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雄鹰-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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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恐惧与怨恨充斥着她的心灵。此时的女孩真的像从黑夜里来的；她的全身充满了黑色的死气与怨毒。她什么也没吃；起来甚至最基本的洗漱都不想去做；就这样呆坐在哪里。脸色苍白。。。

　　　　一个人无论生前是多么的富有或贫贱；死后也就是几捧土就能掩埋的。这个道理谁都明白；但是对于宋婉来说；宋文斌的死比臭水沟里的臭虫还要凄惨。

　　　　想到自己的父亲；她的心阵阵的疼痛与痉挛。高翔来时；她手里正拿着童年父亲抱着她跟妈妈一起玩耍的照片。

　　　　饭不思；话不说。。。一个人隔绝哪里。高翔看着她手里的照片；竟然也不说话；此时说再多的话也没有用。安慰的话只不过是骗骗别人；骗骗自己而已。真正的伤痛无论用什么语言也安慰不了的。

　　　　高翔静静的看着她；她也静静的坐着。良久；高翔终于忍不住抢过她手里的东西狠狠的扔出去。宋婉一把揪过他；狠狠的在他脸上扇了两耳光。

　　　　声音很响；响得能震惊一个人的心。两个人的心都震惊了；高翔没有表情；宋婉睁着大大的眼睛；半晌；才自责的道；“你为什么不躲？”

　　　　高翔叹了口气；“我又何必要躲。”

　　　　宋婉忽然怒吼；“你难道是傻子吗？”

　　　　“我不是；也许只有哪些伤心又不敢哭出来的人才是傻子。”

　　　　宋婉低垂着头；高翔轻轻的拥着她。柔声道；“过去的毕竟过去了；明天才是最重要的。”无论你想干什么；明天才是最重要的。

　　　　高翔轻轻的扶着她的双肩；尽量抬起她的头；一双眼睛已经迷蒙；泪水如泉；低泣至怨。泪水湿透了两个人的衣襟。

　　　　再多的悲伤也会有停止的时候；正如再大的雨也下不了一辈子。

　　　　正午。温暖的阳光已照进来。

　　　　高翔凝视着她；温柔的道：“去换衣服；我们去吃东西。”

　　　　宋婉擦干最后一滴泪；轻轻的点点头。这个慵懒而迷蒙的女孩；就像一把钥匙。一把打开心灵的钥匙；她是不是已打开了高翔的那扇门？可是；她自己的那扇门呢？

　　　　钥匙；能让流浪得疲惫的浪子打开自己的家门；能让孤独的人打开另一个朋友的心门；得到友谊。

　　　　因此；这把钥匙对每个人都是非常重要的。

　　　　接下来几天的日子；高翔陪着宋婉处理了之前的房子；到处闲逛；海边沙滩；娱乐公园；野外树林；清泉山沟。。。两颗年轻的心经过在大自然的交汇。他们变得像兄妹；像情侣；像朋友。。。

　　　　夜晚；有星无眠；两人在树林里燃起了野火堆。一件事发展到一定的极致就会反向而行。伤心也是一样；经过极度的伤心之后；宋婉好像变得开朗多了。无话不说；无话不谈；给高翔讲国外的奇闻异事；生活习惯等等。

　　　　高翔静静的听着；笑而不答。只是随时给野火堆加木枝；烤熟东西递给宋婉；喝上一口水。

　　　　茂密的树林总是充满生命和希望。万籁似醉；他们一起躺在地上；看着天空；空旷的天空；如此美好。偶尔扫过一颗彗星；连接着星与星之间的距离；仿佛那么近；又那么遥远。。。

　　　　高翔很少说话；可是现在他已不得不说。因为；关于陆云宏的一切仿佛已经解开了。他又要工作了；无论是谁都要吃饭。他现在反而有些迷茫；不知是继续当哪个不确定的国际刑警编外人员还是找份稳当的工作。

　　　　高翔突然开口：“你舅舅的事你已清楚了？”

　　　　宋婉透着火光看他；迟疑道；“怎么了？”

　　　　高翔叹道；“麻烦得要命的工作我也替你做了…”

　　　　宋婉接道；“是的；你已替我做了。你想要什么报酬？”

