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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为王-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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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有这种见解,所以他要保住正南坊平安无事。答完王直之后,他想了一想,又道:“但袖手待变,也非善策。我看,我们暗中联络,过几天到宫门请安,并请会议建储之事。”
他长叹了口气,向着王直道:“请行俭兄务必要力成此事,如果皇上允准,那么,朝局必稳,我等对天下人,亦有个交待了。”
这是持正之论,真正的老成谋国之语,王直原本就有这个打算,于是当即点头,道:“义不容辞的事。”
但他又警告道:“这件事,于延益是什么态度,至为要紧,不然的话,吾等再怎么急,也是做无用功罢了。再有,那个小张百户你要掌握好,不论如何,正南坊这里不能容宵小之辈行冒险之事,太上皇的安危,至为要紧。”
王直的话,是两个方面。第一,他的态度是不允许政局变乱。所以王骥掌握的正南坊一定要安静,不能出事。
同时,于谦的态度极为要紧,只有他才能压住那些猜度皇帝心思的小人之流,如果于谦能如当年迎回太上皇那样坚持正论,那么,立储之事,将迎刃而解。
王骥慨然点头,正色道:“行俭放心,这两天,我就先去和于延益谈谈,但事先说好,不论他是否同意,我等都要面请立储一事,我们位列大臣,绝不能一言不发。”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王直原本就是清节暴燥的脾气,王振当权时,也就他敢当面顶撞。当下也是起身,重重点头,将此事应承了下来。
……
从王骥府里出来,张佳木一时间有茫然无措之感。
和那些沉得住气的重臣相比,他的资历太浅,而且身上还有不浅的于谦一系的烙印。石亨要动他,是于谦保的。他的百户,虽是王骥首保,但朱骥和朵儿等指挥也是首肯同意的。
虽说和南宫的关系不错,但大变一起,究竟该如何自处?
想来想去,这会竟是不知道到哪儿去是好。
好在,身边有人跟着。张佳木想了一想,向庄小六和曹翼吩咐道:“你们俩不必跟着我了,四处传话,年假就到今天为止,明儿早晨开始重新点卯,不论是各小旗、校尉、军余、坊丁,统统入值当班,听到没有?”
向来年假是初五或初六结束,这一下提前一两天,庄小六不觉答道:“大人,这么着是不是有点急了?”
“急了?”张佳木勃然大怒,向他怒喝道:“混账东西,今天你不嫌丢人?和你说吧,这阵子坊管并锦衣卫校尉、军余,一起团练,怎么练法,明天我和你们说。平时一个个装的跟个大爷似的,遇到边军就尿了,你不觉得丢人,我还嫌丢人哪。实话和你们说吧,你们再不争气,我可不要你们伺候了,带你们这种手下,丢人!”
鸡鸣狗盗之徒,最害怕的就是被人这么从头到脚的否定和侮辱,如果说话的不是张佳木,庄小六几个非得拼个三刀六洞不可。但偏生说话的是张佳木,恩义已结,威信早立,他的话,虽然如鞭子一样抽在这哥几个的身上,叫他们一个个脸憋的通红,但却是一句反驳的话也没有,他们不敢,亦没有立场来反驳。
“去吧!”张佳木把语气缓和了一下,想了一下,又道:“知会给两个武教头,就是说我的话,把今天的事告诉他们,这一阵子,恐怕要辛苦他们一下了。”
“是,大人,你放心吧!”
自觉受辱的庄小六等人涨脸了脸,转身就走。他们当然不能记恨张佳木,只能把一腔怒火,记在了那伙边军身上,几个人骂骂咧咧,打定了主意,这一回再怎么吃苦,也得把功夫练到家了,再这么丢人,不如哥几个到金水河边,一起投河死了算了!
张佳木身边只留下两个顶马,他略作思索,就吩咐道:“走,去朵儿指挥使家!”
