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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风从哪个方向来-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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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你什么感觉?”

程迦淡笑一声,仰起头凑近他耳边,一字一句:“不够让我叫。床的感觉。”

彭野眼瞳暗了,有些危险。

程迦平静得肆无忌惮,手往他内裤里探,问:“你什么感觉……”

话音未落,彭野忽然把她抱起来摁倒在床上。

程迦头发散乱,衣领大开。她冷冷一笑,直视着他。

他背着光,眼睛黑得像能滴出水来。

程迦很清楚,他在忍。

她垂眸看一眼吊在他腿间的巨大帐篷,抬起双腿,勾住他的腰,说:“来啊。”

他隐忍了几秒,却忽然笑了,说:“不急。”

程迦的腿滑下来,脚趾勾了勾帐篷,说:“它比较急。”

彭野握住那条腿,摁在她胸前;程迦猛地皱眉,身体感觉到了他的手指……

她并不是一个容易高。潮的女人,应该说是不容易高。潮的女人,性。爱带给她更多的是身体上的痛苦。

可这个男人刷新了她的认知。

主动权易主。

程迦抿紧嘴唇,眼神笔直盯着彭野;

他没把床上的杂物清理干净,她把床单上他的衣物紧紧揪成团。

不可言喻的感觉在体内堆砌,她缓缓仰起头,晕眩感降临,她等待着最后的……

所有感觉在一瞬间坍塌,如空中楼阁。

她皱着眉看他。

彭野俯身过来,濡湿的手捏住她下巴晃了晃,目光狡黠。

她明白了,他在耍她。

程迦咬了咬牙,心里刚萌生出一种今晚非得让他求饶的恨意时,有人在哐哐哐拧门。

“老七,”外边,何峥很迷惑,“你怎么把门锁了?”

程迦皱眉,看看自己躺着的这张堆满彭野衣物的床,再看看另一张整洁的空床,突然明白何峥今晚住这屋。所以刚才彭野没把她拒之门外,反过来戏弄了她一番。

“来了!”彭野盯着程迦的表情,笑容放大。她看上去恨不得杀了他。

他把程迦从床上拎起来,塞进衣柜。

程迦冷着脸抗拒,彭野勾住她衬衫的扣子晃了晃:“你要这么给人看,我没意见。”说完,直接轻轻一脚,把程迦踹进柜子,关上门。

走几步,回头看一眼那沉默的柜子,彭野几乎是乐了。他从床上扒拉出一条牛仔裤穿上,把腿间耸立的东西压了好几下,走过去开门。

开门的瞬间,彭野摸到裤子后腰湿哒哒的。

何峥走进来:“你锁门干什么?”

“在洗澡,防贼。”

“这店就我们住。”何峥打量了他几眼,奇怪,“你突然心情不错?”

彭野转过头没搭话,走进屋,一眼看见程迦的高跟鞋还散在他床上,大步过去拿衣服盖住。

何峥在他身后:“你这裤子怎么湿了一块?”说着,要去碰。

彭野挪开一步,摸着黏黏的后腰,说:“洗澡水没擦干。”

何峥“哦”一声,去洗手间上厕所,边走边嘀咕:“这房间好像不对味儿。”

彭野拿手摸了摸鼻子,不经意就闻到了指尖女人的味道。

何峥关上洗手间的门。

彭野拉开柜子,程迦抱着双腿坐在里边,冷冷地看着他。

彭野弯下腰看她,腹肌齐排排绷起来,他要笑不笑的:“还不走?”

程迦出来了,昂着下巴,问:“我的高跟鞋呢?”

