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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欢:冷情上神,请休妻!-第1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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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见到沉醉,便明白了。
还未出声,怀陌先示意他噤声。
“她天亮才睡着,别吵了她。”怀陌压低了声,又道,“怀陌夫妻在此停留两月有余,多谢村长及诸位照料,感激不尽。今日一别,后会之期不定,还望各位保重,怀陌盼村长永叔万寿无疆,则安忘月万事顺遂,海岛永享太平。”
村长感激得不知该说什么好,连连重重点头,花白的胡子在空气里颤巍巍的,“老朽会每日焚香祷告,祈求上苍保佑,怀公子大事得成,与怀夫人恩爱到老,子孙满堂。”怀陌颔首,与永叔、忘月、则安一一作了别,又道:“对了,若是白先生回来,还望村长替怀陌转告一句,怀陌临走拿他一床被子。欢迎他到帝都,好让怀陌偿还他的恩惠。”
海边,两位老人携着儿女,目送怀陌的船消失在破晓微暗的海上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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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5 重遇萧尧
沉醉醒来时,已经身在岸上。干净雅致的房间,鼻间有淡淡的熏香味,应是在客栈。
怀陌讲究,外出时入住陌生的房间,必定要用薰香将屋子里原来的味道赶尽。
睁眼,目光在屋子里缓缓扫过,只见书案前,怀陌手边好几封书信,手上还拿着一封,正微微拧着眉看。
“怀陌。”她轻轻唤了一声。
怀陌闻言,抬眸,见她醒来,立刻放下手中书信,走回她身边嫘。
“醒了?”怀陌俯身,含笑亲了亲她的脸,柔声道,“我现在命人传膳。”
沉醉也有些饿,点点头,轻轻应了一声,“好。”
怀陌开门,交代了一句,便重新回来轭。
“起床?”他问,将她从床上扶起。
她浑身懒懒的,不想动弹,就靠在他怀中,“现在什么时辰了?”
怀陌低笑,轻吻她的眉眼,“已经中午了,起来用了午膳再睡。”
她恍惚地点点头,竟然已经中午了。
昨日,她在童子像前直接哭昏过去,怀陌将她抱回,她醒来以后又控制不住地哭了大半个晚上。怀陌见她那么伤心,急得手足无措,连声安慰,生怕她哭坏了肚子里的孩子。
可奇怪的是,她的情绪远远没有她的眼泪厉害。若是往日,流了这么多的泪,那必定是心都被撕裂了。可昨晚的哭,就仿佛伤心的不是她一般,不,还是她,那股揪痛和绝望的感觉千真万确,不过又像是她与那感觉之间隔了太远,千山万水的距离,成百上千的年岁,以至于连痛苦都是一阵朦朦胧胧的感觉。
折腾了大半个晚上,她也完全忘记了对怀陌毁她眉毛的怒,最后抽泣着在他怀中睡着,那时天已经露白。
离开时,怀陌不曾叫醒她,直接连人带被子的抱走。
“我都没有去同村长永叔忘月他们道别。”沉醉叹,有些遗憾,毕竟这么长时间的相处,总有些感情了,顿了顿,又有些闷闷地道,“还有青嫂,虽然她最后囚禁了我,险些害得我们永别,但最初,她毕竟帮了我们好多。”
怀陌拍了拍她的背,低声安慰,“我有帮你向村长永叔忘月道别,至于青嫂,死者已矣,我们与她恩怨两清就是,你不必记挂在心上。好了,如今思虑太多对孩子不好,你可不能因为它太乖,就越加的使劲欺负它。”
怀陌半真半假地警告。
沉醉忍不住“噗嗤”一笑,确实,这孩子太乖巧,乖巧到她都快忽视它了。若是换了个厉害的主,成天让她恶心害喜的,她可是想忽视也忽视不了。沉醉想着,心里异常温暖,抓过怀陌的手轻轻放在自己的小腹上,点点头。
怀陌笑着吻了吻她的唇,这才拿过外衣为她穿上。
“爷,午膳已经准备好,可是现在送上来?”
待一切处理妥帖,门外传来恭敬的声音。
“送上来。”怀陌应了一声。
沉醉忽地抓住他的手,笑,“等一等,我们出去吃,好不好?”
