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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律师嘘晚上见-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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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她的心再也盛不下那么重的压力,在电话里哭着对妈讲了爸的事。她流着泪嘱咐妈,叫妈再也别傻傻地等了,赶紧听她的话找个男朋友吧。
电话那边忽然没有了声音,紧接着就听见传来一片刺耳的尖叫:“然姐——”
她慌了,在手机里大喊。手机最后被妈助理接起来,告诉她说那时候妈正在舞台上彩排,结果听着电话愣住,一步踩空从舞台上掉了下去!
她当时就疯了,不顾一切要回去看妈。她只给汤燕犀简单发了个短信,就飞回去。
妈昏迷多日,唯一心心念念的都是她,此外在昏迷里呢喃的就是爸的名字……她哭着求爸,求爸再到床前跟妈说一声爱她,可是爸只是找了好几位名医好友前去替妈会诊,将妈救了回来,却终究没有去完成妈那桩心愿。
那一刻她终于知道,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爸跟霍淡如已经有了事实,所以爸不可能再回到妈身边;那就算了,那就让她回去妈身边吧。
反正她跟汤燕犀的事实……也该结束了。
只是这件事她不知道该如何对他讲。她就只留下照顾妈当做借口,然后说厌倦了M国的一切,所以她回中国去了,再也不会回来。
她逃走了,以为能逃得开。可是将心比心,她在长长的四年里都无法让疼痛痊愈,所以她现在,又该怎么告诉他?
兄妹,呵呵,不管他愿不愿意,她事实上还是跟他成了兄妹。有一天她也许要不得不当面喊他一声“哥”……到时候,他会不会跟她四年前一样,受不了?
他说决定权在她手上,可是在这命运弄人面前,她什么都无法预知,她又能决定什么?
她能决定的也只是远离他,不让他在得知真相之后,遭遇与她相同的痛。
。
虽然犹豫再三,可是安澄还是周末回了家去。
亲生父亲,再埋怨再记恨,又怎么能割断了血脉的延连呢?
况且离开中国的时候,妈还包了大包爸爱吃的特产,叫她给带过来。
妈妈……那温柔又可怜的妈妈,虽然因为四年前因为得知了爸终于跟霍淡如在一起的消息时跌落舞台,摔坏了腿,再也没办法回到舞台上,可是她竟然还是不肯怨恨爸,还要这样时时处处想到爸。
安澄替妈难过,就也更不忍拒绝妈这份心意。
回到家的那一刻,一打开门,曾经的一切就都扑面而来。
16岁时刚回M国来的时候,打开门扑面而来的是她和爸妈一家三口的往事;而这一刻,却是她跟汤燕犀曾经那两年的记忆。
他猱身跃起窜上窗台,他在窗台上侧眸向她望来,身上印满清月;他在门口向她傲然挑眉,扬一扬手里配好的钥匙……还有那么多个夜晚,他夜半来,天未
明就悄然离去。
站在门口,她鼻子就酸了。
杜松林看着女儿,又欢喜又紧张地搓了搓手:“自己家,怎么不认得了么?快进来啊。”
安澄努力笑笑,走进门去,找个理由掩饰:“呃,原来什么都没变。”
什么都没变,这个家她离开四年,回来时一切如故。
杜松林藏门口鞋柜里她原来放拖鞋的地方,又取出她四年前穿过的拖鞋,略有些尴尬地笑笑:“是,什么都没变。不如上楼去看看,你的房间也还是原来的样子。”
安澄将妈带来的东西都交给爸,看见爸眼圈有些红,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便索性独自上了楼。
她的房间……果然什么还都没有变。
她深吸口气,打开床旁的衣柜。拉开她当年没来得及带走的衣服,看向衣柜最里层的内壁——就连她藏进了那里面的“老丁头”也已然还在!
