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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之道-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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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一切都听爷的安排,叫我住哪儿就住哪儿。”

“你可不是什么都听人说的,自己心里盘算多着呢。”弘历抚上她的脸:“这个事儿就先搁着,还有件事是要好好问你的。”

“是。”娴雅不知道这位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真是想想自己还真不值。什么事都是在这位爷的掌握中过了一辈子,所有的欢喜悲伤也都是环绕着他。想要做个自己好像一辈子都不行。

“永珑原本就是郡王的爵位,这次大婚可没有晋封这档子事儿。就是要晋封也是日后永瑜的事情,永玧原本就是个贝勒。但是想想未免单薄了些,也加封郡王。不过再想往上头走,都是等永瑜来办。”弘历摸着她的发髻:“你生了五个,两个固伦公主一个亲王两个郡王,大清开国这么多年,中宫皇后除了你还没有哪个生过这么多儿女,更没有谁有这么大体面。若说从前我做了什么叫你心里不痛快的事儿,这么多年当做是我在补过好不好?”

娴雅一下抓住他的手:“爷,怎么您这么着就想扔下我不管了?先时可是您跟我说的,纠葛一辈子都不放手的。怎么这才多久就要不管我了,是不是嫌我不好,要找个比我好的来?”

“胡说。”弘历宠溺地点点她的额头:“哪有说你不好,不过是跟你闲话家常而已。要是你不好的话,还叫你住到体顺堂去?”

“那什么叫做补过?”娴雅对上他的眼睛,好多年以来除了是在衾枕间都没有这样看过他,刚刚还在腹诽他锁住了自己的一生,可是真要是他说出这件事,心底的难过居然是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替代的。几十年的光阴已经让自己跟他融为一体,没有什么可以分割开两人了。

“方才提到合八字的时候,你的脸色有多难看知道吗?”弘历下意识握紧她的手:“我在想,要是未来的储君不是永瑜的话,亦或者根本你就没有生养的话,那么就算是母后皇太后也是一场空谈。我不能忍受在我离开以后,你会被人轻视。”

娴雅愣愣地看了他一眼,这是说的什么话?还是觉得不宜子孙这四个字还会有遗毒?

“当初一个不宜子孙,误了很多事情。所以不管是谁提起这件事我都不会放过他,幸好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这个就是不攻自破了。”弘历低头亲了亲娴雅温润的嘴唇:“娴雅,这一辈子只要是遇上这件事,我所有的定力都不够用了。”

不想听他再说下去,早就过去的事情。这么多年两个人都不曾提起,好像一块伤疤已经慢慢结痂脱落,只剩下一个深深印记用东西遮掩得好好的,不去看不去想自然就是什么都没有了。因为知道这件事的人要么没了,要么就是知道这里面有着不为人知的隐情,说什么都不会说出来。只有是他们两个人的时候也不会叫人提起,只是在给儿女合婚的时候才会提到钦天监,顺带说出这件事也是一带而过,真正提起来还是第一次。

看他沉痛的面孔,娴雅双手勾住他的脖子不由分说堵住他的口唇,仿佛是平时他也这样对她过。有些生涩地将自己的舌勾缠住他,不要他再说出两人说什么都不愿听的话来。为了这件事,两人在早年间所有的误解还不够多,掺杂着高芸嫣和富察氏两人在里面,误会丛生。那种刻骨铭心的伤害难道还不够?非要到了这时候再去提起来。

弘历紧紧抱住她,不再是她够缠住他,而是他在她的唇齿间纠缠不休。点点的咸涩源自哪里?抬起头才看到她眼角不知道什么时候渗出了泪水,她不爱哭的。这么多年屈指可数的次数,多数是为了子女才会哭。

“唔。”娴雅手已经环在弘历身上:“弘历……”

“什么?”很多年没有人叫过这个名字了,弘历也觉得陌生起来。皇帝的名讳谁也不能叫,哪怕是皇帝的生母,皇太后钮钴禄氏见了也是叫一句皇帝。早先倒是常听皇额娘会叫一声历哥儿,那也是小孩子叫得亲切些。渐次就是四阿哥、宝贝勒、宝亲王直到皇帝,除了皇父,谁也不能叫了。