第三卷 夺门之变 第八十三章 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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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到现在,感想很多。开始时手有点生,现在算是慢慢进入了状态。自己感觉还算能看得,比我前几本书都强,但究竟如何,只能由读者诸君来肯定了。
入V之后,就是进入了大乱斗的情节。在夺门之变中,张佳木是个突如其来的角色,在元老重臣、勋戚、军功贵族、野心家、太监等诸多势力中,他扮演怎么个角色,怎么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这是我要处理好的。细节很多,线头也很多,我努力写好,争取让大家看的过瘾。
大情节要展开,明朝最著名的宫廷政变就在眼前,希望大家能跟着我,一起回顾和改变这一段精采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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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儿家极远,这种蒙古鞑官,家都很少安在内城核心地段。朵儿先祖是朵颜三卫出身,成祖年间归化,家就安在正阳门内附近,嘈杂喧闹,张佳木心里有事,真急的额头冒汗,等到了朵儿家门外时,才算松了口气。
“你来的正好,”朵儿闻报,竟是迎出门来,很起劲的道:“我府里正在摔跤玩,你上回打败的人请了帮手来,正好,他们正叫着要去找你。”
张佳木得闲来过几次,朵儿这里的蒙古鞑官败在他手上的不少。这是件开心事,听朵儿这么一嚷嚷,饶是他满腹心事,还是禁不住笑起来。
他道:“请了谁来?别又三两下就倒地,那可太难看了。”
朵儿搂着他肩膀,大笑道:“你这小子,人家都说你鬼心眼多,我看,也是和我们蒙古汉子差不多,你好的很!”
这么一路说笑向里头走,朵儿家地方极大,后园里没建什么亭台楼阁,倒是碾平了地,建了老大的演武场在里头。
张佳木和朵儿进去的时候,一群群的蒙古鞑官正在里头说笑摔跤玩儿,大冷的天,不少鞑官脱了身上的衣袍,光着膀子,身上抹了油,正摔的热闹,有人一倒地,就是一阵哄堂大笑。
“你们看,谁来了。”
朵儿一走近,立刻大声叫起来。一众鞑子一看,都是围拢了过来。
各人七嘴八舌道:“真正晦气,大过年的叫这厮来做甚。”
有人直接指责朵儿:“把这小子叫过来,却不是扫俺们的颜面?大伙玩的正开心,你这般鸟乱,当真可恶。”
想来也是可笑,一群身上肌肉盘结,一块块腱子肉发着油光的蒙古汉子,见着张佳木如同绵羊见着狼一样。见他来了,上几回被他摔的很惨的几个汉子见他来了,索性往人群里一躲,没皮没脸的跟着笑,但别人叫他们再上,却是打死不肯了。
张佳木刚来的那会儿,朵儿府里的这些鞑官颇不把他放在眼里。现在这会的大明已经不比当年了,武官子弟袭职多半就是走个过场,弓马刀枪功夫是一代不如一代,张佳木年纪又小,虽然在锦衣卫里有名,但鞑官们可不懂这些,见他来了,就请求和他比武较技。
结果一试下来,除了马术还有鞑官能和张佳木较较劲,比射术,比斗技,甚至是比摔跤,别说是打个平手,就算是能坚持三五回合的都少。
打架还讲个半斤八两才有味道,和张佳木一搭手就飞,这谁受得了!
