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贫僧宠妻无度-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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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觉心中一惊,立马伸手探去。果然,手脚都在发烫,她浑身都在发热。

“妙心——”

后半夜,怀觉几乎没有合眼。

天色大亮之后,怀法匆匆回了摩诘寺,“主上!属下连夜搜捕,终于在原丞相府白月斋的地下发现一条密道,此密道正可通往隐身的惊鹊楼。那惊鹊楼竟是城中的妓/馆‘胭香堂’!”

怀觉肃然而立,“如何?”

怀法面相棱角分明,一双单薄的眼皮儿充满锐气,“查探无误,萧弁与刘莲皆在其中。主上,是否要现在动手抓捕?”

萧弁与惊鹊楼合伙害了他的母妃,这个仇,他必定要亲手报。

怀觉与怀法走后不久,在院中帮着师兄提水桶的弥生“咦”了一声,“怀法师叔你怎么又回来了?”

从来不苟言笑的怀法居然对弥生笑了,“师叔自然是有事办才回来。弥生好好干活,回头师叔有奖励。”说这话的时候,怀法与弥生擦肩而过。师叔难得赏一个笑脸,弥生摸着光溜溜的脑袋扭身看他,小脸上带着憨憨地笑,“师叔,弥生知道了!”

进胭香堂根本没费什么力气,里面的女子不少。怀法一声令下,这里面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扣在大堂。可他们本身也不是真正的沦落风尘之人,眼看怀法带人径直前往后院,那里正是刘莲的藏身之地!

“啪!”一只茶碗砸得粉粹。堂中女子瞬间齐齐亮出了宝剑,直冲怀觉而去,怀觉岂真是手无缚鸡之力?当下广袖一扫,那十几把铮亮的宝剑被卷做一团,骤然甩出,宝剑一堆破铜烂铁似的“哗啦啦”砸在门面上。

怀觉眉目冷厉,“全都给本王拿下!”

等他真正见到萧弁的时候,他才明白什么叫做吃惊。

眼前的萧弁根本不是他曾经认识的萧弁。他坐在圈椅中,他的身上有伤,看到怀觉时因愤怒而发出粗粝的喘息声,可手脚却是无力地垂下去,像是被剪了舌头而且挑了手筋脚筋,唯有深渊似的眼睛怨恨地瞪着所有人,是所有人,包括他身边站着的持剑对外的刘莲。

可刘莲看萧弁时却是一脸癫狂的宠溺。

“你们谁都别想从我身边抢走他!他是我的!是我的!那个女人不行,和尚更不行——”刘莲歇斯底里,剑都拿不稳。

怀觉面上不动声色,可心中却暗暗吃惊。这个女人到底是多疯,竟将一代枭雄弄成这样一副鬼模样,囚禁在身边。

一残一痴。

怀法叫一声,“主上?”

怀觉双手早已握成拳,想想自己的母妃,想想现在还昏迷不醒的罗十月,对萧弁的恨如滔天凶浪。可看他被自己的棋子囚禁,他变成这样,或许比自己动手杀了他还要令他痛苦。

怀觉松了双拳,临走前留下一句话,“就让他俩终生作伴吧。”

“是!”

转身后,刘莲忽然很高兴地扔了剑。而他却听见萧弁嘴里发出的咿呀吼叫,之后“扑通”一声圈椅倒地。或许是被怀觉那句“就让他俩终生作伴吧”激怒了。

出了胭香堂,怀觉手持念珠,深深地闭上眼睛,“阿弥陀佛。。。。。”

了却了一桩夙愿,眼前唯有对十月的挂念。

但,天不遂人愿。怀觉尚未回到摩诘寺,寺中僧人匆匆寻来,满面急色,“主上,躺在禅房的姑娘突然不见了!”

