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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心如故-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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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华郡主胸口起伏了会儿,方勉强压下怒意,方认出眼前拦住她的嬷嬷,是原来伺候母亲的阴嬷嬷,勉强笑了下,说道:“既然阴嬷嬷如此说,那我便自己进去吧。”然后伸手接过了丫鬟递来的伞。
阴嬷嬷刻板的脸上终于露出许些松动,慈爱地看了她一眼,带了她进萱雨居。
路上,昭华郡主打量着美轮美奂的萱雨居,沐浴在一片雨雾中的萱雨居美得让人心驰神往,也是公主府最漂亮的一个院子。安阳长公主极疼惜小女儿,即便小女儿脾气不好,却什么都顺着她。昭华郡主想起小时候母亲无论妹妹提什么过份的要求,都笑盈盈地顺着妹妹的意时,心里又忍不住有些悲伤。
她是姐姐,理应让着妹妹,所以她什么都不说,母亲再偏心也只是偏心妹妹,她让自己听话。可是,母亲那么疼爱妹妹,为何妹妹还要气死母亲呢?现在连父亲也要杀……她真不知道自己可爱的妹妹怎么会变得这般可怕的样子。
“阴嬷嬷,妹妹为何要做这种事情?父亲失去了母亲已经够悲痛了,为何妹妹仍要那般对父亲,父亲也不过是说了她几句……”
阴嬷嬷原本慈爱的眼神顿时变了变,冷冰冰地看着她。
昭华郡主心里有些发寒,阴嬷嬷是母亲身边的极有脸面的奴才,连她们这些作姑娘的也得给她几分薄面。而且阴嬷嬷一向极疼爱她们两姐妹,为何现在却如此看着她?
阴嬷嬷的眼神有些失望,最终没有说什么,将她带到了昭萱郡主所居的正院中。
昭华郡主进去时,发现屋子里已经烧了地龙,乍进去时觉得温暖,但呆久了就觉得热了。视线一转,昭华郡主方看到了靠坐在床上的少女,整个人瘦得仿佛只剩下了一层皮和骨,显得那张小脸上的一双眼睛大得吓人,也不知道是因为生病之故,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让她心里有些心惊。
突然,床上的少女露出了如同小时候一般甜美的笑容,软声叫道:“姐姐,你来看我了?萱儿好想你……”
昭华郡主鼻头一酸,眼泪又落了下来,忙坐到床前,摸摸她白惨惨的脸颊,怜惜地道:“你怎么瘦成这样?母亲已经去了,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你如何难过自责也须照顾好自己,母亲才走得安心……”
昭萱郡主也落下泪来,一时间屋子里只有姐妹俩的哭声。
昭华郡主拿帕子试了试自己的眼泪,又帮她擦试,擦着擦,突然抱着她大哭道:“我的妹妹明明是那般善良可爱,为何要气死母亲不说……还要弑杀亲父?你告诉我啊,为何要这样对父亲?母亲已经不在了,咱们只剩下父亲了,你为何如此冷血无情,要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没了父亲,咱们就什么都没了……”
昭萱郡主仰着头,眼泪慢慢地干了。
然后,她突然生出了股子的力气,将抱着她的姐姐推开,声嘶力竭地道:“他不是父亲!父亲才不是这般可怕!都是因为他,娘亲才死的……我恨他……”
昭华郡主呆呆地看着她。
昭萱郡主突然呕出一口血,再也承受不住,软软地倒在了床边。
外面的阴嬷嬷带着丫鬟冲了进来,将呆傻住的昭华郡主挤到了旁边,忙将昭萱郡主扶上床躺好,又让人去叫太医。
星叶突然跪到昭华郡主面前,泣道:“大郡主何必如此气小郡主,她心里已经够苦了,这些日子来身子糟踏成这般,今儿早上驸马借故打死了星桠,还当着郡主的心口踹了一脚,郡主都吐了血了,恐怕以后要留下什么病根……大郡主为何就看不到郡主心里的苦?为何就不能体谅她……”
昭华郡主失魂落魄地看着这一切,简直不敢相信,喃喃地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阿竹看着陆禹,嘴唇抿了起来,脸上的神韵不自觉给人一种倔强感。
何泽说完话,湿嗒嗒地站在那里。
陆禹挥手让何泽下去,想了想,便对阿竹道:“你现在要回靖安公府还是在此地歇息?”顿了下,又道:“这里是端王府的一处私产,无人知晓,你若想留在此地歇息也行。”
阿竹听出他的意思,这里明显是私宅,不会有人知道是谁的宅第,她在此地呆久一些也不会有人知道而坏了她的名声。但是她现在根本顾不了这些,只想知道昭萱郡主如何了,公主府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但是明显的,她手上没人脉没有力量,就算想要动用靖安公府的人手来探查,恐怕她大伯第一个不答应。毕竟,一个已经没了公主的公主府,不过是个空壳子,她家大伯那么会计算得失的人,绝对不会多投资,或者是为她得罪人的。
