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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系统欺骗了你-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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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领想了想,觉得目前这个局面他也很难处理,倒不如交给这位肃王妃。

想必就算看在与肃王的交情,世子爷也不会不给王妃面子。只是单独与质子说话……

“属下只能给王妃一炷香的时间,还望王妃见谅……”

一炷香的时间……

也够了。

颜绾缓步走上前,轻声道,“世子爷若是信我,此刻便回府吧。”

棠清平的视线依旧锁在拓跋陵修面上,但眉眼间的阴霾已经收敛了不少。

沉默了半晌,他缓缓起身,冷声开口,“拓跋陵修,我曾经把你当成好兄弟。但你不该这么对清欢……”

顿了顿,他还是没将后半句说出口,只是转身大步走出了院落。

棠清平一离开,那统领终于松了口气,也挥了挥手,将院子里的护卫都带了出去,只留下了颜绾和无暇。

第一一八章暴露

无暇没再跟上前,而是和两人保持了一些距离,眼神淡淡的从房檐院角扫过,这才收回视线。

“你母妃病重的消息,绝对是有人刻意送进质子府。”

沉吟片刻,颜绾启唇。

然而,方才在棠清平面前还一言不发的拓跋陵修,此刻却是突然笑出了声,笑声中带着一丝尖锐。

“纵然是刻意而为,母妃病重也是事实,难道要我置若罔闻?”

颜绾垂眼,看向背靠着廊柱而坐的拓跋陵修,也开口重复道,“你不该利用清欢。”

与棠清平的话如出一辙。

他依旧没有抬起头,还是自顾自的笑着,喃喃道,“利用?”

这样的笑容……

颜绾蹙眉。

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拓跋陵修。

“难道不是么?”颜绾的声音也失了温度,“你担心棠观会因燕晋战事而弃你于不顾,所以才不得不选择从清欢身上下手。”

“……”

“棠清欢对你是什么心思,你不会不知道。你也很清楚,但凡你有一丝回应,她就会毫不犹豫的为你赴汤蹈火。你视而不见了这么多年,却偏偏在这种时候给了她希望。你以为棠清欢会不明白你在想什么?”

“……”

“在你身后追了这么多年,她比任何人都懂你的心思。明明知道是利用,她还是执意要救你出去……拓跋陵修,你不过是仗着她喜欢你罢了。”

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比起棠清欢的偏执,更让她心寒,让她失望的,是拓跋陵修对这一切的洞若观火,也正是因为对棠清欢的情谊了然于心,才有底气做出这样的选择。

“如此践踏一个女孩的真心,是不是太过……”顿了顿,颜绾还是咬牙将那两个字说出了口,“卑鄙。”

要知道,拓跋陵修此举不单单是将赌注压在了棠清欢一人身上,其实更重要的还是在逼迫她背后的棠清平和棠观。因为倘若棠清欢真的下定决心要将拓跋陵修带出大晋,哪怕是为了保棠清欢无虞,棠清平也不得不出手,那么棠观也绝不会坐视不理。

其实,如果做出这般算计的人不是拓跋陵修,如果被算计的人不是棠观,或许颜绾还会感慨一句,这招数和她惯常的手段真像。

毕竟,以拓跋陵修的处境来看,燕晋交战,他的身份危险尴尬。而棠观如今深陷夺嫡风云,只要做错一步,便会被棠珩抓住把柄,更何况是放走异国质子这种大过。

从棠清欢那里下手,是他最万无一失达到目的的途径。

但是……

颜绾移开视线摇了摇头,眉眼间掠过一丝惋惜,“……棠观让我转告你,他会尽快送你离京。”

这是棠观让她转告的话,然而,她却还忍不住补充了一句,“自从你被软禁那日起,他就一直在筹划送你离开。如今这质子府中,已被他安进了大半的人手。”

