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宫刺-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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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是个真正的无辜受害者。要不是你偷了我的钱袋，今天这事也不会发生，说来说去，整件事根本就是因你而起，是你连累了我，你是自食其果，还真敢反咬一口。啧啧，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脸皮竟然这么厚，把自己说得好像比窦娥还要冤。”

　　　　那小姑娘被商程说得脸一阵红一阵白，过了大半天也无从反驳，只是狠狠的瞪着商程，小嘴皮乱动，可以看得出她是多么的咬牙切齿的恼恨。

　　　　陡然间，那小姑娘新生突变的惊叫一声：“啊！”原来是地上的于三趁他们俩争吵不备之间，迅速爬起，拿着把匕首抵住小姑娘的脖颈，他恶狠狠的对着商程道：“站住别动！这位少爷，你可不要乱动啊，刀剑无眼，一个不小心，这个小乞丐可就没命了。”

　　　　商程只能停止冲过去的动作，见那小姑娘脖颈被匕首刺得渗出血来，脑里急转，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于三道：“你笑什么？再不住口，我就杀了这小乞丐！”

　　　　商程笑了一阵，才摆出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道：“我笑什么？真是好笑了！你们俩一个是小偷一个是小贼，往轻的来说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往重的来说都得罪了我，我还没有教训你们，现在居然变成这个小贼用小偷的性命来胁迫我，你说这种滑天下之大稽的笑话不好笑么？哼，你们狗咬狗关我什么事，懒得理你们。让开！别挡住我的去路。”说完转身迈步就走。

　　　　这一下变化大出那小姑娘和于三的意料之外，两人怔怔的看着商程远去的背影，眼见商程就要转进一个弯角，那小姑娘立即挣扎大叫：“死淫贼，你回来！你见死不救！你无情无义！你……你……回来！”

　　　　于三也傻眼了，急忙压制住那小姑娘挣扎乱动的身体，道：“你别动，还动！信不信我一刀捅穿你喉咙！”

　　　　那小姑娘见商程转进巷道弯角，心中的害怕和恐惧使她再也忍不住“啊”的一声大哭起来，口中喃喃道：“呜呜……你个见死不救的死淫贼，竟敢抛下我不管，呜呜……卑鄙、无耻、无情无义……别让我再见到你，不然我就算是死也要与你同归于尽，呜呜……”

　　　　于三这时也反应过来了，心想：“这小少爷还真是雷厉风行，说走就走。再怎么说，这小乞丐刚才面对我们永安堂时也和你同生共死过，你倒好，到最后竟然不顾道义的抛下别人就走。”耳中响着那小乞丐的凄惨哭声，听得他直感心烦意乱，道：“别哭了，有什么好哭，那小少爷走都走了，还哭！怪只怪你偷谁不好，偏偏偷到一个喜怒无常的小少爷身上，下次招子可要放亮点。”

　　　　那小姑娘闻言哭声一窒，随即更是大哭出声，道：“于三大哥，你说得对，我不应该为这个无情无义、见死不救的淫贼伤心，要不，你放了我，我找他算账去。”

　　　　于三道：“嘿，你还真是打蛇随棍上，你给我放明白点，这事还没完，等我们堂主处理完事务，定会讨回这口气，你还是乖乖的随我回永安堂。说起来都是因为你这个臭要饭的，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在众位弟兄面前失了脸面，要是这事传了出去，说我于三折在一个小孩手中，江湖上谁还会看得起我。”他知道就算拿这小乞丐出气也是于事无补，只能先忍忍，等安全回到总堂再说。但是不知道商程是不是真的走远了，还是埋伏在前面，等着自己露出破绽，伺机救下这个小乞丐。

　　　　过了一刻钟后，于三心里确定商程已经离去，这才抓着那小姑娘后颈衣领，一瘸一拐的贴墙朝着商程离去的反方向慢慢退出巷子。眼看就要走出巷口，突觉后脑勺风声劲疾，一条粗棍横扫而来，惊得他寒毛直竖，脑袋急急一缩，但终究还是慢了。