阿竹的目光再次瞄向了旁边的男人,却见他的目光直直地望着自己,被那样美丽的凤眸注视着,仿佛你就是他的全世界一般,普通人早就脸红心跳了,但是她却只觉得心惊肉跳。
“王爷,能不能再让人去探查一下公主府,看看昭萱郡主可安好?”咬了咬牙,阿竹道:“就当臣女欠王爷一次!他日王爷若是有需要,臣女作牛作马还您!”为了好姐妹,她霍出去了。
“你什么都没有,身份地位财物等都是家族父母给的,连吃的一粒米喝的一口水也不是你自己亲手挣得的,你好像没法给本王什么东西呢?”陆禹慢慢地道。
阿竹:=__=!为毛觉得这话很耳熟呢?卧槽,好像是她当年拒绝他的话……
阿竹顿时感觉到无比的心塞,终于知道这位王爷一副风光霁月的君子表相下,完全是个小气计仇的货,完全糟蹋了他那张男神的脸了。
这时,又听见对面的男人突然幽幽地道:“胖竹筒长大了……”
“……”更加惊悚了肿么破?
“该嫁人了呢!”他意有所指地道,然后看了下自己袖子的方向——先前抱她时,她身上的血迹便是蹭了点在他衣袖上。
“……”太可怕了肿么破?麻麻救命!QAQ
“你说呢?”陆禹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说、说什么?这到底是神马的神转折啊!为毛能从公主府的事情转到这上面来?不是不是她自作多情了?能不能当作听不懂?她这种骨子里还保留着小老百姓的传统,只求这一生富足安康,从来没想过飞上枝头变禽兽啊!
作者有话要说:
嘤嘤嘤,有亲提出月事来了不能用香油,码字码得太H了,一时间没查资料注意,所以改了。谢谢提出来的“huhu”亲,已经改回来这个小BUG了。
还有,乃们真的不用脑洞开那么大,昭萱昭华真的是驸马和公主的孩子,也木有皇帝兄妹乱X,更没有换孩子的事情,最多只有驸马以往的一件狗血事件,但是完全不用管这种,加上长公主之死确实是有些人插了手……就酱紫!
昭萱妹子是个彪悍的,而且是个烈脾气的,所以孔驸马的腿是她亲手弄的,不是皇帝弄的,以后她还会弄死一些插手的人。
嗯,还有,端王求婚了,瘦竹筒表示她和她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第63章
阿竹浑浑噩噩地离开了。
当然,离开之前,为了安她的心——或者是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陆禹又派了人继续去探了公主府,而这次得到的结果是去打探的人差点被发现了。
“萱雨居中的守卫加重了,属下无能,无法进去。”打探的侍卫如此回答。
先前何泽能轻易地进去探查,不过是因为公主府还混乱中,何泽是钻了空子。等公主府的事情理顺了,重要的院落重新调好了人手,公主府马上又恢复成了铁桶一般,甚至发现萱雨居的守备侍卫,比平常多了一倍的人手。
阿竹对公主府极为熟悉,而且对排班的侍卫也有些概念,细心地询问了一些问题,确认了萱雨居并非是被人为地封锁,而应该是昭萱郡主安排人手将萱雨居保护起来时,终于松了口气。
虽不知道公主府现下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昭萱郡主能调动公主府的护卫将萱雨居保护起来,她暂时还是安全的。今天的事情,让阿竹不免怀疑起是不是昭萱郡主和孔驸马发生了什么冲突,虽然孔驸马脚筋被人挑了有些骇人听闻,但阿竹觉得昭萱郡主的情况应该也不太好。
陆禹亲自将阿竹送出了门。
雨似乎越下越大了,几丈外便是一片雨雾朦胧,看不清楚环境,他撑着一把伞与阿竹并肩而行,穿过回廊,细心地没让她身上沾到水。
阿竹有些局促,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默不作声。
很快便看到候在二门前的马车,车夫穿着斗笠和斗蓬,坐在马车前的挡雨板下。阿竹忍不住瞥了身旁的男人一眼,还真是大胆,竟然将靖安公府的车夫也叫到这里来了,阿竹深深地感觉到了这位王爷的处心积虑。
“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此寻本王!”陆禹摸了摸她的发髻道。
阿竹脸皮抽搐了下,不是不知好歹,而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好,只得含糊地应了一声,正想着快快离开时,却发现他将伞微微倾斜,挡住了后头跟随的丫鬟们的视线,温热的气息拂过她耳畔,当听到了他近似耳语的那句话,差点脚一歪直接扑到了廊外的水沟中。
“待你及笄后,本王便来娶你,可好?”
