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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堂妾室齐三娘-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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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加些人死盯住她!”
“好!”
“但是咱们也不能放过其他线索!”
没多大会子,外头有人来报,道是爹娘的尸体仵作已经查探过,家属可以先将尸体领回来先行落葬。
哥哥闻言,一时悲从中来,转过身便进了书房,随后书房里便传来一阵极为压抑又极为悲痛的哭声。
触目所及,苍凉一片。
如果曾经他们不曾给过我那样的温暖,待他们离去之后,我不会如此不舍。
如果曾经他们不曾给过我那样的感动,待他们离去之后,我不会此此难受。
如果曾经他们不曾给过我那样的守护,待他们离去之后,我不会如此徘徊无助。
生命无常,可是爹娘走得太快,太过突然,我甚至来不及告诉他们,我,深爱着他们······
我身穿素白的孝衣,和哥哥一左一右各捧一只引魂灯,身后是爹娘用白布盖住的身体,火化的地方选在城外苍南山脚,干柴围绕着爹娘的身体垛成高高的一圈,火舌呼啸着将他们吞没,透过朦胧的烟,我似乎看见他们微微笑着朝我招走,同我道别。
“不要走,爹爹···娘亲···不要走···”当火势越燃越迅猛时,那阵撕心裂肺的疼痛阵阵袭来,我恨不得冲上去,紧紧将他们拥入怀中,似是这般,便能留住心中那抹暖意,这世上对我好的人不多,可为何他们还要一个一个离我而去?
陆庆之紧紧将我圈在怀里,任我再如何挣扎,也移不出分毫。
阿梅是爹娘新收的干女儿,亦是披麻戴孝跪在爹娘身前,哭得几乎伏在地上,爹娘待她犹如亲生女儿,失去的痛苦,她感同身受。
大火散去,哥哥同我一道,捧起犹带余温的骨灰装进两只早便备好的陶罐里,我久久呆立于原地,眼泪似已落尽,悲伤到了极点,突而变得强大起来,再坏还能比现在更坏么?一切都不一样了,感觉自己所在的世界早已变得面目全非,仇恨的种子深埋,这辈子如果不把你揪出来,我誓不为人!!!
将爹娘的骨灰供奉起来,我再无心经营沽酒铺子的营生,心心念念全是寻我亲儿,报仇雪恨。
两日之后陆二宝回报,远在青州的祝新月正欢天喜地的做起了营生,陆庆之在青州与她另寻了处院子,作为和离的赔偿,又将名下大部分产业分与她傍身,她这会正儿八经学起了生意经,带着一副开启新世界大门的冲劲,早出晚归十分勤奋。
哥哥派出去打探的人也回报消息,道是南下的那位男子已有眉目,在个客栈休整之时,叫个知州控制住,只待我等亲自去验证。
我激动不已,立时吩咐林小七照看着家里,打算与陆庆之同乘一骑,日夜奔赴,阿梅非要同我一道去,道是从今往后不论我去到何处都休想再将她丢下,无奈之下,哥哥便只好将她抱上马背,一行四人匆忙动身。
许是绷得极紧,在马背上颠簸了几个日夜,腰身以下全部麻木了,可精神头儿却极好,并不觉得疲惫,待我们赶到目地之地时,哥哥便直接去拜访了当地知州,一见到我们,那人并不多曾打那些个没有意义的官腔,直接便带我等下了牢房。
灰暗潮湿的牢房里阵阵腥臭,那人叫人打得浑身是伤的蜷缩在角落里。
“抬起头来!”牢头朝那人猛的泼出一盆盐水,那人呻呤着醒转过来。
“说!你为什么要毒杀那两位老人?为何要抢走孩子?”
那人睁开肿得老大的眼瞧了瞧我们,有气无力道:“我没有毒打老人,孩子···拐来孩子卖给······卖给老道士。”
“还不给我老实交待!说为什么要毒杀老人?”牢头挥着鞭子喝道。
“孩子了?孩子在哪里?”我瞧着那牢头省了这么久却没进入重点,便急急问道。
“小姐莫要担心,我们大人早就将孩子接入府中好生照料着,小的这就带各位前去,回头再来省这个浑蛋!”
