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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妃之道-第1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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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黜嫡福晋,自大清立国以来还真是没有过的先例。娴雅署理宫中诸事多年,遍阅多年宫规还没有见到过有这种事例在前:“佟曦澜固然是可恨,只是废黜皇子福晋说出去毕竟是不好听。况且永瑜跟她大婚不久,要是草草废黜当初就不该立下这个嫡福晋。”

“不选立这个嫡福晋,朕如何知道她品性如何。”皇帝不以为意:“朕倒是要看看这一对轻狂种子会怎么着在朕面前显摆,要是真如永珑所言。朕怎么处置都不为过。”

废黜一个诚嫔倒不是叫人大惊小怪的事情,宫中像这样的事情并不少见。不过是皇子嫡福晋的废立还真是一件棘手的事情,当初选立佟曦澜固然是有着要牵制钮钴禄家的原因在内,况且佟佳氏又是在顺治康熙年间除了两位皇后一位皇贵妃的家族,所受的家教不会差到哪儿去,这也是为了永瑜将来找了一个极好外族。哪知道会出来这些事,世风日下就连这样的大族出来的女孩子也不知道修神惜福,做出这种没有规矩礼体可言的事情来,真是丢了他一家的脸。

“皇上所虑固然是有理,只是我担心这件事传到皇额娘耳朵里会给老人家添了多少心烦。毕竟是皇太后娘家的亲戚,还有寿康宫的老主子。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戚,皇上还是要顾虑一二。当年在圣祖爷膝下,还有老主子照看一二。不看僧面看佛面,老主子这么多年好容易有这个女孩子进宫做伴。”娴雅嘴里如是说,心里却是想着如果是佟曦澜真被废黜的话,只怕是倩儿就要升格为永瑜嫡福晋,这样的话永瑜的外家就显得太过单薄。哪怕和婉和馨所嫁都是蒙古亲王,日后虽然能够以为左膀右臂。只是这外家太薄的话,到底是美中不足。就算是看在这个份上,也不能轻易废黜掉佟曦澜的皇子嫡福晋。不是为了别人,而正是一门心思为了永瑜着想。

“这件事朕记在心里了。”皇帝看娴雅的形容,料想是她心里在琢磨什么事情:“先这么说着吧,也是你说的那句话必定要是朕和你亲眼见了才算是真的。不过钮钴禄家这件事真还是第一次听说,一个外四路的亲戚一个不得宠的妃子就在外面这样子胡乱招摇。要真是有了出息,只怕朕都不在她眼里。”

“皇上可是还记着当年咱们见到的事儿?”娴雅给皇帝加了件衣服:“我总想着这不过是那些人狗仗人势罢了,要说是内宫能和外面通信倒真是一桩笑话了。”娴雅笑笑,皇宫里连只蚂蚁都爬不出来还能有只言片语出来:“外面的这些人不知道宫里有多大规矩,只当做是跟小门小户一样,有个什么没有丝毫阻碍就出来了。哪知道九层宫阙,禁卫森严的缘故?”

“你这话倒是说的有意思,要想护着她们也不用这样子徇私。”皇帝笑笑:“这么多年朕到没听说过你那拉家有什么话把传出来,难不成你家就不如别人家?你家可是出来了两朝皇后,难道这两位皇后的尊贵比不上一个小小的妃嫔?”

娴雅抿嘴一笑:“这我可就不知道了。在宫里这么多年哪里还能顾得上她们有没有出息。本来八旗世家每月就有按月支使的俸禄银子,有了这个还不足,还要是有了野心去弄那些不该要的岂不是自己折服。还是安分守己的好,别给万岁爷添堵也别给我丢脸,哪怕过得寒酸些也是好的。”

“你这话就该拿去叫那些人听听,可是朕的皇后都不如她们知道礼数?”皇帝凭着窗户看去,太阳在天际线上慢慢升起。

霞光万道,照射在宽敞的河面上仿佛无数到金线一样绚丽夺目。“这颜色可是真不赖,要是能叫江宁织造做成云锦的颜色晋呈宫中的话,做成的衣裳只怕就是跟这景色一样好看。”

娴雅笑道:“皇上那天不是说江宁织造所费甚多,再加上这道云锦的费用只怕是不堪承受。再说这宫里存下的贡缎和云锦已经是让内务府的缎库不堪重负,若是再加上这一道云锦的话,咱们说什么也没地儿搁下这些劳什子了。”