顾不得被雨水打湿了裙子,阿竹闷着头爬上了马车,将自己缩在了马车里头。钻石懵懵地跟上去,看到自家姑娘瞪着一双美眸一副饱受惊吓的模样,心头有些纳闷。
“姑娘,您的裙子湿了!”钻石小心地帮她拎起被打湿的裙摆,那时阿竹在上车时差点踩空了小凳子,一脚踩到了刚积的小水洼上,裙子便沾湿一块了。
阿竹呆呆地看着她,没有反应。
钻石仍是纳闷中,感觉到自家姑娘怪怪的。不过很快她便没心思纠结阿竹现在的情况了,有些忧心道:“姑娘,今儿的事情……怎么办?”
阿竹沉默了会儿,方道:“你不必理会,我去和爹娘说!至于车夫……端王殿下应该会有吩咐罢。”
这车夫姓孙,大伙都叫他孙伯,以前曾是个庄子的车把式,后来被柳氏调到了府里给二房当车夫。这些年来阿竹每回去公主府,都是由他驾车过去的,也算得上是二房的心腹了。阿竹觉得,端王心思那般慎密之人,应该不会这般大大咧咧地留下这么个隐患,定然是有所依仗。
果然,到了靖安公府后,孙伯什么都没说,在阿竹下车时还咧着嘴憨笑道:“姑娘安心进去吧,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奴才省得的。”
阿竹道了声谢,便在来接她的丫鬟婆子簇拥中回了府。
柳氏已经等很久了,主要是见下雨了,担心女儿回来要被淋雨,多少有些担心。女孩子家不同男人,这种天气淋了雨,受了寒不说,容易留下什么体寒宫寒的毛病,于未来子嗣不利不说,以后老了还有得罪受,自然担心极了。
等阿竹回来,发现她身上穿的衣服并非出门时穿的,不禁愣了下,然后紧张起来,赶紧拉住她有些冰冷的手道:“怎地换了身衣裳?在哪儿换的?是不是淋雨了?最近可能会有好几场雨,你莫要再出门了,等雨停了再去探望郡主也不迟。你这孩子也真是的,既然下了雨,便等雨停了再回来也不迟,你以前也不是没在公主府留宿过,情况不同,也不必计较那等虚礼规矩了……”柳氏从来是懂得变通的人,说出来的话也与别人不一样。
听着母亲的唠唠叨叨,即便埋怨她没有照顾好自己,也是出于一片拳拳之爱,阿竹温顺地应着,挨坐在母亲旁边,心里无限满足。
钻石却有些兴奋地道:“夫人,姑娘换了衣裳是有原因的,因为姑娘来了初潮……”
柳氏又惊又喜,忙将阿竹搂到怀里,感觉到怀里细瘦的身子,突然想到女儿已经十四岁了,过了年后不久就及笄了,心里真是又欢喜又不舍,摸了摸她的脸颊,仍是觉得有些冷,忙让人去准备个手炉过来,又吩咐厨房做些补血养气的营养汤之类的,忙得不亦乐乎。
阿竹坐在一旁无所事事,面对母亲,对这种事情没啥好害羞的,想叫母亲不要这般兴师动众的,却被柳氏一通话给逼回了青竹居。
等严祈文下衙回府后,得知了女儿的情况,心里可真是复杂,反而没有柳氏那般高兴,心说怎么长得那么快呢?明明几年前还觉得是个胖乎乎的小姑娘,现在一转眼便成了个窈窕淑女了,作父亲的可真是惆怅啊。
“姐姐怎么了?”胖弟弟猴在父母之间,觉得自己实在是听不懂父母的打哑谜,马上去猴他姐姐。
严祈文见儿子胖乎乎的身子就要往女儿那儿扑,担心这小胖墩子压到越长越瘦弱的女儿,赶紧将他拎住,说道:“长槿,你姐姐今儿身子不适,可不能再像往常一般了。乖,去练字去,呆会再过来用膳。”
胖弟弟瞅了父亲一眼,唬着脸道:“阿爹又骗人,姐姐明明好着很,长槿要和姐姐一起练字!”
