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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重生记-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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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那苦寒之地,相公一把年纪了还得受苦,许夫人心里好似被针扎了一样疼,女儿如今又被降为婕妤,连家人的面都见不到,定是也憔悴了,这一切都是拜司徒熠与司徒澜所赐!然而,他们天生因立场不同,便是仇敌,不像那周家,当时一心攀上来,就为搭上她那外甥司徒璟,将来好图荣华富贵,而今许家潦倒,周家只会说些漂亮话,什么忙都不帮。

她知道女儿在周家过得不好,故而许黛眉说的话也不全信,可私底下仍让三个儿子去调查周家,确实有搭上新船的想法了,还想休掉许黛眉,许夫人笑了笑:“人心不古,咱们不曾想着拉他们家下水,他们倒是连救命稻草都不舍得扔一根,当着是无情无义!”

许铮咬牙道:“可不是?路上遇到周绎,他面色很不好,恨不得当没瞧见咱们呢,勉强过来也是敷衍,没想到世上有这等小人。”

许嘉道:“那咱们还等什么?他周家坐视不理,也别想自个儿好过!”

许家这边商议的时候,裴玉娇正在做香囊,选了深紫色的料子,绣上松柏灵芝,又往里面放香草,司徒熙坐在她身边,穿着一件儿嫩绿色的小衫,躺在榻上安安静静的,睁着眼睛到处瞧,一点儿不吵。

竹苓笑道:“世子可真乖呢!”

“是啊,笑眯眯的,难怪王爷说他像个弥勒佛了。”小嘴儿一裂开,准是咯咯的,只有很饿的时候才哭,不过奶娘寻常也不会饿着他。

他好像能自得其乐似的。

裴玉娇道:“一会儿给他也做个小小香囊,跟王爷的一模一样,两人都挂上,多好玩。”

丁香抿嘴笑起来。

裴玉娇斜睨她们一眼:“你们也做吧,准你们送去给未婚夫。”

这两人,年底都要嫁出去了,也都定了人了。

两丫环脸腾得都红了。

第110章

端午节,又到看龙舟赛的日子,去年她嫁与司徒修,到得那时已经怀上孩子,根本也不能出门,而今却能出去玩了。

她做完香囊,躺在床上锻炼做些运动。

虽然想着瘦,可张太医说,不能操之过急,不然每日多去走走,或者像她自己提议的,去练功,都是很快能瘦下来,但现在只能做些轻巧的。

她平躺在床上,举出手伸到最高,又往左右放开,同时调整呼吸,收缩会阴,等司徒修回来时,她还在勤奋着呢。他没让丫环打搅,脱了外头柳绿色的纱衣,轻脚走过去,站在玉石屏风旁边看着她。

深青色绣了花鸟的蚊帐里,她只穿件粉色小衫儿,露出两只白嫩似莲藕的胳膊,上下晃动,从他这角度,正好也能瞧见整张脸脸,白里透红,仿若牡丹花,沾了汗水,又似过了夜,落了露珠一般。

她胳膊一张,胸前也在动,颤巍巍的美好,叫他移不开眼睛,忍不住喉头滚了下,他走过去,突然抓住她胳膊。

她惊呼一声,看清他时,笑道:“你回来了呀。”

要站起来,却站不起,他半边身子压上来:“下回早些时候做。”

“为什么?”裴玉娇迷茫,想一想,“是不是怪我没来接你?可我不知道你回来了呢,竹苓她们没来说。”

她比起以前稍许瘦了一些,脸没那么圆了,出乎意料的露出了些许女人的娇媚,或者也因为她知道喜欢男人了,偶尔会有勾人的时候,他吻住她嘴唇:“不是为这个,是为这个。”宽大的手放下来,压在令他心动的地方。

她什么话还没来得及说,他便开始胡作非为了。

晚膳不得已拖了半个时辰。

两人从净房出来,坐在饭桌边,她穿了刚熏好的衣裳,淡淡的香味飘入鼻尖,他原是满足的很了,却在瞬间又想起那叫馨儿的宫人。

他微微皱一皱眉,忍不住瞧了眼裴玉娇,她刚刚洗了头擦干了发髻也没有梳,一把乌发松松挽着,正安静的吃着饭,瞧着少有的温婉。他当然还是喜欢她的,一时不由觉得荒唐,暗道自己莫非也是个多情郎?

