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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愿录-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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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子看着周语,颇为遗憾地笑了笑,道:
“真是对不住了,我本是好意,如此一来倒叫你看着眼馋了。”
他本是自言自语,也不期望周语能回他一言半字。
而周语却想到,已经一年了,源都没有再带着她离开。
或许……认识一个能说话的,也不错?
这么想着,她便缓缓地站起,扶着墙走到他的面前。
她看着他因震惊而微微瞪大的眼眸,快被磨尽了人性的心里头,竟也有了几分好笑。
周语隔着墙,抚上他手中的碗,道:
“公子好意,我心领了。这份恩情,周语也记下了,不知可否告知名讳?”
那公子瞧她伸手过来,忙把碗又往前递了递。发觉她是真的拿不到后,才颇为遗憾地放下了。
他整衣扶冠,颇为严肃认真地与周语行了一礼,道:
“这一年来,姑娘还是初次开口,在下实在是受宠若惊。”
“蔽姓贺,单名一个栗字。”
“贺栗……”周语重复了一遍,轻轻呢喃,“你竟瞧得见我,听得到我……”
贺栗不明所以,他只能笑了笑道:
“姑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怎么就叫人看不见了呢?”
周语抬起手,将附着在自己掌心的火递给他看:
“我这身后滔天的火,浑身也都附着着火,你怎都不害怕?”
贺栗瞪大了眼,他几步走近来,认认真真看了,才回到:
“我竟不知姑娘在此如此受苦!在下凡体肉胎眼拙,只瞧见了姑娘一人或坐或站在墙的一端,瞧不见其他。整整一年,在下都不知道姑娘这般受苦,实在该死。姑娘,可有我能为你做的事情吗?”
周语笑了笑,心想这个贺栗,还真是有趣。
这一年来,是她不肯理他,他自己又瞧不见她的处境,这般自责做什么。
四十一年过去了。
她如今都习惯了被烈火焚身的感觉了,也不在乎剩下的五十九年改变不改变。
她曲起手指叩了叩墙,拦住那慌忙就要叫人打水来的贺栗,道:
“你回来罢,莫让别人瞧见我。我这般胡言乱语的疯女人,你竟也信。”
贺栗闻言,面色缓了些。他再次走到周语的面前,与她确认:
“姑娘当真无碍?”
“在下就是觉得,既然这般难见不能进的奇遇都叫我遇上了,姑娘那边再有些我瞧不见的东西,也是正常。要是姑娘无碍自然好,要是有碍你也可以与我说。”
周语轻轻哼了一声,带着几分不屑:
“与你说又有何用,难道你还能代我守过不成。”
自己的好心好意被她一句话堵回去,贺栗面上也不见生气,依旧浅浅笑着道:
“我虽然不能替姑娘受过,但与你说说话,帮你解解闷却还是做得到的。”
被人关心着的感觉,总是不错的。更何况是周语,这般寂寞了百年的人。
她又笑了笑,与贺栗道:
“你可别常来我这里,你家那位日后还不得恨死我,因果轮回得太快,我可不想染上你家的因果。”
“姑娘知道我家妞妞?!”贺栗诧异了一瞬,然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也是,我大抵早就与姑娘提过了吧?姑娘不吱声,我还以为你都没有听进去,想不到你都记着啊。”
他第一次提的时候,周语的确没记住。
但之后小半年里头,每天来这里看书都要跟她念叨一番他家的妞妞如何温柔贤淑,如何娇俏可人。就算是石头,也要被他念化了,哪还能记不得。
贺栗见周语没说话,以为她心情又不好了,便也沉默了下来。他想到自己竟在一个被关着出不去的人面前,又是秀饺子又是秀姻缘,实在是欠打极了。
他正惴惴不安要请罪时,却听到墙里头的周语就地坐了下来,叩了叩墙唤他也坐下:
“站着说话怪累人的,你过来,坐在这边,同我讲讲你家妞妞跟你的事儿吧,也好给我解解闷。”
她方才那瞬沉默,并不是见景伤情又或者是想到了秦丰。
她的心早就千苍百孔,这点事情已经无动于衷了。
是源里头的火势,又到了这一日之中最大的时候,烫得她浑身都哆嗦着。
为了不叫贺栗瞧出异样来,让这个傻子空着急,她便坐下了,尽可能掩饰住。
只是这苦楚实在难捱,要是有什么东西能让她分散一下注意力就好了。
故而,周语才问起贺栗他的妞妞。
这个温柔心善的公子听到周语的问话,白净的脸颊不一会儿就浮上一层薄红,羞了。
周语还是头一次见脸皮子这么薄的人,不由得心生逗弄之意:
“你先前还一口一个跟我唠叨,这轮到我问你了,怎么就又不肯说了?”
