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宫刺-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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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奴家觉得有些口渴了，需要喝点东西润润嗓子才行。少爷，请恕奴家无礼，先行告退了。”说罢，如意站起来施了一礼，看了一眼正为商程梳理头发的阿梅和躲在身后的小英，见阿梅脸色苍白，全身似是簌簌发抖，格格一笑退出房间。

　　　　商程目送如意离开房间，心道：“万花院，听香阁，宜信牙行，还有城西郊外？嗯，这四个地方，应该是城西郊外的某处组织捉人，然后通过宜信牙行做中间人，这万花院和听香阁便是最后的买方。虽然不知阿祺和小月是不是被这些人掳走，但是这也是目前唯一能找到人的线索了，说不得也要去看看。自从阿祺和小月被掳走到现在，最多也只过了三个时辰，这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应该也不会这么快被出手。这万花院听香阁虽然最是容易找到，可是城里人多嘴杂，到时要是起了纷争，怕会打草惊蛇，那宜信牙行作为中间人，关系极广，更是耳目众多，也不能最先惊动。那就只有城西郊外这个地方了。”

　　　　他眉头紧皱，脑里急速运转，计算着将要面临的麻烦和危险，心想：“照如意的话，城西郊外那个地方应该最是危险，而且专做这种勾当的必定是一方势力，内中人员众多，其中个个肯定也是心狠手辣，无视生命，我这势单力薄，独自一人就这么冒然前去，就算我有一身深厚的真气内力，轻功身法练得再熟练，要是一旦起了冲突，重重包围之下，恐怕也是难以脱身。要是阿祺和小月正好在里面被我找到，在人家的地盘里，我又该怎么将她们救出来呢？这些人就算用钱怕是也不容易打发。”寻思良久，心道：“死就死了，不拼一下谁知道结果会是什么。”主意一定，猛地站起身来，但觉头上一阵剧痛，阿梅惊慌失色道：“啊，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说着忙跪倒一旁，害怕至极。

　　　　商程想的入神，一时倒忘了赖三的妻子阿梅还在替他束好头发。他转身看去，见那乖巧的小英和她母亲阿梅跪在地上，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突然跪在地上，却也跟着跪了下来，张着可怜的大眼睛茫然看着她母亲，又偷眼瞧瞧商程，显得不知所措。

　　　　商程摆摆手道：“不关你的事，你起来吧。”说着上前拉起小英，替她拍掉膝盖的灰尘，道：“小妹妹，乖，别怕，哥哥不是坏人。”小英被吓得急忙挣开，缩到阿梅身后，偷偷露头瞧了一眼，但见商程笑眯眯的看着她，不由一慌，又缩了回去躲起来。

　　　　阿梅慌道：“少爷，小女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请您不要怪罪。”

　　　　商程想起她们母女俩的遭遇，叹了一声，道：“罢了，怪只怪她父亲没人性。对了，你们被卖到这么多久了，他们可有虐待你们？”

　　　　阿梅闻言惊慌的看了商程一眼，忙低下头去，全身发颤，欲言又止，似乎有所顾忌，害怕得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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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出发
　　　　商程道：“你们别怕，我只是想知道他们用什么手段逼迫你们，这里没有别人，你告诉我，我绝对不会对他们说起这件事的。”

　　　　阿梅心里斗争良久，突地又跪下来，低声泣道：“禀告少爷，奴婢母女俩被卖到这里已有半年多了，起初他们只是把我们关起来不给吃喝，后来他们还想毒打奴婢，逼迫奴婢接客，还说奴婢要是不老实照做，便要小英出去接客。如意姐见奴婢母女俩可怜，便替奴婢说了几句好话，那些人也就暂时放过奴婢母女两人，可是小英长时间没有吃喝，身体虚弱得很，奴婢心忧迫于无奈，只得答应他们了，呜呜……”