“弘历,你不能这样对我。”娴雅埋首在他的脖项间:“不能把我扔在这个冰冷的宫里,就算将来是我的儿子我也不要在这个宫里独活,没有了你什么以天下养的皇太后都是废话,只有你才是我要守在这个宫里的唯一念想。”

“你叫我什么?”弘历抬起她的下颌:“再叫一遍。”

“不叫了。”女人的眼睛红得好像是玉兔一样:“要是你在说我不爱听的话,这一辈子我都不跟你过了。我一个人搬到景祺阁去住,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不跟我过,还想住景祺阁?志向可真不小,不过你记着除了我没人敢要你。”弘历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几乎把她的呼吸都压抑住,只有这个女人是自己一辈子都放不开的:“娴雅,叫我的名字。”

“弘历。”娴雅低低的,很小声地叫了一声。

弘历忍不住笑起来,抽出她衣襟上掖着的帕子擦干净她的泪水:“我有一辈子的时间跟你纠缠不休,不会放你的手。先传膳,等会儿再跟你计较。”

外面听到皇帝轻轻叩击炕桌的声音,才敢推门进来。王庆早已经叫人把晚膳预备妥当,只是等着皇帝吩咐才敢进来:“奴才回主子的话,是不是这会儿传膳?”

“传膳,叫福海上的人预备船只。”弘历扭过脸,娴雅坐在里面的床沿上,显然是不想叫人看见她微微红肿的眼睛。要是传了出去,只怕就是皇帝皇后不知道为什么吵闹起来,岂不是成了那些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

“嗻。”王庆也看出不对劲儿,尤其是皇后背对着人坐着。皇上似乎对皇后做了什么,要不皇后绝不会这样置之不理。平素都是皇后来吩咐这些事情,只是两位主子之间的事情也不是当奴才的能够管得了的,只要是帝后之间和和睦睦就比什么都好,可是看样子这两位主子又是在闹别扭了,只怕今晚上这几个人就没好日子过了。

“好了,不哭了。这些话以后都不说了。”弘历拿起帕子给她擦眼泪:“你这样子哭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怎么欺负了,等会儿叫你那几个儿子看到了,真要是说我这个做阿玛的不好,我都不能说别的。谁叫这个做额娘的眼睛红得就跟八月十五的兔儿爷似的?”

“谁哭了。”娴雅接过帕子狠狠擦去眼角的泪水:“我是不敢再招惹您了,省得过会儿再说出什么叫人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的话来,我们福薄命薄,真真是受不起这个了。”

“什么受得起受不起的,这又说傻话了。”弘历忍不住笑起来:“你这样子啊,我都等不得要到晚上了,这会儿咱们就好好掰扯掰扯?”

“掰扯什么?”女人抬头看了他一样,马上明白说完的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啐了一口:“打从午后过来,我这会儿饿得连话都说不得了。就您成日家记得这些事儿。”

“好了,不哭了。”弘历下颌蹭着她的顶心:“以后都不说话伤你心了,以前都是我的不是。有什么就是应该两个人说清楚,论起来也是结发夫妻。”

“别,您的结发可不是我。”提起这件事就憋屈,不过要是当初有那个女人横亘在里头的话,只怕自己跟富察氏的下场差不多,因为只要是女人都会有妒忌心,尤其是天子元后这么个身份,越发是谁都眼馋肚饱的地方。加上自己接二连三生儿育女,皇帝若是对自己再有什么出格的宠爱,那些出挑的妃嫔一旦搅和进来,后宫该有多热闹。

可以说是富察氏给自己背了这么大个黑锅,将所有会发生自己身上的事情全在她身上应验了,或者说留给自己和后宫所有女人一个大大的镜子放在那里,什么都有个对照的话也就好办多了。

想到这里心情顿时好多了,看着皇帝有些黑黑的脸:“万岁爷,我可是饿坏了。”

“用膳。”弘历别过脸虎了她一下,才在对面坐下。

正文 第八卷 情归何处 第六十三章 老娘发火了

第八卷 情归何处 第六十三章 老娘发火了

“奴才给主子请安。”董鄂氏听了蕙香的话,端着一盏娴雅喜欢的杏仁茶到了永寿宫后殿。回宫以后,就听从皇帝的话搬到了永寿宫。很多年以后复又回到了起点,因为这里是自己一进宫就到了地方。这里有皇额娘留给自己的一切,甚至还有皇额娘的气息留在这里。说来也奇怪,这么多年都没有一个妃嫔在这里住过。

“起来吧。”娴雅摆摆手:“今儿跟着蕙香学了些什么?”