但这并不可能,他摇摇头,勉强吃完,将马毅叫到书房里。

“你知晓些旁门左道的东西,本王问你,这世上可有什么香气,能叫人总想起特定的人?”他怀疑那宫人身上的香。

马毅想一想:“属下不知,但天大地大,什么稀奇的事儿没有呢,王爷,”他小心翼翼问,“王爷闻到什么古怪的香气了吗?”

“是,在宫里闻到的。你去查查许婕妤,她可与这类人认识?”说着一顿,他心想,许婕妤不能出宫,照理说这事儿得由许家的人去办才行,“还有许家,也别疏漏了。”

马毅答应一声。

到得端午,裴玉娇一大早起来,见司徒修将将穿好衣服,献宝似的把香囊给他看:“我做了好几日呢,好看吗?”

他笑起来,其实他一早知道,只没有提,也等待着这份惊喜。

“好看,给我戴上去。”

她微微低下头,将香囊挂在他腰间,抬起头时,却见他伸着手,宽大的掌心里托着一枚玉坠子。

那是一条小蛇儿,它盘着尾巴,微微歪着头,好像在打量你,一点不像印象里可怕的蛇,却是憨态可掬,胖胖的,颜色也好看,乳白里带着点儿绿,就像春天的色彩。她欢喜极了,叫道:“这坠子,你送给我的?”

“是,原先该在你生辰送,可耽搁了,想着端午原也是避五毒的,你便带着,一是你属相,二是……”他眸中闪过些复杂的情绪,柔声道,“避着毒蛇,不要被它们咬到。”

这辈子不要这样死,活得好好的。

她听到这句,眼睛一红,差点落下泪,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伸手抱住他的腰,将脑袋埋在他怀里。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他竟说了这句。好像安慰了她那时死的凄凉,她再想起这些,突然也觉得不那么害怕了,她轻声道:“你给我戴上。”

他拿起那红绳,从她头顶套上去。

不长不短,玉坠子正好落在脖颈间,凉凉的,可在这初夏,很叫人舒服。

她踮起脚尖,在他脸上亲了亲,娇声道:“谢谢相公。”

“谢什么,不是礼尚往来吗?”他摸摸她脑袋,“走罢,去宫里给父皇母后问安,等会儿咱们在一起去看龙舟。”

她点点头,叫奶娘把司徒熙抱过来,给他也挂上一个香囊:“看,一模一样的。”

就是小一些,很可爱。

司徒修笑着抱起儿子,拉住她的手,三个人往外面走了去。

宫里今年仍很热闹,韦氏叫御膳房做了好些粽子,他们过去,正巧司徒彰在吃呢,看到司徒熙,欢叫着跑来:“堂弟弟,我第一次看到呢!”

他把剥开的粽子递到他嘴边问:“你吃不吃?”

裴玉娇噗嗤笑起来:“彰儿,他还小呢,不能吃这个,只吃奶。”

“哦,原来是这样!”司徒彰瞧着裴玉娇的大眼睛,“那七婶婶,给你吃吧。我已经吃了好几个了,都撑了呢。”

她没有拒绝,笑道谢谢。

司徒宛也在,她年纪大一些,比司徒彰可稳重多了,夸司徒熙他可爱,陪着裴玉娇说了会儿话:“我娘亲说过要请七婶去玩呢,只是身子不太好,怕扫兴,说等过阵子便请的。”

确实常佩身体不好,但上辈子还是请了他们几次,裴玉娇笑着点点头:“好,等你娘好一些了,咱们去看她。”

司徒宛笑眯眯的点点头。

众人等司徒恒成来了,又纷纷上去行礼,稍后便随他去宫外白河观龙舟,不过司徒熙毕竟还小,一直在外面不好,她叫竹苓同奶娘先带回王府,又小声跟司徒修说话:“今天两位妹妹肯定也出来玩的,不知道她们在哪里。”

“这还不容易,我使人去问,一会儿看完你大可去找她们聚一聚。”

她嗯了一声,欢喜的摇摇他的手。

白河边已是很多人,今年几位长公主也来了,裴玉娇他们去互相见礼,她一眼就看到庆阳长公主身边的姚珍,想起那玉坠的事情,她哼了哼,故意将玉坠子拿出来放在外面,好让姚珍知道,如今她也有了,还比她那个漂亮!

