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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之道-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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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之后,山村的夜晚居然会比皇宫里更加冷寂黑暗。皇宫里好歹还有巡夜的梆子声和巡夜太监的‘天下太平’声,山村里什么都没有。除了大风吹过的呼啸声,还会是不是时不时传来一阵阵不知是什么野兽传来的叫声,即便是男人也会觉得心里毛毛的,如果是女人只怕此时已经是毛骨悚然。

“我可是从没离开过皇宫半步的,从小到大都在那个黄圈圈里面打转。除了到圆明园去住上一段日子,就是在高耸的宫墙里面打转。”永瑜坐在晕黄的烛火下:“这么着在外面还是第一次,要不是亲身经历过,说什么都不信会有这样的情形。还是皇姐好,从前就跟皇父额娘到过江南,还险些被高恒的人给拐骗了去。我皇姐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被人拐走以后一点也不害怕,居然还是一个人把人家屋子里所有能摔能淬的东西全都给淬了,后来弄得那些人都怕了她。又把她乖乖送了回去。”、

巴勒珠尔还是第一次听到和婉小时候的事情:“她有这么厉害?我可是从来都没有听她说过,你要是不说我只怕永远都不会知道。”

“皇姐小时候可是有趣得很,在宫里就不说了。她是皇父膝下长女,除了大阿哥以后就是皇姐最大。小时候皇姐在和王府长大,后来到了五六岁的时候才回到额娘身边。除了额娘跟皇祖母以外,宫里没有人知道皇姐的身份。额娘最宠皇姐,什么都是依着她的。从前几个公主里面,前面还有个三公主因为是富察氏所出。自以为身份尊贵,常常不把皇姐放在眼里。可是我皇姐那个性子,哪里是肯吃亏的。结果每次都是和敬输,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人都是她输。”

“有些事情都是说不准的。”巴勒珠尔淡然一笑,如果人能够看到未来的话,不知道富察氏一家会不会后悔自己曾经做过的一切。兴许傅恒一家会想做了这么多不过是想要,得到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是皇权是不容人染指的,就算是椒房贵戚也是一样。

“主子。”外面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紧接着就看到一个黑影映在窗纸上。巴勒珠尔很快就认出这是朗巴的身影:“说。”

“主子,请您和阿哥把灯熄了。”朗巴低低说道:“人来了,您不熄灯这些人是不会过来的。”

巴勒珠尔笑笑,将两块丝绢浸湿后递给了永瑜:“捂住口鼻,千万不要出声。”

“来了?”永瑜愣怔了一下还是接过丝绢,虽然知道巴勒珠尔已经是准备妥当还是有些惴惴不安。毕竟是皇家膏粱子弟,看上去都是不可一世的样子,一旦离开皇权的庇佑总还是有些胆怯害怕,面上看去依旧是煌煌的皇子风范。

“嘘。”巴勒珠尔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旋即灭掉了灯火。除了从窗纸上映射进来的星光月色以外,没有任何光亮。没有任何灯亮的时候,总是人从内心泛起最深处恐惧的时刻。永瑜甚至都觉得自己的呼吸声会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不过一会儿就传来细细碎碎的说话声,巴勒珠尔手在身边四处晃悠了一下抓住永瑜的胳膊:“仔细周围。”刻意压低声音不愿叫人知道其实早已知道会有人过来。

“娘的,我就知道白天那两个人人不是好惹的,还要问那个小娘们是哪儿的。管你是秀女不是,兹要是大爷看上的就算是跑到天边也给老子抓了回来。谁不知道我们家四爷但凡是看上眼的还能脱了手去,凭你什么皇亲国戚也比不上我们家四爷风光。我们福四爷可是当今乾隆老爷子的阿哥,这事儿只是不能说出口而已。要不傅家是个阿哥,除了咱们四爷谁娶的不是爱新觉罗家格格,三爷娶的还是乾隆老爷子膝下的三公主呢。”不用看也能想象出唾沫横飞的情形,似乎还带着一脸的油光肆无忌惮地满嘴胡沁。

