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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律师嘘晚上见-第1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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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完也打开皮夹。
却不是如安澄似的拿出钞票,却只是抽出一张黑色名片。白皙修长的手指,配上黑色烫金的名片,有种奇诡的魅力。
他将名片按在桌面上,抬眼朝那小美女点点头:“这张名片你拿着。以后无论你本人还是你店里,如果遇到困难,你可以按照地址来我的律所找我。这个颜色的名片,秘书就知道你有优先级。”
小美女有点不知所措:“谢谢。只、只是我们暂时不需要律师。”
汤燕犀勾唇一笑:“可是我送出的东西,不会再收回。而且我也更不接受有人将我今天的事不负责任地说出去。所以我想你还是需要律师的,因为如果你敢违反我刚刚说的话,我不会饶了你的。到时候你就需要一个律师了……”
这种霸道逻辑叫小美女脸色煞白。
安澄看不惯,上前拥住小美女的肩:“别听他胡说。不过他真的是个很厉害的律师就是了,你拿着这张名片对你说不定有用。”
安澄说着也叹了口气,朝那小美女点点头:“我是地检办公室的检察官,方才的一切都有关一件案子,所以我有权要求你保密。如果有任何形式的泄露,你可能要担负法律责任。”
她不是威胁小美女,她不是怕那个吻被说出去,她真正在意的是有关薇薇安的那些谈话。
小美女又惊又惧,便也轻颤着点头应下。
安澄不想再多逗留,回身拿了公事包就转身走向门口,率先推门而出。
不曾回头,径直走向自己的车子。
还是那辆大黑车。虽然大黑车原本是律所的资产,可是她退股的时候还是
作价买了这辆车。
她恋旧。付出了感情的,总是舍不得割舍。
直到坐上车子,她借扣安全带的当儿,小心地侧眸看向窗外。
却见他就立在甜品店门口。
长身如玉,立在一点点明媚起来的春风里,眉眼尽展,衣袂飞扬。
她连忙收回目光来,狠心拧钥匙启车。
真怕再多看一眼的话,她的心就也跟着莫名地飞扬起来了。
。
下午庭审结束早了两个小时,因为法官说他买好了下午3点的音乐会门票,答应要陪老婆一起去看。
楚闲收拾公事包,漫不经心地问秘书:“看见安了么?”
秘书小心地摇头:“……她好像,一下午都没来。午休就走了。”
楚闲的手一停,眯起眼来。
他又转头看向亚伯拉罕那边,忽地含笑走过去主动跟亚伯拉罕握手。
亚伯拉罕也只好接着,两人互相恭维了两句。
楚闲状似无意地问:“午休的时候我好像看见燕犀来过了。怎么,这么早就走了?”
楚闲跟汤燕犀的关系,亚伯拉罕也有所耳闻。现在这二位已经不仅是高中同学那么简单,也极有可能因为霍淡如与楚乔的关系而成为法律上的兄弟。
亚伯拉罕便也只好直言相告:“没错,汤律师是来过。不过没来听审,下午开庭前就走了。”
楚闲的笑容僵在面上。一分钟后才恢复,跟亚伯拉罕又说了几句不相干的,然后才告别。
他没带秘书,独自上了车子,却没急着启车,而是拨了个电话。
他打给薇薇安的学校,以检察官的身份确认薇薇安的情况。
校方如实相告,说薇薇安今天只是被她妈妈的律师带走了一刻钟,很快就回来了,并没见任何异常。
楚闲收了电话,坐在车里沉默良久。
然后才打给安澄:“安安,你在哪里?”