彭野四处看看:“没看见,找着了给你。”

程迦抿着唇不做声,光脚往外走。

到了门口,彭野扶着门,笑:“慢走不送。”

程迦回头,斜眼仰视着他,半晌,说:“你输了。”说完,她走了。

几秒后,隔壁房间的门开了又关上。

彭野舔着牙齿,手指轻敲门板,觉得那女人是个妖精。

她一定看出来了,有一瞬间,他是想动真格的。

**

程迦光着脚,衬衫松垮地回到房间;

阿槐坐在床上看电视,转头盯程迦看。程迦走到自己床边,从箱子里翻出条内裤穿上,又翻出一根烟,把打火机扔给阿槐。

阿槐慌乱地接住;

程迦坐到她床边,翘起二郎腿,扬了一下拆了绷带却还有伤的手,说:“帮点个烟。”

阿槐打燃火机,把火苗捧到程迦跟前,程迦夹着烟低头,微微皱着眉,吸了一口。

她缓缓吐出一口烟,朝阿槐伸手,阿槐把打火机还回她手里。

她盯着阿槐看了一会儿,把烟雾呼到她脸上,阿槐不经意地往后缩了一下脖子。

程迦没有笑意地笑了笑,扭头盯着电视看,电视里在播放紧急避孕药的广告,程迦哼出一声冷笑。

看了一会儿,程迦拿眼角瞥阿槐:“你看我干什么?”

阿槐尴尬地别过头去,过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看程迦:“你……刚才去野哥房间了?”

程迦“嗯”一声。

阿槐没话说了。

隔一会儿,程迦问:“你和他什么关系?”

阿槐低眉不吭声。

程迦眯着眼睛看她,这姑娘在彭野面前挺放得开,在她面前却拘谨。程迦看得出,阿槐和彭野很熟,在他面前与在其他男人面前不一样;程迦也看得出,阿槐在她面前有股自卑感。

程迦问:“炮。友?”

阿槐问:“什么意思?”

程迦点了点烟灰,把这个词给阿槐科普了一下。

阿槐说:“那就是吧。不过,我和他很少见面的。”

程迦问:“怎么认识的?……他为什么给你钱?”

阿槐告诉程迦,她是山里的,没上什么学,从村里出来打工,人生地不熟,遇到了坏人,结果给卖了。再后来,她第一次站街就遇到了彭野,醉得不省人事的彭野。

程迦听到这儿,笑出一声:“我就说他是个骚包。”

“不是的。”阿槐很维护彭野,说第一次相遇是彭野在路上撞到了她,他几乎神志不清。

她说那晚彭野情绪很低落,还醉酒,他是头一次在外边找女人,应该也是最后一次这样在外边找陌生的女人。

阿槐也说不清,不知是因为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的身份,他们注定没感情,还是他的心永远不曾停留,他每次和她做都带套,忘买了就不进去了,没有一次失控。

而她生活拮据,很穷,他总给她钱帮她过活,后来就给成了习惯。

程迦手指夹着烟,在空中画圈圈,问:“然后你们俩就固定地搞上了?”

“但见的机会不多,有时半年都见不了一次面。”

程迦想了想,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在这儿一干十多年,没有女朋友,不炮几下除非身体有毛病是个痿的。

她问:“那你后来怎么回事,被他赎出来了?”

“是后来,我们那个团伙被查了,大哥大姐头全被抓了,我们都被解救了出来,就都自由了。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程迦问:“为什么不回去?”

阿槐说:“我爸死得早,我妈在村里就是个荡……,全村男人都可以做我爸,我回去干什么?”

程迦默了默,有好一会儿没说话。

过了一会儿,程迦问:“你在风南靠什么过活?”

阿槐说:“我在镇中心开了家服装店,生意可好了。”

程迦说:“好样的。”

程迦又问:“你跟彭野最后一次见,是什么时候?”

阿槐一时也没说话,她不知道程迦说的见是见,还是睡。所以不知该说半年前,还是前几天。

前几天他们见过,但彭野身上没带着套,阿槐家里也刚好没了,他不肯来真的。还是阿槐用别的方式替他解决的,而且那天彭野似乎也没什么心思,一直出不来,她弄了好久。

她思虑几秒后,还是说了前几天的日子,说在那天见到彭野了;

程迦一想,是和彭野在早餐馆杠上的那天。

程迦问:“他活儿怎么样?”

阿槐一愣,没想她说话这么直接。

程迦见她反应慢,皱了眉:“问你话呢?”

阿槐慢慢点了一下头。

程迦仰着头朝天空吹出一口烟,烟雾落下来,她想了想,前。戏很厉害,来真的应该更好。

她想了一会儿,低头看阿槐:“你喜欢他?”

