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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三娘再嫁-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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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三娘笑道:“刚进了新品种,只不过需得过几日才能到货。”

那妇人脸上便有些悻悻的,而后又随意去看别的东西了。

顾三娘留意到,这些妇人里面,其中有一个身上穿的衣裙有些发旧,头发上除了一支木钗以外,一色发饰皆无,她进来后,并不像别的妇人那样东张西望,反倒是时不时就抬头朝着顾三娘看上几眼,顾三娘心里微微有些不解,她朝着那妇人说道:“请问小娘子想看些甚么?”

一旁有个正在看珠钗的妇人听了顾三娘的话,便扭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你怕是不认得她罢,她是孙举人的娘子李氏,今日和我们一同出门逛街。”

顾三娘恍然大悟,说起来这李氏她也是听说过的,当年孙举人还是秀才时,全靠着李氏做绣活儿,供着他读了十几年的书,期间他也下场三四次,好不容易考了个举人的功名,这孙举人自此专心做起举人老爷,然而为着要供他读书,家里日子一向过得紧巴巴的,即便如此,这孙举人为了配得上他举人老爷的身份,硬是从家里的油盐银子里挤出钱来,买了两三个小厮充门面,他又时常要办这个诗会那个茶会的,可怜李氏一个妇道人家,家中里里外外全靠她来撑着,想到这里,顾三娘不禁对眼前的妇人肃然起敬。

李氏平日等闲是不出门的,一则是她要操劳家里,哪里还有工夫闲猜,二则她相公告诫她要自持举人娘子的身份,不可轻易抛头露面。

近日孙举人上京赶考,今日几个邻居家的妇人邀着她一起逛街,李氏实在推辞不过,这才放下家里的活计,跟着她们出门散心,只不过她囊中羞涩,这逛了大半日,也只是光看不买。

进到珑琇庄之前,李氏想起别人说过这铺子里的掌柜原本是个寡妇,就在前不久刚刚改嫁给县里的沈举人,她心里好奇,这都当上举人娘子了,她怎的还好意思当街做起买卖来,难道她没听说过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最末,她这般的行径,说不得还会连累沈举人的仕途呢,这要是放在她家里,她相公是万万不许的。

这么一想,李氏开口了,她问道:“前些日子,我家相公打发家人下帖子,邀沈举人到寒舍小聚,不知为何沈举人没有赴约。”

顾三娘听她说话文绉绉的,想必也是个识文断字的,她一笑,说道:“相公开着馆,一向走不开,多谢孙举人费心了。”

李氏犹豫了一下,又望着顾三娘,她开口说道:“听说沈举人今年不打算参加春闱,我说一句话顾掌柜别恼,十年寒窗苦读不就是为了一朝扬名天下么,沈举人不愿下场试一试,你这当娘子的也该劝一劝才是。”

顾三娘微笑不语,她看出这李氏很有些呆性儿,只是人家上门是客,她不好辩驳,只得随口说道:“我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懂得这些,这些事情全凭我家相公自己做主。”

她二人说话时,身旁有个妇人转头对着李氏说道:“各人有各人的缘法,兴许沈举人今年不想去赶考也不一定,你又何必苦巴巴的替人家操心呢。”

另一个人也插嘴说道:“就是啊,孙举人上京去赶考,你安心等着做官家娘便是了。”

“你当功名那么好考呢,我记得不错的话,孙举人这个举人的功名也考了三四次呢。”

几个妇人七嘴八舌的,一旁的李氏脸上涨得通红,就连顾三娘都替她感到难为情,偏偏这些人也没个忌讳,嘴里‘落榜’‘再考’说个不停,那李氏硬着头皮听了半晌,终于找了个借口先走了。

这小插曲过了之后,顾三娘仍旧守着她的铺子,到了午后,眼见店里没甚么生意,顾三娘关了铺子回到家里,这会子沈拙正在教学生们念书,自打他上回停了一个多月的课,如今他把半日的课改成全日的,算是弥补先前缺下的课。