她伸手连忙抹了一把眼睛。
有些东西时隔多年也可留下,可是有些东西……却注定不可以再留下来了。
即便还没忘记,也不能再留下来。
。
她的房间里还有太多她与汤燕犀一起留下的回忆,她不敢久留,便走出了房间。
躲不过的冤孽,她不得不又站在了主卧门前。
深吸一口气,还是上去推开了门。
门内也已然还是当年的模样……她愣了愣。
杜松林这时也已经上楼来,看女儿呆立在主卧面前,也是尴尬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安澄摇了摇头,指着门内问:“难不成这四年,你们两个还真的没有……”
霍淡如当年的话依旧在耳,她说她不会跟爸结婚,不会成为她后妈。
杜松林黯然点了点头:“她的性子就是这样,说到做到。这四年……我依旧还在等她。”
安澄被一种奇怪的情绪捉住。不知道是该欣慰,还是该替爸难过。
“看来也许她真的不爱你。”良久,她皱眉缓缓说。
“是……”杜松林竟然坦然承认了,深深叹息:“我早就知道,我也早就接受,所以我从来就没怨过她。”
他黯然笑笑:“在这一点上,她跟你妈妈其实很有些相像。你妈妈放不下我,她也始终都在爱着她前夫……这就是华人女子,认为爱情最高的境界,就是这辈子从一而终吧?”
这样的爸……此时22岁了的安澄没办法再说出狠话来,只是走上前去,轻轻揽了揽父亲的肩。
这一辈子为情所困,爱过人也被人爱过,伤过人也被人伤过。此时已经到了这样的年纪,也许到了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或许也是时候……给自己这一生的情做一个了结,给一个交待。
不管怎么样,此时的安澄还是希望爸,能一偿所愿。晚年该幸福就幸福吧,趁着还来得及。
“算了……我现在也不执著于您非和我妈复合了。我现在就是希望你们两个,各自都赶紧幸福起来。只要你们两个自己都能好好的,那我,就也没什么放不下。”
。
杜松林怔住,抬眼愣愣望住女儿。
从六年前他跟安然离婚,女儿对他就是不原谅;甚至这次女儿回M国来读法学院,之前的电话里还颇多怨怼……他是怎么都没想到,女儿见了面却能说出这样叫他窝心的话来。
女儿……还是长大了啊。
可是女儿越是这么窝心,越是这么懂事,他反倒更加愧疚。
“嘿……”他努力地笑,拍了拍女儿的手:“别说老爸我了。其实你老爸我现在最大的心愿,是澄澄你能幸福。”
。
安澄的心颤了下,忙缩回手退了开去。装作不在意地左顾右盼:“我很好啊,没什么不幸福。学业虽然累,不过还过得去,不至于拿不到文凭。再说这个课业也只剩下几个月而已,考完了律师执照,我就解放了。”
杜松林摇摇头:“傻丫头,你知道爸说的不是这个。你22岁了,是个大姑娘了,所以爸现在操心的不只是你的学业。再说你这么棒,就算临时决定转学法律,也能学得这么棒,所以你的课业已经不需要爸操心了。”
杜松林深吸一口气:“我有跟燕卿认真谈过你们的事……”
安澄张大了嘴:“爸您问他这个做什么?他还是个小P孩儿,我也才22岁,又不是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杜松林点点头:“可你是我的女儿,我虽然把燕卿视如己出,可是跟你比起来,爸也免不得要小心眼一点。我呢,总归不希望燕卿那小子辜负了你。”
杜松林将汤燕卿视若己出,他是亲眼看着汤燕卿长大的,所以也是最了解汤燕卿的人之一。他不知道女儿看没看出来,燕卿那孩子对女儿……喜欢,可是却并不能说是爱情的那种专注。
或许燕卿年纪还小,只是个19岁的大孩子而已,所以还不懂得爱
情的深度吧?
“可是澄澄……你确定你真的是喜欢燕卿的么?”杜松林眉头紧锁:“分开了四年,你确定你依旧还是喜欢那孩子的么?”