永瑜眉头在黑暗中也是皱得紧紧的,就是这句闲话不知道招惹出多少的是非。从皇宫中开始,每一个人只要是遇到一起都会说起这件毫无干系却能够叫人兴致盎然的事情。这件事不仅是有关于天子圣德。甚至是将生母都推向风口浪尖,有人说母亲为了固宠才将自己的姑舅表妹推荐给了皇父,也就是说皇父不仅是将母亲的颜面是若无物,甚至还让自己的天子圣德弃之如敝履。

需要知道那时候富察家早就不是从前的富察家了,自从先皇后富察氏被贬黜以后,傅恒就算是皇父依旧宠信的臣子,早已算不上椒房贵戚。甚至连到内廷中给皇父禀奏大事,也必须要有如巴勒珠尔这样的内廷御前大臣才得入内,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够算得上宠臣?

“该杀。”永瑜忍不住恶声道:“这样的东西留着做什么。”

“不急。”巴勒珠尔压低了声音:“在这儿他跑不了,不过是要留个活口。最近这儿的流民还有外间这些传说大多都是跟富察家有脱不了的干系,只要是抓住两个富察家的奴才还不足以查实究竟想做什么,只有是掌握了富察家的一干人究竟是想达到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才算是一桩大功劳。”

“想着里面那两个看上去不是善茬的男人都睡了,咱们进去瞧瞧。指不定这两个还是一对儿呢,谁不知道这些爷们儿成日闲着没事都是做了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的。”两个男人的污言秽语传入永瑜和巴勒珠尔的耳中,永瑜已经是有些按捺不住。从小到大还没有敢跟自己这么说话的。

“别忙,先把这香扔进去熏熏。万一没睡着,岂不是叫咱哥俩给堵在被窝里看一出活剧?”越说越邪乎,永瑜几乎想要将这两个粗汉好好教训一番再来治罪。窗纸被点燃的熏香个烧出了两个窟窿,幸好巴勒珠尔预先准备好的熏香堵住了口鼻。如若不然点燃的熏香真是要把人熏倒才算完。

巴勒珠尔在熏香被扔进来的一瞬间,便把熏香迅速用脚踩灭。而后凭借着月光捡起纳入袖中,外面见里面毫无动静,多少都是觉着这里面的人自然是已经熟睡便再无避讳,踹开大门进来。

巴勒珠尔跟永瑜两人退到门后,在外面火把的照耀下看到几个人全是身着黑衣,在夜色掩映下极难看出这些人的动静,要是自己跟永瑜事先不曾防备,只怕已经是做了刀下之鬼。倘或如此,岂不是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几个黑衣人大摇大摆进来,手里提着明晃晃的大刀似乎想要在屋里找出什么动静,不过有些徒劳。屋子里空空如也,明明里面有过动静的,也不见这里有什么角门便门,难道活生生的人就这样没了影子。如果把这番话拿回去交差,只怕委派自己出来的人会把自己的脑袋削了去,谁不知道家里那么多人都不是好惹的。再说有些事也是不能直接说出来的,想到这里那几个个黑衣人有些找了慌,架着刀来回找人。巴勒珠尔跟永瑜就在咫尺之间的门后站着,倒是想要看看这几个人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妈拉个巴子,刚刚明明看见两个眉清目秀的男人在这儿的。一眨眼的功夫就是无影无踪了,总不会是变成个雀儿飞了吧?”为首的大汉忍不住骂道:“等会儿要是回去这么跟管家的说,只怕咱们都不用再想着下一次了。”话音未落,就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一丛明晃晃的火光在屋外亮了起来。

朗巴带着人从后面赶来,这也是事先跟巴勒珠尔就说好的事情,只要门被人踹开就迅速赶来不要丝毫迟疑。

“什么人?”朗巴略带蒙古语调的汉话在深夜里听来格外刺耳,好像是刀剑在金属上划过的声响。

原本还觉得是体型彪悍的几个黑衣大汉遇到朗巴这样的蒙古汉子,顿时有些不够瞧了。尤其是朗巴身后还有七八个跟朗巴一样的汉子,越发是要把里面人的胆都吓破了。

朗巴昂首阔步的进来:“奴才给四阿哥额驸爷请安,正白旗镶白旗两旗军马集结完毕,听凭四阿哥吩咐。”

“这伙人通通给我绑起来。“永瑜从门后出来,即便是一身布衣还是遮掩不住本身的丰神:“妄图谋害皇子额驸,罪不容诛。主家富察氏辜负皇恩,纵容家下奴才。一并连罪交付宗人府议罪。”

