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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愿录-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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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周语就听见了身后匆忙的步履声以及太子气急败坏的声音。
周语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田雪兰却依旧是木讷死寂的模样,她鼻子一酸,差点就哭出声。
秦丰不在,贤王不在,周语带着人跑不动,只能就近找了处没人的宫殿躲进去。
周语将田雪兰放在地上,颤抖着手不知道能碰她哪里。田雪兰一身都是青紫,周语唯恐下手重了伤着她。但田雪兰却像是什么都感觉不到似的,任由她拖了一路都没叫喊。
也或许是她的嗓子早就哑了,已经叫喊不出声音了。
周语眸中的泪终于忍不住,一滴一滴地打下来。她轻轻地抚摸着田雪兰的脸,唤道:
“雪兰,雪兰,你听得到我么?”
田雪兰听到周语放柔了声音的问话,这才略有所反映,痴痴呆呆地转过头来朝着周语的方向,满脸绝望地对她道:
“姐姐……我脏了。”
周语闻言,呜咽了一声,俯身去抱住她冰凉的身子:
“不脏,雪兰不脏。我们回去洗洗,洗干净就好了……”
田雪兰瑟缩了一下,她像是倦极了又像是在害怕,倚在周语的怀中,嘴里含糊不清地呓语:
“姐姐,有人打我……他们打我……我瞧不见,瞧不见。好疼啊……把我的衣裳还给我……爹,我要爹……”
周语心头痛的要命,紧紧地抱着她,哄她道:
“没事儿啊,没事儿。等他们走过后我们马上就去找你爹爹,找贤王,找太医。雪兰你可别睡啊,不准睡,千万别睡,我求你……”
可是,田雪兰没有回周语的话。
她再也回不了了。
周语眼睁睁地看着她的脸上笼上死人才有的青白之色,看到她那睁着的眼中布满黑气沉沉。
五月她就要成亲了啊。
她前些日子还来找周语商量该在嫁衣上绣什么花用什么绣法。
她像天底下所有待嫁的女孩儿一样,带着羞涩与幸福,等着自己的如意郎君来娶自己过门。
她本该是得到幸福的……
可她再也得不到了。
她甚至都未曾见过这个丑陋的光怪陆离的世界一眼。
她只有十六,这般豆蔻的年华。
周语抱着那冷冰冰的身子,她冰冷的体温温暖不了田雪兰,她只能紧紧地抱着她。
泪如雨下。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些方啊,这章不会被吞吧?我写的很隐晦了好吗?!
☆、三七 田雪兰(九)
贤王比秦丰更早寻到她们。
他在门口唤了一声,只听到一阵断断续续的抽泣后,这心里的不安瞬间就布满了全身。
他意识到了什么,脑中顿时像是有什么炸了开来。
他走过去,走得如同在滩涂之中那般艰难。
然后看见她躺在地上。
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外衣遮羞。
她甚至是死不瞑目,徒劳地张着无神的死气沉沉的眼睛。
贤王呼吸停了一瞬,他甚至都觉得自己忘了呼吸,心里头憋得难受。
他一步一步,不情愿不乐意不想要地挪过去,看到她青青紫紫的身体展现在自己的面前。
她那个时候,又该是多么害怕跟无助啊,他想到,让那些畜牲狠狠地糟蹋不说,连最后一面都没让他见到。
她该有多么怨。
她该怨的。
下个月他们就要成亲了,身为夫婿的他,却连保护她的能力都没有。
此时秦丰也寻到了这里,从殿外匆匆地赶进来,见到这一幕后,不由得也是一怔。
贤王从周语的怀中接过田雪兰,他一语不发,唇色发白,没走几步就是一口血喷出。
贤王的脚踉跄了一下,他一个不稳,单膝磕在地上,手里却还牢牢地抱着雪兰。
我们说好,下个月就成亲的……
不足二十日,只有不足二十日了啊。
一个时辰前,她还在那边对着他笑。
这一秒,就了无声息地躺在他的怀里。
纵然是站起来打他骂他怪他,都比丢下他一个人在这世间的好。
贤王一边走着,这布满血丝的眼中,一串泪就滑了下来。
他路过秦丰身边时,秦丰伸手拦了他,见他瞧过来,行礼道:
“殿下,不能就这么出去。”
贤王缓缓地侧头看他,这个拿着温润做为面具带了几十年的男子,此时终于收敛了所有的伪装,眸中赤/裸/裸的恨意尽显:
“他做了这样的事,我竟是连出去都不得?”