安澄几乎要呛到,扶着墙咳嗽了两声:“嗯哼,当然喜欢了。从小到大,都最喜欢他了。”
杜松林也只能叹息着点了点头:“至少你在这边念高中的两年,你身边的男孩子也只有燕犀、燕卿,还有楚闲这三个而已。”
“楚闲很喜欢你,你记得么还曾到我面前郑重介绍过他自己,希望我能答应他追求你的……可惜你自己对我说不喜欢他。那就只剩下燕犀和燕卿了。”
安澄咳嗽得更严重:“爸,我还不太习惯跟你聊这样的话题。不好意思,我想打住了。”
杜松林认真看住女儿:“或许仔细想想,也的确是你跟燕卿好的可能更大些。毕竟这孩子从小就爱说爱笑,能逗你开心。反倒是燕犀那孩子……我后来也都听说了,你跟他在学校其实一直矛盾不断,你们同学都说你们两个是互相讨厌的人。”
安澄张了张嘴,随即却还是摇摇头,只是笑了笑:“是啊,我们本来就是互相讨厌的。”………题外话………【第二更下午或者晚上哈~】
☆、168、我是不是曾见过你?(2更)
开庭之前,安澄特地去探视琳达。
安澄也说不清为什么,总觉琳达特别牵动她的心。
她虽然还是律政界新兵,可是在国内读大四的时候,也曾在律所实习过,所以她不是像汤燕犀以为的那样,对案子无法控制私人情感。
是只有对琳达才这样特殊。
羁押多日,原本明艳动人的琳达,此时看上去竟是形容枯槁。
琳达明艳动人,是真的天生丽质的那种。即便那晚冲进“鲨鱼”去,一脸的泪水和绝望,可是她却依旧还是美丽的。这种美不是靠化妆品虚造出来的,所以安澄便也明白,她为什么会被挑选、控制了去做那样的职业珐。
有时候美丽真的有罪。如果不够美丽,也许她还不会遭遇到这样悲惨的命运。
安澄坐下来,隔着桌子轻轻握了握琳达的手。
“对不起……我以为,至少能帮你在上庭之前保释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隐约觉得汤燕犀仿佛在保释琳达一事上并不上心。以汤燕犀的能力,她不信他真的就保释不出来琳达。
琳达怆然笑了笑:“没关系……是法官判的保释金太高了,我交不起。毕竟我这是杀人案。”
安澄只能努力笑笑:“好在,就要上庭了。”
实则她心下还有疑点:虽然杀人案判高额保释金是常例,可是以汤燕犀的能力,他能当庭据理力争向保释法官争取更低金额,而且如果他想帮琳达的话,他是能帮她联系到提供保释金的公司的,到时候只需要付十分之一的保释金,琳达就可以离开监狱了。
她甩甩头,不希望相信汤燕犀事实上是不想帮琳达的。
为什么呢?难道因为琳达的经济条件很不好,没办法从琳达手里赚到钱么?
琳达挑眸凝视安澄:“其实我该谢谢你。我知道,如果不是你的缘故,汤律师一定不会接我的案子。”
“你别这么想,”安澄还是想维护他的声誉:“汤律师呢……他不是对案子挑三拣四的人。只要他能帮忙的,他都不会坐视不管。”
琳达却笑了,那笑容里藏着些许无奈,甚至还有一点点的,自嘲。
安澄凝视琳达的眼睛。琳达的神色说明了什么呢?难道就连琳达也看出了汤燕犀在这个案子上的有所保留?
她忙说:“琳达你别误会,汤律师答应过我的一定会帮你。而且这些日子来他为了这个案子做了大量的准备工作,有时候甚至忙到深夜。”
“琳达,汤律师这个人吧,该怎么说呢,他是个面冷的家伙,有时候可能不太善于表达内心的情感。但是他表面的清冷背后,却藏着一颗热别真挚的心。所以你别担心,你只管相信他。说句不该提前说的话:我觉得他已经成竹在心,他一定有机会帮你脱罪的!”
琳达紧紧盯住安澄,倏然眼底也涌满了泪。
“谢谢你……不管结局如何,至少现在听你这样说,我心里好受多了。”
安澄伸手过来握住了琳达的手。这一次不再是之前的试探,而是变成了坚定地握住:“琳达,我们一起加油。”
探视时间终止,安澄不得不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按电铃叫警卫,忽然停步回眸。
琳达忙问:“怎么了?”