“冤枉啊,我们什么时候谋害皇子了。”为首的汉子很是嚣张地看着从后面出来的永瑜:“你是皇子?单薄得跟个小鸡子似地。”

“放肆,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朗巴两个耳光不由分手刷在黑衣人脸上,鲜血顿时从黑衣人嘴角流了下来:“也叫你小子知道是怎么死的。”

“好了,还跟他蘑菇什么。去瞧瞧外面是什么人守在路口的车上,一并给我锁了送到京城交给和王爷。”永瑜压抑着怒气,带着帝王家固有的雍容缓缓说道。

正文 第七卷 南巡见闻 第三十一章 堆秀山顶

第七卷 南巡见闻 第三十一章 堆秀山顶

“嗻,奴才知道。”朗巴微微一扭头,身后两个同样装束的蒙古大汉已经羁押跟黑衣大汉一样打扮的一干人往外走。

巴勒珠尔脸色反倒是阴沉下来:“朗巴,把这点儿熏香一点也别浪费了。”

“嗻。”朗巴打了个千儿,永瑜是皇子不能尊重。只是对于博尔济吉特氏尤其是巴勒珠尔这一系的王爷家却是要无怨无悔,哪怕是付出性命也是不能有半句怨言。当巴勒珠尔沉下脸的时候,朗巴垂首侍立一旁:“奴才听凭主子吩咐。”

“行了,下去吧。”巴勒珠尔转瞬之间已经思虑妥当究竟该做些什么,尤其是永瑜也是见到这些熏香或是别的什么东西,说到忿恨只怕身为皇子的永瑜对于富察氏一家的所作所为更为明显。

永瑜比之于巴勒珠尔少见的冷森显得安闲和煦许多:“不必跟他们一般见识,这件事我自然是要好生查实的。富察家的奴才都能这么出息,那真正的主子岂不是要把人都生吞活剥了。”

“我担心的不是这个,就连一个奴才都能拿出熏香这样下三滥的东西来,而且只是因为你我对他们有碍,就会想出这种法子。那若是普通的小民百姓又当如何?所以这些人敢要强占秀女,绝不是虚文。”巴勒珠尔压低了语气:“这件事要是能彻查下去,只怕就不是看到这么点事儿了。还会挖出更多叫人难以承受的东西。”

“最好是能够挖出他们谋反的证据。”永瑜这时候反倒是能够安定下心思:“我只是担心没有证据,只要是有了一丝一毫我就能要了他们的性命。”

巴勒珠尔把手往下面压了压,这里到底不是在城里。如果两个人些微言语不慎,或许还是会招来无尽的麻烦。实在是不想再看到什么不想看不想听的东西“咱们明儿一大早就回去,还不知道宫里知道咱们出来,会不会是翻天覆地了。”

“我倒是不觉得这儿呆不住,反倒是你呆着久了,就会觉察出这里有太多叫人不敢往下看往下想了。”永瑜先时遇到那些人和事的时候,还是会有太多叫人接受甚至是胆怯的心思。真正把前后贯通之后,又不是太叫人害怕了。能有什么大事,毕竟是天子脚下,再张狂跋扈的奴才都不能在这里放肆。

“正是因为这样,所以不能再看。”巴勒珠尔看着永瑜:“想想,今儿见到的这些东西还真是惊世骇俗了。不论是咱们日后所遇到了什么,都是不能把今儿的事情说出去。富察氏一家固然是非死不可,只是到底是谁给了他这么大胆子确实不能不想。”

永瑜还真是没想到巴勒珠尔会说出这番话来,不论是皇亲国戚还是王公大臣,不查则以一旦查出来都是叫人触目惊心的东西。前些时候不是听说御史衙门又在谁谁谁府里看到违禁品了,这可不是小事情。只是些微能够过去的都是高抬手叫他们有惊无险的过去了,皇父难道真不知道下面官署有所贪墨?刑部衙门所派出的探子连自己都不敢隐瞒,那在皇父手里越发是不敢隐瞒的,既然是知道这些事情,皇父委实不办是为了什么?

