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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霸-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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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剑,打开包围硬生生地冲了出来!”
“白马银剑?”
“是对不识趣的狗男女,男的叫白马,女的叫银剑,有些臭名,爪子也还硬,可他们也不打听打听,咱们李石方管家是什么人啊!”
程展的脑海便不由自主地浮现了那样的浪漫场景,李石方一个人是怎么样从重围里左突右杀冲杀出来的,可他又寄希望于那对叫“白马银剑”的侠侣能把自己救出去。
可他失望了,走了整整一天一夜,除了几声狗叫,什么也没碰到,围子上的寨丁和行人远远地避开了这支强大的武力,倒是杆子里的骑兵冲到围子附近大声嚷话。
他的两条腿象灌了沙子一样,再也没有兴趣和段七他们拉拉家常,脚上早起了泡,多亏了太阳又升起来,晒在身上有些暖意,才让程展能坚持下去。
终于听到茅方的一声“此足”,整个杆子重新乱成一团,程展的身子直接软了下去,但在软下去之前,他又往段七手里塞了些碎银。其它人可没有他的好福气。
耿家老二虽然没挨过一鞭子,可他哥哥已经被打得浑身是草,刘金富腿也软,握紧了羊皮袋子就在地上直接睡下了。
新的票房是间茅草房,正门旁边还有了个关紧的小门,冷风从四处渗了进来,从小门门缝吹进来的冷风正对着程展,可苦难总算到了头,程展重新动了逃跑的念头,再想到那个大破绽,他总是吃不好睡不安稳。
段七收了他的银子,总是带着几分欢喜,似乎离自己能买头骡子的日子近了,时不时说上一句:“咱若是自己有一头骡子就好了!程少爷,愁眉苦脸干啥子……我带你去开开眼……”
说着,他一只手抄住程展的腰,就把程展抱了起来:“开开眼界!开开眼界!也让我们郡府里的少爷开开眼界!”
程展用力挣扎着,大声叫道:“放开我!放开我!”
段七笑哈哈地拖着程展就往外走,约莫走了百八十步路,他猛地用脚一踹,豪爽地喊道:“开开眼吧!”
里面一帮土匪都笑了起来:“原来是二少爷啊!开开眼也好!”
几个土匪直接冲上来抓住程展就往里拉,程展想不由用力挣扎起来,可怎么也挣不开:“放开我!放开我!”
里面传来一些让人觉得嗳味的声音,接着有人用力掀起了被子,一对赤条条的男女就暴露在灯下之下,程展口瞪目呆地看着那个一丝不挂光屁股女人。
说实话,馨雨比这女人好看太多了,可是程展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场景,刺激得他眼睛再也合不上了,心也跳个不停。
那个被坏了好事的土匪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一帮起哄的土匪则在旁边嚷着:“程少爷!脱光了衣服上啊!这女人就是你的了!”
段七可能是觉得玩得太过火,一边叫着“别教坏了小孩子!”,一边蒙上程展的眼睛又把他往回拉,可怎么能蒙得住了!那个白花花的肉体始终在程展的脑海里浮现,那个白花花的奶子还在程展眼里晃着。
刚看到票房那个自己一样高的小门,就听得茅方训了段七一句:“段七,去哪胡闹了!还把程二公子拉去了,程二公子,管家有请!”
李石方的住处离票房不远,圆呼呼的茅方打着灯笼在前面带路,嘴里还客气地说道:“原本是把耿家兄弟和你们一并请去,可段七不知道,只好让耿家兄弟先去了!”
刚走进李石方的住处,就听出耿老大惊诧的叫声:“什么?”
他的住处很简洁,只在门口系了匹骡子,他的声音也很轻,只听他神情淡淡地说道:“你们家里送了四百两,剩下的八百两说是一时间筹不齐,要宽限几天……”
程展借着灯光朝李石方看了两眼,只见他已经换了一件半新半旧的干净衣衫,脸色苍白,仍是一副病殃子的模样,不紧不慢地说道:“咱们杆子做买卖,从来是概不赊欠,你们家里可是让我为难了!”