顾三娘侧耳听了半晌,屋里的沈拙念一句,学生们就念一句,顾三娘坐在院子里一边坐活计,一边听着朗朗读书声,谁知不到半日,院门被敲响了,顾三娘起身去开门,来的是东升客栈的伙计,他手里拿着一个油纸包,说道:“有沈举人的来信。”

☆、第65章

日常官府的公文都是经过驿站送达,寻常百姓想要寄一封家书,多数要托人送到东升客栈,客栈或是带口信叫人来取,或是亲自送上门来,但这也仅限县城里的人家,像那远处十里八乡的,客栈一般不会代收。

顾三娘问道:“这是谁家寄来的。”

店小二摇了摇头,他只管跑腿,他说:“不知道哩,掌柜说是一个从京城来的商队带来的。”

听到信是从京城里发来的,顾三娘心中莫名‘咯噔’了一下,那店小二好奇的望着她,他替人送了许多书信,接信的人家大多都是喜笑颜开,哪像她竟是不喜反忧。

“顾掌柜,要是没事的话,我还得回掌柜里干活儿呢。”店小二还等着她的跑路银子。

顾三娘回过神来,她随后数了十多个铜钱给店小二,那店小二道了一声谢,转身离开。

待到店小二走后,顾三娘拆开油纸包,那书信摸着很薄,大概只有一页纸,信封上面写着一排字,顾三娘除了沈拙的名字,其他的都不认识,她站在院门口发了一会子呆,转身往东厢里走。

走到廊下时,顾三娘脚步停下来朝着学堂内望去,彼时沈拙正带着学生们念书,他穿着一身青色的半旧长衫,双手负在身后在学堂里来回踱着步子,偶尔有学生打野,就伸出手掌摸一摸学生的头顶,那些调皮的学生吐了吐舌头,又接着摇头晃脑的念起书。

仿若是心有灵犀,屋里的沈拙扭头朝着窗外看去,他望着顾三娘的身影,嘴唇情不自禁的扬了起来,两人遥遥相视,顾三娘的心渐渐安定下来。

孩子们还有上课,顾三娘没有打搅他们,她又看了沈拙一眼,把手里的书信朝着他晃了一晃,那沈拙并没在意,只轻轻颔首,顾三娘便将书信送到沈拙的书房里,自回到西厢不提。

不久,学生们散学,没过半晌,沈拙进来了,顾三娘正在准备晚饭,她见他神色凝重,诧异的问道:“这是怎么了?”

沈拙拿出书信问道:“这封书信是从哪里来的?”

顾三娘回答:“是东升客栈的店小二送来的,莫不是有甚么不妥?”

听了这话,沈拙立时沉默下来,顾三娘也跟着悬起心来,沈拙素来很少与人打交道,这几年就只有一个东方检来看过她,他没有提起自己的过往,顾三娘也从来没有主动问过,如今这封突如其来的书信却让她不禁心中一慌。

“到底是谁寄来的信?”顾三娘急着问道。

沈拙眉头深锁,他沉声说道:“信是从京里发来的,东方侯府被抄家了,而今阖府男子全被下了大牢。”

顾三娘大吃一惊,这几年她虽说时常在外头跑动,但是像抄家这样的事,离她实在太遥远了,况且她隐约听说东方检是个甚么小侯爷,难道像他这样的皇亲贵胄也是能轻意下大牢的?

“这……这可如何是好?”东方检是沈拙的好友,先前还帮过他们一家,这会子听说他家遭了这样的不幸,顾三娘也变得不知所措。

沈拙眼见唬到顾三娘了,连忙伸手摸了摸她的后背,嘴里安慰道:“你莫慌,这事跟咱们没干系。”

这叫顾三娘怎能不慌张呢,她胸口突突跳个不停,这抄家可不是打架骂人的微末小事,闹得不好说不定要招来杀身大祸,况且沈拙已经三年没有回京,这封书信却偏偏寄到他这里,寄信来的人究竟是个甚么意思呢?

想到这些,顾三娘又惊又惧,她问道:“这信是东方家寄来的么?”

