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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为教宗徒弟以后-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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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的反应。

叶少卿警惕地道:“刚才那个真的不是你的幻像?”

夜铮抬起爪子随意地拍在他坐着的竹椅上,叶少卿只觉得屁股下一阵冷热交替,竹椅顷刻间化为灰烬,害他一下子跌坐在地。

“靠——我最喜欢的椅子!”叶少卿痛心疾首,虚着眼盯它,“你不是狐狸,难道……是白泽?”

展现那样的力量似乎令夜铮有些疲乏,它优雅地趴卧下来,爪子一下一下捋着雪白的尾巴,淡声道:“都不是,我是人。”

“人?!”叶少卿原以为自己听到什么都不会奇怪了,没想到白狐的回答还是令他大吃一惊。

“你是想问我,为何变作这般模样?”夜铮眼尾撩他一眼,懒洋洋道,“说来话长,现在的你,知道了也是无用,不过徒增烦恼。日后时机成熟,我自会告诉你。”

“那白泽……”

夜铮道:“我可以稍微借用白泽的力量。”

叶少卿又问到教廷,夜铮却无论如何也不肯回答,只好作罢。

只是心中忍不住想,这样漂亮的狐狸精,变成人之后该是何等模样?

天蒙蒙亮,温青泽就离开了,留了张字条说是扫墓,让他自个儿解决早餐。

好在叶少卿前世就习惯了自己动手的生活,只是眼下多了只难伺候的狐狸。

稀里糊涂多了一个师父,还是只自称人的狐狸精,叶少卿相当不习惯,总有种莫名上了贼船的感觉,若是陶店长那样慈祥和蔼、经验丰富的老者,叫声老师也没什么,对着一只狐狸——叶少卿面无表情地想,不如算了吧。

所幸夜铮倒也没纠结于这些细枝末节,只是再三叮嘱他,天知地知,人知狐知,绝对不可将它的事对任何人泄露一星半点。

叶少卿心中隐隐猜测,夜铮必然和教廷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从可以借用圣兽白泽的力量足以窥见一二,恐怕还是教廷数一数二的大人物。

至于为何变作狐狸隐居于此,或是落难,或是避仇,或是寻宝,总而言之,都不是自己可以插手的事。

“早知道,就不要一时口快,答应拜师了……”叶少卿暗自叹气,对前途未卜的将来,满眼的忧伤。

“脑子里想什么呢?冥想的时候不要分心。”夜铮抬起爪子在叶少卿脑门敲了一记,将人从放飞的思绪里拽回现实。

叶少卿忍不住再次叹口气:“能不能从我头上下来,你真的很重。”

“废话少说,我是在引导你按我说的方法冥想,提高效率。”

狐狸蹲在男人的后颈处,两只前爪按住他天灵盖,柔软的尾巴来回扫在他背后,叶少卿只觉得浑身又燥又痒,脖子更是痒得不行。

“沉下心,集中注意力。”夜铮轻轻吹一口气,叶少卿瞬间仿佛被冻结了灵魂,双眼自然而然地闭合,如同入定参禅的老僧,沉入意识的世界,浑然不问外物。

见他进入状态,白狐跳下来,与他相对而坐,默默注视着面前新收的弟子。

这些日子两人独处之时,夜铮也曾旁敲侧击地询问他的来历,叶少卿大多敷衍过去,能具体说的也就最近一两月的事,而且,从其言谈举止观察,绝不像从蒙昧的小山沟里走出来的,却奇怪的对一些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的常识,一窍不通。

真正令夜铮在意的是,他体内居然蕴含着圣光。像老陶那样的普通神职者不清楚其中真正的意义,夜铮却再清楚不过。

只有被神圣权杖赐福过的孩子,才有可能在修行的过程中觉醒圣光的力量,例如夜铮自己,又例如自幼在光明神殿修行的二皇子,就连那位体弱多病的太子殿下,都不曾有此福缘,可见圣光之罕见。

而觉醒圣光,是成为教宗候选人最重要的条件。

然而,叶少卿的年纪不过二十出头,二十年前得到神圣权杖赐福的孩子,夜铮每个都记得清清楚楚,绝对没有此人。

在发生那次事件的两月之后,夜铮却在这座偏远的小城遇到一个觉醒了圣光的家伙,挽救了濒临枯竭的意识海,时间节点如此的契合。

……究竟是天意,还是人为?