耿老二低下头去,不敢答话,耿老大却很有胆色,他一边拍拍弟弟的肩膀,一边问道:“是四百两没错吗?”
李石方用挽惜的眼神看着耿家兄弟:“没错!”
耿老大用手理了理额头前的乱发,露出那张被血污和汗水蹂躏过的脸,黯然一笑:“杆子的规矩,我明白,我会劝慰家里,把一千二百两银子给管家您筹齐了!”
耿老二靠在耿老大身上的轻声抽泣着,蜡烛的灯芯发出轻轻的燃烧声,耿老大的眼神越发刚毅,他苦笑着说:“先借二驾的快刀一用!我把自己的手砍下来送回家去,家里自然会把钱筹齐了!”
程展屏住了呼吸,耿老大是要砍上自己的哪一只手?
茅方抽出一把锋利的随身腰刀,耿老大擅抖着接过了长刀,手还是抖个不停,眼色变幻不停,长刀在烛下闪动着刀光。
李石方神色淡淡地看着这一切,段七和茅方则是一副笑哈哈的样子,程展却觉得自己的胸口压着一块大石头。
一声怒吼,耿老大挥动了闪着刀光的快刀。
这一刀,却不是砍向他自己的。
→第004章 … 蜕变(上)←
刀光闪动,整个房间的空气都在这瞬间凝固了下来
耿老大浑身都溅满喷涌出来的鲜血,耿老二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切,雪亮的长刀就从他的腹部捅了过去,他喉咙好不容易发了一个“哥”字,整个人已经倒在地上。
对于这种情景,茅方和段七早已是习以见常,程展却害怕地看着眼前,浑身抖动个不停。
李石方仍是一幅神色淡淡的样子,他平淡地问着耿老大:“你怎么知道,那四百两银子只是赎你弟弟的?”
程展从来没见过一个人的眼神是如此带有兽性,一个人的脸色是如此凶残,耿老大望着自己的弟弟,语气带着冰冷的杀气:“哈哈哈……我是谁?”
他伏跪了下去,有些神经质地抓住了耿老二的尸体:“我是长子,这份家业应当属于我!可我却是个妓女的儿子,弟弟,你知道不知道!自打你出生以后,我便没过一天好日子!从小都要受尽欺凌,受尽侮辱,自打我娘死后,就连爹都不把我当儿子来看,你娘说了,耿家的家业就要落在你的身上了!”
程展的心跳了几下,他的家境也不是与耿老大相近吗,只是他比耿老大幸运得多,有那么一门亲事牵挂着。
他的声音只有残酷:“所以我把当奴才一样地侍候着你,只求你能发发慈悲,给大哥一口饭吃!可是爹娘太狠心,大哥既然活不下去了,也只好先把弟弟你送入地狱了!”
程展不知道,他能不能做到耿老大这么狠心?
在他的眼里,这世界上,还有许多不可以抛弃的东西!
自己是父母生养的,即便是后娘,对自己终究是不坏的,这不可以抛弃,兄弟是血脉相连的兄弟,也不能抛下。
那么妻子就能抛下了吗?不,即便她比自己大三十岁,可如果自己进了沈家的门,那么他便是一个承担着责任的男人,纵便不能做到白头偕老也要不离不弃!
这是一个承诺。竟陵程展对自己的承诺!
还有许多东西,是自己不能放弃的!
耿老大猛地站了起来,神色越发阴冷:“李管家,从现在起,耿殿臣便是耿家唯一的继承人了,再也没有人和他争这个位置了!一千二百两银,一分也不少给你!”
李石方重复了那个问题:“你为什么会知道,那四百两银子只是赎你弟弟的?你不怕猜错了!”
耿老大冷冷地回答了:“猜错了又怎么样!在这个家,有他无我,有我无他!爹爹愿意出四百两银子先把他赎回去,可我知道,他们只愿意把弟弟赎回去,然后就不管我的生死了!哈哈哈!”
他的笑声越发阴狠:“可他没想到吧!现在耿家只有我一根独苗了,不把我赎出去,耿家就要绝后了,一千两百银子是一分也不能少了!”