贺栗看了她一眼,解释道:
“先前以为姑娘听不到我说话呢,所以芝麻绿豆大的琐事也都敢倒。但如今知道姑娘听得见,这……这还叫我怎么开口啊……”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进不来我出不去,也不用怕我把事情传出去。你要是觉得尴尬,那我就躺下,背朝着你,与以前一样。你只管说,我只管听。”
周语说着,果真躺下了,留给了贺栗一个纤瘦的背。
她的身后安静了许久,才传来撩衣服下摆的悉悉簌簌的声音。而后才是贺栗的说话声:
“妞妞本名是叫唐遥,是我父亲的世交好友唐叔的幺女,与我从小一同长大,青梅竹马……”
作者有话要说: 下面,是妞妞与贺栗的故事。
你们该猜到的,日后两人相见成那般模样,这里,又怎么可能是喜?
☆、六六 炼狱
唐遥跟贺栗自小相识,这感情自然是没得说的深厚。
除夕之夜,到处都是热热闹闹的,花火映红了半边的天空,而这半边不被人所知的天空下,周语坐着,安安静静地看着贺栗讲他的故事。
几岁相识,几岁第一次牵手,几岁开始心动,几岁她来了葵水……
贺栗起了兴,絮絮叨叨地说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似乎唠嗑太多了。
他闭了嘴,看向周语,却瞧见她静静地看着他,眸中并无半丝不耐。
见他停下来看自己,周语才开口问道:
“怎么了?怎么突然间就不说了?”
贺栗张了张口,却又不说了,而是改为仰头看着天色:
“天色很晚了,我也该回去守岁了,不然父母该着急寻我了。”
周语像是才醒悟过来似的啊了一声:
“啊,对,很晚了。抱歉,我听入迷了些。”
这短短的几个时辰,与她而言只是眨眼间,而对贺栗而言,却是过了很久了。他需要休息,需要睡觉,还有家人要陪,留着他在这里这么久,也是难为他了。
周语背过身,往里走了几步,做出一副困倦的模样来打了个呵欠:
“你快回去吧,我也要睡了。”
贺栗瞧不见她的表情,她往里走了几步后,他就只能看到黑糊糊的一片了。听着她的声音,倒像是真的困了。他这便没有继续待下去了,拿起盘子轻手轻脚地离开。
他本是还能继续说下去,说个一宿都说不完。但不知怎的,看见她那表情后,这字就难出口了。
总感觉……她特别落寞。
就算不说话,那寂寞的感觉也能透出无形之墙来,叫人心生不忍。
也不知道那姑娘到底犯了什么事,落得如此境地。
周语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才继续转过身来看这一角庭院。
因为背着月亮,所以瞧不见星月浮云。
因为背着人道,所以也瞧不见漫天花火灿若朝霞。
但……总归还有这一角庭院能陪着她。
这样,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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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又是一年飞逝。
贺栗也给周语带来了他跟妞妞的好消息…………定在下月初三成亲。
成亲。
周语颤了颤睫毛,真心实意地道了声喜。
当初,她也是这般满心欢喜地等待,想着他们的报仇要是成功了,就能永永远远地在一起。
可如今想来,永永远远……真是个残酷到极致的词。
贺栗见她又露出那般孤寂的模样来,知道她心里头又难过了。他走近了些,将手抚上那面墙,柔下语气道:
“你等的那个人,他总会找来的。”
此时周语正坐在地上靠着墙,他站着俯下身抚上墙,看上去就像是摸着周语的头发在安慰她。
周语心下觉得好笑,她都一个活了一百多岁的老人了,竟还让一个二十几岁的人来安慰。
但是,不得不说,有人安慰,总比自己一个人好许多。
她嗯了一声,笑盈盈地站起来:
“日后,你得少到这边来了,多陪陪你家妞妞。不是所有有情人都能顺顺利利相爱成亲,你可得好好珍惜。”
贺栗见她心思放开了,也笑着回道:
“那是自然,我定是会好好待她的。”
除了她,他又能对谁掏心掏肺地好呢?