“雍正圣训上说,贪腐乃是亡国之兆。所以玛法在位十三年,朝中无一贪官。当今有无贪官皇父是最清楚不过的。”永瑜叹了口气:“有些事儿委实不是你我能够明白的,如果皇父真能知道这些事情倒不是一件坏事。”

“还是那天咱们说的话,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巴勒珠尔显然是不想多谈这件事,或者是说心里已经对这件事满是厌恶。

永瑜跟巴勒珠尔回到宫中的时候,重华宫里几乎是闹得沸反盈天。侧福晋郭络罗倩儿只是觉得腰间酸软,浑身无力。紧接着一阵接一阵疼痛的呻吟从寝宫里传出来,本来是佟曦澜扶着宫女的肩到了御花园散步的人,也被紧随而来的太监给追了回来。

“传太医,巴巴儿地找我回来。我又不是能够救命的仙丹,你找我回来做什么?”佟曦澜瞪着太监:“当差当糊涂了,要是她出了事儿还是我的不是。”

“主子,嘉贵妃已经过去了。您要是不回去瞧瞧的话只怕是传到阿哥耳朵里,也不甚好听。”小婵可不敢生事,况且侧福晋腹中的孩子不论男女都是永瑜的第一个儿女,不论以后如何都应该是身份尊贵无比。

“既然是嘉贵妃都去了,我还过去做什么?才不去找那个没趣儿。”佟曦澜益发是不想搭理人:“咱们到堆秀山上面坐坐,这儿登高望远真是个好去处。”

“主子,主子。”眼看着佟曦澜没有丝毫顾忌地往上走,小婵只好一步紧跟一步地跟在佟曦澜身后在堆秀山的盘山小路往上走:“主子,您想想这些时候阿哥总是到您这边来。若是哪天阿哥心底一高兴,岂不是什么都好了。侧福晋再好,也是个侧福晋。赶不上您的尊贵和体面,在咱们重华宫您是阿哥以外最尊贵的主子,是不是?”

“你不懂。”佟曦澜看看左右只有小婵一个人,堆秀山登高望远也就不担心会有人跟在自己后面偷听说话:“你以为他来了就不走了?还是以为他对我会跟对郭络罗氏一样,如果说我刚进宫的时候还会想想,有朝一日也能够跟别人一样体面尊贵,有多得数不清的宠爱,就像皇额娘一样呢。可是呆的日子多了,才知道压根就不可能。”

“主子,您这话说得奴婢越发是不明白了。”小婵将手帕子铺在堆秀山顶亭子的石栏上:“主子,这儿到也干净,您先坐坐。”

“有什么明白不明白的,日后你要能够出宫去,一定要把眼睛长准了。谁好谁不好,不是看一眼就能看出来的。我就是没长准一双眼睛,看人看差了。总是觉得自己小时候瞧见的人好,以为就会是一辈子的好。所以自己做错了事儿说错了话,这一生就这么完了。”佟曦澜掸掸衣袂:“要不是我说错了话,看错了人,才不会落得今日这般下场。岂能容得下郭络罗氏到了今日这般嚣张。”

“主子,您要是在阿哥面前说错了什么,能跟阿哥说说,也算是扭过来岂不是好?您也别老是这么绷着,阿哥不是那种不念旧的人。您跟阿哥是结发夫妻,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先前的富察氏皇后做了那么多事儿,不就是因为跟万岁爷是结发夫妻,后来也只是在浣衣局跌进水缸里给淹死了。”小婵倒是一门忠心耿耿为了佟曦澜打算:“富察家一门可是还托着先头富察皇后的福分呢。”

“胡说什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给我们家人做什么事儿呢。”佟曦澜啐了一口:“我们家可是从康熙爷时候开始,就是上三旗的身份,而且我们家有孝康章皇后和孝懿仁皇后,还有寿康宫的悫惠皇贵妃呢。用不着我去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大富大贵没见过也不会去眼馋肚饱这些玩意儿。”

“主子,您说的这些奴才是不懂。可是主子,将来咱们阿哥总是要当家做主的。您要是得不着主子的宠爱,这以后的深宫岁月可是怎么过呢?”小婵很是担忧地看着佟曦澜:“宫里若是没有儿女没有宠爱,是谁也不会拿正眼看您一样的。难道在宫里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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