秦丰挪了挪步子,整个人都挡在贤王的面前,无比坚决:
“殿下抱着这样的她出去,外面的人见了会怎么说?受尽□□,清白不保地死去。自然,这是事实,若是能因此将太子定罪了也无碍。可是太子的性子难道你还不明白吗?!他既然做了,就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的证据叫你发现。他可以说是别人做的,可以说是你我做的,到时候殿下打算怎么做?让她失了清白名声屈辱地死,而凶手却依旧大摇大摆每日在你眼前晃吗?!”
贤王此时受的刺激极大,而秦丰作为旁观者,最是能看得分明。
贤王咬着牙,无比隐忍地看向秦丰:
“我身为一个王爷,却连为自己心爱的女人讨回公道都不行吗?!”
秦丰道:
“身为友人,我支持殿下前去皇上面前为田家小姐讨回公道。但身为臣子,我不得不帮着殿下分析:一,我们没证据;二,这将会让田小姐贞洁不保的消息传遍天下。如何抉择,由殿下决定。”
贤王痴痴地看着田雪兰的脸,他将自己的脸凑近她的脸颊缓缓地摩搓,仿佛如此就能将她冰冷的体温染上自己的体温。
但不可能了,再也不可能了。
她已经死了。
她已经死了。
那个畜牲!那个畜牲!纵然是千刀万剐又怎么能消他心头的恨意!纵然是千刀万剐也换不回雪兰的一根发丝!
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
贤王抱着田雪兰,抬起头愤愤地看着秦丰,口不择言道:
“你能说的这般轻松,不过是因为今日遇到这事的是她而不是周语罢了!”
倘若今日躺在那里的是周语,倘若现在如此模样的是周语而不是雪兰……
秦丰瞳孔一缩,盯着贤王,面上喜怒不知:
“请贤王慎言。”
贤王闭上眼,又是一串泪滑落至脸庞。他咬着牙,痛苦着挤出一句:
“……是本王失言了。”
他像是平复了心绪,又或者只是习惯性地藏起了自己所有的情绪,慢慢地恢复了面无表情道:
“本王,定要将那人千刀万剐。即便是咬着牙咽着血,我也会忍到那一天的到来。”
除了他布满血丝的眼睛跟面上的泪痕提醒着秦丰这个人心中的哀痛,秦丰甚至都要以为他没心伤过。
秦丰细细看他表情,见他真的镇定下来了,便冲他行礼道:
“殿下心里清楚便好。”
他紧接着唤出秦恩,让他护着贤王速速离开,顺便再通知田大人速去贤王府上商议,而秦丰自己则是走到了周语身边。
秦丰蹲下身,看着她只着了中衣,怕她着凉,便脱了自己的外衣替她披上。
在他伸手给周语披衣服时,他的手被周语一把抓住。她抬起头看着秦丰,嗓音暗哑,满眼痛楚:
“我若是再早到几步……”
“那也不会改变什么。”秦丰将衣服给她披上,斩钉截铁地对她道,“我方才粗粗看了一眼她的伤处,这致命的伤都是一个时辰前的伤了,那时你正在服侍太皇太后吧,即便你早些赶到,无非是使她不被糟蹋地死去。”
周语红着眼,看着自己衣衫上的血迹不说话。
秦丰摸了摸她的长发,复而又将她拢进怀中,一下又一下地拍打着她的背。他没有说什么去安慰她,此时此刻,一切话语都比不得轻轻地抱着她。
即便他们两人都温暖不了彼此,至少他们可以互相依靠。
等着周语的情绪也平和下来,秦丰拉起她便往外走:
“我们得快些离开这里,之前我与贤王走得急,没多做掩饰,此地不宜久留。”
他们没走几步,就听到屋外头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以及那个可恨的声音在喋喋不休:
“父皇,我真没骗你,我的的确确看见了贤王与那田家小姐正在行苟且之事。您也看到了,都找不到贤王与田雪兰。您说今日这可是祭典啊!在祭典期间他们还敢如此胆大妄为,这实在是太有辱皇室颜面了是不是?”