他的不信任辜负了棠观。

她之所以主动要求来质子府,也是不想让棠观亲眼目睹这一幕。

亲眼目睹自己的赤子之心,却只换来猜疑和胁迫……

拓跋陵修唇畔的笑意荡然无存。

颜绾的话终于戳中他的痛点,撕裂了他竭力维持的表象,瞬间引爆了那股自我厌弃甚至自卑的情绪,迅速蔓延开来,缠裹得他几欲窒息。

的确,他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对棠清欢说出那样的话。

如果说之前他还能用棠观和棠清平不义在先,自己无可奈何作为借口,那么现在,他无疑是被狠狠的从自我慰藉中扇醒。

更何况扇醒他的人又是颜绾,而那话里又隐隐带着“他连一根头发丝都不如棠观”的意味。

原本就如鲠在喉的拓跋陵修更是脸色煞白,阴寒中泛着青色。

如今在所有人眼中,他怕是都成了一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了吧?

曾经的旧友还高高在云端,而他却是一夜之间跌落泥潭,只能卑微面对他们施舍的慈悲。

拓跋陵修攥紧的手骨节处已是青白一片。

面上残存的懊悔中还闪过一丝愤懑。

他不甘。

他不甘心……

低垂的视线在某一处顿了顿,他眸光骤然闪了闪,像是终于忍无可忍,突然猝不及防的站起身朝一边的颜绾逼近。

朗月般的俊容渐渐泛起戾气,盯着她的那双淡金色眸子,瞳色愈发幽邃深浓,嗓音冷的仿佛掺了碎冰渣,“我自然不能与他们相比,我和你,才是同一类人,不是么?”

他向来随意平和,如此口吻便已是盛怒了。

所有人都可以指责他,唯有她不可以!

她有什么资格指责他,又有什么资格用那种怜悯而同情的眼神看着他……

明明他们,才是同类人。

被拓跋陵修突如其来的靠近惊了惊,颜绾皱着眉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却发现身后已是廊壁,退无可退。

“你这是什么意思?”

拓跋陵修冷笑了一声,一字一句道,“你以为,我便只有棠观和棠清欢两个选择,信不得棠观便不得不对棠清欢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他面上的嘲意毫无遮掩,让颜绾心中不由一咯噔。

“你可知道,我还有第三个选择。”

拓跋陵修顿住,眼神中竟是赤裸裸的挑衅和讽刺,但却也掺了些让颜绾看不懂的炽热。

“你会帮我离开,”他的神情忽然温柔,手一抬便抚上了颜绾的脸,“对不对?”

无暇神色一凛,却又因没有得到颜绾的指令,依旧站在原处。

许是拓跋陵修的语气和动作太过诡异,颜绾愣神间竟是忘记了躲开,直到脸上一凉,才下意识的朝旁边避了避,“棠观已经答应……”

“我说的是你。”

被打断。

“……”

不解的抬眼,对上拓跋陵修的视线时,她却是心中一惊,隐约有了不太好的预感。

“你会助我离开的,陆楼主。”

最后三字被他拖得很长,很清晰。

陆——楼——主——

颜绾那双好看的桃花眸里霎时卷起惊涛骇浪,乱了风云。

将她的惊骇尽收眼底,拓跋陵修却没得到预想中报复的快感,反倒是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那天晚上听到的果然都是真的……

她当真是陆无悠,当真是从前与他们针锋相对的危楼楼主,棠观最厌恶的陆无悠。

还未等身后的无暇出手,拓跋陵修便垂眼,放下了手,缓缓后退了几步,再次靠着廊柱坐了下去。

俊朗的面容已经敛去了多余的表情,再无半分咄咄逼人的威压。

“你的身份,想必是要对棠观保密的。我以此要挟,陆楼主哪怕不愿,想必也不得不出手相助,可对?”

