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妻晚成-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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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奴婢很会刺绣的！求老爷不要赶奴婢出府！”绛月连连点头应声，对云琬说什么绣平安香囊的话一点也不反驳，三小姐要帮她，她没必要不领情。

“这么会刺绣怎么用那么丑的帕子？还绣平安香囊，你未免把自己看的太高了！”莫云兮趁机落井下石，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让莫云琬出丑，她又怎么能放过！

一旁的秋碧闻言，不服气地反驳道：“五小姐怎知道绛月没有绣……”目光突然落到云琬腰间的香囊上，话语顿住，瞪大眼睛看了好久，才指着那个香囊道：“这香囊怎么这么像绛月绣的？！”

众人的视线皆落到莫云兮腰间的香囊上去，果然见那只香囊绣工精细，隐隐还透着股大气，不是一般的苏绣可以比的。云琬看了半响，也点点头道：“确实是绛月的绣法，怎么如今会在五妹妹那儿？”

莫云兮低头看了看自己腰间的香囊，再想起云琬说的一番话，得意洋洋地仰着脖子道：“莫云琬！你可真自恋！这香囊分明是绣给我的！你还以为自己……”

“你给我闭嘴！”莫正冲看到这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就枉为人臣了，他‘啪’的一掌拍在桌子上，将桌子上的茶杯糕点都震得抖了三抖。他一脚踢向绛月，将绛月踢得仰倒在地，愤怒道：“你不是生病没空伺候三小姐么？！那你怎么有空帮五小姐绣香囊？！你到底是三小姐的丫鬟还是五小姐的丫鬟？！自家主子都没有服侍好，连端茶倒水都不会！巴巴地替五小姐绣那么繁复的香囊，却让三小姐用这种帕子！你存的什么心？！五小姐身边就缺你这一个丫鬟么？！”

云琬立刻倒了杯茶替莫正冲顺气，柔声道：“父亲，莫要生气。想来绛月也只是出于好心，并不是想要刻意亏待云琬的。”转而又将视线落在莫云姗身上，指着她腰间的香囊，微微一笑：“您瞧，大姐姐身上也有个同样的香囊，应是绛月想要给府里的小姐每人绣一个吧，而云琬终归还是能轮到的吧。”

“三妹妹真是说笑了，你院子里的丫鬟又怎么会帮我绣香囊？我这个香囊是自己绣的，你看，跟云兮的可不一样。”莫云姗见云琬果然将话头引向自己，心中暗暗庆幸早一步发现了云琬的阴谋。她将腰间的香囊取下，走到云琬面前递了给她。

云琬心中一跳，仔细看向那个香囊，果然是不一样的。她秀眉微蹙，看向莫云姗的眼神复杂难辨，不过转瞬却柔和一笑，将香囊还给了莫云姗，道：“真是不一样呢！是妹妹眼花了。看来绛月……真的只衷心于五妹妹呢！”

莫正冲最恨的便是这种吃里扒外的小人，拿着三小姐的银子却巴巴地赶去讨好五小姐，这种人将来指不定会出卖了莫府！

“来人！将这个吃里扒外的丫鬟拉出去痛打二十大板然后撵出莫府！”

绛月的胸口被莫正冲踢的生疼，随便动一下都带着尖锐的刺痛。可是当她听见莫正冲的话，再也不管不顾地爬了起来，忍着胸口的痛，连滚带爬地来到莫正冲的脚下，慌乱道：“不！不是的！这个香囊是三小姐让我绣的！是三小姐让我绣给五小姐的！”她的整个身子都簌簌发抖，她没有想到自己千辛万苦绣出的香囊，想要让老爷高看一眼的香囊，现如今居然成为了她服侍不周的证据！三小姐明明是知道的！她明明是知道的！

云琬冷眼看着眼伏在地上发抖的绛月，沉声道：“绛月！我何曾亏待过你！为何你要如此对我？！我生病的时候你从未照顾过我！我又说你什么了？！你却赶着替五小姐绣香囊！你说！你是不是因为要替五小姐绣香囊才不想照顾我？！五小姐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这么帮着她！“