夜铮饱含审视和深意的目光,叶少卿一无所觉,他正沉浸在自己的意识海之中,仿佛重新回到母体的婴儿,感受着前所未有的舒适和宁静。

与其说是海,倒不如说是无穷无际、缀着点点金光的云雾,他的意识像是一尾金鱼,在云雾中自由自在地徜徉,他并不知道那金光是什么,从哪里来,视线所及之处,纷纷扬扬的光点如同金色的雪花,绵绵不绝地落在他身上……

自冥想中醒来,夕阳只余下天边一抹潮红。

叶少卿伸个懒腰,活动一下僵硬的四肢,夜铮教他的冥想方法效果显著,五感变得更加敏锐,精神充沛而平静,整个人轻松舒适得仿佛能飞起来,如果再让他给绳萝施展治愈术,他有把握在一刻钟之内搞定。

说起来,那便宜师父跑哪里去了?



13|第十三章 恶疾

叶少卿在小院里找了一圈,最后在屋顶上找到了它。

霞光将它周身染成了橙红色,给平素圣洁冰冷的纯白涂抹了一丝温暖的气息。

叶少卿顺着梯子爬到它背后,见白狐正闭目养神,试探着伸出一只手在它面前晃了晃,没反应,他大着胆子试图偷偷去摸那双毛茸茸的耳朵,可惜还没碰到,就被甩过来的大尾巴抽开,只是力道轻极,仿佛被羽毛挠过心口。

轻轻地,痒痒的。

好吧,只怪这家伙摸起来的手感实在太好了,难怪前世皮草都那么贵,根本没人能抵御这种毛茸茸的**嘛。

叶少卿忍不住牵起嘴角,忍住犯贱的手,没有去捉那尾巴,只是在它身边坐下,问:“你跑这里吹风做什么?”

白狐睁开眼看了看他,又扭头注目远方的落日,夕阳已经被参差不齐的房屋遮挡了大部分,余辉落进它的瞳孔,渲染成两点金红,它慢声道:“你觉得这里的落日好看吗?”

叶少卿诧异地眨了眨眼,道:“也……很普通吧。”

“落日要在高处看,才能领略真正的美丽,我从前住在极高的楼塔之中,整座城市,没有一处楼宇能遮挡我的视线。”

“极高的楼塔?住那么高做什么?冬天冷,风还大,上下楼也不方便。”叶少卿耿直地道,“还是住三楼好,安静防潮,采光正好。”

白狐沉默片刻,似乎觉得他的说法很是有趣,轻轻低笑道:“高处是身份的象征……多少人一辈子都在往上爬,恨不得睡到天上。”

“睡到天上?”叶少卿嘴角一抽,“那不是死人去的地方么。”

白狐目光一肃,语气透着庄重和严厉:“不要胡说,天国乃是神明的居所,只有虔诚的教徒死后才能接受神明接引回归天国。”

“……”叶少卿可是地地道道的无神论者,不过这个异世界有权威不容置疑的教廷,还有诸多奇异的物种和神秘莫测的力量,是否真的有神明存在,倒是不好说了。

“唉,不就是看个落日么?有什么难的。”他忽然站起来,伸手一捞,把白狐抱起来搁在自己头顶,微笑道:“瞧,是不是高了?”

夜铮:“……”

良久,它尾巴轻轻一扫,道:“放下我。”

叶少卿趁机把它抱到怀里,却被它跳了开去。

夜铮拿细长的狐眼扫他一眼,淡淡道:“你不想走出这个小圈子,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看看高处的风景吗?”

叶少卿一愣,难得地陷入了沉思。

不知不觉,他来到这里已经几个月了,初时的惶恐和新奇早已消失殆尽,日子已经化为一池平静的死水,偶尔的风也吹不起一丝涟漪。

老陶给他的书上,记载着数也数不尽的奇妙异兽植株,记载着危机和奇遇并存的荒野丛林,记载着神奇强大的神术,无一不令人欣然神往,更何况是对这些未知的事物有着天然好奇的叶少卿呢?

