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慑宫之君恩难承-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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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什么。直到公主渐渐不喘了,她才总算放心。“公主可觉得好些了吗?”

    佳甜愧疚一笑:“妹妹胆小,让皇嫂、贵妃嫂嫂、懋嫔嫂嫂受惊了。”因为气息才刚刚恢复,佳甜的声音很微弱。

    “本宫无妨。”静徽看了一眼年氏:“只是不知贵妃是否也看见了方才的经过?”

    年倾欢点头:“原是走到了这里,正要去看那边的花卉。不想眼前一个黑影掉落,跟着就砸在了正摆弄花盆的小宫女头上。且当时假山上并没有人。”

    “众目睽睽之下,想要藏匿在假山之上也颇为不易。如果不是意外的话,此人一定是早就想好了这个计策。”宋代柔心生不忿:“看似简单实则歹毒的手段,臣妾偏不信是意外。倘若不是年贵妃娘娘与公主要去看一旁的花卉,而是径直走过来,后果可想而知。皇后娘娘,臣妾恳求娘娘明察,务必要揪出此人肃清宫闱。”

    “这是自当。”静徽面色冷峻,目光威严而坚决:“倘若真乃旁人存心所为。本宫自然不会纵容。郭肃一,可有异样?”

    郭肃一从身后的小太监手里捧过石块,缓缓的走到皇后面前:“娘娘请看,这滚落的石块坠落,确有不少碰撞的新伤。但奴才着人上去瞧过,原本与石块相连的地方,切口整齐,有人为磨锉的痕迹。可见并非是假山石松动,自然滚落。”

    “真是好大的胆子!把紫禁城当成什么地方了。”宋代柔怒气冲冲道:“皇后娘娘,此人斗胆如此,必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臣妾唯恐她接下来还会有别的手段,不得不一面提防,一面赶紧揪出这个祸害。只是,宫里头人多手杂,保不齐也不好查明。”

    年倾欢倒觉得,想要揪出这个人一点儿也不难。“宫嫔们应该还没有走远吧?”她淡然一笑,目光锁定了不远处假山石下那一滩嫣红的血水。“胡来喜,你去传熹妃过来。”

    “娘娘的意思是?”宋代柔不明白年贵妃的用意。莫非是她怀疑熹妃?

    静徽也微微诧异,怎的就能怀疑到熹妃身上呢?“贵妃察觉到了什么蛛丝马迹?”

    “并不是。”年倾欢依旧觉得胸口闷闷的不是很舒服,表情也不如平日自然。“论及这宫里心思缜密之人,熹妃似乎更胜一筹。只看她当日能察觉食盒里鼠崽之事,便可知。皇后该给她这次历练的机会。臣妾敢断言,不出三日,熹妃定然能将此事查个明白!”
第三十九章 情欲牵涉,身份可疑
    雁菡去而复返,听明白了年贵妃的意思,只是看不透她的心思。先前自己投诚,她分明不愿意接纳自己的好意。这才几日心性便转圜,当真难以捉摸。“既然贵妃娘娘吩咐,臣妾必当尽力一试。”

    没想到熹妃答应的这样爽快,静徽有些意外。“贵妃你也受了惊,既然熹妃愿意担待此事。便交由熹妃处理。你早些回宫安歇,让御医请过平安脉方可放心。”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年倾欢就着乐琴的手,慢慢的起身:“佳甜,你也早点回去歇着。今日之事不必放在心上,索性那小侍婢还有气,不打紧。”

    “多谢贵妃嫂嫂体恤,佳甜会好好保重。改日再去向嫂嫂请安。”佳甜就着映蓉的手慢慢的站起来,才看见自己的侍婢双双归来。“今日之事,都是佳甜疏失,支开了侍奉在侧的侍婢。还望皇嫂不怪咎她们。”

    顺着她的目光,静徽瞧见慌慌张张赶来的那一双侍婢,心中一动。“罢了,既然是你的近身,你自己去管教就是。本宫只提醒你一句,下回万万不可这样冒险了。幸亏今日无碍,否则叫本宫如何能向你皇上哥哥交代。”