莫正冲脸色铁青，愤怒道：“不知悔改的东西！三小姐为何要你替五小姐绣香囊？！连谎话都不会说就要诬赖三小姐？！来人！将她拖出去！”

之前莫正冲喊叫的时候，早有小厮侯在了门外，此刻听见莫正冲的第二次吩咐，二话没说，动作麻利地将面无血色的绛月拖了出去。

“老爷！老爷！我没有诬赖三小姐！我没有！……”绛月凄厉的尖叫渐行渐远，不一会儿已经听不见了。

云琬一直握着的双拳微微放松，只觉得指关节都软了下来。真好，她终于将身边这个随时会出卖她的丫鬟弄走了。

“一个香囊有什么？！你自己不得人心！院子里的丫鬟都巴巴地赶来巴结我！难道还怪丫鬟不成？！莫云兮没好气道。她虽然对绛月没有半丝同情，但就是气不过莫云琬如此得意猖狂的样子！

“云兮！”方氏怒目呵斥，在这个档口云兮再说些什么可就会引火烧身了！这个莫云琬的手段可是不容小觑的！谁知道她今日到底存的什么心思！她可不觉得只是单单要弄走一个丫鬟这么简单。

云琬听见莫云兮的话，唇边浮现出一抹冷意，将莫云兮看的一阵心惊。只见云琬微微挑了挑眉，指着莫云兮，道：“怎么？没了丫鬟在我身边监视我，挤兑我，你不开心？你完全可是再塞一个更厉害的进来。”

第四十一章引火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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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云兮脸色一变，结巴道：“你，你什么意思？”

“三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的意思是云兮收买了你身边的丫鬟，想要害你不成？”莫云姗知道云琬接下来要说什么，她不能有机会让莫云琬将她拉下水，于是赶紧出声反驳。

“就是！你身边的丫鬟我还不屑去收买！她们自会认清形势！”莫云兮仗着有莫云姗撑腰，不再畏惧云琬的眼神，胆气也越发大了起来。

云琬看着莫云兮，都不知道是该同情她还是该嘲笑她，被自己的亲姐姐出卖的还不自知，还当成了什么靠山。

“什么叫认清形势？你所谓的形势是什么？我是莫府的嫡小姐，难道你还会比我强不成？为何我的丫鬟要去投靠你？”云琬的语声淡淡，可眼神却带着压迫人形的气势，让众人瞬间觉得喘不过气来，甚至连莫正冲都吃惊地看着云琬，觉得这个女儿似乎不大一样了。

方氏回到椅子上坐下，微抬眸，冷眼看着云琬，沉声道：“谁不知你是这莫府的嫡小姐！没必要拿这样的身份欺压云兮，自己身边的丫头都留不住，却还怪旁人？”既然你要拿嫡庶做文章，我就帮你做个够！

莫正冲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本来今日齐聚一堂，应是喜乐融融的事，谁知道为了个丫鬟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居然还牵扯到嫡庶这个敏感的话题上。难不成云琬真的变了？真的用嫡出的身份威压了云兮？

云琬闻言，丝毫没有被方氏诬赖的半点慌张，她低头哧哧一笑，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痕半响，才抬起头，目光沉静地看向方氏，缓缓道：“是吗？”

“是与不是你自己心里最清楚！”方氏被她看得浑身难受，只觉得一口气被堵在胸口，难以下咽。

“我清楚什么？我清楚的是绛月是个老实衷心的丫鬟，万不会就这么背叛我。我猜她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衷？或许只是被人威胁？再说，云兮的性子，府里上下谁都清楚。今日这件事，不一定就是绛月单方面的行为，还是查清楚的好。”云琬的眼睛从方氏愤怒的脸上扫过，最终落在了莫云柔身后的盼夏身上，微微一笑，眼中星光璀璨。

“老爷！老爷饶命啊！”原本安安静静站在莫云柔身后的盼夏突然跪了下来，脸色已经惨白，惊恐失措道：“老爷求您不要彻查这件事！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突如其来的变化，将所有的人都吓了一跳，不明白这个盼夏怎么会突然冒了出来。