这伙人如此,朵儿也只是笑,待乱的差不多了,他才清清嗓子,叫道:“乱甚鸟乱,亏你们平日说嘴,说汉儿怎么不成,见着真正能打的,却也是这般怂样,好生丢脸。”
“你不要这般说,”有个鞑官甚是不服,叫道:“他也是哈铭教出来的徒弟,也算是咱们蒙古人中的好汉。”
这般歪理,也是穷极无聊。朵儿瞪他一眼,道:“休要乱,待俺给你们引见一个人。”
说着,他就从众人队中拉出一个矮壮汉子来,甚是郑重的介绍道:“来,这位是三千营的提调把总官,也是十团营的把总官,是咱蒙古人中的好汉,叫做朵颜。”
朵儿这里,多半是锦衣卫和旗手卫、府军前卫这三个亲军卫中的军官,因为皇城守备,御驾出行随扈等等,都是这三卫负责。其余京营诸卫,能在御前当差的寥寥无已。所以上述三卫彼此间交往很多,算是自成一派。
至于朵颜则是三千营出身,现在又在十团营里,与大家系统不同,所以并不熟悉,还要朵儿特别介绍才行。
三千营的鞑官,应该是成祖年间的蒙古降人,约有三千左右,特编成营,到如今已经是几万人的大营,而且也并不全是蒙古降人,而是蒙汉皆有了。
虽然不熟,好在全是鞑官,大家彼此行一下抱见礼,就算是熟识的好朋友了。
“还有一位,”朵儿又拉出一个红脸汉子来。
这个汉子甚是机警,不等朵儿说话,就先团团一揖,笑道:“俺叫马亮,御马监四卫军里的百户官。”
能到朵儿家里来玩的,最不济也得是个百户,总旗小旗什么的,身份相差较远,没有办法脱略形迹的话,在一起就彼此无味了。
等这人自己介绍过,朵儿才拉着朵颜笑道:“他的武艺,也好生高明。今天俺把他请来,就是要他和佳木老弟交交手,也给你们这些厮们出出鸟气。”
“好,俺们把场子清出来!”蒙古人秉性憨直,一听这般说法,立刻就清出一块场地来,叫朵颜和张佳木比试。
“呃……”朵颜原本生的一张黑脸皮,这会儿燥的一脸通红,憋了半天,才道:“俺同张百户交过手了。”
“哦,”朵儿还楞征着,直筒筒问道:“什么时候,俺怎么不知道?”
朵颜甚是扭捏,答道:“上回小张百户在东厂的时候,俺正跟着曹公公,一时不合上去和小张百户交了一下手,结果三两下就被摔了出去,唉!”
他末尾这一声叹气,倒是惹的身边一群鞑官齐声大笑,朵颜说的甚是晦气,但在场的十有八九遭过毒手,他这点小小遭遇,也算不得什么。
张佳木不愿教朵颜太过难堪,含笑上前,道:“上次是误会,不必多提。”
他看着朵颜和马亮,笑道:“今天来给指挥大人拜年,可巧正遇到两位,咱们是初会,一会好好喝上几坛,把朵儿指挥的好酒都给喝光了算。”
“尽管喝罢了,俺不在意。”
虽然看不成斗技,朵儿也没有觉着失望,他对张佳木甚是喜欢,所以听说张佳木闯东厂时已经打败过朵颜,心里反而更加高兴。
当下畅开喉咙叫道:“来人,就在这里开宴,派人拿支子过来,烤全羊,喝烈酒,今天来的,不醉不归,谁站着出去,就是瞧我不起!”
这般吩咐,按理来说大家合当凑趣,不过当下就站出十来人来,都道:“不成,俺们晚上都有差使,酒是断断喝不成了。”
“这是什么道理?”朵儿大为诧异,道:“又没边警烽火,大过年的,你们这些人要值什么班,点什么卯?”
马亮先答道:“说的正是,俺们也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但上命不由人,从昨晚开始,晚间也是轮流点卯轮值,听说,明儿开始就不准拜年,白天全班伺候,晚上轮值……真是怪事!”
朵儿虽然粗直,但到底是锦衣卫的指挥使,他想了一想,便挥手道:“如此败兴,那么酒亦不必喝了,诸位早行,不要误了差事。”
当下各人告辞,乱纷纷走了,朵儿拉住张佳木,冷笑道:“这般异常,你看如何?”