　　　　高翔看着漆黑空洞的苍穹；出租屋哪个掉了水泥块的坑又涌现心头。幽幽道；“我也该走了。”

　　　　“走？你去哪儿？你的家？”

　　　　“我没有家；我也不知道要去哪儿。”他根本就不在乎什么报酬。可是现在为什么又要提出离开呢？是不是没有一个好的理由挽留自己？

　　　　宋婉刚刚静下来的心仿佛又起了波澜；悲愤的波澜。她怒声道；“既然没有家；也不知道要去哪儿。你到底想干什么？”高翔沉默；有些离别总是很扰人。

　　　　突然；宋婉起身紧抓着他的手道；“你的钱是不是花光了？”高翔默认。

　　　　“那么你还需不需要做一份很赚钱的工作？”

　　　　高翔笑了笑。

　　　　宋婉也笑了；“我知道你是个穷得怕死的人；所以；我打算先付你已点酬劳。”

　　　　“很赚钱的工作总是很麻烦的；麻烦的要命。”高翔又重复着那句话。

　　　　宋婉嫣然道；“我保证这回的工作既不麻烦；也不会要命。”

　　　　高翔又沉默；垂头很久。突然抬头；沉声道；“你为什么要帮我？”他本是一个无家可归的人；现在有人偏偏要帮他。

　　　　宋婉紧握他的手；仿佛在传递什么。柔声道；“一个为了一碗面的恩惠可以连命都不要男人；我为什么不能帮帮他。”她仿佛又回到了夜色里；与夜色融为一体。

　　　　高翔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长长的叹了口气；道；“毕竟这种男人已经很少了。”

　　　　夜空明亮；月色来得太迟。碎星也迟。

　　　　高翔站起来；他的眼睛很亮。指着夜空道；“你看到那颗忽闪忽灭的星星没有？”

　　　　“看到了。”

　　　　“也许；我就是这种星星。”

　　　　宋婉道；“我不懂。”

　　　　高翔全身紧绷；仿佛又痛苦起来。他是不是像星星一样又暗下去了？下水道的一切又涌现。他厉声道；“我能闪光也能立马黯淡下去。”

　　　　宋婉喃喃道；“我懂了。”她突而道；“我也能。”

　　　　高翔迟疑；“你也能？”

　　　　宋婉幽幽道；“毕竟我的一家人几乎都是被害死的；我为什么不能？”

　　　　高翔听着她的幽恨。

　　　　宋婉笑道；“我们何不一起；该闪亮的时候闪亮；该黯淡的时候黯淡呢？”她的笑声凄凉；语气悲伤；仿佛找到了能共鸣的另一半。

　　　　难道他们会因为这个消极的理由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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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黯淡与闪亮的火花
　　　　每个人都是两个人。因为每个人心中都存在善与恶、好与坏、美与丑、怨恨与友好。一个人一生当中总是充满许许多多的矛盾。这些东西所存在的对立面就是另一个人；那么一个人突然间变得怨恨又是为什么呢？

　　　　他们约好了一起黯淡；一起闪亮。

　　　　他们黯淡什么；是不是应该结束让他们受痛苦的根源？那么又闪亮什么；是不是应该维护正义？

　　　　冬还在；雪已至。天空星星点点的雨滴轻洒着；高翔与宋婉并肩走在街上；宋婉时而慵懒一笑；时而握拳捶打高翔；时而挽手；时而凝视。。。

　　　　他们的动作暧昧而温暖；他们的心相映而互敬。此时此刻；每个人都希望有一个拉着手；与之暮年的人。哪他们两个的心又是怎样的呢？或许；心中的使命不至；情也难至。让对方紧紧压制着那最后一点仅存的**吧！闪亮与黯淡居然也能让人在一起。正如两个不想干的人同仇敌忾。

　　　　雪雨来了；很小。高翔轻轻的擦宋婉额头的雨滴：“我们回去吧！”

　　　　宋婉一颗娇羞而悸动的心怦怦起伏：“嗯。”

