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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欢:冷情上神,请休妻!-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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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怪你娘?”他垂眸,不轻不重反问。
沉醉微微一怔,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主动依偎进他怀中,她柔声道:“我可以怪她,你不可以,你要谢谢她。”
“为什么?”
“不然你怎能娶到我这么好的妻子?”她说着,含笑抬眸,娇俏地望着他。
“好在哪里?”他垂眸,对上她晶亮的眼睛,若有似无地笑。
“好在……”沉醉偏头沉吟着,小声反问,“美貌?”
某人不置可否,但是那故意做出的惊讶已经说明一切,不仅说明了,还让人生气。
沉醉撇撇嘴,好吧,对着眼前这样一张脸,就是迦绫那天下第一美人也不敢说美貌,更何况她还不是天下第一美人。在怀陌面前称不上美人,她还是稍微能够平衡的。
“智慧?”她退而求其次好了。
“……”
“勤劳?”
“……”
“勇敢?”
“被噩梦吓醒不敢再睡,硬是拉着我聊天聊了大半个晚上的人没有资格说勇敢。”某人很中肯地点评。
沉醉扯了扯唇,“……”
她原本因为自己一时失言愧疚,生怕戳中了他心中苦痛,让他难过了。好心哄他开心,他却不领情反过来奚落她。沉醉终于好心用罄,撇撇嘴,嘟囔,“你难过去好了,该难过得,难过还要再娶一次我这么一无是处的女子。”
她说着,从他怀中退出,就要转身睡了。
头顶,却传来他低低的笑声,身子被他控制着,她怎么也背不过去身,她用了大力,得来他笑得更嚣张。
“生气了?”
她睨他一眼,不理他。
怀陌笑,“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生气?又是不是我惹的?我不知,下一次继续气你。”
这……这分明就是威胁!
沉醉没好气指控,“你不懂欣赏我的好。”
“我哪里不懂你的好?”怀陌笑着反问,“你不是顶尖的美貌聪明,更完全谈不上勤劳勇敢,这样爷也非你不要,正是说明爷欣赏了你的好。
沉醉听着,渐渐反应过来他这是夸她,唇角,不自觉地扬了扬,她又警觉,立刻抿下。“那你会说,我好在哪里?”
“这最好……”他故意顿了顿,见她急了,才道:“就是招爷爱,招爷疼,怎么也疼爱不够。”
对于某人渐渐不正经的目光,沉醉忽略不计,终于笑得弯了眉眼。
……
怀陌停留的时间并不长,九清宫离皇宫不近,他来时为了掩人耳目,深夜才到,和她一番缠绵温存,几乎没有深睡,便又起床离开。
喜庆的大红烛,仍旧还没有燃尽。是了,昨夜沉醉睡时,原本都没有点这蜡烛,他要“洞房”,还刻意点了起来。两只红烛,映着床上交缠的一双人,照了一整晚。
想起来脸便有些热,仍是强撑着下床,随意披了外套,帮他穿衣。
他又不厌其烦地叮嘱她在无遇面前小心,她笑着连连点头。
他又不满意她的态度敷衍,一次次不放心地警告她,不要对无遇的良心抱太大的幻想。直将她逼得笑着要发誓绝口不提不试探了,他才甘心。
最后才告诉她,往后的日子他会忙,大婚以前都不能再来见她。
沉醉当即心就空落落的。
正是如胶似膝的时候,他有时调戏她,她嘴硬说不想他。其实怎可能不想?两人如今正是情浓的时候,如此分隔两地都是折磨。尤其是有了孩子之后,这孩子虽然乖巧,不让她受罪,但是到底是怀孕的女人,愈加不能忍受见不到孩子爹的时间。
听说他之后快十天不能来,失望和哀怨顿时写在了脸上。
“当真这么忙?连来看一看我和孩子也不能?”还是抛下了最后一点矜持,问了出来。
怀陌搂过她的腰,眸中含笑,“忙倒是其次。只是听说,大婚之前,新郎新娘不见面最好。”
“你也信这个?”
