。
“陛下”黄子澄看不过眼了,站出来沉声道:“按朝仪,新君即位当由大臣三请,而新君三辞,你……你这也太不符礼仪了”
朱允炆闻言更慌了,愈发紧张道:“啊?这样啊……那我不当了。”
黄子澄老脸顿时气黑了:“…………”
以下不算字数
昨天码了7000多字,把脑子码坏了,今天一整天昏昏沉沉的。。。
所以。。。今天少码点吧。。。各位看官,你们要怜惜我。。。
第一百六十八章 艳图风波
武英殿内。
形式上的群臣三请,朱允炆三辞之后,群臣首次以君臣之礼参拜朱允炆,定下了君臣名分,从这一刻起,朱允炆便是大明王朝的第二任皇帝。
朱允炆手足无措的看着群臣在他身前三叩九拜,庄严正式的以臣子之礼参拜他,朱允炆顿时感到一阵惊慌,从未体会过的感觉油然而生。
殿内跪满一地,只看见黑压压的头顶,群臣以头伏地,虽看不到他们脸上的表情,可朱允炆从那些匍匐的身躯上可以看出他们态度的恭敬和臣服。
朱允炆惶然了,太孙与天子的待遇截然不同,他感到很紧张,甚至有种身临梦幻的感觉。
这……就是九五至尊吗?这就是天地一人,唯吾独尊吗?
朱允炆此刻感觉很复杂,哀伤与茫然,惊惶与喜悦,一瞬间在心中交织纠缠,看着大臣们跪拜于身前,所有的情绪忽然化作一股难以名状的孤单。
我……从这一刻起,便是孤家寡人了么?行则有仪,言则有物,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跑跑跳跳,说说笑笑,从此锁于深宫,只有批不完的奏章,处理不完的国政,谋划不完的帝王城府,还有那永远只看得到别人背脊的匍匐身影……
皇帝的宝座……会不会让我失去所有的快乐?
朱允炆抬起愈发惶然的眼睛,不自觉的向叩拜的人群中搜索而去,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搜索什么,他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很寂寥,很无助,一种比山更重的责任沉甸甸的压在了他的肩膀上,而一种名叫快乐的东西正悄悄离他而去,想抓却抓不回。
忽然,朱允炆的眼睛一亮。
向他恭敬叩拜的人群中,有一双眼睛正满是笑意的瞧着他,眼睛黑亮有神,不卑不亢,参拜新君的庄严时刻,只有这双眼睛最不专心,仿佛向他叩拜只是朋友间玩的一个充满了恶作剧意味的游戏,那么的漫不经心,但这种眼神却又最让人感到温暖,舒心。
黑亮的眼睛充满笑意的朝他挤了挤,很不正经。
这一刻,朱允炆忽然释怀的微微笑了。
他感到从未有过的平静和安宁,他终于发现,原来自己不是孤单的,有一个人,他出身卑微,他偶尔胡闹,他经常拉着自己干一些不着调的事情,让自己时刻处于提心吊胆,哭笑不得的状态中,可自己却感到十分的窝心和舒坦。
原来快乐并不曾远离,谁说帝王一定要无情冷酷?我朱允炆即便位临九五,还是有朋友的,我,并不孤单
朋友,多么可贵的珍宝
这一刻,朱允炆心中阴霾尽去,阳光仿佛照散了乌云,他的天空顿时变得晴朗起来。
群臣依旧在向他叩拜,朱允炆表情肃穆凝重,却在群臣伏下身去的那一刹,极快的向萧凡吐了吐舌头,然后扮了个很扭曲的鬼脸,接着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噗——咳咳咳。”躲在群臣中间的萧凡被朱允炆狰狞的鬼脸吓到了,忍不住大声呛咳起来,静谧的大殿内,急促的咳嗽声显得很是突兀刺耳。
如此庄严的时刻,这家伙又出幺蛾子,群臣顿时纷纷回头怒视萧凡,大家的表情很不满。
“……萧爱卿,你怎么了?”朱允炆一本正经的问道,表现得很关心。
“咳咳……”萧凡咳得俊脸通红,捂着嘴使劲压制冲口而出的大笑,急忙神情激动难抑的大呼道:“……新旧交替,万象一新,我大明王朝如红日东升,生生不息,臣这是喜极难禁,喜极难禁哇——”
说完萧凡像在庙里拜菩萨似的,高高举起双手,朝朱允炆拜了下去,把脑袋藏在地上,只看见他一对肩膀不停的颤抖耸动。
群臣一阵恍然,萧大人这是心系社稷,有所感怀呀……
这马屁的力度不可谓不高,群臣急忙有样学样,跟着萧凡高举双手继续大拜,跟邪教的拜神仪式似的,齐声喝道:“臣等亦喜极难禁哇——”
“噗——咳咳咳……”这下换朱允炆忍不住了。
这家伙总是给人意外,把好好的正经场面搞得乌烟瘴气,令人哭笑不得,实在太坏了……
正在叩拜的群臣愕然抬头望着朱允炆。
朱允炆大窘,急忙顺势摆出一副志向高远的明君模样,激动难抑的大呼道:“我大明王朝生生不息,此乃天命所归也各位爱卿,我一定要做个好皇帝”
黄子澄皱了皱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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