☆、36

“驾——”

一辆毫不起眼的马车疾驰狂奔,一路扬尘乍起,早已将鄄京城甩在遥远的北方。而驾车的人依旧频繁扬起手中马鞭,“啪——”

双马吃痛,只管撒蹄狂奔,将车身轻轻重重地颠起又抛下。

“公。。。公子!”墨笛跌跌撞撞地抓着车壁出来,马车冲起的疾风将她的声音吞噬。墨笛大声喊,“公子,慢些吧。这样颠下去,十月会没命的——”

“公子——”

却看驾车的人哪是什么公子,那人眼皮儿薄薄地半垂着,分明就是一身僧衣的怀法。他就好像没听见墨笛的声音一样,将手中马鞭甩的震天响,“驾——”

猛地一个颠簸,墨笛轻呼一声,整个人被摔进了车中。

摇摇晃晃的马车中,躺着无声无息的罗十月。她是被易容之后的天音从被窝里抗出寺庙的,身上还穿着怀觉的宽大里衣。可原本雪白的里衣,因为马车颠簸太厉害,伤口挣开了,雪白的里衣赫然染上了点点血渍。昏迷中的人兴许痛苦难当,一直不曾有过反应的十月竟微微拧起了眉头。

墨笛无法,扑过去抱住十月晃荡的身子,朝车外高声喊停车,“她伤口裂了,公子这样会害死她的!既然不想她活,何必还要大费周章地救出来呢?”

也不知是她哪一句话起了作用,暴躁的马车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一家农户院前。

时近黄昏,中秋已过,林中寒鸦归,未入冬,却已经有了寒荒的前兆。马车停了下来,两匹狂奔的黑马,大汗淋漓,长鸣一声,四蹄无章地原地踩踏。天音抬手撕下了脸上的伪装,他就是凭着怀法的模样混出鄄京城的,这会儿露出了雌雄莫辩的精致五官,他也是喘着粗气的。一把将手上的马鞭扔了,转身探进车中,神色紧张。天音问的急切,“她怎么样了?”

墨笛正跪在车中固定罗十月的身子,闻言,算是松了一口气,“伤口崩开了。右臂和后背的伤最严重,都在流血。”墨笛皱眉,“公子,她这样根本不能随我们上路。不如。。。。”

天音不等她说完瞪了墨笛一眼,那一双狐狸似的眼睛不仅能魅惑人,更懂得如何传递主人内心的不满。上斜的眼角尤其勾勒出不容置喙的威慑,“不如什么?不如把她送回秃驴窝?”

墨笛一时噤声,跪在原地垂下头去,低声认错,“奴婢逾越了。”

农家小院传出几声狗吠。

天音将罗十月抱过来,入目便是她身上伤口氤出的血。天音的脸色沉了沉,他本就长相阴柔,当面色暗沉时,极容易给人一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什么时候轮到你在本公子面前指手画脚了?若不是念在你服侍本公子多年的份上,你那根舌头也不必留着了!”言下之意是嫌她多嘴。

天色很快暗下来,天音将十月用备好的粗布衣裹了,抱下车。这时候小院的女主人正好出来,年纪在四十上,身后跟了条土黄的小土狗,面有疑惑,“你们是。。。。。。”

天音抱着昏迷的十月赶忙上前一步,神色急切而诚恳,“这位大姐,晚辈与娘子回乡省亲,不想归家的路上遇上劫匪。钱财被抢光,娘子受到惊吓,腹中两月孩儿竟不保。她身子受亏,晚辈本想求医,可走到此地天色已黑,大姐能不能。。行行好,收留我们一晚。”

小土狗汪汪两声,摇着尾巴,两只黑溜溜的眼睛看着天音。

那女主人面相上就带着一种好相与的模样,听了这话,略有犹豫,瞧那被郎君抱在怀中的姑娘面无血色,明显虚弱,最后点点头,“那进来吧。村东头有大夫,我让我男人去请来。”

天音感激连连,“谢谢大姐!他日晚辈定当以涌泉相报!”

。。。。。。。

秋去冬来,转眼三个月已过。冬雪飘扬,鄄京城百姓早已裹了厚衣。晨起,寒意森森,有小贩已经踩着地上一层薄雪走街串巷,吆喝一嗓子“热粥,热热的米粥嘞~”口中便呵出又长又白的热气。附近便会有几家打开木门,抄着手要上两碗热粥。

三个月的时间里,大汤头一件顶顶要闻便是新帝登基。话说那新帝,未登基前便以慈悲得民心,如今乃是众望所归。键赋税、赦天下、边关休战。铁衣戍边辛勤久,最让大汤人欢庆的是征战多时甚至几年未归的男人终于与家人团聚,眼下临近年关,今年可过一个团圆年。

