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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绸绮梦-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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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等等,别走啊……”他没有留意到自己的这声挽留与平素最让他看不上的那些登徒子是何其的相似,他的全部心思都集中在了留下眼前的这个她之上。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如此在意眼前这个才刚见一面的少女,他只是直觉的想要留下她。不过这时却依然好像还是有些晚了,那个团火焰般明艳的背影已经轻盈的消失在了小院的门外。

当他举步追出去的时候,却没有能抓住半抹艳红。她那纤细的身影就这么突然的从他的眼界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留下的只有轻风吹过竹丛时竹叶发出的沙沙声响。

只是她这一笑让本就心有迷惑的他更加的疑惑了,她为什么会对自己露出这样的笑颜呢?为何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会是那样的复杂,好像,就好像他们之间有过某种深深的牵绊一般。

林定邦摇了摇头,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在这里胡思乱想些这些有的没的。他这次来并州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不折手段也要将父亲赋予的大任完成,从江家那位表姑父那里筹错到足以帮助自家渡过险关的银钱,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他的理智是如此的告诉他。只是当刚才红衣少女离去的前留下的最后那个迷一般的笑容却总是不期然的浮现在了他的眼前后,头一次的他开始对自己的理智了一丝确信。

翩然离开的红绸再次施展了隐身的法诀,此刻的她步履却要比来时轻快了许多,脸上的那个笑容更是还未敛去。

“你就这么离开了?”难得的,宗昊主动的开口询问道。

“是的,因为没有再继续留下的意义。”红绸很快回答道。

也许是察觉了红绸的那种如释重负,宗昊沉默了一会儿后又道:“看来你是已经找到了答案,那今天这趟就没算白来。”

“我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答案,”红绸的声音低了几度,听上去感觉很是复杂:“直到刚才他靠近到了我触手能及的地方时,我才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像是在想着怎么来解释这种情况,红绸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尝试着道:“他的样子与声音都与我记忆中的一样,并没有改变的地方。但是我心里却没有刚才远远瞥见他时的那种痛楚,甚至连心绪也没有先前那样的混乱。这样的发现让我突然明白了,原来他已不再是那个他,我也不再是那个我了。”

红绸的话说还是有些混乱,听上去也让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宗昊却还是明白了她想要表达的意思:“看来你是真的明白了。”

宗昊的理解让红绸的心里又添了几丝暖意,这个人从来都是最明白自己的。她从来没有怀疑过他远要比自己更加的了解自己。

再次回头看了一眼精舍所在的方向,红绸的心中明白那道伤痕也许依然还在,但是过了今天以后它总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淡去。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给她造成这种伤害的人其实已经不复存在了。远处的那个他,就如同只是一个与曾经那个“他”很是相像的陌生人。不再是,也永远都不会再有机会成为“他”,给她带来如此的伤害了。

果然没有白跑一趟,释怀的红绸像是放下了某件千斤重担一般,感觉自从决定回到江府来事就有些压抑的情绪也有了些许的放松。

只是当不远处那个正在向一旁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吩咐着什么的玄衣男子,很快的便将这份松快化作了无形。

该来的,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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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茶考虑了好久,还是觉得小林同志与现在的红绸相比并不在一个层面上。(仔细一想都快不是一个各类了||)如果让红绸直接对他出手,无论使什么手段对付他都有些不大合适。只会降低红绸的层次,所以就选了这么一个相对温柔(?)的方式。咱不好意思虐他的身,就只能想法子虐他的心了。

嗯,嗯,某茶我果然还真是个温柔的好人啊嘿嘿……)

番外 第一百三十七节 父亲(上)

不远处,那个一身玄衣的男人正是她次前来的主要目标、她的父亲陈啸林。

之前与他的最后一次相见,还是六年前自己被他送上前去中州“探亲”马车的时候。她还记得那时的他脸上虽然也总是有着一丝抹不去的郁结之色,但总体还是未曾失去他一贯的儒雅之风。她还记得父亲那双深褐色的眼睛看向自己时仅管也能从里边看到一种身不由已的挣扎,但那里边还是有对自己总也掩藏不住的疼爱,让自己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一种温暖。

现在想想,自己在对江家背后所发生的一切有了大概上的了解,并且得知了父亲在这一切之中所扮演的那个角色之后,依然还是无法真正将这里的一切都割舍下的原因也许就是这个了。就是他的这种矛盾复杂的父爱化作了一种名为亲情的枷锁将自己的某一部分束缚在了这幢大宅之内,成为了她中的一个结。

但眼前这个人真的是自己记忆中的父亲吗?红绸一时间有了一丝恍惚。

眼前这个正朝自己的方向越走越近的玄衣男人有着自己记忆中父亲的容貌,但是从前她总能从他身上感受到的那种温暖变成了毫无温度的冰霜。眉宇间的那抹矛盾挣扎也不见了,代之的是一种她从未曾在他身上见过的狠厉之色。这些再衬上他现在所穿的黑色长衫,记忆中的那个温文尔雅一身书卷味的父亲真的不见了。眼前这个阴郁冰冷得像是没有一丝暖意的男人真的是自己那个父亲吗?