　　　　别墅还是之前的别墅；客厅还是之前的客厅；没有任何改变。

　　　　但是；他们都觉得有了温暖；很奇妙；外界什么东西都没有改变；居然会觉得温暖。也许；他们已产生了些莫名其妙的火花。

　　　　然而；这种火花足以煅毁一切；竟然比太阳光炽热；更滚烫。

　　　　他们是不是已沦陷在这炽热；滚烫的火花中。

　　　　天空突然飘起了雪；如柳絮、如鹅毛。。。

　　　　高翔静静的躺着；身边的宋婉还在沉睡；她仿佛又朦胧起来。他替她盖了盖被子；叹了口气。“天冷了是不是会让人变得懒惰。”

　　　　“懒惰的男女是不是通常都没事做？”

　　　　“要不然他们怎么会在大白天只做这一件事…”他不敢想下去；越想越害怕。

　　　　他的腿虽然会被嘲笑；挖苦。但是他的其他地方还是很又劲的；他还有很多事要做。

　　　　几经波折；高翔又回到宏盛。但是此刻他却已不再是人事部经理；王奎阳见他不来人事部；简直要叫他做高大爷。

　　　　慵懒而迷蒙的女孩；此刻已变成华贵典雅的女人。盘起时尚的发髻；随潮的妆容与服饰；柔软的身体与精致的脸颊。。。让人迷醉；沉醉。。。

　　　　傍晚；雪雨迷蒙。一片片雪在昏暗的天空紊乱的飘荡；高翔伫立在窗口发呆；这一切像似太突然而且无征兆；他从未想过与宋婉的关系会这么样；彷佛心靠着心都没有了缝隙；对于一个满身残缺而痛苦矛盾的人来说；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应该让宋婉去追求更好；更完美的生活。

　　　　偏偏这一切自然而然的就发生了；那么神速；那么炽热。。。他没有去想宋婉是不是故意与他产生这种共鸣。

　　　　宋婉一袭蓝色睡衣；轻轻拥着他的腰；头很自然的靠在他背上。什么话都没有说；高翔任由她拥抱着也没有动。

　　　　良久；宋婉才轻轻问：“在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高翔轻抚着那双柔软温暖的小手：“在想你；想我们。”

　　　　她缓缓的吐了口气：“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有个家；能像这个星期一样愉快的活着……”

　　　　高翔霍然转身；脸色有些黯然；“你为什么要这样？”

　　　　宋婉轻笑；“怎样？”

　　　　良久；高翔才凄笑道“你在可怜我？”他不需要可怜；更不需要同情。这两种东西轻而易举就能刺伤他。

　　　　宋婉正色道；“我哪里还能可怜你；也许；我可怜的只不过是我自己而已。”她心理的伤痛并不比他的少。

　　　　高翔懂；他很惭愧；又无缘无故的去随便触碰女人的伤口。“很抱歉；我…”

　　　　宋婉已打断他的话；“你也并不是故意的；说抱歉的应该是我。”

　　　　“是你？”

　　　　宋婉笑了；很凄绝；“我是故意的；故意用你来可怜我自己。”

　　　　高翔伸出哪条腿；拍了拍。忽然笑了；很愉快的笑；“我竟然还有这等用处？”男人只要被漂亮的女人说有用；是不是该高兴？

　　　　宋婉也笑了；道；“你的用处多得很；你毕竟还是个正常的男人。”她的眼波荧光流转；高翔又仿佛想到那件越想越害怕的事。

　　　　高翔远眺着窗外；路上行人纷纷；寒气越来越近了。他突然觉得有一个温馨的家也很不错。可是；这是一种遥远的奢望。就像昨天那么遥远。

　　　　他转身凝视着宋婉；“你真的想有一个家？”

　　　　宋婉惊疑；嫣然道；“别忘了我是女人；每个女人都想拥有一个温暖的家。”

　　　　高翔道；“那么；你的黯淡呢？”

　　　　“黯淡在家的光辉下；简直就如一滴水与大海。”

　　　　高翔道；“不对。”

　　　　“怎么不对？”

　　　　“如果不把黯淡消灭；很多人很难拥有这种家。”高翔义愤填膺地说。

　　　　宋婉急忙握紧他的手；大喜道；“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你应该明白。”

　　　　宋婉道；“那么；没有了黯淡我们是不是可以建一栋木屋。”

　　　　“木屋？”