怀陌蹙眉。
沉醉小心翼翼地问,“不方便吗?”
怀陌凝着她,眉头蓦地一展,揽过她的腰,便拥着她往外走去,“没有不方便,你想在哪里便在哪里,我只是怕你劳累。不过你走动走动也好,正好看一看这是何处。”
沉醉见他眼含高深,心下狐疑。
怀陌包下了最高整整一层,出门,沉醉往下看去,整个客栈的景象皆收尽眼里。沉醉初时愣了愣,待反应过来,眸子睁大,既惊,又有些惧,小心翼翼地转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怀陌也正看向她,只是与她的介怀不同,他眼中泰然。
“这里是……苏城?”沉醉小心地问。
怀陌点头,笑,“看来还想得起。”
“喜来客栈?”沉醉壮了胆子,继续问。
“记性不错。”怀陌说着,竟光天化日之下就吻上她的唇,笑,“爷有赏。”
沉醉,“……”
这里竟是喜来客栈,沉醉心中说不出的震撼。就是在这里,她故意钱财外露,让客栈掌柜生夺财之心,进而半夜行窃,她便顺势让自己的休书被盗。之后她自己放了一把火,设计自己假死,料定休书会将怀陌引来,好让怀陌以为她已死,借此脱身。
她自己都忍不住要为自己的英明神武折服了,偏偏最后功亏一篑,她去西楼自投罗网,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白白她辛辛苦苦设计,白白她九死一生的逃出虎口。
不过……也幸好,幸好她没有走成。对这个男人,至少现在,她是爱到了骨子里。若是当日真的离开,那她如今的人生,该是怎样的了无生趣?
她好奇的只是……这个客栈竟然没有被他夷为平地,以这人记仇的本事来看,这能算是一个奇迹。
午膳精致至极,满桌的山珍海味,阔别了两个多月,使沉醉顿时有种睽违已久的感觉。
这样的午膳,典型的怀陌式奢侈,她过去还颇为不认同,如今,大约是因为阔别太久,连过去不认同的东西现在看来也倍感亲切。就像是离乡久远再次回到故乡的游子,想来重新踏上故土那一刻,即使看到的是自己过去的仇人,那仇恨也会瞬间消失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亲切感。
怀陌为她盛了汤,又为她搭配了几样菜,小心翼翼得只差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亲自喂她了。见她还愣愣的,又耐心解释道:“放心,这里如今是我的地方,掌柜也再不是原来那黑心掌柜。”
沉醉看向他,询问的眼神,“你为什么会要这里?你不讨厌这里吗?我那时……让你难过。”
怀陌笑得温柔,“揽下这里,若你下次再逃到这里来,便可直接回到我身边,往后就可以少让我难过痛心。”
沉醉心中忽地涌上一阵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鼻间跟着酸了酸,嘴上却只是哼哼,“你现在说了,往后我才不会那么傻,自己跑来这里。”
“不会有往后。”怀陌忽地就沉了声,警告。
沉醉一时哭笑不得,明明是他自己先提起的“往后”,他先说的没错,她跟着附和倒错了?
失笑地摇摇头,沉醉只安静接过他送来的吃的。
两人午膳方用过,沉醉原想走动一番,但是念及两人如今刚刚回到天元,还不知道此刻局势怎样,自然不能如同在岛上那样自在,便不敢乱走,只催促了怀陌回房。
被他拥在怀中,两人往回,沉醉正要问何时启程回京,却忽地听得身后一阵激烈的动静。
像是不少的人,更是不小的气势。
“掌柜,我们主子有命,将你这里包了!快快给爷清场!”
粗犷的嗓音,随即便听得“啪”的一声,砸在柜台上,气势与声势俱在,沉醉心中暗笑,想来那砸下的便是真金白银了。
“哟,这位爷……”
身后,是掌柜赔笑的声音,自与他们无关。怀陌拥着沉醉,脚步不停地往回走。
“喂!叫你呢,走什么?还不快拿钱离开?这里已经被爷包了。”
身后,嚣张的气焰越近,沉醉怀陌不约而同顿下脚步,两人相视一眼。
沉醉眼中含笑,无言道,爷,你的场被另一位爷包了。
怀陌眉头挑了挑。
两人这边眉来眼去的时间,外面其中一位爷已经大步走了过来,“让你们……”
说着,便伸手去抓怀陌的肩。
怀陌身形未动,那只手却在即将碰到他时,在空中被狠狠拧过。
怀陌并未动手,却是不知从哪里忽然出现的容容,出手,便将那人狠狠摔掼在地。
“啊!”一身惨叫,随即激来了他的同伴。
沉醉转身,只见另外三人正往她而来。人不是重点,重点却是这些人身上的衣服——军衣。
朝廷的人。
沉醉蹙眉。
掌柜匆匆追来,妄图调节,只是那些人的气焰,怎可能被调解下?