    “是。”佳甜谢过了皇后,对懋嫔柔美一笑:“多谢懋嫔嫂嫂,佳甜先行告退,改日再去嫂嫂宫里道谢。”

    “妹妹慢走。”宋代柔目送和硕易安公主离开,才幽幽叹了口气。“公主正直青春,却有这样的顽疾缠身,当真是可怜。”

    雁菡只是点头,并未感慨什么。

    静徽默默的看着年贵妃一行人远去的身影,终究无声的叹了叹:“哪能事事尽如人意呢,终究是上苍注定的。罢了,本宫乏了,这好好的春景,也只能辜负了。”

    “臣妾恭送皇后娘娘。”二人齐齐的行礼,目送皇后离开。

    宋代柔才低声问熹妃:“此事好查么?娘娘别怪我多嘴,我始终觉得,既然不管您的事,何不寻个由头推诿旁人?”

    懋嫔向来与年贵妃交好,今日却为自己着想一回,雁菡有些受宠若惊。“多谢姐姐关心,妹妹只不过略尽绵力。”

    “也对。”宋代柔点了点头:“旁人觉得是难事,可能难不倒你。好吧,如此我就不打扰了。”

    身边的人接二连三的离开,方才还姹紫嫣红的御花园,一下子就冷清了起来。雁菡领着初蕊、初芽,以及自己宫里的掌事太监徐瑞和,仔仔细细的绕着假山石找了一圈又一圈,细细的查看着四周可留下了什么线索。

    初蕊见四下里再无旁人,才小声道:“娘娘方才回来的晚,没听见年贵妃对皇后娘娘打包票,说您三日之内必然能找出行凶之人。奴婢担心,万一要是没有证据,只怕年贵妃娘娘面子挂不住,必然会朝娘娘发难的。”

    “三日为期?”雁菡的确没有听到这一句,不过也无妨,她并不担心年贵妃会因此责难自己。“徐瑞和,你去找两个小太监,试试看用什么法子,能让已经断裂的石头,在有人经过的时候自己滚下来。本宫偏不信这么凑巧,年贵妃与公主近在咫尺,这石头刚好不偏不倚的掉下来,怎么就能算计的这么分毫不差呢?”

    有怀疑过,行凶的人是会功夫的。当年贵妃经过这里,他以藏匿在袖中的暗器一弹,假山上的石头就掉下来了。但再仔细一想,宫嫔之中也好,宫女之中也罢,鲜少有会功夫的。倘若有,大家必然会将疑惑的目光集中在她的身上,反而更加容易暴露。雁菡收敛了心思,问初芽:“你可知道,那个被石头击中的小宫婢在哪里伺候?”

    初芽点头:“是花圃侍奉的小丫头,叫吉怜。”

    “徐瑞和,你留在这里仔细查验。另外叫两个小太监,跟初蕊去侍卫房问问,这两晚,御花园中可有什么异常。初芽,你陪我去下院,看看那个受伤的小宫婢。”雁菡觉得,无非是这三方面着手。吩咐下去,她就赶紧往下院去了。

    “她怎样?”御医一直留在那小宫婢的厢房里伺候,雁菡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未曾往深里想。

    “回熹妃娘娘的话,臣已经将伤口包扎好,止住了流血。因为伤在头颅,故而有些麻烦。须得要谨慎观察,如有变化,得预备随时用针。”御医如实回答。

    “用针?”雁菡有些忧虑,宫里未经过主子允许,即便是救人,身为御医也不可私下用针。“已经严重到这地步了么?”

    “回娘娘,正是。山石滚落,正好击中头颅,力道之大,可谓伤的不轻。”御医也是满面愁容,此宫婢乃是年贵妃吩咐救治的。贵妃又在孕中,倘若自己力有不逮,人没能救活。辜负了贵妃一番善意,又冲撞了贵妃孕中之喜,他如何能担当的起这个罪名。“是否用针,还望熹妃娘娘示下。”

    一时之间,雁菡也不能贸然回答。“她不是还没到危急之时么,先观察再做打算不迟。”