此后,贺栗消失了近两个月。
他又是要下聘礼,又是要准备亲事,足足忙足了两月才得了空闲来见老友。
见到他来,周语也很高兴。她起身坐到墙边,打趣他:
“成了亲就是不一样啊,瞧你这脸,都圆了几圈了。我还以为你永远不来了呢,怎么今日有空来啊?”
贺栗抱了一坛子酒,坐到墙边倒了一杯,自己一饮而尽:
“可不是,妞妞每日想着给我补身子做好吃的,都胖了不少了。成亲后,我也置了新宅子了,如今这宅子只做我回府住所,你可得自己小心些,别被那些来打扫的仆役发现了啊。”
周语早就见过那些来打扫的仆役,她还奇怪贺栗怎么让人进来这地了。好在这面墙在院角,又有落叶树木做为掩饰,那些杂役打扫时偷懒还来不及,更不会到她跟前来看。
她盯着他喝酒,这心里也痒痒的,只可惜自己喝不到,只能在口头上酸一酸他:
“日子过得那么滋润,你还喝什么酒啊,就是特地凑上来叫我羡艳的么?”
贺栗哈哈笑了笑,解释道:
“近来实在是累,得了空自己小酌几杯还要被你说。我倒是想给你喝,也得能给你递进去啊!”
“什么事让你这么累,你家业盛大,父母安康,妻子贤淑,还有什么要累?”
周语见他眼底有淡淡青色,想是真累着了,不由得问道。
贺栗起初还支支吾吾不肯说,后来被周语一催再催,这才开了口:
“妞妞怀了,月余了。”
妻子怀孕,他这个丈夫白日担忧夜间伺候,见她不舒服就惊得如同天要塌了似的,如何还能好好休息?
养肥了几月,怕是要在这十个月里都瘦下去了。
周语惊讶了一刹,才跟贺栗挤挤眼道:
“你小子,挺行的嘛。”
贺栗脸又红了,过了一年了,他还是脸皮子薄的一说就红。
他坐在这里又喝了几杯酒,便匆匆走了。如今有了家事后,稍微离开一瞬,他都不放心那个迷糊的丫头,生怕她又磕着哪里了。
周语谅解他心焦,能帮着她隐瞒不叫人来烦她,已是欠他好大一个人情,又怎敢再叨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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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遥怀孕到第六个月时,贺栗带着她来见了周语。
她起初是惊了一下,还以为是贺栗暗地里金屋藏娇了,待知道来龙去脉后,才缓和脸色,嗔了贺栗一眼:
“就知道吓我,也不早点跟我说一声,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她大着肚子走到周语面前,蹲下来问她:
“姑娘,可有什么我们能帮你的吗?你在里面缺什么吗?可有法子帮你送点东西进去……”
周语闻言,低低地笑了几声:
“你们俩真不愧是一对。”
唐遥不明所以地看向贺栗,疑惑这姑娘怎么就笑了。
贺栗笑着与她解释:
“我一开始认识姑娘时,也问了这些个问题。怕是姑娘想到我们初识的场景了吧!”