李石方挥挥手,段七把耿老大拖了出去,可程展却依样觉得耿老大那阴狠的神情仍然在房间里徘健�
李石方神色淡淡地朝程展笑了笑:“程二少爷,这些天倒让您受委屈了!可是不知道为何,耿家至少是送来了四百两银子,可您家和沈家却是连封信都没带来……”
他语气仍是那样平淡:“我想再这么拖下去的话,难保二少爷您不出个意外,身上有个闪失,甚至落到耿老二那般下场也未必,所以想让你来催一催!”
程展回想着耿家兄弟骨肉相残的那一幕,再想到自己猜到的那个大破绽,越发害怕起来,这李石方所谓“催”的意思是不是把自己的耳朵切下来送回家去?
他低头往后退了两步,后背靠在墙上了,却是无路可退了。
他的腿肚子在擅抖着,身体哆嗦个不停,他知道接下去要面临着怎么样可怕的处境,这些土匪再怎么豪爽,再怎么义气,却还是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土匪!
就这么放弃了吧?即便缺了什么之后,可生活还得继续,然后就可以等沈家筹来了银子!
不!程展停住了脚步,犹豫着,迟疑着!
他突然想到那些可怕的场景,土匪砍下肉票的手指和耳朵时的那狰狞的面容,那些肉票在瞬间鲜血喷涌的场景,还有无助的哭声!
不,不能就这么放弃了,至少在这个世界有很多人在关切着自己!
他猛然抬起头,锐利的眼神对准了李石方。
他不怕李石方了,眼前这个人只不过是个胸无点墨的武夫而已,连信都会拿反了,自己可是沈家的末来家主啊!为什么要怕他!
程展信心十足地说道:“李管家,你们杆子若是想拿到那五千两银子,便要好生侍候着本少爷!如果本少爷有个什么闪失,你们一文钱也别想拿到!”
李石方苍白的面孔多了点血色,他很沉稳地问道:“为什么?最好能说服我,否则只能借程少爷身上的物事来立个威信!”
烛光之下,李石方那瘦弱的身躯摇摇晃晃,似乎只要来一阵风就能吹倒,可程展却知道,这个人是整支杆子的主心骨,他能从几十个武林高手的围攻之下从容突围而出,这个人只要一句话就能决定自己的生死!
他没有正面回答李石方的问题,只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把我的信寄到沈家去了?”
李石方应了一声,程展笑了出来,他好象根本不把李石方放在眼里:“沈家!沈家!你能从沈家要出钱来才怪,只要我一天不进沈家的门,只能是我们程家去问沈家要钱!直接往沈家要钱的话,沈家怎么也不能给!”
“为什么!”茅方抢在李石方前面询问:“为什么沈家不会给?”
程展朝李石方淡淡一笑,向前走了两步才开口说道:“因为我是程家的次子啊!”
“次子?”任是李石方和茅方见多识广,也搞不明白程展话里的意思。
→第004章 … 蜕变(中)←
“耿家兄弟骨肉相残,可我又怎么样!”程展神情有些黯然:“耿老大虽然不是嫡出,可好歹还是长子啊,可我比他还不如,我只是个庶出的次子!”
所有的肉票都会说自己很穷,所以干绑票这个行当,首先要搞清楚肉票的所有情况,在架票之前,李石方和茅方已经把程展的情况查探得清清楚楚,可他们并不明白程展说的这一切和赎银又有什么关系?
“我爹当年向沈家承诺,把自己的次子入赘沈家!”程展笑了:“沈家要的只是我们程展的第二个儿子而已!第二个儿子!”
李石方有些明白了:“你之所以是程家的第二个儿子,那是因为你活着?”
“我死了!”程展的笑容很灿烂,他主动把自己想到的那个大破绽说了出来,因为他发现有些时候,最大的破绽只要善于利用,反而能变成自己手上最锋利的宝剑:“程家的第二个儿子便不是我了!”
李石方完全明白了:“难怪沈家一点都不着急,对于沈家来说,他要的沈家第二个儿子,而不是你程展!我知道,你还有一个弟弟!”