看来时间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这六年多的时间并不只是改变了自己与蓝锦,也改变了自己记忆中的那个父亲。红绸初时的恍惚也只是一刹,自己是不可能认错人的。眼前这个比自己的记忆中变得厉害的阴冷男人正是自己的父亲!

很快,陈啸林与府中的大管事就走到了红绸的跟前。就在他们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陈啸林的脚下忽然一顿停了下来,然后像是心有所感的环视了四周一眼,在什么也没有发现的情况下又示意身边的大管事继续刚才的报告,同时也再一次朝着书房的方向离开了。

一直都隐身停留在原地的红绸看着陈啸林刚才那样的突然举动神色有了些变化,没多久便还进朝着他离去背影的方向跟了过去。眼看着并州很快就要成为三界之乱的最前沿之地,自己等人这次离开后很难说还会不会有再次回来的一天。所以无论怎样,为了将来有些事情总要有个了断,才会有了今日的这个行程。刚才与林定邦的意外重逢解开了她心中掩藏的另一个死结,算是此行的一个意外收获,但她却还是不能忘了此行的最终的目的。

“老爷,您交待的关于汝州林家的消息已经传回来了。从传回来的消息来看,林家现在的情况很糟糕,随时都有可能支撑不下去。并且从我们打听到的情况来看,林家会变成今天这种状况并不是出于偶然。那一连串的失误怎么看也像是背后另有文章,应该是很早的时候就有人对他们家设好了局,一步套一步的才会发展到今日这样差不多已经无法收拾的地步了。林家的夫人和少爷此次前来的目的一定是希望得到老爷的援手。”身边的那名管事向陈啸林回报收到的最新消息时两人已经走进了陈啸林的书房。

“嗯,知道了。”陈啸林在书桌前坐了下来,然后又问道:“到底是什么人在针对林家有没有什么线索?”

这管事垂手侍立在书桌前答道:“关于这个具体是谁还没有能查清楚,只知道对方应该不是汝州本地的势力,并且应该非常的实力。”

陈啸林听了管事的回答抬头看了他一眼,才道:“你这样说是不是在提醒我不要管林家的这件事?”

那管事的头又低下了几分,道:“正是如此,依属下看来林家的事我们还是不去掺和的好。就连林夫人和林少爷也要尽早的让他们离开我们府里。”

“为什么?”陈啸林发问的声音虽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一只手无意识的在敲打着桌面。

“因为对方这个局已经设立有三年多的时间了,花费了如此心思与耐性绝对显示了对方志在必得的决心。眼看着就到了收网的时候,他们是绝对是不容有失的。我们与林家平素的往来也只是平常,没有什么必要为了拉他们一把而竖下这样狠绝的强敌。所以才请老爷三思。”大管事的回答有些从容不迫的味道。

陈啸林停下了手指的敲打,抬起头用凌厉的目光看着这个管事,然后有些讥讽的道:“就只是这样吗?你为什么不干脆的将他们的意思都说出来,横竖我也不可能‘改变’主意,你又何必藏着掖着?”

管事听了他这话,只是稍稍抬了抬头瞄了他一眼,然后又重新回复到先前恭谨的样子道:“老爷既然猜到了,又何必要说出来呢。就如老爷之前所说的一样,这林家不过只是卫夫人的远亲,与陈家、江家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既然如此又何必管他们的死活。”

“你知道原因的,”陈啸林的眼神又狠厉了几分:“林家的死活是与我无关,不过只要是与那边有关的事,我都不想就这么算了。我是没有能力与他们斗,但我也不能让他们太好过了。”

“老爷,事情都已经过去十年了。蓝锦少爷的事到底是谁做的连上边都没有个定论,你再这样继续纠缠下去对你来说是没有好处的。”管事的声音里有了几许的无奈。

管事的话让陈啸林沉默了,他从书桌前站起,走到了窗边看着远处的眼睛里有着说不出的痛苦之意。

良久之后才道:“无论我怎么想都觉得他们与锦儿的事脱不开干系,就连绸儿的事我也总怀疑与他们有关。我真是这个世上最无能的父亲,不但无法保护自己的孩子,还得天天与伤害他们的人相处在一起。”

“老爷,慎言啊。”管事有些担心道。

陈啸林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摇了摇手示意他离开。

那管事张了张嘴想要再劝几句,可是还是放弃了。只在离开房间的那一刻他才又最后提醒了一句道:“林夫人和林公子还在等着与老爷传会面,老爷还是早做决断的好。”

刚才的这一幕这让早就跟到书房,在里边看了很久的红绸很是吃了一惊。他们话里的意思几乎已经指明了林家危机后的那只幕后黑手是谁,这是红绸两辈子都从所未曾想到过的。不过关于这点她却并不怎么在意,不管林家、卫家他们背后有着怎样的复杂纠葛都与现在的她不再相关了。

不过父亲眼下的这种状况却让她的心情有了些动摇,原来自己与蓝锦的事对他的打击比自己想像中的还要大。看着窗前这个透着孤凉与萧索的后背,红绸的心里有着说不出的复杂。心中像是转换了数千个想法之后,红绸最终还是有了决断。