跟着那牢头走出地牢,又绕了两条街,这才到了知州大人的府上,可见到那孩子的一瞬间,我只觉得眼前一黑!
这孩子,根本不是我的兜兜!
☆、四十七:失踪的孩子
任何词语都无法形容我此时此刻印在心底深深的无助与悲凉。
这不是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他在哪里?在哪里?
“兜兜···你在哪里?”我顺着墙根软软倒下,腰间那双有力的手稳稳将我托起捞进怀里。
“三娘,三娘···我们会找到他的,一定会的,我发誓!”陆庆之坚定的道。
这些日子的不眠不休我并不觉得疲倦,可此时,无力的感觉在周身弥漫着,弄错了,弄错了······
“庆之,你带她们下去休息一下,这几日下来铁打的人也会受不了,我去同知州大人了解一下,又是道士······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被我漏掉了。”哥哥说罢便叫人领去见那知州,陆庆之扶着我去了人家早就备好的客房。
“小姐,你吃一点,你都不知道自己瘦成什么样了!”阿梅递来热粥,本想拒绝,可见她那期盼的眼神,又有些不忍,这种时候我不能成为别人的负担!于是接过,小口小口喂进嘴里。
阿梅如释重负般呼了口气道:“我去叫他们准备热水,小姐你吃好以后再好生泡一泡,晚上休息好了,明日咱们就启程。”
“阿梅,莫再叫我小姐了,你是爹娘收的干闺女,理应叫我一声姐姐才是!”
“姐姐···”说罢,阿梅声音发紧,忙转过身去将房门关了起来。
“那个道士似乎同之前你那个拐子爹有些关联,三娘,你还能联系你那个拐子爹么?”陆庆之摸了摸额角道。
我摇了摇头,自从他三更半夜将我抬进陆庆之府上开始,我便再也不曾见过他。
“你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吗?你爹为了得到生子灵药,将你作为药引给了那老道士,如果我不曾半道截胡······”说到这里,陆庆之顿了顿。
“我是说地牢里的那个拐子兴许知道关于那道士的什么事情,咱们现在也无法确定璟儿的失踪是不是同那道士有所关联,不如顺着这条线索追查下去。”
我颇为烦躁的看了他一眼道:“你都不能确定孩子的失踪和那道士有没有关联,这样盲目的追查下去不是浪费时间吗?万一我们找错了方向错过了营救时间怎么?我输不起!不行!!”
“三娘你冷静一点!谁也不想孩子有事,他不会有事的!你别乱想!”他移步过来伸出手来想将我抱进怀里,叫我用力挣脱了去。
我愤怒道:“为什么就不去追查下祝新月那头的线索,比起那个臭道士,她更有嫌疑不是吗?”
“还是因为·····因为她是你青梅竹马找大的表妹,你不舍得?”不知道为什么,我没能控制住心中奔腾的怒气,朝陆庆之发了这一通脾气,这明明不是我心里真正想说的,可那一时,我根本控制不住自己。
“三娘,你冷静一点,她那边我已经控制住了,一有问题我们第一时间就会知道!”陆庆之隐忍着试图劝我静下来,可我疯了一般根本没办法叫自己平静。
“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那是我的孩子!也是你陆庆之的亲儿子?你到是挺冷静!!祝新月好好的在青州?她在青州是你亲眼看到的吗?就算亲眼看到的也不过表象罢了,她就不会找别人来做吗?你这么确定这件事情不是她做的?还是说······你根本就是知道,只是不舍得······”
“你说什么?璟儿是我的孩子??”陆庆之僵立在当场,愣愣问道。
“怎么?知道他是你儿子,现在才知道心痛了吗?”我像是刺猬一般竖起浑身的硬刺,越是将对方刺得头破血流,便越是觉得痛快。
“三娘,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知道!”