“朕可真是拿你没辙,别人都是怕自己没有什么就在朕耳边叨叨,说这个少了那个没有的。你就是告诉朕这个多了,那个没地儿搁了。劝谏也不是你这个样子,朕倒是替你担心日后拿什么东西来赏人。”

“这不是有皇上呢,要是我那儿没有的还怕皇上不给我?”娴雅笑着跟皇帝并肩站着:“前两日在那个小船上,看着人家一家子就是过着那么散淡的日子,看得人心里发热。只是这辈子都没有这个福分了。”换做以前说什么也不会在皇帝身边说起这个,不过此时娴雅却敢在皇帝面前发发这种人所不能的牢骚,原因很简单。不是因为她是皇后,而是因为她已经渐次达到早先额娘跟她说的那句话:你不用是后宫最得宠的女人,你可以是皇帝最离不开的女人。

正文 第七卷 南巡见闻 第六章 别扭了

第七卷 南巡见闻 第六章 别扭了

“哦,什么时候开始有这个念头的?”皇帝握紧她的手:“要是真想过的话,朕跟他换换去?只怕是朕能做他的事儿,朕的事儿了他做不了。”

娴雅咯咯直笑:“您那个差事,这世上除了您还真是没人能做得了。”一面说一面跟皇帝从船舱出来到了船头:“万岁爷,要是这会儿我掉进水里去可是怎么好?”

“想给龙王爷做媳妇还是做闺女去?”皇帝嘴里这么说,手却是把娴雅的手攒得紧紧:“不许往水边跑,哪有什么水性。真掉进去那还了得。”

“这不是跟您说笑着玩呢。”太阳渐次升了起来,两岸耕作的农夫也多起来。几个农夫看到运河里龙旗凤帜在风中招展,纷纷朝这边指指点点。不多时候便聚集了不少农妇和孩子,还有些上了年纪的老人都在这里开始看热闹。

“瞧瞧,这都是看见朕跟你真是天下臣民的表率,只怕是还没见过这天下第一夫妻仿佛朕跟你这般和睦的。”皇帝看着冉冉升起的太阳:“朕可是说错了?瞧你那一脸的笑容,真倒是觉得和馨这一点最像你。狡黠,就是心里不痛快也不叫人瞧出来。”

“万岁爷这么说,我倒是不知道这天下第一夫妻是做给人看还是自己心里清楚?”娴雅转过脸看着皇帝:“有人说这夫妻其实就是咱们脚上穿的鞋,花样儿好不好是别人再说,可是舒服不舒服只有自己知道。外人都说好的鞋子未必就是自己穿得舒服,再说天家夫妻也不用拿这样子去给外人看。别人看的都是龙凤呈祥,只是跟万岁爷这么多年真的只有自己知道内中滋味。”

本来一直都在笑的皇帝,听完娴雅的话以后笑容嘎然而止:“你是说朕这么做是为了给人看,叫人看见朕对你好都是为了昭告世人,皇帝皇后是天下万民表率,不是出自真心?”

“难道皇上不是出自真心?”娴雅看着皇帝隐隐带着怒气的脸:“臣妾跟皇上多年相处,岂能不知皇上性情?又何必急着辩白?”

这句话已经是将皇帝真的触怒了,想要挽回已经是来不及:“朕是急着辩白,急着辩白这么多年对你都是为了给人看,说朕这个皇帝会做戏。已经做戏做的把朕和你都带到戏里面去了。”说完用力甩开娴雅的手,大步进了船舱。

“主子。”王福寿一直都藏在一边的小夹室里,先前看见帝后两人有说有笑的情形,几乎在旁边打瞌睡要睡死过去。昨晚忙着给帝后挪地方,一刻都不敢停。舒了口气还不知道东南西北,已经是听见帝后两人不知怎么一言不合就变了脸。尤其是皇帝的脸居然是比什么时候都要难看,不理任何人大步离去这也是从没有过的事情:“您跟万岁爷这是怎么了?就快到德州地界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

娴雅站在船舷边,一个人看着水里的倒影,一下子就变成了形单影只的人了。看来皇帝还真是触怒不得,这天上地下真的只是片刻工夫:“打今儿起,我挪出万岁爷的屋子。”