　　　　只听得“咔嚓”一声，于三直疼得快要昏晕过去，身体也跟着向前扑摔而倒，在倒地那一霎猛地咬破舌尖，这才痛醒心神，双手立即抱紧惊得乱喊乱动的小乞丐在地上滚了几滚，急急转身靠墙站起，定睛一看，不由大是惊惧，偷袭之人竟然是那个小少爷！

　　　　原来商程见于三用匕首挟持住那小姑娘，又没有十足把握安全救回那小姑娘，情急之下就故意说出那番话，趁着于三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立即故作镇定轻松的快步离开巷子，这样就可以先稳住于三。待得一转入巷道弯角，于三他们看不到后，就立马狂奔绕了一个大圈，隐伏在相反方向的巷口处。因为他知道，于三定然不敢沿着自己离去的方向走出巷子，唯有埋伏在此，伺机救下小姑娘。可是没想到这于三如此胆小谨慎，先是许久不动，后来竟然贴着墙壁左右视看戒备的慢慢退出来。没办法了，只有窥准于三转头侧视的那一刻，拿起顺手取来的粗棍向着于三的后脑勺扫去，希望能借此打晕他，救出小姑娘。真是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出，于三如此硬气，脑袋受此重击，连这如自己手臂粗的木棍都断了，他都没被打晕。看着抵在那小姑娘的雪白脖颈上的匕首，心中不由暗暗着急。

　　　　那小姑娘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直望着商程，等明白过来后，大喜叫道：“快过来救我！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我被捉走的，快点救……”

　　　　于三大喝一声：“闭嘴！”

　　　　那小姑娘被吓得立即收声，但觉头顶变得湿湿热热，似乎有水滴落在头上，忍不住的缓缓仰头抬眼向上看，却见于三嘴巴不断溢出鲜血，“啪”的一下，额头也被流满了鲜血，全身一震，脑里变得一片空白，过了一会儿，突然发出凄厉的喊叫声：“啊……血血血……”身体也不断乱自挣扎，对着商程哭喊叫着：“你还不快来救我，我发誓再也不偷你的钱了，咱们的事也清了，你快过来救我啊……”

　　　　于三后脑阵阵刺痛，后背湿漉一片，心想肯定是被这阴险毒辣的小杂种打破头了，不禁又慌又怕，再听得这小姑娘的哭喊乱叫，变得更是惶恐不安，急忙伸手死死捂住那小姑娘的嘴巴，吐出嘴里的鲜血，道：“叫你闭嘴了，你还叫，信不信我真的刺穿你喉咙。”手中匕首一用力，那小姑娘雪白的脖颈就流出鲜红的血液。

　　　　那小姑娘痛得立即不敢再乱动乱叫，只是惊恐的可怜无比的望着商程，希望商程马上冲过来解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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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砸场子的来了
　　　　商程心中着急万分，可是眼下却是被于三以那小姑娘的性命威胁着，哪敢乱动，本来出其不意以为成事，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弄巧成拙，反倒是让情势变得更加危急。他脑里急转，手中的断棍向旁一扔，举起双手，做出无防备无攻击的姿态慢慢靠近过去，口中说道：“呐，于三，别急啊，有话咱们好好说，要是这小姑娘死了，你也更别想跑了。”

　　　　于三大声叫道：“大不了一起死！我就知道你这个小杂种绝不会这么轻易离去，定是躲在暗处，只等我一露破绽就会救下这小娘皮。可是我再怎么谨慎提防，终究还是着了你的道。站住！往后退，退到那边的角落去，别乱动啊，我大不了和这小娘皮同归于尽。”

　　　　商程只得站立停止不动，一脸无辜的道：“你又叫我站住，又叫我往后退，又叫我不要乱动，你这到底是想怎么样嘛？”

　　　　于三手中一紧，道：“还敢耍嘴皮子，你是不想让这小娘皮活了，是不是？”

　　　　商程急忙退到角落里，道：“好好好，我退还不行嘛，放轻松点，买卖不在，仁义在嘛。”说着手中慢慢放进怀里。

　　　　于三面色一紧，道：“手，你的手想干什么，伸出来，信不信……”

