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风顺水-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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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九一咧嘴说“最近出了远门……”玄九现在已经练成说谎都不用打草稿的境界了。

白书生眼神热烈的看着玄九说“今天先生可否挤出一点时间来？”

玄九用眼角瞥了一眼书生紧握着自己的手，寻思，你都抓着我不放了，我还能没时间吗？无奈的点了点头说“有时间。”玄九的话音刚落，就被白书生一把拉进了屋里。

小七赶紧跟了进去。玄九被拉的十分狼狈。刚站好就看见前面坐了一个男人，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

玄九心中暗骂了一句，谁说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刚刚自己差点被书生拽断了胳膊。

第一百三十三章　鉴字识人

白书生很兴奋的跟座上的男子说“毕兄，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小先生。那一手漂亮的大字，世间少有。”

“哦！果真如白兄所说，那我今天可要请教一番。”嘴上说是请教，但从他的眼神里面，玄九看到了挑衅，并暗藏着自傲与狂放。

玄九偏过头，仿佛没看见那男子的挑衅。微笑的跟白书生说“白兄，实在过奖。在下的大字也就是只能算是拿得出手。幸得白兄喜爱而已。”

“先生实在谦虚，等我一下，我去寻大卷轴来。”说完白书生就一阵风似地跑进里屋。

小七有些畏畏缩缩的站在玄九身后，完全一副没见过世面小书童的样子。

那个毕兄，完全一副主人的模样。一脸微笑的看着玄九说“小兄弟不要站着了，请坐。听白兄说你姓李？不知师从何处？”

玄九不太想搭理这个自大的男子。于是径自坐到椅子上，拿起一只新茶杯给自己倒上茶水。放鼻子边轻轻一闻，一股清香扑鼻而来，顿时让人清爽了几分。赞叹了一句“好茶”便开始自顾自的品茗了起来。

男子看玄九竟然枉顾他的存在。一时有些惊讶，以往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成为人们竞相巴结吹捧的中心。如今竟然有人不买他的帐，反倒让他到生出几分新鲜。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贱皮子。

就在毕兄饶有兴趣的看着玄九的时候，白书生从后屋拱了出来，怀里抱着一堆卷轴。玄九抬头一看，忍不住长大了嘴，一脸震惊相。当初说好了就写一幅大字的，怎么今天这个白书生，抱了一摞子的卷轴。难道要让自己写到吐血吗？

毕兄看到白书生如此亮相，早已经习以为常，转头看到玄九一脸的痴呆相，忍不住笑出了声。只笑了两声，就收到了白书生跟玄九的两记刀子眼。他立马闭上了嘴巴。

白书生把卷轴往凳子上一放。转头一脸阳光的看着玄九说“先生，来看看你都喜欢那个卷轴。”

玄九有些无奈的走上前去，翻了翻卷轴堆问“白兄为何找来如此多的卷轴？”

白书生眼中精光一闪说“先生只管挑出你喜欢的卷轴即可，我不会一次都让先生写上大字的。就是预备着，下次先生有空……呵呵。”

玄九顿时无语了，这都是什么逻辑啊？随手挑了四个卷轴给他。白书生乐呵呵的接了过去。打开其中一个大的铺在书桌上。墨都磨好了。都准备齐全了，然后一脸希翼的看着玄九。

玄九被白书生的这种精神彻底折服了。这是一种对文化的崇拜。让玄九也生出几分认真来。上前拿起一杆毛笔，玄九严肃的看向白书生问“白兄想写什么？”

白书生摇了摇头说“我爱先生的字。希望先生能凭借本心为我写些什么。一切全凭先生喜好。我没有要求。”

他这么一说，倒是让玄九更加为难了。全凭借本心，说倒是容易，但是真正做起来却是不简单的。

拿起毛笔，玄九双眼微眯。就这么定定的看着空白的卷轴。渐渐的玄九进入了一种空明的状态。透过空白卷轴，玄九好似看到了大千世界。

白书生站在一旁，一手提着袖子一手不停的磨墨，细腻的墨，能让字更加的饱满。磨着磨着他突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抬头一看玄九。惊得他目瞪口呆。玄九虽然没有动作。只是站在桌前，但是在无形中竟然形成了一股势。