　　　　小英见她母亲哭了起来，跟着哭道：“娘，你别哭，小英不饿，很听话很听话的……”阿梅听了更为伤心，抱住小英哭泣不已。

　　　　商程也觉鼻子酸酸的，恨恨道：“这赖三真不是个东西，我定饶不了他。”

　　　　阿梅忙道：“少爷，请您别怪罪我丈夫，他……他也是被人哄骗，一时误入歧途，这才沾上赌瘾的，怪只怪奴婢命苦，倒是连累了奴婢可怜的女儿小英……”

　　　　商程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这是人家的家事，他一个外人哪里能管得了。等阿梅小英母女俩哭了一会，他道：“你说的他们，指的是哪些人？”

　　　　阿梅道：“是富贵赌场的那伙人。”

　　　　商程道：“那这里可还有被逼迫而来的姑娘？”

　　　　阿梅想了想，摇摇头道：“这个，奴婢不是很清楚，这半年来，奴婢平时都呆在房间里……不敢出门。”说完她脸上已经红了一大片，因为没什么可告知商程而羞愧，更多的是因为她每日被逼无奈接客而感到羞耻。

　　　　商程心中叹了一声，像阿梅这种生活在底层的小人物，平时也只能逆来顺受的活着，被卖到这种地方更是毫无地位可言，能知道个什么。他说道：“你起来吧，你放心，我绝不会把我们的谈话说出去，牵累你的。”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道：“这银票你收着，等下我再向那如意替你赎身……”

　　　　阿梅急道：“这……这……少爷，您……”商程摆摆手道：“你先别说话，本来赖三帮我做事，我也要奖赏他的，可是他那德行，钱要是在他手中，恐怕他转身就去赌场输个精光。记住，钱给了你，你可要收好，千万不要让赖三知道，不管他如何逼你，你也不能给他。你女儿还这么小，待在这里只怕这一生就这么完了。等我替你们赎身后，赖三肯定会问起，你放心，到时我自有安排，叫他不起疑心。”

　　　　阿梅心中感激不已，顿时又跪倒在地，哭道：“少爷，谢谢您。只是您的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但请少爷告诉奴婢您的姓名，奴婢回去也好立下长生牌，每日为您祈福祝寿，永世不敢相忘。”

　　　　商程道：“这个嘛，告诉你名字也不是不行，只是就别做那些无谓事了。我叫商程，商人的商，路程的程。好了，你快起来吧，去把如意叫来，我还有些事想跟她谈谈。”

　　　　阿梅不理商程的阻止，恭敬的又拜了两拜，这才拉着小英走出房间。谁知走到门口时，小英突然折返回来，跑到商程跟前，张着可爱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商程。阿梅大惊，忙道：“小英你干什么，不可以这么无礼对待少爷。”说着就要上前去拉开。

　　　　商程摆摆手，示意阿梅不要过来，他不会在意的，然后蹲下身体，笑道：“小妹妹，你想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啊？”

　　　　小英一言不发，那双大眼睛只是紧紧盯着商程的脸上，突然凑上前去，抱住商程，在他面颊上吻了一下，脆声道：“少爷哥哥，小英永远不会忘记你的。”说完她便又快步跑回她母亲阿梅那边，躲在后面，不敢再看向商程。

　　　　阿梅又惊又慌，生怕小英的举动惹恼商程，口中道：“少……少爷，这个……这个，小英她……”

　　　　商程当时也禁不住愣了一下，这时回过神来，站起只是笑了笑，道：“没事，小英真是个单纯可爱的女孩子。好了，你去吧，我在这等着。”心想：“这小女孩年龄虽小，又长得柔弱乖巧，谁好谁坏，看来心里倒是明白的很。”

　　　　阿梅施了一礼，拉着小英快步离开，生怕小英突然又做出叫人意想不到的无礼举动来。

　　　　没过多久，但听得一阵娇笑声传来，如意出现在门口，她笑吟吟的望着商程良久，这才道：“少爷，您唤奴家来有何事？该说的奴家都已说了，不知少爷可是想要奴家……”