    “臣遵旨。”御医暂且退去了一旁。

    雁菡便径自走到她的床边。

    床上的宫婢是平躺着的,这样的姿势,平日里熟睡是绝对不敢有的。毕竟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宫女只能侧卧。她这个样子,若是给管事的姑姑看见了,说不定又是一顿毒打。雁菡再往前一些,想看清楚这宫女的容貌。谁知她的唇忽然动了动,似乎是醒了。

    “御医,你过来瞧瞧,她是不是已经醒了?”雁菡说着话,想要伸手去抚她的脸颊是否冰凉。谁知道手在半空中还没有落下,那宫婢忽然一口鲜血喷出来,溅的自己满手都是血点子。

    “熹妃娘娘,请让一让。”御医见此情形,不禁大惊。赶忙上前为那吉怜诊脉。谁知道手在对方的腕子上一搭,脸色骤然生变。“臣斗胆请熹妃娘娘示下,究竟这针是用还是不用?只怕此时,已然是千钧一发之际。稍微犹豫,可能……就救不回来了。”

    眸子里划过一道精光,雁菡似乎没有迟疑。“御医请施针吧,但凡有事,本宫必将一力承担,只求你能救她平安。”

    “臣遵旨。”御医赶紧让内侍监打开医药箱,从里面取出了银针。

    这个情形,雁菡有些不敢看,自领着初芽退到了旁边的空房中,就着温水清洗掉手上的血点子,安心等候。

    “娘娘,您为何要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奴婢冒险,倘若她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也是她的命。但若是皇后娘娘,又或者年贵妃娘娘不许施针,这罪责便是要落在您的头上了。奴婢只怕,您骤然晋封为妃,已经惹得两宫妒恨,正愁没有借口打压您呢。”初芽不光是担心施针对熹妃不利,且还担心这件事就是皇后与年贵妃做下的扣。擎等着熹妃自己往里面跳。焉能知这里面,根本不是个深不见底的火坑。

    “你担心的本宫都明白。本宫也一样担心不已。“雁菡幽幽的叹了口气。“方才没来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何年贵妃会让我来处理此事。如今见到那吉怜,我心中就有数了。她不过就是花圃里侍弄花草的丫头,初芽,你可看见她身上的料子了吗?那是极好的贡缎,虽然颜色清淡,却是今春新贡的。试问一个普普通通的侍婢,怎么可能穿上这么好的缎子?”

    “娘娘您的意思是,她背后有人撑腰?难不成,她就是年贵妃的人?”初芽想不明白这其中的深意。“就算她是年贵妃的人,这件事和娘娘您也扯不上任何关系啊?贵妃要上演苦肉计,令皇上同情垂怜,尽可以自己演着就是,奴婢始终不明白,年贵妃为何一定要娘娘参摄其中!”

    无奈的叹了口气,雁菡不愿意对初芽明说:“事情并非是你想得那么简单。而整件事情,年贵妃早已经比咱们更敏锐的洞悉了。她之所以要我出面,就是希望我能无声无息的化解此事,不要让后宫里的一些人觉着难堪。”

    沉吟了片刻,雁菡接着又道:“这件事情,无论怎样都必须查出始作俑者。皇后已经发觉,那石头是被人动了手脚的。但愿徐瑞和不要令本宫失望。否则,还真是兜不住了。”

    初芽到底也不明白,究竟熹妃发现了什么蛛丝马迹。难道单凭一件衣裳的料子好,就能断定这个吉怜不简单!可是,这和宫里头的哪些人会有牵扯呢?为何原本镇定自若的熹妃,会一下子方寸大乱?带着种种的疑问。初芽诧异的福身:“奴婢并不明白其中的深意,还望熹妃娘娘提点。”

    “都是后话了,本宫暂且不想说。你赶紧去看看那边,御医施针如何了。吉怜的命,再怎么难也要保住。这是年贵妃的意思,如今也是本宫的意思。”雁菡的话音才落,皇后身边的郭肃一便走了进来。