“没错!”程展的嘴角显现一丝带着嘲讽的笑容:“我三弟一向最受爹娘的宠爱,可只要我活着一天,他永远只是我们程家的第三个儿子!当然,李管家您也可以再闯一次竟陵郡城,把我三弟也请回!”
李石方笑了笑:“倒是可以试一试!”
可是他们这些土匪虽然是不畏生死的汉子,可一般也不敢直接进城上做案子,往往只在乡下做案,免得开罪了城里的大老爷,请动大兵前来围剿,若不是最近手头十分窘迫,李石方也不敢冒着天大的风险去劫郡吏之家。
眼下再进郡城,不但竟陵郡城必然戒备森严,程家也有所防范,李石方还没有这般鲁莽,他只是提到了一点:“程少爷说得极好,不过我想来想去,只要程少爷是个活人就成了,沈家才不管您是不是缺了根手指吧?他们要的不过沈家的第二个儿子而已”
程展手心全都是汗,他仍是淡淡地笑了笑:“没错!他们要的只是沈家的第二个儿子而已,不管这个人是哑子,是聋子,还是个废人,他们只要把沈家的香火给待续下去,所以……”
程展刻意拖长了声调,调起了李石方和茅方的味口,可他却笑呵呵地转过头去,慢慢地说道:“所以……所以……”
在那瞬间,程展突然想到了理由,他重新转过头来,脸上带着一丝微笑:“所以你们一定好吃好喝地供着本少爷,否则一文钱也别想拿到!”
茅方不由脱口而出:“为什么?”
程展:“因为我是程家二少爷,末来的沈家家主!”
要想蒙人,首先得把别人给弄迷糊了,程展开始了侃侃而谈:“沈家,是竟陵本地第一名门,传承已有百余年历史,曾出过两位皇后……”
“可竟陵沈家的家主能是个聋子吗?是个哑子吗?是个废人吗?他一定要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
“本少爷不才,就是这么一个人物!您若是想坏了这笔买卖,就请砍下我的手指请我家里送去吧!”
“要记住,你们虽然是架票的杆子,却不是土匪,而是商人,信奉赚取最多银两的商人!而在沈家的眼里,一个完完整整的程展才有最大的价值!一个不完整的程展,拿不回最大的回答!”
“只要一收到我的手指,说不定沈家就认为我有可能遇难了,或者有生命危险,毕竟沈家需要的只是程家的次子而已!”
“沈家可能会拖延着交付赎金,说不定会高高兴兴把我三弟请进家门,到时候还请两位多多帮助!”他拱了拱手:“到时候我回不了沈家,还请两位能多养我一张嘴!”
茅方笑道:“咱们杆子不养闲人,到时候也只能打发公子上路了!”
程展一拂双手:“那这笔生意,贵杆子恐怕就要血本无归了!请记住,因为我安然无恙地活着,我才是程家的次子,才是沈家的末来家主!”
李石方被弄得迷糊了,他似乎有些明白过来了:“哟……好象是这么个道理!二驾,好好照应着程公子!不可让他有个什么闪失!”
程展笑呵呵地往房外走去:“管家,不劳远送,对了!本少爷这几天饿得慌,还请管家照应一下下面的兄弟,本少爷想吃白面馍馍,最好能弄点汤汤水水!”
茅方笑哈哈地跟在程展的身后:“程兄弟,好口才!好口才!请这边走!”
程展心中那个得意啊,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自己竟然是这么有才华,这么会随机应变啊……
只是下一刻,他已经笑不出来了!
一把长刀,那把沾着耿老二鲜血的长刀,现在就架在程展的脖子上。
茅方笑哈哈地说道:“程二公子,您现在是想割掉您的手指,还是您的耳朵了……”
程展哆嗦了两下,脑袋里一片空白,茅方很满意程展的反应:“好厉害的舌头!居然把我们管家都给蒙了,可蒙不过我这个二驾啊!”
“二驾是干什么的?就是帮管家处置那些想不到的事情,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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