“主子,您这是何苦?到了外头益发是不能跟万岁爷闹别扭,这么些年您还不知道万岁爷的性子。过了这会儿只怕就好了,要是您跟万岁爷生分了。真要是叫别人钻了空子,岂不是弄巧成拙。”王福寿赔着小心,谁不知道皇后的性子脾气是最好的。有这样一个主子在上面,很多时候都会让人放心不少。皇帝的怒火只有皇后能够在第一时间平息,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实。

“没什么,不过是出来住两天。”娴雅笑笑一径往和婉的屋子去了,王福寿愣在当下。跟皇帝闹成这样还能若无其事的走开,除了皇后主子还真是没第二个人敢跟皇帝这样。

“额娘,您还说我们跟孩子似地。你跟皇父怎么也是别扭了,这么多年都没见您跟皇父红过脸。又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是一两句玩笑话何至于这样子。”和婉看母亲逗弄着摇篮中的女儿,很不理解母亲如何会这这时候跟皇父闹成这样。

御舟上下都知道帝后之间闹得分崩离析,尤其是皇帝已经是虎着脸两天了。谁到皇帝那边谁倒霉,永珑率先碰了老大一个钉子,正在那边跪地思过呢。犯不着父母别扭了,拿着儿子出气吧。原本想要去皇父那边看看风向,把永珑从那边赦回来的,只是看到母亲浑不在乎的样子反倒是没了主意:“额娘,您瞧六阿哥这时候还跪在皇父那儿聆听圣训呢。”

“该他跪着,谁叫他去碰钉子的。”娴雅亲亲小格格的脸颊:“这孩子睡着了还真是没人能够逗醒,睡得真好。”

“额娘,跪着的可是您亲儿子。”和婉跺脚:“您跟皇父这到底是卖的什么关子,不过是两句闲话。再说皇父也没说什么,难道您这么多年还不清楚?”

“婉儿,额娘只是想问问你皇父,额娘在他心里到底算个什么。是为了做给普天万民看着,帝后和睦还是夫妻间原就是这样子,吵吵闹闹或者是偶尔玩笑一番都是可以的。”娴雅叹了口气:“你这次不也是为着额驸说了过火的玩笑话才是伤了身子的,原来母女也是别扭到一处了。”

和婉‘啊’了一声,看不出额娘还有这么个心思在里面。跟皇父夫妻多年,居然还要问问是不是出自真心:“额娘,帝王家的真心好难得。以前我不懂,只是觉着王府的阿玛额娘吵吵闹闹一辈子,前一刻还是嬉笑自若后面兴许就是闹得不可开交,还真是不知道做什么要这样子。可是后来知道了,就因为皇家生活的无聊和太多的忌讳避讳在里面,哪怕是再好也有舌头牙齿打架的时候。王府的阿玛额娘就是这样子,您和皇父是另外一个样子的夫妻。很多时候明明心里装着彼此,只是忌讳避讳更多,所以有意作出不在乎的样子。”

娴雅默然不语,女儿看到的真是自己跟皇帝平素的情形吗?难道真的是太在乎了?最近一段日子,皇帝总是有意无意间提到从前的事情,甚至很多时候都会说起自己最不愿意去想的身后事,从皇帝的话里话外看得出来皇帝其实是在全心替自己打算的。甚至会让自己的后半生在儿子的竭力孝顺下尊贵和安详,哪怕是自己不想提起来不想听,他还是会在有意无意间说起这些话。

和婉给母亲端了一盏碧螺春:“额娘,在这次以前我不欢喜皇父。想起从前皇父那么对您,为了那些女人把您伤得那么深。还有从小皇父就对我就不如馨儿那么宠着,这些都是足够女儿对阿玛害怕和畏惧。只是额娘,有哪一位皇帝会为了自己的皇后和女儿,抛下万民所望只是因为您的不放心,就带着您,什么规矩礼仪都是顾不得。匆匆回了京城,看着女儿从昏睡中醒来?额娘,难道您看不出皇父的心?”