阿槐点点头。

程迦问:“他知道么?”

阿槐想了想,摇头:“我跟他一年也见不了三四回,他都有正事,来看我时间也紧,没空说别的。”

程迦问:“你没告诉他?”

阿槐缓缓地摇了摇头,又说:“你先别告诉他哦。”

程迦说:“我干嘛和他说这种事?”

阿槐纠结了一会儿,问:“其实,我不太清楚他的事,不知道他有没有喜欢的女人,也不知道他身边还有没有别的女人,你觉得……我应该试一试吗?”

程迦说:“想干嘛干嘛,问别人干什么。”

阿槐有些意外,盯着程迦看。

程迦皱眉:“有话直说。”

阿槐说:“我原以为你会看不起我。”

程迦说:“我不轻视比我弱的女人。”

尤其是先天条件比她弱的,换个位置,她不一定能做得比现在的阿槐好。

阿槐又愣了,盯着程迦看。

“强弱不明显么?”程迦眯着眼睛,淡笑,“要不要现在打一架?”

阿槐被她逗笑了,问:“你和他呢?”

女人之间的嗅觉是敏感的,不用挑明,谁都明白。

程迦说:“我和他只是睡一宿,还是睡一路的关系。”

没有睡一辈子。

阿槐“哦”一声,过了一会儿,问:“为什么?”

“不是一路人。”程迦说。

彭野知道,她也知道。

**

**

程迦把烟掐灭扔进垃圾桶,这时,路上一声哭喊打破小镇夜晚的宁静。

“救命!有没有医生,附近有没有医生?!”

这声音程迦耳熟,是安安。

第25章chapter25

r25

程迦迅速穿上裤子,翻出件大衣套上,对阿槐说:“你别乱跑。”

她拉开门,彭野十六他们都开了各自的房门。

程迦说:“你们听出来了?”

十六说:“是驿站里那女的。”

彭野说:“应该是她朋友出事了。”他说话时目光里还带着严肃,看了一眼程迦的胸口,又看了看她的眼睛,在提醒。

程迦这才意识到扣子没完全扣上,胸前一片春光。

程迦扣上扣子,说:“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你留这儿。”彭野说。

他看向十六房里的三个男人,说:“程迦和阿槐到你们房里坐一会儿,别乱跑,我和四哥下去看看。”

程迦没反对,让开一条路。

阿槐也出来了,彭野经过时,轻声叮嘱了句:“注意安全。”

程迦看着彭野走了,对阿槐说:“去那屋吧。”

**

街上黑漆漆一片,只有几户人家开了大门,黄橙橙的光铺在青石板上。不远处,一个女孩肩膀上架着另一个女孩,踉踉跄跄地往这边走。

几个当地居民从家里出来围上去,

“这是咋啦?”

“发生啥事儿?”

“是不是遇着狼了?”

安安走不动了,把肖玲放在地上:“有没有医生?诊所在哪儿?”

“姑娘你别哭啊,等着,我马上找医生来。”说话的人风一般从彭野面前跑过。

彭野过去看,肖玲披头散发,血糊了一头,看不清脸也不知死活。

彭野第一眼就觉得怪异,却说不出。

他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安安抬头见是彭野,喊了声大哥,眼泪直落。

这里黑得晚,肖玲说天还亮,要去山上的寺庙看看,想拜个菩萨保佑回去了找份好工作。肖玲去寺庙背后插香,然后一直没回来。安安找半天没找着,眼瞅着天快黑了,意外发现小悬崖上有石头滑落的痕迹。

她猜想肖玲可能失足滚下山沟了。

当地人说山沟里有狼,天黑了人不能进去;安安独自去找,找到时,肖玲就是这幅样子。

彭野捏了捏肖玲的手腕,还有微弱的脉搏。

他拨开她的衣领,突然间明白了一开始的那种怪异感,这件衣服。肖玲身上穿的是程迦的衣服!