安澄甩甩头:“琳达……我们以前有没有见过?”
。
如今诸多研究结果早已确认了不同人种之间的确存在,而且普遍存在“脸盲症”,也就是“面孔遗忘症”——不同人种对其他人种的面部特征容易记不住,更容易混同,很难具体分出只见过一两面的人,都谁是谁。
所以安澄虽然觉得仿佛曾经在哪里见过琳达,可能就是这个原因才特别关注琳达这个案子,特别想要帮她。可是安澄并不敢确定这是不是自己认错了。
琳达张了张嘴:“我……好像也记不住了。”
推己及人,安澄对琳达存在脸盲症,琳达同样对华人也有这个问题才是。安澄于是也只能尴尬笑笑:“算了,别放在心上。好好休息,记住上庭的时候要表现出积极的风貌来,让法官和陪审团都看到一个母亲求生的力量。为了孩子,也一定要赢。”
安澄走了,琳达坐在桌边目送安澄的背影,良久才深深叹口气。
“真的非常、非常抱歉……”
。
琳达案开庭那天,控辩双方律师到达法院的时候,法院门前早已被媒体挤得水泄不通。
汤燕犀和海伦作为出庭的主辩和副辩,两人单独坐一辆车驰往法院,由卓星华亲自驾车。
安澄放学才到律所去,晚了一步,赶到律所门前只来得及看见汤燕犀和海伦的背影。
律所其他同事也都习以为常,没人跟上去,而是都转上了商务车去。兰斯抬手叫安澄:“正好赶上,快上车吧。”
卓星华恰好拎着车钥匙出来,看见安澄便笑了笑,回头
瞄了一眼汤燕犀的背影:“他呢,上庭之前喜欢独处。你懂的,他需要安静,捋清思路。”
安澄也只能笑了笑。只是既然他喜欢安静,那……又何必叫上海伦一起?有海伦在,他能专心只想着案子么?
不过她深吸口气,安慰自己:毕竟是一同出庭的律师,两个人也许路上还要对对词儿。
卓星华拍拍安澄肩膀:“他有些洁癖其实连我都受不了……比方说他出庭一般都只坐他自己那辆车。而他需要整理思路不便自己开车,所以每次也只肯叫我去当司机。律所里其他任何人碰他的车都不行。”
安澄扬了扬眉。
其实她已经猜到了卓星华接下来要说什么,她想拦住他的……
卓星华却还是笑着抢先说了:“可是你开过喽。反正如果换成是我,一个新手,我是舍不得她碰我的车的。”
。
商务车在路上被堵了一会儿,等安澄他们到达法院的时候,发现法院门口早已被赶来的媒体堵得水泄不通。
控辩双方的律师都被拦在台阶上,被各种形式的提问轰炸中。
安澄首先看一眼汤燕犀那边。他立在人群当中,依旧一脸的素淡,仿佛媒体的提问都是过耳的清风罢了,半点牵动不了他的情绪。
海伦却做不到他的两耳不闻,由卓星华在前面开路一边走着,一边不时还应付两句。
反倒是控方的律师——地方检察官办公室的助理检察官,那位她早听说过的女检察官乌玛站在台阶上正对着媒体侃侃而谈。
“……控方的证据充分,我们有当然的把握将嫌犯定罪。不管受害人生前是否帮派身份,可是法律面前人命平等,他死了就得要罪犯付出最重的代价,这才是法律的公平原则。”
有媒体追问:“听说琳达曾是该帮派控制的姑娘,她也受到死者鲁德的压榨……所以她也许是为了自保。”
乌玛凛凛一笑:“不可否认这世上还存在诸多不公,的确有许多如被告这样受人胁迫的人,可是如果所有人都起来自己手刃仇人的话,那这个世界还需要法律何用?罪与非罪,永远是被法律规定,受法律裁判的。在法律未曾裁判之前,任何人也没有资格剥夺他人的生命。”
安澄攥紧了自己的手。
兰斯看见了问:“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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