气焰烧得正旺之时,却忽地听外面传来一声颇淡漠傲然的嗓音,“怎么回事?”
沉醉闻言,霎时,背脊已僵。
三个人,聚到了一起
高贵紫衣,其上用金线绣了龙纹,长袍微微拂动,入门来那人,一张脸邪魅妖美,眉眼之间,绝世无双的美貌,正是如今天元王朝最最炙手可热的人物,虞王萧尧。
“虞王!”
先入门来那四名士兵齐齐跪地,朗声拜见。
萧尧应也不应,目光,入门一刹那,与沉醉相对,从此,便不曾离开。
沉醉心口乱跳,说不出的惊乱。不想,竟会这么快,在这里便见上了萧尧。曾以为从此陌路的男人,没料到,竟是她踏上这片土地所见的第一人嫘。
且那目光太过不加遮掩,使她原本自以为已经泰然的心,再一次慌乱。
最怕见的就是他不能释怀,足可以逼得她手足无措。
“虞王。轲”
身边的男人脸色颇沉,淡淡一声,不知是否是提醒。
萧尧的目光,直至此刻,方才与怀陌对上,唇角缓缓勾起一笑,“丞相,本王奉旨前来捉拿你回京。”
沉醉脸色微变。
萧尧忽地冷了声,已经下令,“来人,将丞相大人捉拿关押,即刻回京复命。”
从来不知他端起地位来竟是这样的冷厉,沉醉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盯着萧尧,萧尧却再也不看她。
士兵立刻领命前来。
沉醉的手下意识握住怀陌的,怀陌身形分寸不动,容容及十二名紫衣侍卫眨眼之间守护在前,上前来的士兵被阻,立刻拔刀。兵器出鞘的声音,乒乒乓乓,霎时便让空气也紧凝起来。
怀陌一字未言,两方已经成局势剑拔的弩张。
萧尧讥诮一笑,“你敢抗旨?”
他说话间,身后已有一名士兵上前,双手朝萧尧奉上明黄的绢轴。萧尧接过,随手,又朝怀陌扔去。
“这是圣旨,你自己看。”
怀陌抬手,那明黄便正正落入他掌中。
展开来,沉醉附上去看,正正见到一句“若敢反抗,就地处决。”
沉醉浑身一凛,她虽料及怀陌斩杀庸人,此次回来后果严重,却不想来得这么快。不过刚刚上岸,迎接他们的已经是萧越仁不留情面的圣旨,那么之后,等待他们的又将是什么凶险?
握着怀陌的手越紧。
“怀陌遵旨。”
却见怀陌忽地将圣旨收好,淡然出声。
萧尧挑眉,同时,只见容容等人已经领命退下,他冷笑,“抓起来。”
萧尧与怀陌之间,第一次成这么明显的局势。这一刻,两人地位悬殊,萧尧几乎能决定怀陌生死。
“与她无关。”怀陌看着萧尧,仍是淡定得人神共愤的样子。
萧尧淡淡看了沉醉一眼,“我知道,不必你说。”
怀陌就要将沉醉推开。
沉醉仍旧紧紧抓着他的手,眸光颤动地凝着他。
变故来得这么快,果真是她对朝堂这地方的认知太过一厢情愿了吗?