彭野一看肖玲的脖子,说:“遇着狼了。”

她脖子上全是狼的爪印和牙印,可她运气好,撞上一头正在学捕猎的小狼,没咬到她的气管。

当地人一眼看明白,道:“这姑娘运气好啊。”

彭野说:“的确运气好,遇上个好的同伴。”

他冷淡看了安安一眼:“找人是你的爱好么?还总一个人擅作主张。”

安安哭花了脸,瘪着嘴不吭声。

彭野握住肖玲的头检查了一下,太阳穴撞凹,头部其他地方也没幸免。伤得严重,能活算是命硬。

很快,医生赶来,检查后说:“赶紧送去县上医院。”

有好心人说:“我家有小货车,拉你们走。”

还有人说:“拆块门板下来,给她躺上,别又捣腾伤更重。”

安安不住地说谢谢。

彭野把医生拉到一边,问:“她伤得怎么样?”

医生叹气:“这姑娘命硬,但……醒过来的几率不大。”

众人用门板把肖玲抬上货车,安安走到彭野跟前,眼泪汪汪:“大哥留个电话吧,万一有啥事儿我也不知道还能找谁。”

彭野给了电话。

小货车拉着人消失在夜幕里,留下来的村民们在路边闲聊议论。

彭野往回走,脸上乌云罩面,何峥问:“怎么了?”

彭野说:“她穿的那件衣服是程迦的。”

何峥一愣:“你说她成了替死鬼?”

“对。”

“你刚也看了她身上的伤,是山上的石头撞的。”

“是岩石还是其他钝器,现在也说不准了。”彭野道,“他们知道夜间有狼出没。”

何峥说:“也算费尽心机。但……程迦是不是暂时安全了?”

彭野没答,只道:“明早赶路。回去了,别提衣服的事。”

何峥说:“我知道。”

彭野回去只说肖玲下山时失足坠落,受伤被送去大医院。大家并无怀疑。

第二天,一行人与何峥阿槐告别,继续上路。

临行前,阿槐把程迦叫到一边,说:“我想了一晚上,有件事还是要告诉你。”

程迦问:“什么事儿啊?”

阿槐脸红了红,小声说:“我和你说清楚点儿吧,我第一次站街那晚,他情绪低落,喝了酒,他撞到我,说了声对不起。……我很害怕,要是再不拉客人回去……大哥大姐头会打死我的……我就……带他回家了……后来,他走的时候,我说,希望他以后如果要找女人,就来找我,好歹脸熟。他说好……他真不是那种,你想的……”

阿槐声音越来越小,低头搓着衣角。

程迦:“……”

她没有明白她的目的,问:“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阿槐扬起头,摇了摇,微笑:“就是想和你说而已。”

程迦看了她几秒,她柔柔弱弱的,程迦忍不住抬手摸摸她的脑袋,说:“乖嗯。”

然后转身走了。

阿槐走去何峥身边,看着他们的背影。

车开动的时候,她说:“四哥,我不等他了。”

何峥看了她一眼,没问为什么,只是叹了口气:“那个女人眼里有他,心里没有啊。”

**

那底岗日附近的盆地与山脉由石炭纪时期的火山岩沉积演化而成,地势崎岖,碎石遍地。程迦坐在车里,五米一小坑,十米一大坑,颠得人骨头散架。

天气放晴,高原上日头晒,一路火山岩居多,灰白惨淡,杂草极少。太阳把世界照得白灿灿的,像行走在镜面里。

程迦用防风罩和护目镜把自己遮挡得严严实实。可光线刺眼,道路颠簸,走了没几个小时,她就有些吃不消,感觉要晕车,好在早餐没吃什么东西,不至于呕吐,就闭着眼睛强忍了下去。

忍一段时间,就摇晃着睡着了。

梦里依然有彭野,但这次,她只是抱着他的身体,抚摸着。

梦境像缓慢的流水。有女人在唱歌,柔而缓,山风一样轻盈:

“阿惹阿惹别走开

走开了阿哥会伤心的

如果阿哥伤心了

心里的话儿向谁说……”

有人轻敲她的车窗:“程迦。”

彭野的声音隔着车窗玻璃,有些模糊。

程迦缓缓睁开眼睛,那个梦一样的歌声在车里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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