并非她只顾着自扫门前雪,她们一家四口都是升斗小民,无论沈拙过去的身份如何高贵,如今他不过是个教书匠而已,那些阴谋阳谋都与他无关。

沈拙摇了摇头,他说:“不是,是别人寄来的。”

想了一下,沈拙握紧顾三娘的手,他说:“再有人送信过来,你就别再接了,这些日子好生拘束着孩子们,叫他们别往外边随处走动。”

这些事顾三娘不懂,她只管一个劲儿的点头称是,沈拙交待完这些话,便一语不发的将书信送到火膛里烧掉,火光映照着他的脸,他的神情不起一丝波澜,可是顾三娘知道他不是无情的人,如今东方检落难,还不知他一家老小的前途命运,沈拙肯定比谁都牵挂,可他远离京城,又有甚么办法帮到东方检呢?

这件事像是在他们平静的日子里投了一颗小石子,涟漪过后,留下的波动犹在,顾三娘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尤其是在这非常时期,她等闲不让小叶子和御哥儿外出,就是她自己,先前本来打算往桐城去一趟,也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往后几日,陆续又有信送过来,顾三娘牢记沈拙说的话,但凡是京城寄来的信,她统统都不接,如此过了一段日子,忽然就没人再送信过来,顾三娘原本松了一口气,然而沈拙的眉头却仍旧没有舒展开来,他整日脸色阴沉,惹得小叶子和御哥儿都不爱往他跟前凑了。

这般又过了几日,官府下了一张公文,说是当今皇帝病重,宫里的医官们束手无策,因此要在民间寻一位杏林高手,只要能医治好皇帝的身子,便要封他做大官,一时之间,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这桩新鲜事。

顾三娘得知朝廷正在遍寻名医后,心里不禁七上八下,她还特意找秦林打听,可惜他虽是官府里的公差,可他们郦县离京城山高路远,他知道的消息并不比顾三娘多多少。

反倒是沈拙,这几日他越发心事重重,顾三娘心知他肯定在担心东方检的处境,但是她只是一介没有见识的妇人罢了,她就是想要宽慰他,也不知该从何说起。

这一夜,顾三娘招呼两个孩子歇下,便坐在灯下打着络子,不知不觉,她络子都打了十几根,而沈拙却还坐在书案前写信,这两日,他只要空闲下来,手里的笔墨就没有停过,顾三娘看他片刻不歇的样子,心里叹了几口气,放下手里的络子,到厨房里给他做宵夜去了。

不一时,顾三娘端着一碗煮好的面条进到书房,她看着他伏案的背影,说道:“夜饭也没好好吃,你吃碗面条歇一歇罢。”

沈拙回身看着顾三娘,灯影朦胧,顾三娘的眉眼柔和温顺,这让沈拙一直紧绷的心弦微微松弛下来,他放下手里的笔,笑道:“正好饿了,你就煮来吃食,我是走了甚么好运,娶回这般体贴的娘子回来?”

顾三娘抿嘴一笑,她拧了一块手帕递给沈拙擦手,却是一字也没说。

屋里静悄悄的,沈拙吃面的时候,顾三娘就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他,两人谁都没有说话,直到沈拙把一大碗面条连汤带汁的吃完,顾三娘开口询问:“好吃么?”

“好吃的不得了。”沈拙认真的点着头。

两人相视一笑,却又一起静了下来,过了片刻,沈拙握着顾三娘的手,他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有一桩事想跟你商量。”

顾三娘的身子猛然一颤,随后她垂下双眼,说道:“你说,我听着呢。”

看着眼前的顾三娘,沈拙心口紧紧揪了起来,她是个聪明的小妇人,有许多话他还没说出口,她就已猜到几分了。

“东方检出事,我不能坐视不理。”沈拙看着顾三娘,一字一顿的说道。

顾三娘咬了一下嘴唇,从那封信来的时候,她就知道,沈拙不会眼睁睁看着朋友遭难而无动于衷,要是那样的话,他也就不是她认识的那个沈拙了。

灯影摇曳几下,顾三娘的脸忽明忽暗,她一句话也没说,这让沈拙不自由主的紧握她的双手,他注视着顾三娘,她的眼神里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忧色,沈拙过去从没在她脸上见到过,他生怕她在下一刻,就会落下泪来。

只不过,顾三娘并没有落泪,她直勾勾的望着沈拙的脸,怔怔的问了一句:“凶险么?”