颜绾定下神后才收了眸中的惊愕,沉默了半晌,“……是。”

对于危楼之外知道她是陆无悠这个秘密的人,从前她做了两个打算。

一个是永绝后患,一个便是交易。

拓跋陵修要是真以此要挟,她只能想办法以危楼之名助他离开,尽力撇清棠观的嫌疑。

拓跋陵修的眉眼再次覆上阴影,“你走吧。”

“……”

方才还振振有词的颜绾此刻完全哑然,竟是不知自己还应说些什么,也不知还能说些什么。

她僵硬的走出了回廊,甚至忘了警告又或是威胁拓跋陵修守口如瓶。

拓跋陵修转眼,目送着颜绾的背影,又忍不住苦笑起来。

棠观,棠清欢,陆无悠……

这三人中,他恰恰伤害了最不应该伤害的两个人,却放过了那条最容易走的捷径。

果真是,鬼迷了心窍。

“言姑娘。”

颜绾蓦地顿住步子,背影一僵。

很多画面就被这么一声“言姑娘”从封存的记忆中,夹杂着尘灰汹涌而出。

再不会把酒言欢谈笑风生,再不会从江南侃到漠北,再不会毫无芥蒂的一夜宿醉。

不过一年的光景……

物是人非。

“棠观曾说,他掌权之日,便是危楼大厦倾颓之时。”

“……”

“他不会放过陆无悠,你好自为之。”

拓跋陵修清了清微哑的嗓音,这才说出了后半句,“我曾许诺会带你去看漠北风沙,有朝一日若是无路可走……便来北燕吧。”

颜绾背影微微颤了颤。

“……多谢。”

= = =

从质子府出来后,颜绾的心还在扑通扑通直跳,竟是莫名有种死里逃生的感觉。

拓跋陵修一语道出她的身份,这突如其来的暴露让她再次开始忐忑不安了。

“小姐……”

见颜绾的脸色微微泛白,无暇不由担忧的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颜绾回过神,攥着的手心已经微微沁出了些汗,“没事。”

拓跋陵修究竟是如何发现她的身份……

“那,现在回府?”

“……先回一趟风烟醉。”

她暂时还需要缓缓。

风烟醉已经恢复了营业,颜绾和无暇从后门上了二楼。

莫云祁也没料到颜绾这时会过来,立刻放下手中的简报将她们迎了进去。

“楼主,属下刚要给王府递消息……”

被这一天折腾的有些乏困了,颜绾一进屋便在软塌上躺下了,“宫中如何?”

“皇帝赐了毒酒、白绫和匕首,都被咱们的人拦下了。刚刚宫中传进消息,北燕连下大晋五城,皇帝此刻也顾不得软软了,只吩咐人将她和豆蔻关押起来。”

莫云祁也是才得到的消息。

听闻软软没有什么大碍,颜绾紧蹙的眉心微微松了松,“吩咐宫中的人再盯紧些,绝不能让软软出事。还有软软的身份,既然还是探查不出便罢了,想必再过不久,答案也要揭晓了。”

“是。”

莫云祁一一应下。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她直起身多问了一句,“对了……我记得,从前为棠珩提拔的人,你那里有一份名单?”

棠珩?渊王?

莫云祁愣了愣,“是,属下还留着一份。只是一年前,危楼就与那些人断了个干净,所有人手都已经撤出来了……”

“恩……”颜绾点了点头,“你誊写一份交给无暇收着。”

“好,那……”

莫云祁看了一眼无暇。

“你们先下去……我想一个人静静,半个时辰后记得叫我回府。”

颜绾闭上眼挥了挥手。

北燕战情紧急,棠观一时肯定回不了府,她在这里多睡半个时辰,应当没什么大事。

两人应了一声便退下去,将门掩上了。

颜绾闭着眼,耳畔又回响起拓跋陵修的声音。

——棠观曾说,他掌权之日,便是危楼大厦倾颓之时。

——他不会放过陆无悠,你好自为之。

若是真到了那一天,她可以全身而退吗?若是可以,她又能眼睁睁看着危楼毁于一旦么?

意识逐渐模糊,鼻端萦绕着她最喜欢的熏香,让她终于放松了下来……

在风烟醉里休息了半个时辰,颜绾的心情稍稍平复,又嘱咐了莫云祁几句,便回肃王府了。

入冬后,天色暗得早。

颜绾回王府时,已是日薄西山,天边的光亮越来越微弱。

王府外的灯笼还未点亮,被一片巨大的阴影覆盖着,让她竟是突然有些戚戚。

“回来了?”