　　　　商程忙道：“如意姐，我找你来是想为赖三的妻子阿梅还有他女儿小英赎身的。我见她们母女俩甚是可怜，加上赖三为我办事又很是尽力，所以，你请开个价吧！”

　　　　如意笑道：“少爷果然是性情中人，有情有义，如意敬佩你的为人。可是生意归生意，私事归私事。这样吧，一百两银子，她们母女俩从此便脱离我倚翠楼，如何？”

　　　　商程二话不说，取出一百两银票放在桌上，如意道：“好，爽快！这是她们母女俩的卖身契，少爷您请过目。”

　　　　商程心道：“看来她早已看出我想要替阿梅和小英母女俩赎身的意图。”当即取过两张卖身契，突然心中一动，看也不看放进怀里，反正他也不识得上面的文字，道：“谢谢如意姐成全，小弟感激不尽。”

　　　　如意眨眨眼睛，道：“少爷您不看一下，就不怕奴家胡乱拿两张纸来糊弄您？”

　　　　商程笑道：“如意姐姐长得这般好看，定不会骗人的，这点我深信不疑。”

　　　　如意格格笑道：“这可难说。少爷，您要记住，越是漂亮的女人就越是会骗人的。”说完施了一礼，转身出了房间。

　　　　商程看着如意走了出去，心想：“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好似在哪听过。”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他收拾好包袱，心道：“耽搁了这么久，是时候去城西郊外查探查探了。”

　　　　刚走出门口，便见阿梅带着小英匆匆赶来，商程阻止她又欲下跪拜谢的举动，将那两张卖身契交给她，道：“你们收拾一下，就快点离开这里。我有事要做，此地我也不宜久留，等我见到赖三，我自会跟他说清楚。”说罢，便噔噔噔的走下楼去。

　　　　阿梅眼里饱含感激的泪水，对小英道：“小英，你要记住商程少爷的名字，以后若有机会一定要报答商程少爷的大恩大德。”小英虽然不甚明白什么叫做报恩，却也是眼望着商程的背影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

　　　　商程刚走出倚翠楼，但觉街道人群往来中有数道目光透射过来，他装作不经意的各一扫视，街道角落或商贩小摊跟前有数人隐晦的频频朝他顾视。商程心道：“这些人应该是因为赖三散播出的消息，因而被派来的盯梢。哼，我也不怕你们暗中来查探我的情况。这样的效果也正合我意。”当即装作毫不知觉，见旁边有一龟奴热情招呼往来人客，便取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塞到他手中，道：“快去给我备一匹马来。”龟奴欢喜雀跃的接在手中，道了一句：“少爷，您请稍后片刻。”就快步离去。

　　　　那龟奴刚走没多久，但见前面人群中让开一条通道，纷纷作揖行礼问候：“见过燕捕头。”一个官差打扮的精干汉子从中踏步走出，径直向商程走了过来。

　　　　商程还是第一次见到真实的古代官差，但见那燕捕头头戴布帛小帽，身穿青衣，外罩对襟无袖背甲，腰束青丝织带，脚蹬黑色官靴，佩刀具挂腰牌，身姿挺拔，双眼有神，步伐不紧不慢，端的是一身矫健英气。商程乍一看，不禁眼放异光，心想：“这人的打扮还真是有型，不知有多少无知少女被迷倒了吧？说不得以后我也要整一身试试。”

　　　　那燕捕头走近前来，先是朝商程上下看了一番，然后抱拳行礼，道：“在下开封府衙门捕头燕良中，不知这位少爷怎么称呼？”

　　　　商程一愣，心头疑惑：“竟然是来找我的？”也跟着抱拳一礼，道：“我叫商程，商人的商，路程的程，不知燕捕头找我有何事？”

　　　　燕良中道：“商少爷，我也不跟你拐弯抹角，我听说有人开出赏银一万两要找寻两位姑娘，这事可是你所为？”

　　　　商程道：“是有这么一回事，怎么，燕捕头你也有兴趣吗？”