沈拙胸口一滞,他想骗她说无碍,可顾三娘不是那些无知的妇人,故此他停顿了一下,方才说道:“我不知道,京里的局势十分复杂,我此行便是去了,可能甚么忙也帮不上。”

顾三娘摩挲着沈拙的手背,她低声说道:“我做不到主动叫你去以身犯险,你若要上京去搭救东方检,我也绝技不会拦着你。”

沈拙再也忍不住,他伸手将顾三娘抱住,自责的说道:“三娘,对不住,让你跟着我担惊受怕了。”

顾三娘靠在他怀里,这是她可以依靠的男人,不管发生甚么事,他总会站在她的前面替她遮风挡雨闭眼。

“你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归来。”顾三娘说道。

沈拙郑重承诺:“你放心,我会的。”

☆、第66章

没过几日,沈拙关了学馆,这事实在大大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无书学馆开了三年,他这夫子虽说年纪轻轻,但学问高深,束脩礼收得不多,造福了不少城里贫寒人家的读书子弟,如今说不开就不开,外人问起缘由,沈拙只说要出一趟远门,三五个月内只怕回不来,至于要往哪里去,他却没有细说。

整件事只有顾三娘知道底细,秦大娘私下还悄悄问她,顾三娘怕无端牵扯到秦家,推说他要去访友,秦大娘嘀咕了几句,说是沈拙外出归外出,不该把差事给丢了,他一年教这十几个学生,总能落些银两,不说别的,多少可以贴补一下家用。

沈拙闭馆实属无奈之举,这些学生里头,那些没天份的只得作罢,还有些好学又肯上进的,他特意写了荐书,将学生们托付给梨山书院,余下的事情,只看学生们自己的造化。

一番忙乱过后,往日书声朗朗的秦家大院终于静了下来,顾三娘也没闲着,她连赶几日,缝制了两身厚衣裳给沈拙带上,还有冬日穿的棉鞋袜子,再加上他常用的东西,足足收了两大箱子,沈拙见了她越收越多,赶紧止住了她,他只包了两套棉衣和两双棉鞋,余下的一概不带。

沈拙此次上京,顾三娘不知他何时才能归家,便说定要将他送到桐城,沈拙担心她返程时,一个妇人孤身不便,顾三娘却是打定主意送他,沈拙见她执意如此,只得点头答应。

转眼就到了出行的日子,御哥儿牵衣顿足拉着沈拙哭个不休,沈拙看到小儿哭得眼泪汪汪,心中自然不好受,御哥儿从落地的那日,沈拙就一直亲自将他带在身边教养,长到六七岁了,他从来不曾对哥儿说过一句重话,现今京城内暗涛汹涌,杀机四伏,沈拙无论如何也不敢带着家人一同前去。

眼见御哥儿还在哭闹,沈拙严肃的说道:“御哥儿听话,爹爹走后,你就是家里唯一的男子汉,要代替爹爹照顾娘和姐姐。”

御哥儿眼眶含着泪,他懵懂的点了两下头,又问:“爹爹甚么时候家来呢?”

沈拙回道:“多则三五个月,爹爹答应你,一定会尽快回家。”

御哥儿撅了一下嘴,他在心里默默算了一番,得等到明年春天才能看到爹爹,不过他心知爹爹离家已成定局,只得不情不愿的点着头。

和御哥儿说完话,沈拙又对送行的秦大娘说道:“干娘,我这就走了,她们母子三人还请你多照顾一些。”

秦大娘回道:“不必多说,三娘是我干闺女,我不照顾她,谁照顾她呢?”

说完之后,秦大娘顿了一顿,又说:“不过你心里也要有数,三娘是个好孩子,你出门在外,要时刻把她记在心上,要是叫我知道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那我可不依你。”

秦林无奈的看了她娘一眼,身为男人,他又怎会听不明白他娘话里的含义呢,无非就是告诫沈拙不可在外沾花惹草,他说:“娘,姐夫不是那样的人。”

秦大娘点头说道:“不是就好。”

顾三娘也对秦大娘说道:“三娘,我信他!”

身旁的沈拙笑了一下,他看着顾三娘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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