势是一种很玄妙的东西，比如剑客。在平日里可能很是普通，但是一旦拿起剑，就会变得凌厉无比。玄九此时的状态，只有在大书法家身上才有。

毕兄早白书生一步发现了玄九的状态，顿时收敛了身上所有的狂傲。轻轻的走到书桌旁。他想看看形成势之后的玄九到底能写出什么样的字。

屋子里唯一还能正常思考的就剩下小七了。玄九写字的这个状态，他当初跟玄九一起向周先生学习的时候就见识过了。当时周先生为了去掉自己身上的燥性。专门安排自己跟玄九一起写字。种种打击一言难尽。

突然玄九动了，下笔如龙飞凤舞，瞬间写下六个大字，天地任我纵横。立马霸气外露。放下笔，玄九看着自己写的几个字，顿时觉得肠子都悔青了。

这几个字哪能随便写。稍有不慎就可能被暗营盯上，扣一个谋反的罪名都是很有可能的。

玄九伸手就想撕掉卷轴，白书生有所察觉一把抢了过去。紧紧的抱在怀里，一脸警惕的看着玄九说“先生想做什么？”

玄九脸上稍有尴尬，指着卷轴说“刚刚写的不太好，我想重新写一幅，这张就毁去吧。”

白书生一听要毁掉手中的字，一脸要杀了他的表情。很坚决的说“我不能让先生毁掉这幅字。”

玄九看他这个样子，一时间左右为难。这时始终站在一旁没言语的毕兄开口了。

“先生到底何人？来京城有何目的。先生想毁掉这幅字，怕是担心自己被有心人盯上吧？”

毕兄的几句话，句句说到点子上。玄九被他这么一问，到平静了下来。也不再管白书生要卷轴了。转身坐回到刚刚坐着的椅子上。端起茶水，抿了一口，然后淡然的看向毕兄说“你觉得我是何人，有何目的？”

毕兄听玄九这么反问自己，眉头紧接着一皱，有些不悦的说“你是何人怎么能问我呢？我们素未相识我有从何而知你来京城的目的。”

白书生虽然爱字成痴，但也是个聪明的人。听到玄九跟毕兄的一问一答。心中也有了计较。走到桌边从新将卷轴打开，仔细的看玄九的每一个字。

屋里的气氛顿时压抑了许多。玄九看白书生开始查看自己的字。没言语什么，只是端起茶杯开始品茶。

毕兄则一脸戒备的看着玄九，好似怕玄九逃走般。足有一炷香的时间。白书生才抬起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玄九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毕兄很严肃的问白书生说“白兄可有什么要说的？”白书生鉴字识人的本事，在京城之中也是很有名气的。而且他还深有体会。所以他很看重白书生的意见。

白书生，小心仔细的收起卷轴说“李先生的这幅字，以后就是我珍藏的宝物，我不会给任何人看了。”

毕兄听他这么一说，眉头一皱问“白兄这是何意？”

白书生很恭敬的给玄九行了一个礼后跟毕兄说“李先生的字乍看很是狂傲，甚至有些犯上。但是我仔细欣赏之后发现，李先生的天地两字仿佛更加广阔。纵横两字更无一丝金戈铁马之意。所以我觉得李先生并非那种野心博大之人。毕兄你多虑了。”

”

第一百三十四章　落下神坛

玄九没想到白书生竟然就这么轻易的相信了自己。但是这并不能让自己有多少感动，毕竟今天的麻烦，全都是由他引起的。当然她自己也有错，今天有点过于放纵了些。如今惹上这无妄之灾，玄九心里很是抑郁。

毕兄听白书生说信任玄九，只是皱了一下眉头。其实他看到玄九写出大字的那一时刻，心中竟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一种想要冲出去离开现在生活的冲动。现在的关键不是玄九写了什么。而是他觉得玄九很危险，因为她能影响到自己。动摇自己始终坚持的信仰。