　　　　燕良中道：“商少爷，我虽不知这中间发生什么事，但是因为你这事弄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我身为开封府的捕头，职责就是维护开封府内外的安定繁荣，如今开封府被搅得暗涌四起，我这次来，是想问问商少爷你这是意欲何为？如果商少爷你遇到什么麻烦，应该来官府衙门报案，而不是做下这等节外生枝的事来。要真出了什么事，衙门里的大人们定会秉公办理，还你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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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有钱任性
　　　　商程撇撇嘴，心想：“找官府吗？这个我还真没有想过。反正风声已经放出，我初来乍到，对这开封府又是两眼一抹黑什么也不懂，索性有多大就搞多大，黑白两道双管齐下，或许可以试试。”但见行人渐渐围上前来，越聚越多，心中一动，当即装出一副大喜过望的表情，大声道：“终于找到组织……呃，那个燕捕头啊，我正想要去衙门报案呢，可怜我两个老婆啊，刚到这开封府还未进城，却被人下套迷晕掳走了，燕捕头，你们官府可要替我做主啊。”于是声泪俱下的将在城外大桥和竹林发生的遭遇说了出来，他顿了顿，借着提手擦掉脸上硬生生逼出来的几滴眼泪偷眼查看燕良中和周围行人的表情，继续道：“我们好心救人，却没想中了歹人的奸计，我到处探问寻找，却都没有头绪，我心急如焚，情急之下，只好立下重金，赏银一……万……两，只要谁能找到我那两个可怜的老婆，我立即兑现，绝无半点虚言。燕捕头啊，这事是我一时糊涂，有欠考虑了，还请您见谅。”

　　　　燕良中眉头一皱，道：“原来如此！这样吧，商少爷你先撤下悬赏通告，随我到衙门立下案子，说明白事情的经过，到时官府自会……”

　　　　商程大声道：“这怎么行！我年龄虽小，却也明白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口钉，说出的话如泼出的水，岂能收回！圣人都说过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再怎么懵懂无知，岂能做出言而无信的事来！”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张银票，道：“呐，大伙都瞧清楚了，这可是全国有名的平安钱庄货真价实的银票，一万两，这可是真金白银的。趁着燕捕头在此，我便请他做个见证。燕捕头，这一万两我就交到你手中了，朝廷官府追拿罪犯也有立下悬赏的通告，这银票就当是官府的悬赏，但凡有人找到我那两个老婆的，请官府大人们就此颁发给他。”说完便不管燕良中出言推脱，将银票塞到他手里。然后不给燕良中开口说话的机会，继续道：“燕捕头，我还要继续找寻我两个老婆的下落，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多说，要是官府找到我那两个老婆的消息，也请你告知一声，就此别过。”说完，便不理燕良中的喊叫迅速钻出人群，那龟奴早已雇了一匹马候在外围，商程一跃上马，大声道：“各位父老乡亲请让一让，但凡有什么消息，敬请告知燕捕头，如何奖赏但听燕捕头安排。”话音一落，一勒马头，向着城西方向疾奔而去。

　　　　燕良中还想拉住商程，不让他逃走，可是他不似商程那般身材矮小钻进钻出，加之人群中有些地痞闲汉见苦主离开，想着苦主都说但凡有消息，便可领赏，反正如今苦主不在，赏钱又在燕良中手上，就想浑水摸鱼，一拥而上向燕良中胡乱报个消息，领取赏钱，就算拿不到全款，这十两八两的也该分到一点吧，毕竟那可是大喇喇的一万两啊。燕良中被人群挡住，只听得人群外马蹄声响，就这么一小会便失了商程的踪影。

　　　　商程催马疾驰，心想：“还想要我跟你去衙门，哼，别以为我不知道衙门里的门门道道，这盘问那手续的，这得要耽搁多久，如今都过去这么长时间，我哪还有什么闲工夫与你瞎磨，当然是有多快走多快，免得被你缠上，无法脱身。“

　　　　奔跑了一炷香时分，出了开封府城，来到城西郊外。商程从怀里取出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出城后，西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