安澄的声音也还是平静,只说是在办公室。
楚闲温柔地笑:“在办公室忙了一下午啊?我一下午都没见你来,庭辩都分神了。”
安澄也只能支吾着应了。
楚闲含笑告别:“好,那你忙吧。我今天有点累,就不回办公室了。”
告别之后,楚闲又拨了个电话。
这个电话是打给齐妮。
。
半个小时后,楚闲驱车到了约好的地方。
齐妮局促地迎上来,举棋不定地嘀咕:“我想我有权利、也应该找我的律师在场。你是主控官,我不该单独见你,这局面对我恐怕不利。”
刚刚的事仿佛已经耗尽了楚闲的耐心。他对着齐妮,连一向都带着的和煦笑脸都懒得再挂起。
他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随便。这的确是你的权利,你可以行使这个法定权利。不过我们检察官跟你的律师是对手,如果你想找他们来,就等于是拒绝跟我们检方合作了。”
一桩诉讼,检察官手里的自由裁量权很大。起诉还是撤诉,以及控辩交易都是检察官来主导的。齐妮也不敢得罪,为难地紧紧皱眉。
“不知道检察官你要跟我说什么……或者我好像不该背着律师跟你单独谈任何话。”
楚闲长眉紧蹙,更有些不耐烦:“你可以不谈,可是以后就再也没有跟我谈的机会了。就算是为了薇薇安那个孩子……你也再没机会来找我谈。”
一听薇薇安的名字,齐妮便是一惊!
她瞪圆了眼睛盯着楚闲,半晌才吐出声音来:“薇薇安怎么了?检察官,请你说清楚。”
楚闲面上依旧没有表情:“还想找你的律师么?他们在的话,就不用谈了。”
☆、352、认罪(1更)
翌日,楚闲准备去法院。秘书帮忙整理好了资料。收拾停当准备出门,楚闲还是抬眼看了一眼安澄的办公室。
秘书提醒:“楚,时间差不多了。”
楚闲怅然收回目光,转身向外走去。
却在这时,安澄提了公事包急匆匆跟上来。
楚闲不敢置信:“安,你这是?沿”
安澄藏住叹息,只淡淡一笑:“这个案子也有我的份,我跟你一起上庭。”
楚闲喜出望外,两眼迸开灼热的光纺。
“我以为你今天也不会去。”
安澄明白他是指昨天下午她的缺席。她尴尬扯了扯唇角:“时间差不多了,我们走吧。”
。
楚闲自然喜出望外,可是一路上却也都感觉到安澄不断在悄然打量他。
他便放下手里的卷宗,转眸凝视安澄:“怎么了?”
安澄自然是不放心。如果亚伯拉罕那边今天召薇薇安上庭作证,一旦罪责廓清,那么齐妮就自然会被宣判无罪。
也就是说一旦薇薇安上庭,那么楚闲就必输无疑。
她很是犹豫,是否应该在这个时候把昨天的情形告知楚闲,也好让他有个事先的准备。
。
楚闲也不急,只是耐心等着安澄做出决定。
安澄深吸口气:“……昨天下午,我其实是去了薇薇安的学校。我担心会有人从薇薇安这边使小动作。”
楚闲终于笑了,眉眼轻松。
“原来如此。结果呢?”
安澄咬住嘴唇:“结果是真的有人去了,而且是汤燕犀本人。我尽力说服他不要打扰薇薇安那孩子,可是他不肯接受我的劝告。所以我很担心他今天会召薇薇安那孩子上庭。”
不管怎样,她此时都是地检办公室的成员,都是楚闲的下属……她不能背叛自己的阵营。
。
楚闲听了却没有安澄以为的反应,他很平静,只是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她的眼睛。
“你跟他又发生争执了?他依旧还是跟从前一样,不肯听你的劝告?”
安澄黯然垂首:“是。一向如此。”
楚闲反倒笑了,伸手过来拍拍安澄的手:“我明白这个案子里你想要保护薇薇安……燕犀其实也该明白你的心意,可是他看来更在乎自己的输赢。那就算了,别管他了。”
他伸手轻轻撩开安澄眼前的碎发。
“你的心意,不管怎样被他嫌弃,也还有我珍之重之。安安,我必定不会让你失望,我一定会让你如愿以偿。”
。
这样温柔的男子,这样悦耳动听的言辞。
安澄的心却反倒更高高提起来。
“这个案子,你想怎么做?”
