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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重生记-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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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林初雪声音柔和,“原本来时就是我管的,母亲别担心了。”

马氏脸色就沉了沉,可也无可奈何,如今太夫人完全架空她的权利,几乎全都交予林初雪,这儿媳妇罢,又被亲家母教得唯太夫人马首是瞻,绵里藏针的,竟不帮着她这个婆母。只与儿子说,裴应鸿也不理,让她年纪轻轻不管事享福,真个要把她气死。

她紧抿住嘴,退在一边。

说得会儿,司徒修夫妇便要告辞回王府,裴玉娇见熙儿只穿了件杏黄色的春衫,怕他冷,叫人又拿一件儿来,他竟把小手摆一摆。

太夫人笑道:“摆手就是不要了,有时候给他吃东西,他也摆手,心里都明白呢。”

“哎呀,真聪明。”她喜欢的想咬他一口小脸蛋,“可外面风大呢,你真不要穿?万一着凉怎么好?”

他听见娘亲轻声细语的,黑葡萄似的眼睛眨了眨,没有再摆手,她亲手给他穿上,抱着与家人道别一声,便与司徒修坐上了马车。

熙儿又见到娘亲,也显出几分亲热,小手在她脸上摸摸,衣襟上摸摸,又把她脖子上挂的小蛇玉坠子拿来玩,好像不知道是什么,还放在嘴里咬两口。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儿,轻轻掰开儿子的嘴唇,惊喜道:“相公,相公,他又长出牙齿了

原来离开的时候是八颗,现在有几颗了。

司徒修凑过来看一眼,伸手摸摸,熙儿一下合上嘴,摆摆手。

裴玉娇被儿子正经的样子逗得直笑,想一想从袖子里掏出块点心给他:“这个很甜很好吃呢,你要不要?”

其实才吃饱饭,哪里饿呢,熙儿见到在眼前的点心,果不其然的摆摆手

她笑得肚子疼。

又弄别的花样逗儿子摆手,早忘了旁边的丈夫,司徒修坐在旁边,时不时斜睨她一眼,她全没瞧见,他暗道,果然是小别胜新婚,但这小别是用在儿子身上!

回到府里,司徒修换了身衣服便前往宫里,亲自向司徒恒成禀告密云县的事情,他说得详尽,处理周密,得了司徒恒成嘉奖。

司徒恒成笑说:“便是因这,朕才派裕儿前去,叫他向你多学学,有个哥哥的样子。”

原来只是他的旨意?司徒修有些惊讶,毕竟司徒恒成往前都没管司徒裕了,他也不太清楚是为什么,笑着道:“二哥其实挺聪慧一个人,只是不愿放心思在上面。”

“也是朕太纵着他,养成这性子。”司徒恒成捏一捏眉心,四儿子叫人寒心没个指望了,大儿子又被他冤枉,瞧着也再无可能担任大任,剩下的几个他怎么能不看顾好?哪怕是司徒裕,还是得让他务点正事才好。

别一个个废了,将来他无颜见祖宗呢!

父子两个说得阵子,司徒恒成道:“你来回劳顿,在家里休息几日再去衙门罢,朕瞧璟儿最近做得不错,也该让他分担一些。你本是他们最小的弟弟,却要替他们到处收拾烂摊子,委实也不公。”

司徒修忙道:“多谢父皇体谅,儿臣原也有这个意思,毕竟哥哥们经验丰富,不像儿臣,要学得还有很多。”

他知道,经历过司徒渊,司徒澜一事,皇家众势力又必将达成暂时的平衡,但到底何时又起风浪,谁也说不准。

他告退,又去了韦氏那里请安,不想韦氏那儿竟有客人,原是韦夫人来了,韦氏笑道:“你去了密云县,定是不负众望,早先前就听皇上说,这差事必定要派你去。”又问,“玉娇可好?等歇息好了,快些带熙儿来宫里给我看看。”

司徒修道:“一切安好,过两日定会来看母后。”

韦夫人在旁边,目光在司徒修身上打量,相公说,将来这储君大抵要落在司徒修的身上,可韦氏呢,却一心觉得司徒渊还有机会。她想着摇摇头,刚才她见过司徒渊,在不是记忆里那个神采飞扬的外甥儿了。