能够亲身探索前世早已化为一抔黄土的神秘文明,恐怕是多少考古学家梦寐以求的好事。说不动心,那自然是假的,只是在这里,有相处融洽的朋友,有和蔼亲切的师长,还有安稳喜乐的生活,这些于前世形单影只的叶少卿而言,都是奢侈品。

夜铮静静地注视着他,道:“你可以慢慢考虑。”

“那你呢?”叶少卿突然问,“如果我选择在这里继续过我的小日子,你呢?”

“呵。”夜铮低笑一声,口吻却极是冷淡,“那样的话,我当然会……离开。”

叶少卿挑眉:“离开我你会饿死的哦。”

夜铮咧开嘴,满口尖牙凑到他脖子边,呼出来的冷气令他的皮肤瞬间炸满鸡皮疙瘩,白狐沉沉地笑着,声线宛如大提琴般,带着醇厚撩人的韵律,好听至极,却也危险之极:“在那之前,我会先榨干你。”

“……”叶少卿汗毛都要竖起来。

“骗你的。”夜铮发出愉悦的笑声,尾巴也跟着摆动,蜻蜓点水般掠过他的大腿。

发觉被耍的叶少卿不爽地压低眉毛,心里嘀咕一句:“养不熟的白眼狐狸……”

说话间,太阳已经完全落下地平线,叶少卿拒绝再跟这只狡猾的狐狸聊天,吭哧吭哧爬下屋顶。平日里这个时候,温青泽晚饭都该吃完了,今天虽说要去扫墓,可是直到现在还不见回来的踪影。

正在叶少卿犹豫要不要给他留饭的时候,客厅里传来“嘎嘎嘎”的鸟叫声,非常有节奏地响三下,再响三下。

“话鸟?”

叶少卿放下挽起的袖子,走到客厅的专用鸟架前,一只通体漆黑的雀鸟正伸长了脖子冲他嘎嘎叫唤,羽毛泛着金属般的光泽,体貌近似乌鸦,只是脑袋上长着两根短短的触须,像电线似的晃动。

他运起精神力在话鸟的触须上轻轻一点,鸟嘴里便立刻传来老陶的声音:“小叶,阿泽在我店里,他发病了,你赶紧过来看看。”

“发病?”叶少卿一惊,猛地想起当初对方说起过意识海受到侵染的陈疾,只是温青泽一直没什么异状,他几乎忘了这事。

“我知道了,马上来。”

“咔嚓”一声,开合的房门带起一阵风,话鸟又恢复了安静,像一尊雕塑似的默默呆在属于它的地方。

眼看着叶少卿匆匆跑出门,夜铮从屋顶上一跃而下,悄悄跟了上去。

老陶的店已经提前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叶少卿在店里的休息间见到了几乎昏厥过去的温青泽。

男人蜷缩在沙发上,额头颈脖密布冷汗,太阳穴突突直跳,附近更是青筋暴起,紧闭的眼皮底下眼珠还在不断快速转动,眉头在昏沉中也纠结在一起,偶尔有□□的碎片从喉咙中溢出,不知正忍受着多大的痛苦。

“到底怎么回事?上午还好好的。”叶少卿皱着眉,怎么呼唤温青泽也得不到回应。

“唉,阿泽的老毛病了。”老陶摇摇头,叹气道,“十几年前的异兽瘟疫时感染的,一直没有得到彻底根治,成了顽疾沉珂,每隔几个月就要发作一次,痛起来的时候脑袋会像被人用千斤大锤砸碎,又用针线串着缝起来,不断反复。今天是他父母的忌日,去扫墓回来就这样了。”

叶少卿眉头皱得更深了:“那以前发作的时候怎么办的?”

老陶摸着白花花的胡子道:“他有时会到我这里来,让我替他梳理意识海,缓解疼痛……”

叶少卿道:“那这次难道不能替他缓解吗?”

“不是老头子我不肯啊,他这次发病也是来找我,但是这一次跟往常都不一样,简直是来势汹汹如山倒啊,他进我这屋子没一会,就痛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我尝试了好几次,输入精神力,可是都不怎么见效。”老陶唉声叹气,急得胡子都揪掉了好几根。

叶少卿道:“那菩提莲呢?之前温青泽不是说,自从用了菩提莲,他的病情已经好很多了吗?”