“都是因为你!要不是招惹上你,我怎么会掉下淮南山?要不是招惹上了你,我怎么会失去双亲?要不是招惹上了你,我儿子还会好好的快乐的在我身边!都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
那一刻,我坚信着祝新月就是害我一家不得安宁的凶手,而陆庆之迟迟不肯顺着往下查,无疑就是包庇于她,愤怒与无助蒙蔽了我的双眼。
“三娘,我······你相信我好不好?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敢发誓,不论璟儿是不是我的孩子,我对他的爱没有少过半分,如果真是祝新月干的,我一定将她捉来送到你面前任你处置好不好?你清醒一点,这种时候只有保持清醒才能破开这个迷局。”
陆庆之硬是将我搂进怀里,紧紧的抱住。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让你受了这么多苦,对不起···”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庆之,对不起,我大概是疯了······”
我明明不想伤害他,可说出的话又犹如刀锋,不受自己控制。
这时阿梅领着两人拎着两桶热水进来,将热水倒进浴桶之后便又轻轻将门拉上,退了出去。
“好了,什么也不要想,好好泡个热水澡,休息一下,一切有我!好不好?”陆庆之轻轻除去我身上衣物,不带任何情,色的将我抱进温热的浴桶之中。
“庆之,我有感觉,真的,我感觉孩子在唤我去救他,你去查查祝新月,一定有什么是我们漏掉了,我们一定错过了些什么,一定是······”
“好,我听你的再去查她,你乖一点,不要孩子没救出来,你自己反到倒下了。”
陆庆之言毕,便朝外头走去,待我从那浴汤之中出来将将穿好衣裳,便见他端着碗黑糊糊的汤药过来与我说道:“这是安神汤,你喝了今晚上便能好生休息,明日才有力气再奔赴下一处。”
“下一处?是不是有什么新有消息传来?”我听着这消息,心里一时振奋起来,接过碗大口大口咽下,没错,我必须!必须保重自己身体才能撑得下去!
“刚才天瑞大哥说,又有人在钱塘一带瞧见过一个男人带着个哭闹不止的孩子,那人也是从平安县里过去的,明日天亮咱们就启程。”陆庆之接过空碗放在桌上,将我塞进被窝里,又从身后抱住我。
“三娘,谢谢你!璟儿你养得很好,很乖,很可爱,跟你一样,像个精灵!我们一定会把他找回来!”
恍恍惚惚之间,陆庆之在我耳后如是说道。
许是昨晚上喝过安神汤的缘故,第二日陆庆之将我从床榻上挖起来时,我尚还在睡梦之中。
“三娘,醒醒,该启程了!”
闻言,我立时惊跳起来,七手八脚的扯来衣裳往身上套。
“这里到钱塘不远,日落之前便能赶到,早上吃饱一点!中间我不打算停下!”哥哥抱着一盘子白面馒头过来放在桌上,随后将肩头那包简单的行囊一并放下道。
我点头,随意梳洗了一把,便又匆匆上了路,终在日落西山之前到达目的地。
“今晚先在这客栈里休息一下,我去联系官差看看,消息只说在这里看到可疑的人,却没有锁定具体目的,所以大概还要花些时间搜索一番,你们先不要乱走,在这里等我消息便是。”哥哥并未下得马来,将我等带到一间稍大些的客栈门**待完毕,便打马而去。
陆庆之将我抱下来,在小二的指引下进了客栈要了三间上房。
“小二,做几样可口的,将饭菜送到房里。”陆庆之从怀里摸出一锭银子,那小二忙笑呵呵收下。
“好的客官,您稍候。”小二收下银子打算退下,陆庆之又道:“不知小二近来有没有瞧见一个男人带着个孩子从这里路过?恩,大约四岁模样的男孩,穿一身青衣。”
小二停下,不以为意道:“瞧客官您说的,咱们这客栈每天南来北往的客人那么多,带着孩子的男人也不在少数,您这么问,我还真不好回答啊!”
陆庆之再从怀里摸出银子来道:“那现在好说了吗?”
小二忙点头哈腰收进怀里道:“好说好说!”