原本一切都还好好的,两人如同最平凡的夫妻,幸福得她几乎忘记了他的身份,他与生俱来的使命,幸福得她几乎忘记了与他们相伴而生的凶险。此刻,一切再真实不过的来了,快得她措手不及。
“不要……”沉醉朝怀陌摇摇头,她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愿意他被抓,更不愿意相信他会没有对策。
怀陌朝她宠溺地笑,柔声道,“没事。”
沉醉就是不肯放手,她不放,那些上前来的士兵竟不敢硬将她拉开。也不知他们此刻惧怕的是怀陌,还是自己的主子。
萧尧的目光静静落在沉醉与怀陌相握的手上,那双眼睛太深太暗,以至于看不出半分的情绪。
“动手。”忽地,他淡淡出了一声。
士兵得到命令,终于再不迟疑,上前,就要扣住沉醉的肩,将她拉开。
怀陌眼风瞥见,眼角,忽地嘲讽。
手上微微用力,便将沉醉拉入怀中,沉醉紧紧抱着他,似怕再与他分开一般。
萧尧看着这一幕,眼底有什么情绪,又被他迅速压下。只是冷笑,“想清楚,抗旨的后果你承担得起?”
怀陌拥着沉醉,目光却并不在萧尧身上,反而越过他。
萧尧正微微不解,却忽地听得外面躁动之声大涌,那是马蹄疯狂踩踏过地面,同时有不少训练有素之人往这边涌来的声音。他是在战场上呆过的男人,对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脸色顿变,萧尧转身,只见客栈之外,行人乍的惊恐,连连仓皇逃跑,随即,暗红的军衣入眼。
暗红,是南诏的国色。
来人行动如风,雷厉风行,不过眨眼之间,为首几名将领下马,已冲进客栈之内。
萧尧带的人自然上前去拦——这里毕竟是天元的国土。
“虞王殿下,末将奉命捉拿妖孽,还请通融。”
南诏为首的军官朗声说道,目光却是猛地落到沉醉身上,他身后的小兵这时将一张画像奉上,他拿过来看,同时又往沉醉仔细看了几眼,便冷声断定,“就是她!将她抓起来!”
沉醉愣住,一时被眼前的场面绕迷糊了。
然而,她还未回过神来,身旁男人已经拥着她,转身逃离。身后,如浪涌的喊杀打杀声顿时疯狂。
逃离那一刹那,她脑中一个念头忽地闪过——他们现在这样逃,便不算是抗旨了吧?
……
的确是没有抗旨,只是入了更尴尬的境地。
那一场混乱,结果便是,她与怀陌趁乱逃脱,萧尧的军队与南诏相战,而萧尧……追了上来。
所以,眼下的情况便是,他们三人聚到了一起。
沉醉不知这个到底是怎样的孽缘,才能成就这样的牵扯。
萧尧坚持要押解怀陌回京,只是现在,他的大军不在,对怀陌也谈不上关押。怀陌一直都是一副“我是要遵旨”的态度:要关押随你,要跟也随你,我配合。只是之前逃跑,是形势所逼,我不想死在南诏人的手上。
于是,那忽然出现的南诏士兵,好巧不巧,给了怀陌带着沉醉逃脱的理由。
却让沉醉深深体会到,逃脱容易,同行难。
两个男人,都是一副阴阳怪气的样子。
“丞相真是英明,为了自己逃脱,竟主动将南诏人引来,你可知如今南诏上下对她恨之入骨?稍有不慎落到他人手中,她会死无全尸。”
“你见我不慎了?”怀陌淡定地为沉醉添了茶。萧尧冷笑,“既不会有不慎,那你们失踪这两月有余,你又要如何解释?”
“是你想听我的解释,还是皇上想听?”怀陌不紧不慢,眸子与萧尧对上,“是你想知我们去了哪里。发生了什么,还是皇上想知?”
萧尧不言,只是目光与怀陌隔空相触一刹那,太多的情绪,心照不宣。
沉醉在一旁,只觉压迫深重,暗中拉了拉怀陌的衣袖,暗示他收敛。
怀陌大方地握住她的手,眼梢嘲讽。
萧尧拳头上的青筋豁地突出了不少。
“来,吃点东西,小心饿坏了我们的孩子。”
怀陌像是怕对萧尧刺激不够,给沉醉添菜时,温柔细语,便“不经意”的提起了他们的孩子。
果然,只见萧尧闻言,脸色当即煞白,猛地看向沉醉,眼底一刹那而生的痛苦竟连藏也藏不住。
沉醉尴尬,更对怀陌不认同。
和萧尧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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