周语接道:
“是呀,果然是夫妻啊,这话都说得一模一样。”
纵然已经成亲已久,被人这么打趣,唐遥还是红了脸,这薄脸皮的属性简直与贺栗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大家彼此见过熟悉后,贺栗便带着唐遥回去休息了。
他们此次归家,要住上小半月,并不着急叙旧,反正日后还有时间。
这小半个月里,唐遥每日都支开旁人偷偷溜到这角落来,与周语作伴聊天。
她怀着孕,贺栗不让她多走动。每日闷在院子里哪儿都去不了,好在还有个见识多的能聊聊天。
唐遥最喜欢听周语讲故事,她去的地方多,见的事物也多,常有很多新奇的故事能说。
贺栗见她们俩关系好,妞妞待在周语这边也比出去乱跑安全,就也没阻止。
小半月的时间又是飞瞬即逝。
周语对唐遥的称呼从唐姑娘转到了妞妞,而唐遥也一口一个姐姐叫的亲切。
临走前夜,唐遥特地挺着大肚子来见周语,与她依依不舍地告别。
露上发梢,夜色渐深都舍不得离开。
贺栗陪在一旁催了好几次,她才抹着泪起身,一步三回头地走。
故事若到这里完结,贺栗妞妞就这么离开,然后回自己的院子去,倒也不失为一个好结尾。
只可惜,今晚,他们注定离不开。
周语在院子最角落里,看不到什么场景,她只听到两人的脚步渐渐走远后,又飞快地跑了回来。
贺栗将妞妞藏到她面前的假山山洞里,颤抖着声音吩咐她:
“你千万别出来,外头没声音了也别出来,一定要我喊你你才可以出来,知道吗?”
唐遥吓得面无血色,呆呆地点了点头,泪汪汪地看着贺栗又起身。
她一把拉住要走的贺栗,哀求道:
“相公,你就在这里陪着我吧,你莫出去,外面人那么多,我怕……”
贺栗看着自己妻子这般模样,心疼不已,却不得不掰开她的手指往外走:
“爹娘还在他们的手里,做儿子的我,又怎么可以藏身在洞中?你放心,我很快回来,不会有事情的。”
贺栗路过周语这边的洞时,还不忘去抱了一些稻草过来,费力地挡住她的洞,与周语道:
“姑娘,等会不管发生什么,有什么人进来又或者有什么声音,你都不要出声。”
他们这般模样,外头定是出了大事。
可如今周语被关押在这里,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不给他们添乱。
她点了点头,又往后走了些,把自己隐入黑暗中,嘱咐了一句:
“你自己小心,想想妞妞还在等你。”
贺栗眼中有泪,他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竟给周语跪下磕了个头:
“我不知道姑娘是什么身份,又是从哪里来,与姑娘认识了这么久,多少也有些情分。贺栗在这里斗胆拜托姑娘,若今日贺栗这一去……回不来了。还请姑娘开导开导她,让她一个人好好地活下去……”
事情竟严重到了这般程度!
周语倒吸一口凉气,还想说些什么,但贺栗走得匆忙,并未多做停留,让她只能咽下了多余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 连更三日,打卡,滴!
☆、六七 炼狱
周语本就是在墙角,又被稻草挡着,她根本无法看清外头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通过断断续续的喊叫声与脚步声推测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她想到了雪兰。
人们对弱者的霸凌似乎永远都只有那么几个方式。
周语站起来,将掌心贴于墙上,她想要突破限制冲出去,看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那墙看似透明似有铜墙铁壁横着,叫她怎么也出不去。
她焦心地蹲下来,贴着墙角稻草的空隙看过去,瞧见唐遥被人一把拎了出来,摔到地上。
她是怀了近七个月的孕妇,倒在地上的第一反应就是捂住自己的肚子,一脸惊恐地看向对面那群人。
她只有一人,而他们是一群。
下场,可想而知。
唐遥焦急地往门口望了望,又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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