她经他点醒,恍然,心以为然。她是信这个的,没想到的只是,他竟然也会信。好吧,怀陌也许会信,但还当真不像是会因为相信就缚手缚脚的人。
出乎她的意料,却只听他道:“这一次娶你,想将一切做到最完美,不留一丝遗憾。”
他眼神平淡,似乎平常至极的一句话,将她感动得心也满了。
好吧,短暂的分离,是为了以后更圆满的相守。沉醉告诉自己,终于点头答应。
……
不想,怀陌那一日清早回京,皇宫之内却发生了大事。
早朝取消,原因是,文帝前一夜忽然昏倒在地,就此卧了床。
而文帝这病,却是来得高调,当夜便急召了在京的各皇子入宫,也召了怀陌。只是丞相不在……
于是,虞王,景王,献王都到了,却独独怀陌不在。
怀陌回到丞相府,一听这消息,眉头当即微拧,转身便离开,往皇宫而去。小黑一路跟上,怀陌只淡声说了一句,“做得好。”
翻身上马,主仆两人立刻赶往宫中。
昨夜那种情况,小黑不是不能通知怀陌。可怀陌既然已经暴露,必定就已经有不少的人盯住了小黑,若是小黑想要亡羊补牢,必定会顾此失彼,暴露更多的秘密。不如咬牙放弃这先机,错就错了,任它下去,错一个,不错更多。
想当然,怀陌到得养心殿时,面对的便是各王脸上微妙的神情,文帝见他来了,甚至淡淡闭上眼,看也懒得看他。
这时,萧离上前一步,温文笑道:“丞相大人到了,昨夜父王龙体违和,想怀大人精通医术,欲召怀大人过来探探脉的。”
“你和他说这些做什么?”龙床上,传来文帝的低斥,伴着两声压抑的咳嗽,存妃立刻上前侍茶,“他不是御医,朕的身体不归他管,他自然乐得安逸。”
“皇上恕罪。”怀陌见状,当即下跪,“臣昨夜出了城,府中下人亦不知臣去向,这才耽搁了。请皇上容微臣探脉。”
“御医已经看过,开了药。”身旁,景王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嘲讽,景王身边,便是虞王。
话落,一室安静下来,只间或闻得文帝断断续续咳嗽两声。
良久,文帝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怀陌留下。”
三王连同存妃,一同退出养心殿。殿内,只剩了文帝和怀陌。
文帝却又不再说话了,亦不让怀陌起身,就让他跪在自己床前,仿佛早已忘记了殿内还有一人。
怀陌垂眸,自不多话。
许久,久到文帝几乎可以睡着,才从床上传来淡淡的声音,“昨晚你去了哪里?”
“臣去见了沉醉。”怀陌坦白。
嘲讽的一丝冷笑传来,文帝问:“她如今是朕的仇人,你也要爱?”
怀陌默然。
“她如今在哪里?”
“九清宫。”
“那是谁的地方?”
“离渊,皇上的仇人。”
“他为何是朕的仇人?”
怀陌再次默然。
“说!”文帝的嗓音顿狠,咬着牙齿,迸射出强烈的恨意。
“我的母亲因他而死。”怀陌默了默,不知是否是克制,只是话出,是漠无情绪的。
“哼!”文帝冷哼,“那你是否承认,你如今要娶的是仇人的女儿?”
怀陌静了静,颔首。
“你还自愿?”文帝拔高了声。
“是,臣自愿,臣只恨不得眼下立刻将她娶回,与她朝夕相处,臣便不用再踏入仇人的地方。”
“你……!”猛地一声指斥,文帝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紧紧闭上眼睛,胸口剧烈地起伏,呼吸粗重。
“朕问你,若是朕与她之间,你只能选择一人,你要选谁?”良久,文帝睁开眼睛,浓烈的眸子盯着怀陌。
怀陌安静下去。
“不要考虑,现在,立刻告诉朕!”文帝激烈地斥道。
“沉醉。”
怀陌的目光静静与文帝相视,他遵旨,不考虑地说了出来。
文帝的脸被气得铁青,他原本就在病中,一刹那,脸色青黑得与浓黑的药汁无异,骇人。
怀陌当即大慌,也不顾抗旨,自己起身,快步奔至文帝床前。
文帝手抚着胸口,闭着眼睛,艰难地吸气。怀陌快速拿了银针出来,为他针灸几个穴位,不过片刻,文帝的情况便好转过来。
缓缓睁开眼睛,文帝的眼睛里忽地多了无尽的无奈,那是在往日的天子眼睛里绝不能看到的。
“朕昨夜忽然昏倒,那时朕就在想,若朕以自己的身体为要挟,要你亲手除去沉醉,你会不会答应朕。”忽然再无方才的勃然大怒,文帝嗓音里竟全是悲凉和无力。
怀陌脸色顿紧,“皇上……”
文帝自嘲地笑了笑,“朕如今忌惮离渊,不敢动她,可若由你来动手,她足可以死千百回。”
“臣不会动手。”怀陌断然道。“恩,你不会。”文帝眼中忽地有一丝精明的光亮,微微深长的语气,他道:“可你记住,朕不会永远受制于人,眼前这局势,不久就会偏向朕来,到时,朕想要处置谁便处置谁。”
怀陌一凛。
局势扭转……偏向文帝?