“你又有什么事！”莫正冲一阵头疼，他在朝堂上有忙不完的烦心事，没想到到了家中居然还要管这种内务小事！

盼夏不说话，只是一直磕着头，额头上已经出现斑斑血迹，直到莫正冲不耐烦地怒吼了一声，她才哭道：“老爷！我不想背叛四小姐的！我不想的！可是五小姐说要是我不听她的，她就叫大姨娘将我暗中处死！我太害怕了！”

“贱婢！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方氏猛地站了起来，脸上青白交加。她不知道那日在她院子外发生的事，现在听到盼夏这么说，直觉是被莫云琬那个小贱人教唆的。可是莫云琬未免太天真，只凭一个丫头的片面之词就想将她拉下马？！

“简直是胡闹！五小姐哪有这么大的胆子！我看你是活腻了！连五小姐都敢冤枉！”莫正冲抬起一脚想踢到盼夏身上，却被云琬一把拉住，她扯了扯莫正冲的衣袖，对着回头看她的莫正冲摇摇头道：“父亲，听听她到底想说什么。”

盼夏跪着爬到莫正冲脚下，扯着莫正冲的衣摆，哭道：“奴婢没有冤枉五小姐！是五小姐见四小姐与三小姐走得近，她看不惯三小姐才来找的奴婢！她说，她说不要看着三小姐是个嫡出就有什么了不得！将来等大姨娘当了正室夫人，还不是被随便拉出去嫁了！她还说老爷要倚仗大姨娘娘家的方少爷，说老爷不敢得罪大姨娘，一定会抬大姨娘为正室，到时候她就是嫡出了！她要奴婢认清形势，不要瞎了眼跟错了人！”

莫正冲的一张脸神色莫变，他听着盼夏的话，双手紧握成拳，整个身子都气得发抖。

“你！你胡说！你冤枉我！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你这个贱婢！我要杀了你！”莫云兮红着眼，张牙舞爪地就要朝盼夏扑过去。

“啪”地一个响声，莫正冲脸色铁青地给了莫云兮一个响亮的耳光，整个堂屋里瞬间一片寂静，只听到莫正冲的怒吼，“这些事不是你说的一个丫鬟如何得知！她又为什么要冤枉你！看看你身上的香囊！你安插眼线在你嫡姐身边还不够，还想要让你母亲随便拉个人把她配了？！你就这么确定我要将你母亲抬为正室？！听你这句话，我要是不抬你母亲为正室我就在朝堂混不下去了？！”

本来他这几日在朝堂上就有些不如意，现在听自己的女儿这么说，简直是气到了极致，恨不得将云兮活活打死！

“父亲！我没有！我根本没有说过！”莫云兮捂着脸，瞬间红了眼眶，从小到大父亲都没有打过她！从来没有！她的视线突然落在一旁面色沉静的云琬身上，猛地推开了莫正冲，怒气冲冲地来到云琬面前，抬手就是一巴掌扇了过去。“莫云琬，都是你这个小贱人害得！”

“住手！”

“云兮！”

莫正冲与方氏同时出声制止。莫正冲抓住莫云兮的手腕，狠狠将她甩了下去。而方氏则慌张地冲到了莫云兮身边，脸色难看极了。

“母亲！是莫云琬冤枉我！是她联合这个贱婢冤枉我！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我也没有在她身边安插眼线！是她想要害我！”莫云兮哭着扑到方氏的怀里，脸上精致的妆容都已经哭花。

第四十二章赶出莫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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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氏心疼地拍了怕她的背，转而看向莫正冲，压制着怒气道：“老爷，这件事还未弄清楚，怎么能如此不分青红皂白的冤枉云兮！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刻意为之！”

莫正冲脸色阴晴不定地看向云琬，心里想着难道这云琬竟变得如此有心机？

云琬瞥了方氏一眼，冷笑道：“冤枉？！哼，大姨娘，不分青红皂白的人到底是谁？整个府里上下谁不知道五妹妹嚣张跋扈，连身边的丫鬟都经常打骂，更何况是旁人的丫鬟？她看我不顺眼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也三番五次地找过我的麻烦，这件事府中上下有谁不知？你敢让五妹妹发誓她不曾想要害过我么？！若是她有要害我的心思，就让她万箭穿心，不得好死！她今日只要敢发这个誓，我就当这件从未发生过！也甘愿受冤枉了她的惩罚！”