下定了决心的红绸在书房内布下了一个结界,在这同时她也撤消了隐身的法诀并在显出自己的身形时口中亦发出了一声长叹。

正如她所想的那样,她这一切的举动惊醒了正在窗前想沉溺于自己思绪中的陈啸林。猛然回过身来的他在看到站在离他身后不远处的红绸后脸上除了震惊,更多的是一种迷惘与困惑。

“你……你是……”他开始慢慢的离开了窗边,缓步走向了红绸。

此时的红绸已没有了半分的激动,她一脸平常看着正在努力想像着什么的陈啸林轻轻的道:“是的,父亲,是我。”

她这轻轻的六个字让陈啸林脸上的迷惘与困惑之色一扫而空,在瞬间的不敢至信后代之的是狂喜和激动。他快步冲到红绸的跟前,然后像是碰触那种易碎的物品般小心异异的将因激动而有些微颤的双手放在了红绸单薄的肩头,张着嘴半天也没有能说出半个字来。

就在他的双手碰触到红绸的肩上后,一种莫名的安心感觉在她的心底升起。看来自己比想像中还要盼着今天的这一刻,红绸终于在心中对自己承认到。

“绸儿,你是为父的绸儿?”陈啸林试着张了几次嘴后,终于用一种略带怀疑和害怕的语气问道。

“是的,父亲,是我。”红绸再一次重复着了一遍。

终于她这样的同一句话安抚了陈啸林,在得知一切不是自己的错觉之后理智又再一次回到了陈啸林的身上。他将红绸从头到脚的打量了好几遍后,才放开了她肩头上的手,将她拉到了房中会客的圆桌前一同坐下。

“太好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陈啸林的声音还是有些微微的颤抖,不过却比刚才的失态要镇定许多:“这些年你到底上哪里去了,怎么一个信都没有传回来?你可知道在知道你出了事之后,为父这些年来有多担心?”

红绸看着他发自内心的喜悦,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几分。不过却还是不留情的道:“父亲,我若是早些传信回来,您若是知道我的下落后您又会怎么做?”

番外 第一百三十八节 父亲(下)

红绸的话让正为失踪的女儿回府而激动的万分的陈啸林愣了一下。然后脸上的激动便有了抹的不自在:“绸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还在为前去中州的事生为父的气?为父知道如果不是为父让你去了这趟中州,你也不会一消失就是六年多的时间。绸儿若是因此事怪我,为父也不能求你原谅。只是……”

解释到这里的时候,他才发现女儿那双比从前要更是清冷几分的双眼深处竟然透了一种悲伤而复杂的神色。虽然他并不明白其内的深意,不过嘴里那种连他自己都难以接受的说辞却也再也说不下去了。

“只是什么,父亲?”红绸幽幽的接口道:“只是来些都是来自本家的安排,你也是身不由已?只是那是陈家的主子太清教的意思,本家也是无可违逆?”

红绸这后两句质问虽然声音并不大,也没有多少激动不满的情绪波动在其中,但是却像是一记记重锤直击到了要害处,他先是不可致信的瞪大了眼睛,然后又几欲言又止的张了张嘴,最后却依然没有再说出那些为了应付的违心话来。

“你……你全都知道?”陈啸林的张了半天嘴,最终也只是挤出这么几个字。

看着眼前这个听到那两人地方便莫名色变的父亲,红绸的那本还算清得的脸色顿时顿添了几分咄咄势,一时间好像也忘却了他的另一个身份正是息自己的父亲,原本冷静的声音里里不无讥讽的之意:“父亲,我想您应该是这世上对本家和太清教的目的最为清楚的少数几个人吧。我之所以会消失六年,其中的缘故难道您不清楚?”

“绸儿……”陈啸林正欲回这问题时又再一次被红绸冰冷的声音所打断:“父亲,您就别再辩解什么了。关于这府背后的那些黑手我就算没有了解个十成,也至少知道了其中十之六七。”

看着眼前这个在正坐在自己对面侃侃而谈的女儿,陈啸天一时有些乱了方寸。不过他到底是陈家为了达成目的所精心选择的杰出子弟,除了在天道修为的资质差一点以外其他方面甚至都还有些过人之处。所以很快的,他的脸色又再一次的镇定了下来,条理又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我不知道绸儿你这些年都有什么样的际遇,更不知道你的那些消息又是何处得来的,又到底了解多少内情。可是有件事你必须相信我,那就是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为谁牺牲我儿。”陈啸林的声音听上去极尽沧桑,回视着红绸的眼睛里有的是不容至疑的坚定。

这些应该是真的吧,红绸心下对自己道。因为感觉上就是再厉害的眼光也一定不能从他的脸上看出半点的犹疑。更何况自己姐弟两的两次的“失踪”全都是由自己一手主导的,虽说每一次的安排她都是出于无奈,且都有着那几家的影响在其中。所以一时间红绸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先前准备好的那些话这一刻却似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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