阿竹原本没觉得有什么,但这事一摊上自家爱女如命的老爹和逗比弟弟,再厚的脸皮也崩不住,赶紧跑了。
公主府的事情,阿竹终究是同父母简单地说了。会和他们说是为了让父亲在外时注意一下孔家的反应,孔驸马被人挑了脚筋,下半辈子不良于行,孔家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而宫里又有什么反应,这些都说不准,阿竹心里着实担心。
严祈文夫妻果然吓了一跳,严祈文皱着眉思索了下,又问了几个问题,便道:“你与昭萱郡主交好,不管如何,在外人眼里,你都与昭萱郡主是分不开的,以后行事小心点儿。”
柳氏也有同样的担心,她只希望公主府的事情不要太严重,昭萱郡主一个未出阁的姑娘,也不要出什么事情,不然若有什么丑闻暴露出来,对女儿以后的名声不好。虽然也怜惜那个小姑娘受的苦,但柳氏也要为自己女儿设身处地地想一想。
同父母一起用完晚膳,阿竹便回了青竹居。
雨仍在下,不过已经变成了稀疏的小雨,空气变得更冷了。
“美妞,美妞,下雨了,小心~~小心~~~”
刚进到屋子里,便听到鹦鹉的叫声,即便已经习惯了它们的声音,便每次听到内容,仍是让阿竹脸皮有抽搐的冲动。
阿竹走到鹦鹉面前,抬头看着它们。两只鹦鹉站在特地为它们做的站架上,也同样看着阿竹,然后又叫了声“美妞”。
想到它们的前主人,再想到它们前主人今儿的话,阿竹忍不住有些恼羞成怒地道:“你们除了‘美妞’就不会用别的称呼了么?请叫我主人!”
“美妞~~”
“叫我主人!”
“美妞~~”
“叫主人!”
“美妞~~”
“主人!”
“美妞叫主人了,美妞叫主人了~~嘎嘎嘎~~”
看着两只跳来跳去仿佛在欢庆的鹦鹉,阿竹差点气背过去,伸手就假装要打它们,谁知道它们马上惨厉地尖叫起来:“美妞打鸟啦~~美妞好凶啦~~大侠,救鸟啊~~”
“……”
阿竹在一群丫鬟憋笑的目光中,掩面而去,懒得再理它们了。
天色完全暗了,阿竹抱着暖炉缩在矮榻上想事情,暖炉捂着肚皮,十分舒服,身上盖着厚褥子,整个身子暖洋洋的。原本应该舒服得让人想睡的,但阿竹却精神得不得了,耳边仿佛边残留着那人吐息时的湿润,还有那声如耳语般的话。
老实说,阿竹从来没有想过会嫁给一位王爷,更不用说是那位看着如君子般清贵端方的王爷。
阿竹总有种小动物的第六感,以前虽得陆禹相救,但却直觉他挺危险的,不太敢放下心防相交,而且这时代的规矩大如天,男女间可从来没有友情这等东西,即便你们是清白的,也架不住世人那张嘴,她也不可能同一名异性会有什么交情,见个面都难上加难了。
所以,为毛她莫其妙地被个古代大龄剩男给求婚了?她难道就是传说中那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反派见了也要倾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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