难怪相公说,希望不大,还不如把赌注压在司徒修身上,这样不论哪边得势,总有个盼头。她笑着与韦氏道:“一转眼又要到端午,娘娘今年也去观龙舟,我带丽光过来与您瞧瞧。”

“是那个表外甥女?”韦氏想着终有一日能与儿子司徒渊一起出宫游玩,满心欢喜,笑道,“好,家人都带出来罢。”

二人说得会儿,韦夫人才告辞。

135。135

司徒修最近在家中歇息,不曾去衙门,时间一多,有些地方便不知道节制,故而裴玉娇时感困顿,这日原与熙儿在后院采摘小毛菜,韭菜,蹲得会儿坐石椅上休息,谁料眼皮子就重起来,撑起胳膊,手背拖着腮就闭上了眼睛。

竹苓被诊断出有喜,在家养胎,如今提拔了一个丫环蓝羽顶替,她见状悄声与丁香道:“娘娘打瞌睡了。”

丁香想起昨日,王爷兴致起了,白天晚上的胡闹,主子怎能不累,便道:“反正天暖,便这样养养神,一会会儿功夫没事。”

蓝羽答应声,又去照看小世子。

熙儿自打学会走路后,精力充沛,到哪儿,迈开小腿就能走很远,眼见这后院长满了各色小菜,他蹲下拔得两手满满,跑来给娘看。只裴玉娇睡着了,他瞅一眼,喊了声娘没喊醒,就放开右手满把的菜叶,要去揪她裙摆,这时身后来了一人,一捞就把他给抱在怀里。

他扭头一看,看见张熟悉的脸,咯咯笑道:“爹爹。”

司徒修将将从书房出来,听说母子两个去摘菜,过来一瞧,结果光是儿子在忙乎,另一个竟然在偷懒睡觉。

他弯腰捡起一根小菜,朝裴玉娇鼻尖划了划,她感觉到痒,秀眉微微拧起来,竟然放下手,直接把头埋下,索性趴在石桌上睡,全无个形象。司徒修笑起来,与熙儿道:“你娘累了,爹爹跟你摘菜,好不好?”

熙儿似懂非懂,拿小手指指菜地。

“对,就在那儿摘菜,你娘说要摘了送些给你祖父,二姨,三姨吃,还有阿彦。”

脑中闪过一个人影,熙儿道:“哥哥!”

听闻他在裴家住,裴玉英曾带阿彦过来瞧他,两个小孩儿都会走路了,虽然说话不太利落,可总是认识了,他记得,阿彦哥哥比他长得高一点,还会拿手摸他脑袋,可他手短,摸不着。

这些都是很模糊的记忆。

司徒修笑道:“是你表哥,下回请他过来,跟熙儿一起玩好不好?”走到菜地,他把儿子放下来,又道,“熙儿,想不想要个小弟弟,小妹妹?”

熙儿歪着头,听不太懂。

“没有摆手,就是要了。”司徒修心想,下回不让裴玉娇喝避子汤了,再生个孩儿出来,这样两个人也能有个伴,他弯腰拔了一棵油菜出来,看向儿子,“你也摘,不许偷懒。”

熙儿蹲下来跟着父亲学,只他力气小,光拔个叶子,好多根都留在地里呢,司徒修看得直笑。

等裴玉娇醒来时,父子俩已经摘了一箩筐的菜,她呀的一声:“王爷什么时候来的?”

“你睡得跟小猪似得,当然不知。”司徒修得意的把箩筐提到她面前,“怎么样,这么多够了罢?可是本王亲手摘的,他们能吃上,那是荣幸。”

裴玉娇无言,这都能了不起的跟她炫耀,嘴里却道:“是啊,王爷真厉害,还会摘菜呢。”

旁边蓝羽年龄小,没忍住,噗嗤笑了起来,笑完又觉害怕,连退好几步,离司徒修远远的。虽然王爷在王妃面前没个架子,可对她们奴婢是不一样的,她刚才竟然胆大妄为了。

但司徒修并没瞧她,拿沾了泥巴的手伸到裴玉娇面前:“你刚才说什么?”

裴玉娇连忙道:“我说王爷厉害呢,摘了这么多菜,要是我肯定只能摘小半箩筐,完全比不上王爷的。”

司徒修这才作罢。

裴玉娇吩咐下人把菜分成三份,送去裴家,徐家与华家。

眼见父子两个手上都是泥,她抱起熙儿,一手拉着司徒修:“我给你们爷儿俩去洗手!”