司徒修转眸看见,差点笑出声来。

这陈年老醋居然还没有消掉呢!

第111章

那样显眼的玉坠,姚珍当然看见了,眼见裴玉娇气势高涨的走过来,她转身就想走。

裴玉娇如今风光,生了个儿子,宫里赏赐无数,京都谁人不知?她本来能比的也就是与司徒修幼年的情谊,还有那个坠子,可裴玉娇也有了,她什么都有了,自个儿还能比什么?

只能装作不曾看见,离开这里。

谁料庆阳长公主一把拉住她,轻声训斥道:“你别还不懂事,都要嫁人的姑娘了!楚王妃生了儿子,你该当恭贺才是,别像上回还得罪她。”既然侄女儿嫁给司徒修无望,庆阳长公主原也与许婕妤交情颇好,自然要维系好与司徒修的关系,故容不得姚珍坏事儿。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姚珍被她姑母拦住,逮个正着,实在不能退开,只得应了声。

二人上前见过,她蚊子般似的叫了声娘娘。

因为不甘不愿,脸颊微微发红。

裴玉娇看她这样,也无意炫耀了,偃旗息鼓,又走去与司徒弦月打招呼。

难得她竟然来观龙舟。

司徒修都有些惊讶。

司徒弦月淡淡笑道:“皇上心情好,叫着咱们一起来,我亦不好推脱,不过好几年端午不曾来此,看看也无妨。”她叫裴玉娇坐在她身边,从袖中摸出一串晶莹剔透的紫晶琉璃珠给她,“小玩意儿,你收着玩罢。”

这样的东西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便是宫里恐也不多呢,裴玉娇有心拒绝,可看司徒修默认的样子,当下道谢收了下来。

因薛季兰,袁妙惠有喜都不曾来,司徒熠,司徒璟二人坐一起,互相问候嫂子弟妹,司徒修走过去,恭喜几句坐在司徒璟右侧,耳听河面上几声锣鼓响,龙舟陆续划出来,停在一条直线上,等待令下。他忽然轻声问司徒璟:“五哥你去宫里,可曾见过一个叫馨儿的宫人?”

司徒璟奇怪道:“什么馨儿?没听说过。”

那看来是突然出现的,又或者一直被许婕妤藏着,只针对他便放出来,司徒修笑了笑,许婕妤真是太看重他,而在这方面又太看轻他,以为弄个美人儿使些伎俩便可以让他神魂颠倒,要来做侧室,被她玩弄于鼓掌之间?

他淡淡道:“上回在宫里见到,生得很美,我便有些奇怪,以前从未见过。”

司徒璟笑起来:“难得听你称赞美人,那必定很漂亮!”

“是,下回五哥去宫里,不凡问问娘娘,是不是有这么一个人。”

司徒璟倒被他勾起了十足的好奇心,毕竟司徒修向来冷淡,要从他口里提到什么女人,必是不一般,他唔的一声:“我等会儿正好还要回宫里,娘子的胎相不是特别稳,太医熬了秘药,我怕他们拿得不稳当,顺便再去看看娘娘。”

毕竟许婕妤生过孩子,他有些事情要取取经。

“那你得多看顾下五嫂了。”司徒修道。

“是啊,幸好我最近事儿也不多。”司徒璟语气有些黯然,他被许家连累,司徒恒成这段时间都没怎么重用他,都是些衙门里的琐事儿差遣他办办,他心里也有数,但这样的落差,终究还是让他伤怀。

司徒修沉默了会儿道:“过阵子定会好的,你就当陪着五嫂罢。”

听到他的安慰,司徒璟笑一笑,伸手拍拍他肩膀:“幸好还有你。”

短短五个字,却好像带着刺一样,从他心头微微划过。

司徒璟永远不会知道,许家的事其实是他从中作梗,真的有些讽刺,上辈子,他被人愚弄一生,这辈子反了过来,然而这滋味真像是五味纷杂的药汤,一口灌进去,着实叫人痛快又难受。

他看着前方宽阔的白河,河水悠悠而过,永不停息,就像他,在尘埃没有落定时,也不能停下他的脚步。

他嘴角露出一抹笑,轻声道:“是,还有我呢。”