他如何来的这万全的把握,说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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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嫁,前夕
他如何来的这万全的把握,说这话?
怀陌虽然告诉沉大同,局势总是会趋于平衡点,那是世间运行的法则,而这平衡点,若不是由无遇来取得,就必定会是文帝。只是,时间,离他预想,毕竟还太早。文帝,他凭什么在无遇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扭转局势向自己?
文帝的目光深深落在怀陌的脸上,“朕说的话,你不信?”
“臣不敢。”
文帝忽地轻笑一声,“跪安吧。嬖”
怀陌静静看着文帝,他的病不假,虽然已经稳定下来,可是脸色仍旧透着青灰,与他此刻的眼神极是格格不入。文帝此时眼中的运筹帷幄,怀陌信。
并未遵旨,微微凝了凝声,怀陌恭声道:“有一事,臣想要禀报。”
文帝抬眸,“准奏。勒”
“沉醉她不仅是仇人的女儿,也是微臣孩子的母亲。”
文帝闻声,眼睛猛地全睁开来,双目之中豁然迸射出如鹰一般犀利的光,直深透进怀陌的眼睛里。
“你再说一次。”文帝不紧不慢,字却咬得深刻。
怀陌静静道:“那时,沉醉离开臣之后,臣遍寻不得,险些崩溃,终于忽闻离渊收义女。臣便是在那一日,跟着其他受邀宾客一同混入九清宫,见着沉醉……孩子,便是那时有的。虽是意料之外,然而这结果却是臣求之不得的,臣这一生只会要沉醉所生的子女,若她和孩子有事,臣此生绝不会再有子嗣。”
怀陌话落,空气顿时紧绷了起来,如缓缓凝结,绷成了一条线,轻弹可破。
文帝紧紧注视着怀陌的眼睛,怀陌无畏迎视,忽的,文帝双目一眯,“你威胁朕?你以为,你告诉朕这事,朕便会手软?还是你以为,你拿子嗣威胁朕,朕就不敢动她?”
“臣不敢,”怀陌淡然道,“臣不敢威胁皇上,只是希望皇上明白,过去的恩怨与沉醉无关,她如今和离渊在一起,自然受了离渊控制,让皇上为难,绝不是她本意。往后她嫁入丞相府,便是臣的人,自然会事事向着臣和皇上,毕竟,她与离渊并无血缘,然而她的孩子却间接承袭了皇上。于情于理,臣请皇上三思考虑,给她一个机会,不要赶尽杀绝。”
文帝眼色凝了凝,而后反问,“若朕就是要赶尽杀绝,你又能如何?”