　　　　商程立即抽出手来，扬扬抽出来的银票，道：“别紧张嘛，你看，这是银票啊！看到没有，都是些一千五千一万的银票，这可是好几万两的！呐，只要你放了这小姑娘，这些银票都归你了。你想想，你得了这几万两银票，然后远走高飞，这天大地大的谁能找得到你。然后用这些银子找个地方买上万顷良田，再取上十个八个娇妻美妾侍候你，舒舒服服的做个富家翁，多舒坦的生活啊，想想都叫人心动。”嘴上说着，但心里却觉得好似被割肉流血般痛得不得了，虽然这是权宜之计，但是眼睁睁看着这几万两银票被人拿走，终究还是肉痛。

　　　　那小姑娘看到商程随手拿出这么多银票，不由一怔，望着商程，心想：“原来这死淫贼随身都带着这么多银票，我只拿了他十多两金子而已，竟然还追着我不放，还那样羞辱我，真是可恨。”可是转念一想，现在商程竟然为了救她，想也不想的就把这几万两银票掏出，这一下又叫她看不明白了。不管怎么说，商程如此不顾一切的想要救得她的性命，禁不住又是感激又是羞愧。

　　　　于三一愣，道：“呸！别整这些虚的，那也要有命花才行。说不定我刚收了你的银票，转眼就被你杀了，银票还不是又回到你手中。你不用再使什么阴谋诡计了，我绝不会上你的当。”说是这么说，心中也是惊讶不已，要不是知道这小娘皮是个小偷，还真以为这小娘皮是这小杂种什么要紧之人，要不然谁舍得花上好几万两这么大笔钱来救这小娘皮。这天下无奇不有，有的就算是亲人，也有人不愿意出这么多钱来救人啊。于三觉得真的是看不透商程了，可是不管怎么样，这至少也看出商程的态度，只要自己手中掌握着这小娘皮的性命，那商程就不敢乱动，自己能逃脱的几率也就更大。

　　　　商程一边想着法子好救出那小姑娘一边胡讲乱侃的分散于三的注意力，可是于三并不理会，只是紧紧捉住那小姑娘，不见丝毫放松的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心里暗暗着急：“这可怎么办，这于三油盐不进，不见丝毫松懈，我还真拿他没办法，看来唯有见步行步了。”

　　　　其时已是夕阳西下，街道行人纷纷往家里赶，突然间看到个浑身是血的人正手拿匕首挟持着一个小乞丐慢慢从巷口退出来，皆都被吓得远远走开，有的店铺人家更是赶紧关上大门，躲在门后，从缝隙中偷看张望。

　　　　商程本来也不指望那些路人能出手相助，但是至少也要围上来看，也好堵住于三的去路，增加他的恐惧感。可是眼前发生的和他预想的一点都不一样，国人不是都爱看热闹的吗，怎么现在却全都远远躲开了？

　　　　商程暗地里腹诽不已，见到于三已经退出了巷口，抬脚就要跟着走出去。却听得于三喝道：“站住！退回去！我叫你不要乱动，你听到没有！”商程没办法，只得又退回角落。于三又道：“你转过身去，面对着墙壁，别想着耍滑头，除非你不想这小娘皮活命了。”

　　　　这时，商程心里已经越来越急了，但脸上却是轻笑一声，道：“于三，值得么？我只是个小孩子而已，用不着这么小心吧？要是被人看到了，你还怎么在江湖上混啊。”

　　　　商程不提自己是小孩子还好，一提反而使得于三变得悲愤激动起来，他道：“呸！你个小杂种还有脸说你是个小孩子，想我于三在江湖也是负有盛名，一时不察，没成想竟着了你这个小杂种的道儿。技不如人，我也认这个栽了，只要能活得性命，老子还管他么的什么脸面不脸面。快点转过身去，不然……”说着，他手中的匕首一动，那小姑娘顿即发出“呜呜”痛苦的声音，双眼涌出泪水，雪白的脖颈也被刺破流出鲜血。