周语闻言,指甲都掐的手心发疼。
好一个黑白颠倒的太子!明明是他,是他玷污了雪兰,却还能把一切都推到别人身上!
太子此时怕还不知道田雪兰已经死了,只听宫女太监说贤王在找,以为人是被他救走了。又听说秦丰赶来此地,还以为他们是专程来护送田雪兰离开。
眼下他们定是因为突发事件慌了神,秦丰与贤王都在此地,田雪兰又衣衫不整,正好可以告贤王与田雪兰行苟且之事,秦丰在把风。
可以破坏贤王这几日在父皇面前的形象,又能把秦丰拖下水,这样一举两得的事,太子怎可能会放过?
如今那些人的脚步声纷纷沓沓就到了门口,这里头却只有衣衫不整的周语与秦丰两人。
秦丰并不介意被人传跟周语如何如何,但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时候。
现在要是被传,那就是对天家的大不敬,皇帝一怒之下罢官都是可能的。贤王才失了田雪兰,他跟周语再接连出事,那太子就在朝中独大了。
现在,绝不能让他们抓到任何把柄。
秦丰与周语对视一眼,周语与他心有灵犀似的,一个伸出手,一个拦腰抱起。
皇帝沉着脸被太子引进来时,只瞧得空空荡荡的空殿一座,连个人影都没看见。
皇帝阴沉沉地看了太子一眼,冷哼一声,甩袖而走。
太子手心捏出了一把冷汗,竟顾不得离去的皇帝,跌跌撞撞地上前查看,口中喃喃有话:
“怎么可能?明明都是在这里的……”
次日。
原是快临近婚期的贤王,本该穿的喜气面带喜意,可他却一身缟素地上了朝。
田大人更是与皇帝请了假,说是身子有恙,上不得朝。
诸位朝臣被这一变化都弄得不知所措,尤其是太子,脸色一变,像是想到了什么。
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能看着贤王与皇帝行礼,而且还是跪叩大礼,连叩了三下:
“父皇,儿臣有要事禀报。”
皇帝见他面容悲切身披孝服,原先要问责昨日不告而别都暂时放到了一边,柔了声音问道:
“是何事让你身披缟素来上朝啊?”
贤王抬起红肿的眼,对着皇帝深深叩首:
“父皇,昨夜儿臣与田大人皆因事出宫而未禀报,是因为……臣妻雪兰,昨日不幸暴病去世。”
“雪兰走了?!”皇帝十分讶异,“昨日朕瞧她与太皇太后还有说有笑,怎今日就……”
皇帝并未忍心说出接下来的话,免得刺激了贤王。他面上浮现了怜惜叹息,与贤王说了好些安慰的话,然后才劝慰贤王:
“吾儿莫过于心伤了,这暴病并非人能控制。”
太子也装模作样地挤出几滴鳄鱼泪来,假惺惺地安慰贤王:
“皇弟莫伤心了,许是昨日上天瞧中了田家妹妹,收回去好生疼爱了。这人死不能复生,你要注意自己身子才是啊。”
太子不知道为何贤王不说出事实,但他不说,对太子自己而言是绝对有利无害的,他巴不得贤王不说。原本瞧见贤王那森冷的眼神时吓出的冷汗,在此时都收了回去,太子竟还有空来假意安抚贤王。
他刻意加重了疼爱两字,为的就是刺激贤王回想到昨日情形,让贤王在朝堂之上失态,最好还能对他大吼大叫,让皇帝觉得不去跟贤王计较的自己很识大体。
贤王垂着头散着发,眼中的戾气快要压抑不住喷涌而出。
他指节攥得发白,隐忍至极地再磕头:
“臣弟多谢太子好意,多谢父皇关心。父皇,儿臣别无所求,只希望下个月依旧能迎娶雪兰的牌位。此生,这贤王妃,只有雪兰一人能当得。”
皇帝叹气道:
“人都死了,你这是何必呢?这样吧,朕给你几日好好思考,等想清楚了再说。”
皇帝此话是真的在关心贤王。这日后不娶妻的话一旦应下了,但凡家里有实力的家族,谁愿意将女儿嫁给他做妾室?如此一来,在妻子母族这方面的借力,贤王就要落后太子一筹了。
而太子则巴不得皇帝赶紧答应:
“父皇,您看皇弟都这么伤心了,您就答应他吧。皇弟实在是世间难得的痴情男儿啊,您该表扬他才是。”
皇帝略带不满地看此时来落井下石的太子道:
“住嘴!没看你皇弟正心伤吗?你还来滔滔不绝地说说说!是在提醒朕你那一月禁足还不够吗?!”