楚闲扬起目光,望向车窗外的高天:“还能怎么做呢?这个案子是我起诉的,那么结果自然还是我起诉书里的初衷:有罪的是齐妮。只是齐妮。”
他的语声温柔,可是他眼底却是凌厉的坚定。
安澄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
开庭,楚闲直接起身请求,宣召被告齐妮出庭作证。
亚伯拉罕十分意外。
亚伯拉罕以为齐妮也会同样吃惊,便伸手按了按齐妮的手:“别担心,我会反对。你没在控方的证人名单上,我也会尽力说服法官不让你被强令传召。”
这是一桩缺少有效目击证人的案件,现场除了薇薇安那孩子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齐妮和前夫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吵什么,吵到什么程度,又吵出了什么结果。所以齐妮如果出庭作证的话,她的话将很有可能对她自己不利。
亚伯拉罕正要起身,齐妮却深吸一口气,抱歉地努力笑笑:“亚伯,我愿意出庭作证。”
亚伯拉罕怔住,惊疑地望住齐妮:“你跟你前夫是有矛盾的,你出庭作证的语气和感情如果稍微带出一点你对前夫的怨怼,就有可能让陪审团相信凶手就是你……”
“没事。”齐妮依旧坚定地笑:“我已经决定了。”
说罢齐妮就站起身来,朝法官轻轻鞠了一躬:“我愿意坐上证人席。”
。
齐妮静静走向证人席,亚伯拉罕猛地回头,忙寻找在旁听席上的汤燕犀。
同样,坐在楚闲身畔的安澄也忍不住回眸找向旁听席去。
这一幕也都落进楚闲眼底,他面上文雅不减,只是眼底不由得掠过一丝烟雾。
他随即转身,朝齐妮抛出了最为简单的一句问:“齐妮,究竟是谁开车撞向了你前夫,从而导致他死亡的?”
。
亚伯拉罕来不及得到汤燕犀的神色,便连忙起身高叫:“反对!”
亚伯拉罕盯住证人席上面白如纸的齐妮:“宪法第五修正案赋予了嫌疑人可以不必自证有罪的
权利,所以主控官这个问题你可以不用回答的。”
情势变得实在叫亚伯拉罕措手不及。昨天他还在跟楚闲沿着案情的外围兜圈子,讨论齐妮的精神状况是否稳定,是否有可能一时激愤踩下油门。却没想到今天上来,楚闲没有继续昨天没说完的话题,而是直接就召齐妮上庭,而且这么直接就问到了最关键的问题!
作为检察官,楚闲当然不会不知道宪法第五修正案,不会不明白证人只需援引第五修正案就可以不必回答他这个问题,所以他这个问题就等于白问了。
从庭辩的策略来说,这么早就直接问出这个最关键的问题,实在不明智。
可是楚闲偏偏这么做了,而且看他的神情,分明是从容不迫地问出来的,仿佛他就是这么计划好的。
连法官也不由得皱眉,同样提醒齐妮:“证人,你的律师说得没错,你可以援引宪法第五修正案。你是否要援引宪法第五修正案,回避这个可能自证有罪的问题?”
。
证人席上,之前微微颤抖、一脸苍白的齐妮,在这样的众目睽睽之下,忽地坐直了,定定望住楚闲。
安澄的心不由得都揪了起来。
此时看过去,齐妮依旧还是那样清丽的女子。尽管已经年近不惑,尽管终日的操劳已经让她的面容和头发过早有了枯槁之相;尽管,灰姑娘的爱情故事就在她自己的身上碎成了渣渣,尽管女儿不懂事还要保持奢华的生活水准……可是她却依旧是坚强的,她的眼睛里始终都有没有破灭的光芒,她还时常都会笑。
齐妮也向安澄回望过来,并且淡淡一笑。
可是她随即朝向法官:“不,我愿意回答主控官的这个提问。”
她缓缓站起身来,手抓住坐席栏杆,虚弱却又坚定地朝向所有人。
“杀死我前夫的人,是我。我认罪!”