第三卷 夺门之变 第二百八十四章 请罪
在周指挥的带领下,众人从城外一路急返,从广渠门再过崇文门,接着是左安门进皇城,然后是西华门入宫,因为太子急召,所以索性都没有求见皇帝,亦没有进隆宗门,直接由武楼绕道直向文楼,到了文华殿前叫人进去传话,只说张佳木来求见太子殿下。
“里头叫传,”没过多久,出来一个六品奉御,向着周指挥点了点头,却是对张佳木昂起了头,只道:“太子殿下传喻,着张佳木立刻进见。”
“是,臣遵太子令旨。”
张佳木在阶下草草一礼,抬眼去见这个传旨的老公儿,却是面生,想搭话,对方却是昂起了脸,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唉,太子真是小孩子一个。”
张佳木在心里抱怨一句,脸上都仍然带着浅浅笑意,那宦官也是太子吩咐,故意给张佳木冷脸子看的,所以才敢这般,这会儿见张佳木浑若无事的样子,自己反而心慌,于是躬身一礼,将张佳木延请入内。
文华殿也是外朝大殿之一,太子见外臣,与儒臣讲学,写大字画画之类的活动,都在文华殿中,可以说,文华殿是太子*中的正殿,地位与皇帝临太和殿大体相同了。
进殿之后,这座九楹深广的大殿纵不及太和殿,亦是深广阔大,中隔三室,正室办事见人,两侧则分别有用,等张佳木进殿之后,自然是在正殿御座之前跪下行礼,等叩首之后,抬起头来,御座却是空的。
饶是张佳木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此时也是有点光火。太子不知道信了谁的谗言,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折辱于他,做这等事,又不是真的要与他翻脸,只是想“敲打”一下,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估计不是太子想出来,要么是女人,要么就是傻的可爱的儒生之流了。
他平心静气的一想,脑中已经脉落初现,侧耳一听,果然左面的阁中隐约有人声,算算时辰,再过一会宫门都要下锁了,估摸着,也就是太子殿下身边的那些儒臣讲师还留在宫中,等一会儿宫门来催了,这才出宫。
太子因为被废立的事牵累,所以字画虽然都看得,但儒学和治国的学术就有待恶补,事实上,大明对太子的教育是和普通的亲王和皇子远远不同,教普通的皇子和亲王,就是儒家的仁恕守国之道就可,免得藩王学了帝王术,做出些对自己或是对帝系不利的事。至于太子的教育,则是重中之重,教育的是帝王的治国术,而不是纯粹的儒家学说。
太子这半年多来,身边的朝臣讲官很多,詹事府中也有不少得力的人才,但太子最推崇和重视的人才却是以朝官身份兼任宫保官的李贤和彭时。
这两位,也确实是大臣中的佼佼者,李贤不说,就是彭时,也是文臣中的后起之秀,学识远超常人,最为关键的是,彭时的清正之名远在李贤之上,但其实口才不在李贤之下。
张佳木对这两个文官中知名者的评价就是,一般聪明,但李贤善忍,也善于装傻,而彭时喜欢做能力之外的事,而且易于冲动,总之,前者不大好对付,后者虽然也算个对手,但不必太放在心上。
至于岳正,商铭之流,土鸡瓦狗一般,根本不必在意的。
“你来了?”
足等了小半个时辰,外头已经在催促要关闭宫门,太子才施施然从侧殿出来,皱着眉头坐在正中御椅上,有宫人送上茶来,太子也是一脸的疲惫,向着张佳木道:“怎么幼军的事,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佳木,和你说,我心中着实不大高兴。”
以张佳木在太子心中的地位,能说出这种重话来,实在是已经说明太子或是自己不满,或是经人挑唆,已经对张佳木很有意见,甚至是成见极重了。
“是,臣孟浪。”张佳木虽然刚刚进来时见过礼,这会儿还是又碰了一下首,这才抬起头来,安然道:“臣无可分辩,只是殿下怜臣是一介武夫,事上唯谨,忠忱之心可鉴日月,除此,臣亦无乞恩之处了。”
“哦,这样说的话……这……”太子最近身量暴长,不到十二的少年已经腰围可观,这也是老朱家的传统,吃的多,心宽又体胖,所以不及弱冠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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