怀陌苦笑,自嘲的无力的,“臣人微言轻,若是连妻儿也保护不了,臣也无面目再独活下去,还不如一同追随去守护了。”
文帝安静下去,而后,缓缓闭上眼睛,并未再坚持,却也没有妥协,只是挥了挥手,淡道:“下去。”
怀陌行了礼,离开。
“等等。”
走至门边,床上的天子却又出了声,怀陌站定,只听身后那人道:“叫存妃进来。”
“是。”
其实不必叫,怀陌出门,便见存妃一人正等在不近不远处,听到他开门的声音,立刻循声望来,一面走近,那似乎是极为在意文帝的女子。
谁说迦绫是天下第一美人?眼前这女子,即使与她的母亲只像了七分,容貌上也足够胜过迦绫。
眉目如画,水眸里静静流动着宁静,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不论是容颜,还是神态,都像极当年那女子,如落入尘世的仙女,不食烟火。
也不枉负他这么多年来的栽培,生生将她从一个爱恨分明、棱角锋利的女子琢磨成了此时如玉一般的人儿。
“娘娘。”怀陌简单行了礼数,“皇上唤您。”
存妃安静地看着他,颔首,“有劳丞相大人。”
说罢,从他身旁走过,进了养心殿。
怀陌不疾不徐从皇宫回到丞相府,方入大门,小白便往外窜,手中拿着厚厚的一叠单子。
怀陌叫住她,“去哪里?”
小白神色匆忙,急急道:“去张罗婚礼啊爷,新房、家具、彩礼、首饰……全要准备,之前那些都不能用。”
小白很肯定,之前为庸皎准备那些是要全部作废的。
怀陌点了点头,目光落到她手上的一叠单子上,问,“这是什么?”
“这是大婚布置方案。”
“恩,不急。”
小白急红了眼,跺脚,“爷你说什么?怎么不急了?如今公主住了主院,新房必定要另外装修,还没说嫁衣、珠宝,要联系各种师傅,采买各种原料,这些都要我去盯着,不然下面的人敷衍得很,我都恨不得分身变成十个小白来用了。”
“先把方案送到书房去,我亲自定夺。”
怀陌淡声说完,便见小白睁大了眼睛,嘴巴惊讶地微微张开。
怀陌挑眉,“我哪一个字让你听不懂了?”
“不,不是,”小白这才警觉自己失态,慌忙闭上嘴巴,“只是之前那一次,是你亲口说的,让我全权负责,不要去烦你。”
怀陌双目一眯,气息顿时冷冽,“你再扫我的兴试试。”
小白一颤,讷讷点头,不敢多话,只道:“好,我立刻将之前的一并送去书房。”
说罢,小白一溜烟儿往里跑,不意跑得太急,没注意到正往这边来的人,便这么直直往迦绫撞去。
迦绫身旁的阿非见状,抬脚,往前一隔,便将小白控制在了方寸之外。隔得近的距离里,阿非脸上那股誓死护主的决绝生生将小白吓了一吓,慌忙后退两步,站定,对迦绫行礼,“夫人恕罪,小白鲁莽。”
迦绫微微一笑,“小事,无妨。”
小白谢过了便离开,眼风瞥了庸皎一眼,只见她手中拿了细软,心中暗笑,连离开的步伐也不由轻快起来,连蹦带跳地离开。
就说嘛,成亲的事被沉醉搅黄了,自然要赶紧识趣走人才是。
小白离去之后,迦绫便看向了大门处的怀陌,只见怀陌也正往这边看来,迦绫微微一笑,莲步轻移走去。
沉醉强逼一事,她心中虽然憋屈,然而面上功夫却是丝毫无破绽,该是举案齐眉的时候就是举案齐眉。
“大人,巧了,妾身正要送庸皎离开。”迦绫一手牵着庸皎,与怀陌相视而立,“庸人已逝,眼前的恩怨更不知何时能够了结,庸皎的意思是先回南诏,妾身也觉得应该,这便送她离开。”
怀陌目光清浅,移至庸皎身上,只见她一手挽着轻巧的包袱,脸色苍白几乎到了惨白,眼睛里的涩意亦是毫不掩饰,还隐隐约约泛着水光,正静静凝着他。那唇角微微勾起的弧度,如嘲讽如控诉。
怀陌,为了沉醉,你果真要负我,对我狠心到这种地步?
怀陌目色沉凝,半晌,身子侧开,让开一条道,“庸小姐,一路顺风。”
庸皎神色大痛,如濒临绝境的人,最后又被狠狠推了一把,痛苦得飘渺了就更加的不能相信。
终是矜持地冷哼一声,负气从怀陌身前走过。
怀陌静静立在原地,目光还落在原来的方向。
离开,也好。她若不走,他也不知该如何向沉醉交代。
庸皎离开,门前却连一辆马车也没有,只有一匹马,迦绫微微蹙眉,正要责怪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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