早朝归来的怀觉,头戴通天卷云冠,身着五爪玄色金龙袍,腰缠金玉大带,脚蹬云头履,宽袍大袖在寒色中鼓风而动。这位年轻的帝王,风华绝世。

他立足于丹璧前,眼望青天,再看这高堂殿宇,空荡只他一人:他人是可以团圆了,朕,却是实实在在的孤家寡人。

怀觉与罗十月已经足有三月未见。从她失踪后,他便一直派人寻找,两个多月前怀觉便收到消息,她竟是被同门偷偷带回了芜水。对于她同门的这种行径怀觉是既不能理解也不能谅解,原是想将她立马接回来的,可他知道她伤的严重,十天半月根本不能痊愈,若是强行将她接回来,路途遥远加上天已变凉,路上受苦的还是她。

心中虽不忿,可还是忍了忍。他总觉得自己处理完了眼下的要政自己总能抽时间亲自接她回来,或者她若是养好了伤突然回来见他也说不定,若是真的那样便太好了。

怀觉忙了整整三个月,从落叶飘零忙到大雪漫天,他没能找到时间去接她。而同时他也没等到十月的身影。

但和尚是个心思周全的人,他放了人在芜水,隔上一段时日便会有罗十月的近况传回鄄京,所以和尚对十月的情况不说了如指掌,可却也是掌握个八九不离十的。

无奈距离遥远,怀觉心里的牵挂一天天积淀,越来越浓,而此时竟生出些茫然:她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对自己的想法。

怀觉转身闷头往章天殿走去,目光盯在前面的石面上,他知道她两个月前就能下床走动了,心中不免怪罪,“竟然一封信都没有写来。”

什么女人!

暗恋中的和尚心思多变,长眉拧成麻花,“她那个师兄总围着她打转,朕是不是早就被挖墙角而不自知?”想着想着,心里便不安起来。

怀觉突然停住脚步,问身旁的怀法,“庭君,你说一个男人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女人百般看护吗?”

怀法本名刘庭君,这还用多想吗?他一个百年光棍都知道,“启禀皇上,一个男人不会无缘无故对一个女人百般呵护,都是有缘由的。除了家中老母,要么是有求于此女,要么就是女人于他有恩,不过通常所见的是求偶。”

求偶。。。。

怀觉眉头耸/动,不满的看了怀法一眼,抬脚进了大殿。

怀法也不知自己说错什么了,主上看自己的眼神竟带了“闭嘴”之意。怀法肠子一通到底,说话不会拐弯抹角,通常闭嘴不言,张嘴就是大实话。

下半晌的时候,天放了晴,太阳从云层后露出脸来,凄凄惶惶地挂在云头当摆设。

天意寒冷,但皇城东林练马场上赛事激烈,一个个热血沸腾的汉子竟然光了膀子纵马驰骋。零星薄雪被马蹄子碾进泥土中,雪泥混作一谈。

“啪——”马鞭甩一个空响,四马同时一冲而出,

“驾——”

“驾——”场上激烈角逐。

骏马越过障碍,跃上山包,争得残雪四溅。

“皇上一马当先!”

怀觉与众将士赛了一程马,大汗淋漓之后,心情通透了不少。这时候元老大臣,邢太师捧着奏折来了,太师年迈,紧走几步就气喘,“皇。。皇上,老臣有本奏。”

怀觉刚擦了把汗,便转脸遇上这老臣。不用说他也知道他要说什么,怀觉让人将老太师扶起,“太师不必奏了,朕明日便去寻一位皇后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五章左右可见大结局^O^

☆、有喜迅

第三十八章芜水有喜

当皇帝的大概都有那么点任性,无论当皇帝前是种地的、打渔的、还是吃斋念佛的,总有那么几回说消失就消失,叫一帮老臣操碎了心。

这不,御前的小苏公公打着拂尘一路慌慌张张小跑,那神色差一点就哭了,边跑边叽叽咕咕,“宫中要皇后没皇后,要太后没太后,皇上不见了,连个打商量、撑腰杆子的人都没有,那么大一个皇上丢了,这不是要人命么,。。。。”

小苏公公跑着跑着,迎面撞上了进宫面圣的老太师,啊哟,这下好了!连忙上前拦住老太师,“太师太师,借一步说话。”

太师不解,脸色不虞,“鬼鬼祟祟,拉老夫来有什么事?”