老陶想了想,道:“按道理是这样,毕竟他已经有大半年没有发作过了,但也有可能是被菩提莲暂时压制着,长时间积累下来,一下子爆发,反而发作得更加厉害。总之,治标不治本,总会出问题。”

温青泽在痛苦中无意识地咬破了嘴唇,嘴里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叶少卿俯身去听,却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只好取来毛巾给他擦擦脸上的汗。

“那究竟怎样才能治本?”看他这个样子,叶少卿觉得一阵无力,咬牙道,“能不能把替人梳理意识海的方法告诉我,让我来试试?”



14|第十四章 救治

“这个不行!”老陶严肃地道,“方法可以学,但是人是很复杂的动物,绝对不是异兽植株能相提并论的,尤其是人的意识海,比世界上最精密的仪器还要繁杂精细得多,你连自己的意识海都没有梳理过,贸贸然尝试,一个差池就有可能把他变成白痴,这可是无法逆转的伤害,而且以我的水平,也没法从旁护持。”

叶少卿无奈道:“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看着他活活疼死吧?”

“现在,恐怕只有去教殿找红衣祭司了,但是——”老陶有些犹豫地说。

“但是什么?”

“现在已经天黑了,教殿晚上会关闭,何况红衣祭司乃一殿执掌,岂是你我使唤得动的?否则的话,阿泽又怎么会来找我这半吊子祭司。”

“人命关天,总得试试。”叶少卿当机立断:“我带他去教殿。”

老陶摇了摇头:“我跟你们一起去吧。”

没有兽车代步,叶少卿背着温青泽一路小跑,城里唯一的教殿在东城,三人赶到的时候,天色已然全黑下来。

大殿门前立着两排两层楼高的巨大石柱,中央是一座精美的白玉石权杖雕塑,几个栩栩如生的天使张开双翼,拱卫拥簇着它,将这座华贵庄严的建筑衬托得气势恢宏。

教殿早已关上大门,可是门口却仍然攒动着不少人影,但是没有一个敢对紧闭的大门发出不满的声音,他们有的特地端了小板凳,有的就默默地站着,等待明日清晨,赶最早那一拨进去做祷告,或者请求祭司治病。

面对这样的情形,叶少卿心中一沉,但既然来了,终归还得试试。他带着温青泽来到大殿门口,不顾身后众人不善的目光,坚定地敲响了殿门。

“笃笃笃”三声响过,良久,大门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一个小教士的脑袋,上下打量叶少卿一眼,皱眉道:“懂不懂规矩?明早天亮开门再来。”

说罢就要关门,被叶少卿横手拦住。

“教士先生,我这位朋友得了急症,只有红衣祭司才有办法救他,人命关天,麻烦你通报一声。”

教士瞪大眼睛,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道:“急症?那该去诊所,还想见红衣祭司大人?可笑,你以为你是谁?我们主祭岂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老陶稍稍拉开叶少卿,凑上前去,笑道:“这位教士,我是陶祭,你可还记得吗?”

教士皱着眉端详他一阵,恍然大悟道:“噢,记得记得……”

没等老陶高兴,那人话锋一转道:“不就是那个背地里骂我们主祭的不虔诚者么?你都被赶出教殿了,还跑回来做什么?赶紧离开。”

老陶被噎得尴尬极了,一张老脸涨成绛紫色,半天说不出话来。

叶少卿眼神微沉,慢声道:“我们不是来找茬的,这里确实有位病人,意识海受到侵染,情况紧急,不得不找红衣祭司救治。况且教典上写着,‘神厚爱他的信徒,派使者建立教廷,医、牧万民’,这里既然是教廷管辖的教殿,同样奉行教义,相信主祭阁下不会对神的信徒置之不理,教士先生,你说对吗?”

小教士一时之间被问住,不知如何反驳。叶少卿从口袋里掏出几枚星币,放在对方手心,道:“劳阁下通报一声即可。”

小教士借着月光看了一眼星币的面额,这才勉强点头道:“好吧,你等一等。”

老陶轻咳一声,拉了拉他的袖子,偷偷道:“没想到你小子口才还可以。”

叶少卿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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