谁料刚刚到院门口,一个小厮过来禀告:“周王府有个小厮来此,说是县主派的,请娘娘过去。”诸王之嫡长子,乃世子,世袭王位,嫡长女则被封为县主,故而司徒宛在外是被称为县主的。

裴玉娇听得此言,心想司徒宛竟然没有亲自过来,而是用她的名义来请,是不是出事儿了?她眼皮一跳,想起上辈子的事情,常佩的命也就到此了。

她连忙放下熙儿,与司徒修道:“我去看看。”

既然只请了她,必是常佩身体很不好,那是女眷之间要最后见一见,说些交代的话。司徒修心想自己去的话,在内宅恐不方便,便道:“若有别的什么事,你使人回来说一声。”

裴玉娇答应,转身走了。

周王府前向来门可罗雀,不过最近司徒恒成突然又开始任用司徒裕,多多少少有了点儿人气,她到达的时候,看见门口停了两辆马车,有些吃惊,难道今日还请了别的客人?是别的王妃吗?但看这马车,并不像是各大王府的,她满腹狐疑的进去,到得二门处,只见一个水绿色的身影直扑过来,嘴里叫道:“七婶!”

小姑娘眼含泪水,楚楚可怜,正是司徒宛。

裴玉娇忙搂住她肩膀,轻声询问:“出什么事了?”

“娘晕过去了!”司徒宛哭道,“爹爹又不在家,我找不到他人,祖母,二姨,三姨她们……”她哭得更伤心,虽然母亲教会她遇事要冷静,不要慌,可她到底只是个十岁的小姑娘,哪里能像大人一样处理事情?

常家来人,也不知与常佩说了什么,常佩支撑不住晕倒,祖母还使人拦住门不给她进去呢。

她扑在裴玉娇怀里哭:“我都看不到娘。”

听了来龙去脉,裴玉娇才知道原是常佩娘家的事情,若是寻常,她怎么也不能插手,可司徒宛与她亲近,不好就这么放下她走开。她想一想,牵着司徒宛的手往上房而去。

果然常家霸道,竟派了几个粗壮婆子在外面,裴玉娇不解,一家人到底是为什么啊?司徒宛可是常佩的女儿啊,母亲晕倒,不让女儿去看,这是什么道理?她低声问:“宛儿,真是你祖母做的呀?怎么可能?”那是祖母啊,太夫人对她就好得无以复加。

司徒宛道:“那是我继祖母,祖母一早去世了,那二姨,三姨也不是祖母生的。”

原来如此!

不是亲生的,所以才会欺负人,裴玉娇眉头皱起来,径直走到上房门口,管事嬷嬷见到她,忙道:“见过王妃娘娘。”

裴玉娇道:“你既是大管事,怎么任由常家人胡来?你看看,宛儿都哭成什么样了,还不带她去见二嫂!”

“娘娘有所不知。”管事嬷嬷叹口气,“这常家老太太以蛮横著称,如今娘娘晕倒,奴婢总不能使人与常家下人打起来罢?没奈何只能忍一忍,等太医与娘娘看病,等娘娘醒了,自然以娘娘马首是瞻的。”

原是不敢私做主张,裴玉娇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了,只感觉到手掌心里那小手的冰凉,她大踏步又往正门而去,几个婆子忙拦住,管事嬷嬷道:“那是楚王妃娘娘,你们还不退下!”她一个奴婢不敢对抗常家,可心里难免有气,如今看裴玉娇愿意出面,她当然不能袖手旁观,厉声道,“县主请了娘娘来做客的,你们什么东西,还敢拦人?”

听到声响,屋里头走出来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年轻姑娘,生得妖娆,抚一抚头发道:“哪个来惊动我大姐休息呢?”

司徒宛看见她,恼恨的与裴玉娇道:“那是我二姨!”

常佩晕倒,作为家人原是该很着急的,可这姑娘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在担心,裴玉娇对这种人自是厌恶,冷冷道:“我来看二嫂,你且叫这些人退下去。”

“你是谁?”那姑娘见她清丽无双,挑眉询问。

“我乃楚王妃,你又是谁?若不是诰命夫人,该当对我行礼呢!”裴玉娇难得发威一次。

司徒宛在身后叫道:“二姨,你还不跪下来行礼,那是我七婶婶楚王妃!”