娴雅笑笑:“婉儿,额娘是当局者迷。可是沉迷在棋局中的人又何止是额娘一人,额娘要的不过是民间妇人们都有的东西。只是额娘不知足而已,巴望着自己做了皇后还有跟民间妇人一样的东西,就是额娘的男人心里只有额娘一个人。可是想想额娘还真是脑子不够使唤,自己是个皇后。皇后就不该奢求这些东西,只要是安安稳稳在宫里呆着,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了。还能要什么皇帝心底只有你一个人,岂不是笑话?”

和婉这时候反倒是没了话可说,从小跟在母亲身边长大。只是觉得母亲无时无刻都是在竭力顺从皇父的心愿而行,不管是做什么也是这样。只要是对皇父有意,母亲一定会去做。没想到母亲心中会有这么多的念头,尤其是还能对自己说出这番让不少少年人都说不出的话来,真不是寻常人可以做到的。

“行了,你去你皇父哪儿走走。要是永珑还跪在那儿,想个辙给转圜一下。永珑不像永瑜,有什么就受着。过会儿不知道轻重,真的惹得你皇父发火了只怕还有麻烦在后头。”忽然间想起一件事:“明儿只怕就到了你皇祖母那儿了,把我从宫里带出来的东西预备好。闹别扭是闹别扭,要是怠慢了老太后的礼数才是最麻烦的事儿。”

和婉真是打心底里佩服母亲,谁有母亲这么多心眼子。平素绝对是看不出来,真是大事临头的时候就是皇父也未必有额娘想得周全:“额娘,您有这么多事儿要吩咐。女儿蠢笨得紧,哪有额娘设想周全。只怕女儿笨嘴拙舌出去,说出来的话全都变了味儿。不如额娘亲自出去吩咐,岂不是万万妥当?”

“你这丫头,蒙古五旗都知道你这王妃利害能干,到了额娘这儿就是什么都不会说不会干了?”娴雅忍不住戳戳女儿的额角:“都是做了额娘的人了,还是这么淘气。”

“全是额娘娇惯出来的。”和婉一面笑一面往外走,真要是把永珑在那儿跪得久了只怕额娘就该心疼了。

娴雅第一次主动和皇帝闹起了别扭,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开始在乎一些事情了,童鞋们给点鼓励吧?

正文 第七卷 南巡见闻 第七章 重逢

第七卷 南巡见闻 第七章 重逢

“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万福金安。”跟皇太后暌别有了月余,多年以来都没有跟皇皇太后分开过这么久。帝后两人到了皇太后所处的龙舟上,皇帝先是行了一跪三叩的大礼。娴雅也跟在皇帝后面行了三肃六叩的大礼。

“嗯,都起来吧。这么些时候不见你们两倒是念得慌,婉儿这丫头没什么事儿吧。听说出了事儿,我的心啊就是扑通扑通乱跳。”在宫外没有规矩礼数束缚,皇帝皇后不在身边所有事情都是老太太一人说了算,看起来皇太后面色红润甚至是比接连奔波的帝后两人都要好得多。

“格格好多了,这次来还带着她跟小格格一处来。想着皇额娘记挂着,就让格格来给皇额娘请安来了。”娴雅看了眼只要是看着自己一定会冷着脸的皇帝,在一旁笑着答话。

“真是个格格啊,我听说四阿哥边上的侧福晋也有喜了?”钮钴禄氏笑起来:“还真是应了你那句话,这一回去我就是太祖母了。”

“皇额娘正是福寿无疆呢。”娴雅笑着让宫女将一件明黄色的织锦褂子捧到皇太后面前:“永瑜的侧福晋倩儿没在皇祖母身边伺候,媳妇回宫以后将这件亲手做的褂子让媳妇给皇祖母送来。”

“嗯,还是个知礼的孩子。”皇太后也不说佟曦澜一句话,倒是让娴雅有些意外。依着皇太后的脾气,要是自家人有丝毫可以出彩的事情一定是会在别人面前炫耀的:“我穿上试试,这衣裳是比着什么时候的做的?瞧着花样和样子倒是新鲜的紧。”

“婉儿那些日子在宫里,她知道了就来求姑奶奶找个好的花样儿和皇祖母的衣服样子,自己做得了还不敢拿出来。是婉儿跟媳妇说了,媳妇问她才敢说的。还一个劲儿说自己手拙,怕不和皇祖母的意思。”娴雅帮着皇太后穿上,弘历在一旁悠闲地喝着茶,时不时挑起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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