“要说带个孩子的男人,真的每天都有!不过你说的穿青衣的男孩却又不多,嗯,我记得大前天就有一个男人领着个约摸四五岁的孩子从这店前经过,往那边那小胡同口走过去的。”
陆庆之摸着下巴道:“既然是路过,且你每日见过这么多人,为何单单能记住那个进胡同口的?”
“嗨,那天那孩子吵闹得紧,对那个男人又是咬又是打的,那男人当众狠狠给了那孩子两个耳光,引来许多大妈们指责,那孩子趁机要跑,那男人给他捉回来就又是狠狠一巴掌,你去打听打听,这事许多人都知道!就是不知道客官问的是不是这个人呢!”小二将腰间的抹布往肩膀上一甩,又道:“没其他事情的话,那小的就先退下了,客官您自便!”
我听得心里一紧,陆庆之无声握住我的手掌,用力捏了捏。
“不如我们去那个胡同口附近查探查探?”阿梅显然已是坐不住。
“林大哥交待咱们先在这里等候,不如你们两个先去吃点东西,我在这里有几个铺子,就在前头不远,趁这会,我再去打探一下,你们等我和林大哥回来再作定夺,不可乱跑!”陆庆之一面说着,一面朝将将订好的房间走去,随手将行囊放下后又左右看了看,这才出去了。
阿梅坐在我身边,没多久,店小二便将一桌子还算丰盛的食物送了进来,可我瞧着这一桌了美味,却食不下咽,阿梅同样动也不曾动过,不知这样沉闷的呆了多久,忽听得外头吱呀一声开门的声音,我忙站起来迎了过去。
“怎么样?”我急急问道。
陆庆之连同哥哥一道进了屋,便寻了两块棉巾子擦了擦身上沾上的雨滴,想来外将将下起了小雨。
阿梅给哥哥倒了杯热水递过去,又给陆庆之也倒了一杯。
“官差跟了几日,瞧见那人暂住在对面的小胡同口,可能是在等待什么人,每日出来晃一下就立马回去了,自他住进那胡同口以后便再没过那孩子,现在也不敢保证孩子是不是在里头。”
“那我们现在就去!”说罢我径直朝外头走,陆庆之拉下我道:“不急,待入夜我悄悄潜进去确认一下孩子是不是有事,先不要打草惊蛇。”
我抬头看向哥哥,哥哥点了点头道:“先吃饭吧,晚一点我同庆之去查探,你们还是不要妄动的好。”
可我心里焦急,压根就坐不住,况且听闻那男人似是对孩子不好,我更是坐立难安,他二人拗不过我,最后只好答应叫我在那胡同口等消息。
黝黑的巷子里不见一丝光亮,远处间或传来几声凄厉的犬嗷,我躲在胡同口拐角的凹档处,偷眼看着那抹渐深的黑影离我越来越远,偶尔有晚归的男人匆忙而去,却并不曾发现缩在暗处的我,这样漆黑的夜晚,不见一丝月色的夜晚,甚至还有丝阴冷,可我心口却砰砰跳得飞快,夹杂着隐隐的忐忑不安,等待总是特别漫长,身边的小路上来来去去不知路过几人,远处稍稍传来一丁点儿响动,我便小心翼翼探出半个脑袋来看,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上,希望下一个便是我要等的人,可又害怕,害怕下一个就是我要等的人,却没带来我想要的好消息······
远处打更的渐渐离去,我足足在这小弄堂口蹲守了两个时辰,哥哥和陆庆之这才快步走来。
“三娘,走,先回去再说。”
我左看右看,并不曾见到我心心念念的兜兜,眉宇间不由得染了抹愁色。
“怎么样?”我揉了揉酸疼的额角问道。
灯光陆庆之眼下一片青黛色,下巴处更是生出淡淡的青色小胡渣。
“那孩子不是璟儿。”
陆庆之皱着眉头,显然也是心绪难平。
“庆之,你觉不觉得奇怪,好像,自从我们开始寻找这孩子,便从各地传来孩子的消息,下午我去寻官差时,又听说另一个地方也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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