太子闻言,立马惶惶地下跪,再不敢说其他,只道:
“儿臣知错,儿臣不敢。”
黎战在太子身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哦,小贤王不哭不哭
☆、三八 田雪兰 (完)
谁都不会料到,原本在皇城里传的沸沸扬扬的贤王五月婚事,一夕之间就变成了四月的清明祭日。
不知内情的都不由得为他叹一声可惜,更何况那些知内情的人。
田雪兰的遗体,最终还是葬入了皇陵…………碑上刻的是贤王妃。
那日皇帝连问三遍,贤王执拗地回了三遍,硬是要将田雪兰按着王妃的身份葬入皇陵。
皇帝拗不过,也只能准了。
贤王妃下葬那日,葬礼办得轰轰烈烈,满朝文武多多少少都为了给贤王与田恩清面子而到了场。周语因为身份特殊,这种场合并不适合出席,只能遥望皇陵在自己园中烧了些纸钱祭奠。
只是,这些又怎样呢,再多的人再多的纸钱,都换不回她。
吹拉弹唱,几名和尚念念经,这丧礼就算是过去了。
曲终人散,贤王一动不动地站在碑前凝视,由着那些人一个个散去,到最后只余下他与秦丰。
见没了外人,贤王闭了闭眼,轻轻道:
“秦丰……本王想她了。”
若是周语在这,听到贤王如此说,定是会红了眼。他如今便开始想她了,这日后长长久久的日子该如何熬下去?
但此时此地的是秦丰。
他只会道:
“那殿下更应该知道下一步怎么走了。”
贤王闭着眼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
他再睁开眼时,眸中森然一片,不复当初的温润如玉,就连曾经的半丝温和都不见,只余下了成片浓郁的阴暗。
“明日……便断他一只手吧。”
他道。
太子这些日子一直都小心谨慎恪尽职守,免得贤王揪住他什么把柄,展开报复。
他也知道贤王定不会无声无息地咽下丧妻之痛,也怕贤王不顾一切的报复。
但奇怪的是,这么多天过去了,这田雪兰都下葬了,也不见贤王或者别的什么官员站出来参他一本。
贤王越是如此,太子这心里便越是不安。
平静的湖面下,谁知道藏着多大的凶兽。
不过,太子的惴惴不安,并不必延续很长时间。
他的不安,今日早朝就成了真。
从他母妃的贴身婢女慌慌张张地冲进前朝时,太子的心就瞬间沉了下去。
他瞧得那小婢女的嘴张张合合,瞧得皇帝慌忙从龙椅下走下,又身坠迷雾似的随着群臣一起到了后花园……
皇后娘娘倒在血泊之中。
她的心口插着一把刀子,已然是金石无用。
贤王垂了眸子,眸中暗暗沉沉。
因果轮回,你夺我爱妻,我还你丧母。
太子跌跌撞撞地跑过去,抱起一身是血的皇后,神色癫狂:
“太医呢?!快叫太医啊!太医呢!”
后宫的所有太医早就到了,都跪在一旁,深怕自己如同当年的太医院总管事那般,被安上一个蓄意谋害的罪名,抄了全家。
这一次,太医们个个都拼尽全力救了,只是这穿透心肺的伤,谁又能拉的回来呢?
就算是华佗再世,也救不回一个身子都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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