    “奴才给熹妃娘娘请安,这是皇后娘娘从库中寻出的千年人参,保命之效。娘娘让奴才交予熹妃,供吉怜使用。”郭肃一将东西恭敬的交到初芽手里:“奴才告退。”
第四十章 水落石出,满心酸涩
    对着镜子里,自己逐渐衰老的容颜,静徽只觉得有心无力。先前的妆镜因着鸳鸯戏水双蝶飞舞的图案不够庄重尊贵,换成了百鸟朝凰的样式。其实来来去去都没有什么不同,照不出她的花容月貌,也照不出她的青春永驻。“罢了,庄重得体就好,本宫早已经过了用花钿点缀鬓发的年岁。只管挑些好看的,送给年轻的妃嫔们,也算是物尽其用吧。”

    映蓉不爱听这样的话,少不得扁嘴:“娘娘,您正是凤仪万千的好时候。无端的说这样的话,听着叫人伤心。”

    “放眼各宫,谁不是花容月貌,千娇百媚,如同那枝头上的春花一般亭亭玉立。宫里的暂且看不尽,何况选秀之期将近,宫外头又指不定得送来多少。本宫想不服老也不行。岁月催人,等同君恩流水,即便再有本事,到底留不住。”静徽取了一对翡翠珠耳坠子,对着镜子比了比,才戴上。“本宫并非自怨自艾,不过是白白一句感慨。没有什么好伤心的。贵妃与熹妃这会儿还没到么?”

    ————

    年倾欢难得有兴致走一走,离着景仁宫还有段距离便下了肩舆。这几日,安胎的汤药喝的越发多,可胸口依旧是闷闷的不舒服,毫无食欲。“本宫以为,熹妃虽然利落,总得三日才能查明此事。不想方两日,来龙去脉已然尽收你眼底。当真是不可小觑。”

    “贵妃娘娘抬举了。”雁菡低眉而笑:“说到钦佩,应当是臣妾对娘娘的敏锐钦佩已极才是。”微微的福了福身,以示自己的恭敬。这不是虚以委蛇的那一套,而是雁菡真的很佩服这一位年贵妃。“当日,臣妾初见吉怜,并没发觉她有什么特殊。直到进了她的寝室,才觉察她身上的料子,乃是今春的新贡,最好的缎子。却不想贵妃娘娘只是远远看一眼,就已经洞悉一切。”

    这席话,并非是恭维,而是她真的有所不解。到底年贵妃怎么就能如此的洞悉先机。吉怜是哪里露出了破绽呢?

    年倾欢冷漠而笑,并未发出半点声音。说到这个吉怜,那还得要感谢自己上一世的记忆了。年倾欢记得,皇上入宫不久,就封了花圃的一名小宫婢为官女子。所以那一日,一听说这宫婢是花圃的,登时心里也就有数了。“本宫如何得知破绽,不过是些许小事。要紧的,还是怎么找出伤人的那个人。”

    看着熹妃胸有成竹的样子,年倾欢也不多问。“等下见了皇后娘娘,当说的说清楚就好。总不至于让本宫白走这一遭。”

    “是。”雁菡点头,缓行慢步随着年贵妃进了景仁宫。

    映梦轻柔的进来,神情自若:“皇后娘娘,两位娘娘已经到了,现正在偏殿候着。”

    静徽这才将起身,就着映蓉的手幽幽的笑了:“年贵妃专宠多年,如今也有熹妃与之平分秋色。熹妃好不容易脱颖而出,谁料无声无息之间,皇上身边又多了这么一个。”

    映蓉与映梦互睨一眼,发觉对方同自己一样的茫然不知,不禁相视而笑。

    “娘娘,皇上身边几时又多了一个?奴婢怎么未曾发觉?”映蓉疑惑道:“这段日子,也未曾瞧见皇上常往后宫走动啊?”

    默不作声,静徽只用空洞的笑容,维系着皇后应有的端庄大度。但作为妻子,心底的酸涩岂会只是一星半点儿?她真的很想问问皇上,究竟在他心里,是否还记得曾经的温存。皇上的心太大了,家国天下,权力荣华,还有这满后宫数之不尽的女子,她这个正妻,她这位皇后,到底有多少分量?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等在偏殿的两人异口同声的问安。只等皇上一声平身,才回到方才的位置落座。

    静徽拨弄了手腕上的羊脂玉镯,心事重重:“熹妃让人知会本宫,说已经查明了当日御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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