玄九坐在椅子上，心里想着怎么摆脱如今的局面。小七傻呆呆的站在屋子中间，看起来就像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小孩。看到屋里的人都不说话，十分忐忑，有些局促。最后仿佛是有些忍不住了，走到玄九身边怯生生的问“公子，我们什么时候走？太晚的话，我们的钱好像不够在京城里住店的。”

小七的话让白书生跟毕兄一愣。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玄九的生活会是那么困窘的。一个连客栈都住不起的人，即便有鸿鹄之志想要实施起来也是很困难的。

毕兄立马在心中升起了一股子优越感，突然觉得玄九刚刚写的字完全是哗众取宠。

白书生听到小七的话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一个能写出如此好字的人怎么会是连客栈都住不起的人呢？

玄九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假装不悦的瞪了一眼小七说“小孩子懂什么。我自有打算，短不了你吃住。”

因为小七的一句话，玄九被从神坛上拉了下来。毕兄这才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玄九跟小七的装束。确实都是些平头百姓穿的普通料子。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配饰。就算玄九带着书童，也顶多是个小富之家。上不了什么台面。

白书生看了一眼手中的卷轴，好似做了什么决定。抬头跟玄九说了一句“先生等我一下，我去去就回。”说完就进了里屋。

屋里的气氛顿时有些怪异。毕兄立马恢复了高高在上的模样。玄九虽然没什么变化。但是身边的小七一副小心翼翼的神态。立马弱化了玄九的气势。

不多时白书生从里屋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装砚台的木盒子。走到玄九跟前说“耽误先生办事了，白某实在愧疚，这方砚台送予先生，一来表示愧疚，二来也是为了感谢先生。还请先生务必收下。”

白书生说的诚恳。还没容玄九拒绝，小七一把接过砚台盒子，一脸谄媚的笑撕扯个怪异的声音说“谢谢您，刚好我家公子的砚台用坏了。您这砚台送的及时。我们收下了。”

本来白书生就有心送砚台给玄九，但是万万没想到竟然这么被接了过去。一时有些怔忪。边上的毕兄。见玄九的仆人竟然能代玄九做主。更加觉得刚刚玄九是故作姿态。只有粗鄙之家才能养出这等主仆不分的货色。

小七这么一搞，玄九立马借势。冲着白书生说了句“家中有事，先行告退了。”羞愧的遮着半面脸。拉着小七急匆匆的出了店面。

玄九前脚出门，毕兄就来了一句“字虽好，品行不佳。”

白书生半天没接下句。他实在有些困惑，玄九字中的大气不是小户人家能养得出来的。但是困窘的样子也不是装出来的。好似第一次来他这店里，也是因为没有备什么像样的贺礼。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不得不说。白书生有一颗七窍玲珑心，不然又怎么可能练得鉴字识人的本事。

玄九拉着小七离开白书生的店面就直奔吉祥货栈。一进货栈，迎面就看见玄九的几个大字。俩人面面相觑，接着竟然同时笑了起来。

就在两人笑得欢畅的时候，欧阳贵从楼上走了下来。看见玄九高兴的大叫了一声“四弟！”接着蹬蹬蹬跑了过来，给了玄九一个大大的拥抱。看的小七目瞪口呆。这也太开放了。

松开玄九。欧阳贵使劲拍了拍玄九的肩膀说“你个臭小子，自从上次离开就再也没露面，担心死我了。”

听到欧阳贵话中满满的欣喜。玄九感动的呵呵一笑说“让三哥担心了。实在是小弟的不是。”

“下回可不许再不声不响的就失踪了。不光我担心，二哥也担心。我们也试图找过你，但是你小子也厉害，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我们都以为你被害了。你二哥气的纠结了一帮子人，到处找京城里各个帮派的麻烦。”说完欧阳贵猛的一拍头。转身叫过一个伙计吩咐说“快去将军府。告诉谭大少，四弟回来了。让他来货栈一聚。”

伙计得令飞快的跑到后屋。骑马直奔将军府。

欧阳贵拉着玄九上了二楼。小七赶紧跟在玄九身后。欧阳贵这才注意到小七。探寻的看了一眼玄九。

玄九立马拉着小七到身前说“二哥这是我新收的书童。小七。”