刚一走进王府,不远处的廊桥上便响起一熟悉却辨不清情绪的低沉嗓音。

颜绾心里一咯噔,抬眼就见那玄色蟒袍的衣摆从廊桥下的阴影中一点点露了出来。

棠观竟然已经回来了?

第一一九章跟踪

颜绾深吸了一口气。

不断在心中告诫自己,做贼切忌心虚。她不过是晚了半个时辰回来,没什么好怕的。

如此想着,她终于挪动了步子,朝那透着一丝寒意的廊桥上走去。

视野里的人影渐渐清晰,棠观负手立在廊桥中央,身姿颀长。暗沉的月色扑撒在那俊朗的面容之上,依旧没能柔软分明的轮廓。

或许是眉目太过磊落的缘故,没了丝毫温润,倒是含着些威势,令人无端畏惧。

“你……在等我?”

颜绾试探的问了一句,但却不敢直接问棠观,就悄悄瞥了一眼棠观身后的顾平。

顾平脸都冻绿了,欲哭无泪。

王妃啊,你要是再不回来,殿下都要成望妻石了qaq

还是一块随时会原地爆炸的石头。

还没等顾平挤眉弄眼完,棠观便冷冷开口了,“你们先下去。”

顾平神色一凛,作弄了一半的表情也僵住,随即仿佛死里逃生般,撒着欢退了下去。

棠观依旧沉着脸,视线移向颜绾身后无动于衷的无暇,一字一句强调,“还有你。”

颜绾和无暇皆是一愣。

后者则是朝自家楼主抛了一个询问的眼神,但脚下却始终没有动作。

见状,棠观危险地眯了眯眼,没有再多说一句,只是眸底的寒意更甚,竟像是与无暇对峙一般。

面前杵着一个人形冰柜,源源不断地散发着冷气,颜绾下意识打了个寒颤,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也还是勉强偏头向无暇小声吩咐了一句,“下去吧。”

说罢,抿唇撇了撇嘴。

想来,堂堂肃王……应当也没沦落到要“家暴”的地步吧?

得了颜绾的吩咐,无暇这才退了下去。

“宫中的状况如何?软软现在在哪儿?”

尽管已经从莫云祁那里打探到了消息,颜绾还是多问了一句。

“她暂时没事。”

简短无比,似乎不想再多说一个字,却又像是在等着什么。

等什么?

难道是在等她解释吗?

颜绾醒悟了过来,低头认真的措了一会儿辞,才小声开口,“话我已经带给陵修……”

“陵修?”

“陵……陵修公子了。”顿了顿,她补充道,“质子府内的侍卫只给了我一炷香的时间,所以我也没能再多说什么……”

说到一炷香时,颜绾敏锐的察觉到那源源不断靠近的冷气渐渐散了,于是心中越发确信,棠观定是已经得知了拓跋陵修和她曾经的瓜葛。

“一炷香的时间?”棠观几不可闻的重复了一句,眉目深沉,“就只转告了……我的话?”

的确不止转告了他的话,然而剩下的话她怎么敢说……

一想到拓跋陵修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颜绾本已平静下来的心又开始打鼓了,只胡乱的垂眼点头,“是。”

在棠观面前,她本已点满的撒谎技能基本上没有任何用处。

……可能撒了个假谎。

抬眼,正对上棠观全神贯注的凝视,幽暗中隐隐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懊恼。

“你去风烟醉了?”

风烟醉……

风烟醉?!

颜绾浑身一震,随即便是难以置信的瞪大眼。

桃花眸中迅速掠过一丝惊骇,声音都微微颤了起来,“殿下……派人跟踪我?”

进风烟醉之前,无暇的确有和她提了一句,说是有人在暗中跟了她们一路。

她不以为然,只想着或许是棠珩的人,便按照往常一样进了风烟醉。毕竟只要一进风烟醉,便是再厉害的暗卫,也打探不到她的行踪。

她从未想过,那些尾巴竟是棠观派来的……

“并非跟踪……”

质子府有他的人手,见颜绾与拓跋陵修谈完后神色有些异样,便自发的跟了上去。

原意是要暗中护她回府,却不料在风烟醉外将人跟丢了,这才上报到了他跟前。

风烟醉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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