。
法庭就像烧热的油锅,齐妮的话就像忽然投下去的一把花椒,“刺啦”一声炸了。
人们都面面相觑,没想到所有的悬念就在这一刻忽然就戛然而止了。
亚伯拉罕更是呆在原地,遥遥回头看向汤燕犀,然后又看了看安澄。
可是一切都已经无法更改。
法官敲下法槌:“既然被告主动认罪,本案就也到此休庭。刑期确定后公布。”
法官也有些黯然,朝法警挥了挥手:“将被告收监,等候刑期的宣判。”
。
法官退席而去,楚闲唇角轻勾,走回坐席来将还有些发愣的安澄拥入怀中。
毫不介意现场还有那么多旁观者和媒体。
他的喜色毫不掩饰,甚至顺势在安澄颊边印下一吻:“我就知道,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就无往不胜。”
安澄在他怀中呆住,耳边他的絮语却像隔着一片水,听起来瓮声瓮气,有一点点的不真实。
她不好直接推开他,只僵硬地任由他拥抱着,只在他耳边机械地问:“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认罪?”
楚闲更温柔地笑,怀抱里也更温暖:“她认罪,当然是因为她有罪。她能认罪,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救赎,说明她心底还有善意和人性。”
。
亚伯拉罕在原地呆立片刻,又追出去跟齐妮说了几句话,才黯然地回来。
齐妮说,就连上诉也没有必要了。
亚伯拉罕机械地收拾完自己的东西,还要保持职业风度走过来跟楚闲握手。
楚闲这才松开安澄,含笑回握住亚伯拉罕。
“恭喜。”亚伯拉罕嗓子有些干哑。
楚闲则大度地点头:“我也同样十分敬佩亚伯你。法律援助是一条十分艰苦而且孤单的路,你却走得这么坚定。日后有什么需要我本人和地检办公室的,你尽管来找我。”
☆、353、也许注定众叛亲离(2更)
这话听得亚伯拉罕嘴里发苦。
他知道楚闲是暗指他的处境。也是啊,就算汤燕犀说帮他,可是这个案子还是输了。回到鲨鱼去,那些认钱不认人的合伙人又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把他扫地出门呢?
他尴尬笑笑,跟楚闲握了握手就转身走开。
助手忍不住低声嘀咕:“他好像有延揽你的意思。怎么不跟他多攀谈攀谈,这样如果律所里真的没有了咱们的地方,咱们说不定还能到地检办公室谋一个位置。”
亚伯拉罕咬咬牙:“不用了!就算鲨鱼真的把咱们扫地出门,我也不去地检办公室。至少,不当他的手下!纺”
助手有些吃惊,暗忖了一下才问:“……你是怀疑,齐妮突然认罪,与他有关?”
亚伯拉罕长叹一声:“不然你说为什么齐妮忽然就认罪了?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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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亚伯拉罕那边,楚闲笑意吟吟走向汤燕犀。
观众几乎已经走空了,汤燕犀却依旧坐在原位置上,目光清冷凝着楚闲一举一动,等着楚闲走过来。
楚闲在汤燕犀面前站定,主动伸手:“不好意思燕犀,这次我赢了。”
汤燕犀也勾起疏离的笑,从楚闲面上移开目光,只看向天花板上的吊灯:“是么?你觉得你赢了什么?”
汤燕犀这样的反应叫楚闲不由得皱眉。
这并不是他期待的模样。
不过他很快调整好,依旧温雅地笑:“你这是怎么了?法官裁决已下,你还无法接受么?”
汤燕犀站起身来,无视楚闲伸过来的手,只隔着他肩头望向依旧站在控方坐席边、难掩落寞的安澄面上。
于是汤燕犀也笑了,怜悯地摇头:“不,你输了。而且,输得很惨。”
。
楚闲狠狠一怔,忙顺着汤燕犀目光转身看过去。
岂能不明白汤燕犀在指什么。
楚闲不由得收起笑容,也收回手。
“燕犀,你多虑了。我赢了案子,也同样会赢得安安的心。”
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她想保护那个孩子。可是你太冷血,非要让那孩子出庭作证,她劝你,你还不肯听。”
汤燕犀凝着楚闲,忍不住低低笑出声来。那声音如寒泉终于突破地面冰封,涓细却清冽,汩汩不绝:“是么?闲人,我是不会同情你的。”
汤燕犀说完走出座位,径直走到安澄面前。
这是法庭,就算没几个人了,可终究是这样公开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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