“奴才跟着姑姑学着绣花,从前在家的时候奴才学的那些东西今儿看起来都是惨不忍睹。”明莹立在一旁:“姑姑说,不止是奴才,就是大公主和五公主也是这样子一步步走来的。主子要公主们学刺绣的时候,比要求奴才还要严厉。”

“虽然说咱们家的女孩子不要靠这个做什么,拿出去总是要能见人的。总不能说瞧瞧,这公主做的活计比民间的女孩子还不如。”娴雅抿嘴笑道:“珊瑚做什么去了?”

“珊瑚姐姐说是奉了主子的口谕,到养心殿送东西去了。”明莹拿起一床猩猩毡给娴雅盖住腿:“要是主子有吩咐的话,奴才去找她回来。”

“不必了。”娴雅摆摆手:“王福寿。”

“奴才在。”刚才还没瞧见王福寿的影子,只是一声吩咐已经看见王福寿到了寝殿里:“主子有什么吩咐奴才的。”

“敬事房的差使你兼着呢,这件事记档。”娴雅盯着手里的盖碗良久:“明儿叫她额娘进来,我有话嘱咐她。”

“嗻。”王福寿打了个千儿,这不是给自己做祸吗?一个入选的秀女自己跑去了养心殿,哪怕是皇后吩咐的也不行。再说皇后有什么要送去的,也会叫太监送去。而绝不是吩咐一个年轻轻的秀女送过去,这也太没规矩了。

娴雅低垂着眼帘,皇帝不年轻了,但是前面还有好多年轻的皇子。说不定这个人小心不小的女孩子,巴望着再出一个赫舍里氏皇后也未可知。只要是攀上天底下最高的那根高枝,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奴才给主子娘娘请安,主子吉祥。”王庆匆匆从养心殿过来:“奴才有件事回禀主子。”

“说。”娴雅已经靠在引枕上,盖着厚实的猩猩毡有点半睡半醒的样子。

“主子身边的宫女子赫舍里氏到了养心殿,万岁爷大发脾气。说是没有半分规矩,请主子前去看看。”王庆没敢抬头,刚才赫舍里氏到了养心殿的时候,就连他这个养心殿大总管都吓坏了。

什么时候有宫女往养心殿的送东西的规矩,就是皇后主子要去也是去体顺堂等着,绝不会往东暖阁西暖阁走,虽然是皇上寝宫也是皇上召见外臣的地方,男女大防这是皇上常常挂在嘴边的话。

“我乏了,先睡会儿。王福寿是敬事房大总管,有什么事儿你跟他说好了。难道这个惩治不懂事宫女的事儿,还要我问不成?”娴雅靠在引枕上:“自作孽不可活,该怎么处置有祖宗的规矩在这儿。”

“嗻,奴才谨遵主子口谕。”王庆拭了把汗,皇后撂挑子显然这件事就不是皇后的吩咐。而赫舍里氏不知深浅,以为皇后身边就能任意而为之,岂不是把皇后当做了透明人,如今皇后在皇上面前可是一句顶十句的主儿,别说是没这事儿就是有这事儿皇上也不会怪罪皇后坏了规矩。不过说句心里话,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皇后望皇上身边送过什么人。不会是皇后本人是、醋劲儿太大了吧。

“下去。”娴雅不耐烦地摆摆手。

“万岁爷。”王庆倒退着出了皇后寝宫,刚跟王福寿预备说什么。皇帝一身枣红色的素貂褂立在门口,两人赶紧跪下请安。

“皇后呢?”弘历冷着一张脸,太没规矩了。往养心殿里横冲直撞,真是要把赫舍里氏一族的人提溜一个出来看看,是不是吃干饭的。这种没有规矩王法的事情都能做出来。

“回万岁爷的话,主子娘娘有些乏了在里头歇晌。”明莹跪在蕙香后面,蕙香乍着胆子回了一句,这个珊瑚也不该在这时候冒尖。如果主子满意的话,应该是也是皇子福晋的身份,怎么想着要到养心殿去。