小七赶紧给欧阳贵行了个礼。

欧阳贵笑着点点头说“你身边早就该有个人伺候。小七看着挺机灵的。挺好。”

玄九点了点头说“小七确实很好。”接着玄九话题一转问“三哥这里生意怎么样？”

欧阳贵示意玄九坐下，边给玄九倒茶边说“我这里有你二哥罩着，生意基本进入正轨了。我现在就是缺人，四弟要不你来帮我吧。”

玄九一听赶紧摇了摇头说“三哥你太看得起我了。你让我看病还行，让我做生意，我可不是那块料。”

“不是那块料啊？”玄九话音刚落，就听楼梯上传来一个男声。

欧阳贵呵呵一乐说“二哥来的好快啊！”

谭放从楼梯口探出头来，看到玄九，先是一乐，接着就绷起脸来。老大不悦的看着玄九问“你最近这段日子跑哪去了。害的我跟你三哥好找。”

玄九赶紧起身赔着笑说“让二哥三哥担心了，是小弟的不是，小弟以茶代酒先给哥哥们赔礼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逛楼子

谭放小眼睛一瞪说“怎么想用茶水就打发了哥哥，想的美。”说完拉着玄九的胳膊“走跟我上楼子去，老子今天不灌你个晕头转向，老子就出不了这口气。”

欧阳贵上前拍了拍玄九的肩一脸幸灾乐祸的说“今天你就从了你二哥吧。”

玄九听着这话怎么就这么别扭。但也没推辞，跟着谭放下了楼，边走边表态说“今天定然陪哥哥喝个痛快。”

谭放一听乐呵呵的回头看了一眼玄九。欧阳贵跟在后面。小七虽然看出这两个男人都是真心待玄九，但是也不敢放玄九一个人就这么跟他们去了。机灵的跟在最后。

谭放是骑马来的，到楼下随便指了一个侍卫让出马匹给玄九，翻身上马看着玄九。玄九也痛快的上马。策马跟上。伙计早就给欧阳贵也准备好了马匹。待欧阳贵上了马，回头看见一脸无辜的小七，立马吩咐伙计说“好生招待他。”说完纵马而去。

小七就这么被甩到货栈了。摸了摸鼻子，小七一想玄九是个聪明的，而且两人也是真心相待，应该出不了什么岔子。自己也别瞎操心了。跟着伙计进了店里。

幸好京城的马路宽阔，谭放一路纵马狂奔。惹得行人鸡飞狗跳。活脱脱一个纨绔子弟的模样。玄九欧阳贵跟在后头。也享受了一把纨绔子弟瞎胡闹的自在痛快。

没多久三人就到了京城最大的烟花之地。整条街都是妓院，其中街头的那家就是谭放开的。名字就叫楼子。看似跟谭放的人一样，简单直接。

而在它对面就是京城最大的妓院，落雁阁。意为沉鱼落雁的姑娘都在此阁。再往街里走就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妓院。唯独最里面有家如水轩是个特殊，虽然也是妓院，但是它里面却是以小官为主的楚馆。

玄九没想到谭放竟然带她到了妓院。一时有些傻眼。谭放跟欧阳贵下马后看到一脸傻相的玄九，忍不住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玄九回过神。看他们，促狭的看着自己。清咳了两声掩盖了一下尴尬，从马上跳了下来。欧阳贵一把搂住玄九的肩，冲他眨眨眼睛说“四弟端端是纯情的很啊！怕是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吧！”

他的话让玄九又开始不好意思了。但是转念一想，欧阳贵这话潜台词就是他来过多次。顿时看向欧阳贵的眼神就有些忧郁。

欧阳贵被玄九看的有些不自在。谭放看着玄九跟欧阳贵的互动，哈哈一笑拍了一把玄九说“不用嫉妒你三哥，一会我给你找个楼子里最漂亮的姑娘陪你。”

玄九赶忙推辞，摆手说“不用不用。”

谭放以为她是脸皮薄。哈哈一笑。拉着玄九进了楼子。白天烟花之地是不营业的。但是谭放是谁？楼子的东家。进屋就喊了一句，“快给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