小苏趴了太师的肩膀,“太师您听了一定别着急啊。没别的事,就是。。就是皇上不见了。”说完后立马执着拂尘站好,好了,找到了主心骨,可以松一口气了。

太师一听,吓得差点就地晕倒。上来就是一巴掌拍在小苏公公身上,眉毛胡子气得翘上天,“这叫没别的事?!皇上不。。。。这么大的事怎么才说!?”

那小公公也是委屈,“昨夜里皇上还在,一切如常,谁知今早奴才上值的时候发现皇上不见了,庭君将军也不见了。”

太师听得直皱眉,捻着花白的胡子“嘶”了一口气,“庭君也不见了?。。。。皇上昨儿还说要亲自寻一位皇后回来。。。老夫以为皇上是玩笑话的。。。”

小苏公公适时伸脖子插嘴,“皇上向来金口玉言。。。”指不定真的入民间寻皇后人选去了!

见太师一个眼神瞪过来,小苏立马将剩下的话吞进肚子里。

背地里嘀咕:谁让你们老逼着皇上立后的,早朝奏、午膳奏、晚上还奏,见了就皇上没别的话。一日三餐还得不重样地上呢!

太师渐渐地满面愁色,“皇上也真是的,想要女人还不容易吗?怎么还真亲自寻呢?历朝历代就没有这样的。”若是被歹人闻见皇帝出宫的风声可怎么好。。。。

想着想着,老太师忽然腿脚灵便地给了小苏一脚,“还不快去叫人寻龙迹!对外一个字都不许泄露!不然老夫抽了你的筋!”踹完了扶着膝盖喘粗气。

小苏委屈,颠颠地往回跑,“抽了奴才的筋皇上也不会现在回来。”

芜水位于大汤南端,是个偎山傍水的小国家。大汤新帝登基之后,两国便休战,芜水国正处于休养生息中,但对大汤的防备不减。

毕竟被按着屁股打了几年,有心理阴影了。

茕川乃是芜水的国都,与鄄京相比,实在算是民风淳朴。但是从头饰到服装各方面,着实是很有特色。但饮食偏辣,怀觉这种常年饮食清淡的人,对于这一点着实有些承受不了。这里人说话口音难辨,也不知罗十月刚到此地时是如何生存的。

在客栈里落脚,怀法就带了罗十月的消息回来,“主上,罗姑娘眼下就在国师府。要不要请她出来?”

怀觉却将手轻轻一抬,示意他别出声。

怀法不解,顺着怀觉目光的方向看去,他们前方有几桌客人,有两桌人歪着身子,头对头聊得唾沫横飞,最后干脆两桌并一起,拼个大桌,边喝边聊,头戴方巾的男子接着挑话头,“你们说最后谁能娶到英雄月?”

另一人道,“那还用说?定是国师的九弟子啊。英雄月前几日还单独为他设比武招亲的擂台呢!”

怀法对这边的方言听得一头雾水,转头去看怀觉,只见他垂着眼睛,将酒盅慢慢送进口中,可实际上听人聊天态度专注的很。

“你怎么知道的?”众人齐问那男子。

男人颇得意,说的摇头晃脑,“噫,这事儿保准假不了!我那小儿子就在国师府任职,他亲眼看见的,那还能有假?你们看着吧,不出几日国君一定会下诏,替英雄月赐婚。”

众人齐齐歪头,“国君要赐婚你也知道?”

“国师要替弟子请婚,我小儿子亲耳听见的!英雄嘛,打擂招亲不够威风的嘞,得加上国君赐婚那才有面子呐。”

众人纷纷申出拇指,“厉害,你儿子一定在国师府的职位不低。”

男人满面红光,“啊哟,一般一般啦。。。。”

怀觉手中的酒杯早就被放下了,高山远水的眼眸越发清淡,指尖微微收起:怪不得半点消息都没有。

这会儿怀法听懂了半拉,“主上。。。。”

怀觉问,“这事儿你知道?”

怀法不知道该怎么说,“是有传过这么回事,不过都不是正经渠道传出来的。”

怀觉起身便走,这事儿要是没有个由头不可能空穴来风。大龄恋爱脑的和尚登时觉得火气上头,他就知道三个月一点消息都没有定是没好事。果然吧,瞧瞧,都要成亲了。师兄,什么师兄?

“她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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