“嗯。”弘历冷哼了一声,也不叫人跟着一径进了寝宫。几个人都没敢答应,更咩有人敢跟着进去。

进来的时候,女人眉间微微拧着。看来这件事她也知道了,很显然是有些心烦的。只是这种事又不能大肆宣扬,要是说了出去岂不是活打了人的嘴巴。

“行了,我又没说你的不是。还在这儿装睡呢?”弘历在她身边坐下,看她的肩膀露在外头,拿起一旁搭着的灰鼠褂子给她围上:“只是糊涂得很,私自往养心殿去。”

“嗯。”娴雅睁开眼看到男人,惊了一下:“皇上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道。”

“就在你装睡的时候。”弘历靠在她方才假寐的地方,娴雅拿起猩猩毡给他盖上:“进来也不叫人说一声,等会儿还说我怠慢了皇上。”

“你怠慢我是第一次了?”弘历摸摸娴雅的耳垂:“把赫舍里氏打发出宫去,宫里容不得这么不知礼数的人。这时候就敢跑到养心殿去,日后是不是还要到太和殿去?真要是这样的话,只怕所有人的脸面都给她丢光了。”

“人家还不是指望着能够攀上一根高枝儿,再说万岁爷近在咫尺,真要是攀上了,一年两年的生了个阿哥公主的,那可就是一门荣耀了。”娴雅给他揉着肩膀:“今儿又是什么弄得身上全是不舒坦?”

“醋坛子翻了。”弘历嘟囔了一句:“我是哪儿不舒坦,还不是看着你不舒坦我就浑身不舒坦了。还攀高枝,你瞅瞅你那几个儿子谁不是天底下最高的高枝,尤其是永瑜。这要是攀上了可就了不得,做不了皇后,贵妃少不了。”

“我也跟永瑜说了,倩儿满口答应说要添个人。只是永瑜对这事儿一点都不松口,真不知道这孩子心里是怎么想的。一个佟曦澜,弄得小两口原本挺好的,如今倒是没什么话说了。”娴雅点头:“倩儿是个好的,如今又添了个阿哥。”

“你有时候也该劝劝永瑜,要是我说他,面上答应心里老大不痛快。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弘历看着娴雅:“这个永瑜心里的事儿,你这个做额娘的心里肯定是清楚地。”

“就是为了当年在皇太后跟前,第一次看到了佟曦澜。说什么这一辈子就忘不掉了,后来知道和婉在我跟前说佟曦澜好,自己也想着要把佟曦澜册为嫡福晋。哪知道册立为嫡福晋以后会有这么多事儿,早先倒是还好。上次为了佟曦澜在皇上跟前求情,后来又弯着和婉和馨两个跟我说了好多次,我都没答应他。”娴雅摇头:“就差让倩儿过来说了,倩儿也知道这么个事儿,这些时候重华宫里就是这样子。昨儿没事,我去了一次。正好两个人全在,就是那样子你不说话我不搭理。这样下去可是怎么得了。”

“要是永瑜再这么糊涂下去,就下旨把佟家给抄了。别打量真不知道,佟曦澜都被接回来了。若是永瑜从此不提这件事,我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要是再这样执迷不悟的话,真要是把佟曦澜给杀了看是谁心里不痛快。”弘历眉目间闪过一丝失望:“永瑜从小就比余下几个要好得多,怎么这件事上头就是看不穿?佟曦澜对他若有丝毫真心,绝不会走到那一步。永璋固然有不是,佟曦澜就全是不知道能说得过去的?”

娴雅愣了一下:“永瑜不是看不开,也不是执迷不悟。只是宅心仁厚而已,佟曦澜这样全是他不闻不问才有的,也不是为着倩儿不好。倘或倩儿真有什么的话,恐怕最放不下的还是倩儿。”想到这里娴雅忽然想起什么,伏到皇帝耳边:“要是今儿的事情是倩儿让做的,只怕永瑜就坐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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