高亢的敲击声忽地响起,龙舟赛开始了。

他看得会儿,重新坐回裴玉娇身边。

她正聚精会神的盯着前头看,眼见他来,嫌坐着没意思,拉着他的手道:“咱们去岸边看好不好?这儿虽然舒服,可有些远,那边多热闹啊!就是不知道父皇会不会同意呢。”

司徒恒成就在前边儿,回头道:“去吧,朕还能拘着你们呢?找条游舫坐着玩玩。”

没想到会被皇上听见,裴玉娇吓一跳,瞪圆了眼睛:“我声音那么小……”

司徒修忍俊不禁。

司徒恒成道:“练过武的,哪个不是耳聪目明?朕也没到耳背的年纪呢。”

裴玉娇夸赞:“父皇确实还年轻呢,真厉害!”

司徒修与司徒恒成告退,拉着她走了。

她惴惴不安:“下回声音还得更小些,幸好没说坏话。”

他噗嗤一声。

二人走了,司徒恒成又回头瞧一眼,司徒弦月正姿态慵懒的坐在那里,察觉他目光,她微微笑了笑,并看不出是否真心喜欢。

可原先他都是能看出来的,然而她成亲之后,又和离,再次相逢,便叫人猜不出她的心思。只有他纠缠着往事,想念最初那心有灵犀,情投意合的美好,而她到底在想什么,他不知。

说来也可笑,想他一国之君,什么女人没有,可真正叫他动心的却只有司徒弦月,不是许婕妤,贤妃等人多凭容貌性子赢得他一时宠爱。司徒弦月了解他,他什么都能与她谈,不光是局限于琴棋书画,甚至是朝堂大事,他也能在她那里得到启发,她是个奇女子,奈何是女人,终究难以一展所长。

他曾替她惋惜,甚至还妄想给她一个官位,然而她说凡事不必勉强。

是,不能勉强,所以因他们是远房堂亲,是同姓,他不能娶她做妻子,眼睁睁瞧着她下降给许温。

只事隔多年,他得到她,终究也拦不住已经变掉的东西。

他转过头,端起案台上的酒盏一饮而尽。

头上的平天冠,金光闪闪,耀眼无比。

司徒弦月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垂下眼眸,也抿了一口酒。她这辈子最错的便是遇到司徒恒成,住在宫里,弄到后来情谊渐生,却不得不走,而更错的是为离开他,而嫁与许温。一错再错,便是与这两人皆有缘分,也只能惨痛收场。

如今她还能求什么?

既有情便在一起,不强求长久,若最后无缘,她也无怨无悔,反正这辈子她也很难再有重新来过的机会。

然而他所希望的初衷,恐她也给不了。

经历过那么多事儿,谁还能不变?或许有一日,她兴许也能将他完全抛下,离开京都再去看看塞外风光。

白河上的九条龙舟此时已经如箭一般疾驰而去,已然到了冲刺的时刻,司徒修拉着裴玉娇往前跑,沿着河岸追着看。

她笑声好像银铃:“还是第一次这样看龙舟呢!”

“好玩吗?比站着有意思吧?”

“嗯,好玩,要再跑快一点……不对不对,太快我跟不上。”裴玉娇盯着他肩膀瞧,“要是像小时候,能骑在脖子上就好了。”

她印象里,爹爹带她出去玩,有时候就会这样的。

司徒修嘴角一扯。

大白天的这么多人,他能给她骑吗,不到一炷香时间,定会弄得全城皆知,他还要不要出门?

裴玉娇也知道自己说过分了:“我真要骑,你也扛不动,只有小孩子能骑的。”

太小看他的力气,司徒修哼了哼,晚上就试一个看看,不过这儿还是算了,他停下脚步,笑道:“快比完了!”

她朝前一看,果然见要到终点,其中第三艘龙舟直冲出去,擦着原先第一第二名,像飞一样似的,跃到了第一,惊险刺激,河岸边全是喝彩声,久久不散。

马毅过来与司徒修道:“王爷,裴家的游舫就在东边。”

她跃跃欲试。

司徒修笑道:“走罢,去看看你弟弟妹妹,或者岳父也在!”

二人便朝东边而去。

裴玉画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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