　　　　商程急忙道：“别急别急，我转身还不行么？”说着慢慢转身，眼角瞧得分明，那小姑娘乞求自己赶快过去救下她的眼神里尽是惊恐害怕。再也忍不住的回转身来，厉声道：“于三，这个小姑娘要是有什么不测，我商程在此对天发誓，就算你于三躲到天涯海角我也定会将你碎尸万段，不，应该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于三正想要回应几句狠话，但是见得商程那冰冷肃然的双眼望也望不到底，透着阵阵寒气，稚气未脱的脸上有着与年龄不相称的漠然，他心中一震，一时间竟不敢与他的目光对视，垂下眼皮。随即醒悟过来，立即又抬眼瞪视过去，可是商程已经转过身去背对着他，早已看不到商程是何样表情。心道：“这小少爷年龄不大，竟然就有如此逼人气势，长大了那还得了。”

　　　　商程只听得身后响起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接着于三喊道：“停！我乃永安堂于三，快点载我去永安堂。”随即便听得有人惶恐不安的连声承应，商程再也忍不住的转回身去，只见于三跳上一辆马车，那小姑娘却是瞧不见，想来是被推进了车厢。于三看到商程回转身来，冲他喊道：“你要想接回这小姑娘，便来城东永安堂。”说完就催促那车夫驾车离去。

　　　　商程立即奔出巷口，见那马车飞快跑远，心中担忧那小姑娘的安全，眼下只有照着于三所说去城东永安堂要回那小姑娘才行，不然这小姑娘是凶多吉少。可是永安堂是他们老巢，人多势众，凶险堪比龙潭虎穴，进得去了就犹如瓮中之鳖，任由他们鱼肉，实是有去无返。

　　　　时间不等人，来不及多想了，晚去一秒他们就可以多作准备，那安全救人逃脱的几率就低了几分，或许紧跟其后，杀他们个措手不及，说不定还能拼一拼。

　　　　商程主意一定，于是就向着马车远去的方向狂跑直追。路上突然见到杂货店之类的店铺，心中一动，赶紧进去买了些或许情况紧急时用得上的物品。待得出了店铺，马车早已不见了踪影，只得找了一名路人询问永安堂怎么走，那路人疑惑不解的上下打量了商程一番，见他一身富贵少爷的打扮，还好心劝他不要去那种地方，说不定还会送羊入虎口，被人吃得连根骨头都没得剩。

　　　　商程心道：“你以为我愿意啊，还不是因为那个拖累人的小姑娘，要不是她我会以身犯险。”不过这些事当然不会和这个酱油党说，只是问明了方向，立即就动身奔去。

　　　　不多时，便来到一座建构宏伟的宅第之前。却见这大宅前左右两边蹲着两座张牙舞爪、神态威猛的石狮，往前就是一扇朱漆大门紧闭，门上茶杯大小的铜钉闪闪发光，门顶端挂着一块写着“永安堂”三个金漆大字的长匾，屋檐下挂着一对大红灯笼，却是无人站岗盯视，也听不到里面有什么动静，更没见有人在这附近走动，四周显得悄无声息，隐隐中似乎弥漫着一股慑人心神的气息。

　　　　商程心想：“看来这永安堂倒是颇有威势，要真陷进去，恐怕还真是被吃得别说骨头不剩，就连渣都没得剩。可是奇怪了，他们怎么还关紧大门，一副如临大敌的姿态，就算我再厉害，可我还是个小孩模样，他们一大帮壮年大汉难道还真被我那几下三脚猫功夫给吓怕了？”

　　　　他寻思了一会，要想了解这不合常理的情况，唯有进去查探一番才行。于是上前毫不客气的拿脚使劲的踹门，“砰砰”声直响，口中亦喊道：“开门开门！砸场子的来啦！”说完立即退离大门数步。等了许久，却不见有人出来，也没人应声。心中疑惑，又是上前踹了几脚，还是没有反应。心想：“我都杀到门前了，里面还是没有动静，难道他们内部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突地想起在巷子里与永安堂群贼对峙时，听到有人说他们的堂主似乎令他们全都立即返回总堂，或许真被我猜中也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