“母亲！”莫云兮一口气岔在胸口，听见云琬的话，差点没晕过去！这个誓让她怎么发！

方氏也被气得胸口阵阵的疼，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听见莫云琬道：“母亲？大姨娘，你是正式夫人了么？你为何会被唤为母亲？我看云兮会说出那番话，指不定是从你这儿听来的，否则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会清楚朝堂上的事儿？”她语声清淡，可言辞精历，眼神中带着压迫人的气势和威严，让方氏忍不住一阵心惊。

“你休要胡说！我怎会教云兮这些！”

“你不说，那五妹妹如何知道的？难不成还是父亲告诉了她？母亲尚未入土一年，难道这么快便要换新夫人了？”云琬将视线落在莫正冲身上，那样毫无畏惧却又质问的眼神，看着莫正冲心里都不由一紧。

一旁一直冷眼做壁上观的莫云姗唇角勾起一抹笑，她没有料到云琬居然会用盼夏将这件说出来，丝毫没有提到瑞哥儿那日的事，心下安定的同时却更加觉得云琬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看来她这次的试探，真是个明智之举。

她现在瞧见云琬将目标转移到方氏身上，不得不开口解围道：“父亲，云兮的为人您还不清楚？她向来听风就是雨的，之前她在云琬那儿受了气，想来只是气不过，又听说了安表哥要来的事，这才口不择言说错了话，应该只是想要安表哥替她撑腰罢了，哪里真的有什么嫡庶之说，只是小孩子的气话而已。”

方氏也不愿引火烧身，她愤恨地看了云琬一眼，转而柔声地对莫正冲道：“云兮只是小孩子脾气罢了。老爷不要计较了，今日之事就算了吧！”

“不能就这么算！她冤枉我！她不得好死！”莫云兮哪里能咽得下这口气，根本不管方氏的阻拦和眼色，还想上前冲云琬动手。

莫正冲的怒气还未消散，任何一个男人被说要靠着女人上位都是难以咽下这口气的！况且这句话还是从自己女儿的口中说出来的，不管这个女儿是有心还是无意，总归是难以忍受的！现在又听见莫云兮死不悔改的话，更是气到不行，他一巴掌拍着桌子上，将莫云兮吓得不敢动弹后复又怒吼道：“我从小疼你宠你，将你养在我身边，谁曾想竟养成你这样跋扈的性子！你的眼里除了你自己还有谁！你瞧瞧云姗，都是一母所出，为何差距这么大！我看你是要好好学学规矩了！”然后又吩咐身边的丫鬟道：“将五小姐送去庄子上好好学学规矩！请宫里的教养嬷嬷来！越严厉越好！磨不好这性子不要跟我回来！”

“父亲！”莫云兮原本还不可一世的一张脸顿时变得惨白无比，她的眼泪瞬间掉了下来，扑倒在莫正冲脚下跪着，哑着嗓子嘶吼：“父亲！不要把我送去庄子上！我不要！”

“松手！”莫正冲用力扯开了她，不想再看她一眼。

可是莫云兮哪里肯依，她不要去庄子上！庄子上的那些嬷嬷都不是人，根本不会管她是不是莫府的五小姐！“父亲！父亲！女儿错了！女儿知错了！求父亲原谅女儿！父亲！”她一张脸布满泪痕，梳的精致的头发此刻也散乱了开来，看上去好不狼狈。

“老爷……”方氏哪里忍心见自己的女儿变成这个样子，刚想开口替莫云兮求情，却被莫正冲的一个眼神震住，立刻禁言，不敢再说些什么。

莫正冲坐回椅子上，沉声吩咐几个小厮将她拖走，“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准去看她！”

莫云兮一下子瘫软在地，眼神空洞而无助，直到有小厮将她扶起来的时候，她才愤恨地看向云琬，尖叫道：“莫云琬！你等着！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几个小厮见莫正冲的脸色倏地变得更阴沉，忙捂住莫云兮的嘴，匆忙将她带了下去。

“父亲，如今女儿身边少了绛月，女儿想将秋碧提拔为一等丫鬟，不知是否可行？”云琬也坐了下来，替自己跟莫正冲倒了两杯茶。面色平静如波，就好似刚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