常二姑娘脸色一变,暗道王妃就是王妃,这也不过是个年轻女子,才见面就能对她发号施令,难怪谁都想争这个位置,只可惜当年自己年幼,叫大姐常佩得了这好运道,做了周王妃,她们常家别的姑娘当然便不能再做王妃了。幸好常佩身子弱,总算要死了,等她一死,自己便是那继王妃,享尽荣华富贵,或者再督促下司徒裕,未必就不能再往上走。

谁料今日过来,母亲问起,常佩竟然一口回绝,母亲岂不恼怒,辛苦养大的女儿,连这点回报都不给,便说了几句重话,常佩便晕倒了。

常二姑娘撇撇嘴儿,就这等身子还能撑几日?凭她这花容月貌不信姐夫看不上,到时还不是风光?眼下见到这楚王妃,便先忍下,以后还叫她二嫂呢,她蹲下身,微微一福:“见过楚王妃娘娘,我大姐正晕着,见不了客人,恐是娘娘要白走一趟呢。”

裴玉娇道:“晕不晕,我都得看一眼再走。”

她又往前踏一步。

无人敢阻拦,常老夫人这时领着另外一个姑娘出来,说道:“原是娘娘驾到,真是怠慢了,委实因我这女儿的病……”常老夫人拿袖子擦拭眼泪,“不能好好招待娘娘,或者等她醒了,再亲自道歉。”又看向司徒宛,“你这孩子到底小不懂事儿,我是怕你过了病气才不让你进来,你可是我心肝宝贝儿啊,到时也病了如何是好?”

比起常二姑娘的作风,常老夫人可是圆滑多了,司徒宛的小手紧紧握住了裴玉娇的手指。

只可惜裴玉娇也是一根筋,未必懂得什么知进退,司徒宛信任她,请她来,常佩也有相托之意,她今日来了,便一定得见到常佩,裴玉娇道:“不用道歉,你只消让我看看二嫂就行,等她醒了,我自然会走的。”

常老夫人有些恼火,本来她就被常佩的固执弄得极为头疼,本来极好一桩事,常佩去了,理当该她妹妹替上,也是司徒宛的姨母,难道还有比这更好的法子吗?偏生常佩不肯,现在又来一个搅局的,她怕常佩到时醒了,做下重大决定,她没法挽回,当然要阻止裴玉娇。

常老夫人压下火气,叹口气道:“娘娘的身子也是极为金贵的,我这女儿缠绵病榻,便是屋里都满是病气,如今更是重了,不凡请娘娘在次间稍等可好?”

心里想着,这样年轻的女子,便坐在那边等,若是常佩一直不醒,她还不是等等就走了?

可裴玉娇仍不肯:“我身体好得很,不怕沾染病气,我要看我二嫂。”

她拉着司徒宛就往里面走。

几次都温声软语了,常老夫人本来性子也不是软和的,当下声音拔高了一些:“娘娘,我老婆子原是敬你王妃身份,可我常家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如今我女儿身染重病,娘娘趁人之危非得闯王府,委实有些说不过去罢?”

她竟然命人拦住。

裴玉娇看她三番四次故意阻拦,也是难得的恼怒,怎么有这种人?女儿都病成这样了,还不叫她安生,她又不是洪水猛兽,为何不让她看,不是有鬼才怪呢!她道:“素和!”

素和听令,欺身上前,也不见她怎么动手的,只是瞬间,那几个五大三粗的婆子全都七零八落的倒在了地上。

常老夫人与两个女儿目瞪口呆,裴玉娇夸赞的看了一眼素和,携着司徒宛的手大踏步走入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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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檀木牡丹富贵的镶金大床上,常佩紧紧闭着眼睛,仍是未醒。

司徒宛看母亲如此,几步扑上去,坐在床头哭。

多日未见,这人越发的瘦了,裴玉娇瞧一眼也是心生悲凉,抬手轻拍司徒宛的背,却不知道如何安慰她,毕竟常佩是要走的,也只能同情这小姑娘命苦,这处与自己一样,早早就没娘了。

她已经坐在里面,常老夫人再不愿意,也不可能使人拉出来,便立在旁边瞧着。太医很快就到,给常佩瞧一眼,微微摇了摇头,众人都看出来常佩是真不行了,唯有司徒宛求太医快些医治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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