　　　　宋婉突然娇羞的低垂着头；拧着裙摆；弱弱的道；“一个家难道不需要一栋像样的房子吗？”

　　　　高翔心理已起伏。

　　　　她接着道；“而且；而且…

　　　　“而且你又很喜欢木屋。”高翔已替她说下去。

　　　　她虽然低声；但却听得出很有勇气。“你总算还不笨。”

　　　　高翔喃喃道；“天空；阳光；绿草；还有木屋。。。”

　　　　她很用力的点点头：“嗯。”偌大的眼眶再也包容不了哪如珍珠般的泪珠。

　　　　从小到大；她惟一一次流过的最幸福的泪水。泪水是幸福的还是痛苦的？有时是幸福的；有时反而是痛苦的。

　　　　寒夜；来得很早。

　　　　宋婉醒来；盖着毯子；枕边还残留着高翔的气息；人已不见。突然间；她感觉心有个缺口；她的心理不承认他是哪种人；那种不辞而别的人。她害怕这种失落的感觉。

　　　　她在徘徊；神情有点落寞。在茶几上看到了高翔给她留下一张纸条：“我有事出去；很晚才回来。”突然她又雀跃起来；他没有走；他没有离开。她毕竟没有看错这个人。

　　　　“明华路；红诺咖啡馆；西厢亭包厢。”

　　　　他记得；这个地方跟木峥峥一起去过；一个偏僻而优雅的地方；适合情侣去的地方。大晚上；为什么会有人约他呢？

　　　　他充满了好奇；同时心理又有恐惧。面对燕云这样随时都会被请走的集团谁都会觉得恐惧；经过短暂的思量；他还是决定去。

　　　　到了红诺；先问了问服务员。然后大步的走了进去。

　　　　包厢里；灯光柔和；咖啡在冒着热气。

　　　　尽管是在寒夜；可是那股浓郁的韵味像春天般自然扑放；座位上端坐着一个丰满而熟透的女人；在灯光与热气的糅合下显得更加妖娆妩媚。

　　　　高翔穿一件黑色衬衫；一件外套。即使再冷的天气；他的着装总是不会改变一点厚度。

　　　　“你来迟了。”声音温婉动人。

　　　　“不迟。”既然还有人再等就不算迟。高翔也坐下；凝视着她；“这么冷的天；为什么要到这么偏僻的地方？”

　　　　“你难道忘记了我的身份？”

　　　　高翔摇头。

　　　　关可道喝了一小口；“下个月；我就要辞职了。”她绝对不会是无缘无故辞职。

　　　　高翔道；“为什么？”

　　　　关可道笑了笑；“这么久了；也没人给我送几封情书。你说该不该换地方？”

　　　　高翔笑了；笑得有点惭愧与自责。点头道；“是该换换了。”他接道；“换到哪里去？”

　　　　关可道嫣然；双眸流转；“怎么？你想来看我？”高翔不敢说话；这种问题最好少回答为妙。

　　　　她叹了口气；“只可惜；就算你想来；我也不会让你来。”

　　　　“为什么？”

　　　　“因为我怕你下一次再也醒不来。”在下水道那种地方醒不来；岂不悲哀。

　　　　高翔眼角跳了跳；淡淡道；“你们是不是有了新方向？”

　　　　关可道道；“你真的不笨；很多人都很欣赏你。”高翔不理；沉思良久；才道；“为什么那么突然？”

　　　　“因为；有一群猎人在穷追。”

　　　　“什么样的猎人？”

　　　　“国际刑警。”

　　　　高翔没有再问；关可道约他的目的也许就是要告诉他；他们现在的新目标。但是；恰巧她在这个时候辞职。

　　　　高翔惊呼；“宏盛？”

　　　　关可道没有笑；可是她的全身都充满了笑意。还带着欣赏之色。

　　　　虽然知道；他们的目标是宏盛；可是；面对秘密的燕云；宏盛又要怎么样才能规避这种不被吞食的结局呢？

　　　　高翔皱眉；紧握的手心已有些汗。

　　　　关可道又叹了叹道；“你在想？”

　　　　“我在想。”高翔没有隐瞒；对面这个女人毕竟也像一头狐狸。“不要想得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