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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此一生-第1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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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要检查了!”陆清容冲口而出。“明明是你自己说的……”

没有再继续往下说,陆清容感到自己的脸又有点发烫。

蒋轩看着她脸颊上那两朵红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就像是心里有一处柔软,被人轻轻碰触的感觉。

其实他知道,算着日子,陆清容今天肯定还是不方便“检查”的。刚才不过是想逗一逗她,谁知自己心里也跟着波动起来。

陆清容那边却还在认真。

“还得再过两天……”她的声音细不可闻。

听在蒋轩耳中,却格外清晰。犹如一声惊雷,在心底炸开了一般。

在此之前,蒋轩心里一直是有些担心的。

回想起上一次,还是在大半年前。自己离京前夕。

他一直认为。陆清容当时的态度,多少都与自己即将出征有些关系,并不一定是真心愿意的,尤其那一次,陆清容还喝了酒……

然而此时,陆清容说完这句话,脸早已经红透,再也不言声了。

蒋轩那厢。不愿破坏这份眼前荡漾的暖意,同样没有言语。只顾瞅着她此刻的可爱模样,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殊不知,陆清容正在心中暗忖着,蒋轩今天肯定是喝多了的,但愿明天就能把这些话都忘个干净……

其实,与承平侯府那几个人相比,蒋轩绝对算是很清醒的了。

今日喜宴上,不请自来的宾客之中,就属承平侯府人最多。

此时的承平侯府,一共四架马车,缓缓停在府门前。

从每架马车上下来的人里,都有一个走不稳需要人扶的。

前面的承平侯、二老爷,算是还好一些,分别在侯夫人和二夫人的搀扶下,回自己院子去了。

后面的承平侯世子和宋世祥,就要麻烦许多了。

承平侯世子稍微强上一点,府里出来两个丫鬟,一左一右也算是把他架走了。

唯独宋世祥,倒在马车里,像是一滩烂泥,扶都扶不起来。

贺清宛只得喊了门前的几个小厮过来,活生生将他从车里拽出,勉强抬回了他们的院子。

别看宋世祥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嘴里却是时刻不闲着。

翻来覆去的就那几句话,一会儿要去科举入仕,一会儿要去冲锋陷阵……

贺清宛听惯了他这些云山雾罩的豪迈之词,原本并未在意,却看到抬着他的那几个小厮,个个表情古怪,像是在忍笑的模样,她顿时心里变得不怎么好受。

好不容易把宋世祥抬回内室,贺清宛可算是能喘口气了。

她坐在黑漆木拔步床边,侧头看了宋世祥一眼。

只见他本已瘫软的身体微微一动,似是干呕了一下。

贺清宛暗道不好,却已经来不及了。

等她急忙把香巧几个丫鬟喊进来的时候,宋世祥早已经吐在了床上。

丫鬟们登时一阵忙乱。

有的扶着宋世祥去净房梳洗更衣,有的打扫内室、更换被褥。

贺清宛坐在桌边的锦凳上,看着屋中凌乱的一切,想起今日种种,突然感到有些心灰意冷。

承平侯府已经不复往日荣光,与同是侯门的其他勋贵之家相比,都已落了下乘,更不用提那如日中天的靖远侯府了。

宋世祥又是庶子,即便在府里,也同样不受重视,顺带着连她也没什么地位可言。

但是,今天从顺德楼出来的时候,贺清宛却明显感到,府里的人似乎对她稍稍热情了一些,除了郭氏以外。

若换在平日,她定是会欣喜上一番,但这次她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她清楚这其中的缘故,偏又是和靖远侯府,和那个陆清容有关!

他们定是看到自己与陆清容同席,以为她二人果真是有姐妹情分在的。

而郭氏之所以没有变化,正因她也在席间,见识了真实的情况。

想来,等郭氏将她的所见所闻散布出去之后,那些变化也就不复存在了吧……

贺清宛独自出神的工夫,屋里逐渐恢复了平静。

床上的被褥全铺了新的,宋世祥也换洗干净,被搀了回来。

贺清宛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

从今天在顺德楼,到回来让人抬他进府,再到他那满嘴不停的胡言乱语……

以往她总劝着自己,宋世祥起码在相貌上和蒋轩不相上下,其他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也就不去深究了。

今天却是她第一次深深地感受到,宋世祥让她丢脸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 晚归

亥初时分,明月当空。

靖远侯府的枫院里,大都还着灯。

唐珊斜倚在榻边,一副慵懒之态,似乎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蒋轲站在旁边,不顾唐珊略带幽怨的眼神,任由丫鬟帮着更衣。

“今晚非要过去吗?”。唐珊明显有些不大高兴。

“大哥的庆功宴,必须由瑾亭陪着我进宫。”蒋轲耐心地解释道:“原本以我的官职,是没份参加这次御宴的,全是因为大哥的缘故,才有机会一睹圣颜,到时候肯定会遇到成阳公主府的人,我可不想因为她的不快,弄出什么岔子来!”

“哪有二爷说的这么悬乎!”唐珊不以为然,转而又换上温柔的语气,“二奶奶定然不会在那种场合让您为难的。”

蒋轲轻笑了一声,似乎并不认同她的话。

“自从那孩子没了,这几个月来,她都有些不对劲,还是小心点儿好。”蒋轲面无表情地说道。

唐珊没再接话。

原本蒋轲今晚要去邱瑾亭那里,她是没太多想法的。

以邱瑾亭现在的状况,别说拉拢蒋轲了,能不把他惹毛,就算不错了。

她倒乐得在一旁看这个笑话。

刚才之所以摆出幽怨的模样,还是演戏的成分居多。

此刻见蒋轲提到祥哥儿,她即刻识趣地闭了嘴。

唐珊不是没吃过这个苦头,她自认对蒋轲的脾气很是了解。但每每提到祥哥儿的事,蒋轲的喜怒就不那么容易预料了。

丫鬟帮蒋轲更衣完毕,他似乎并未打算马上离去。而是颇为悠闲地坐了下来。

唐珊见状,仍然不接刚才的话茬,而是说起了旁的。

“今日褚先生喜宴,二爷怎么没去?”唐珊随口问道。

“这种场合,总不合适只我自己一人去,到时候带了她,又摆出县主的架子。并上那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没的给人家添了晦气。”蒋轲口气淡然,不喜不怒。

这话尽管是在埋怨邱瑾亭。唐珊听着心里却也闷闷的。

纵然邱瑾亭再任性,她也是蒋轲的正房嫡妻。

关起门在侯府里,自己这个平妻还能威风一下,一旦出了门。蒋轲依旧只有邱瑾亭这么一个妻子。

虽说蒋轲平日没少给她承诺。按照他对未来的种种憧憬,里面也从不曾有邱瑾亭的位置。

但唐珊自小跟着徐姨娘长大,所受的教导之中,最关键的一条便是:男人的话,不能信。

蒋轲虽不知道她这些心思,却也看出了她有些失落。

“再者说,我跟褚先生也不熟悉,见都没见过一面。就那样贸然赴宴,总觉得有些无礼了。”蒋轲详细说着。

唐珊这次总算开了口:“果然还是二爷有见识!据说今日不请自来的人。怕是比受邀的还要多一些!”

话音未落,唐珊自觉有些不妥,又接着道:“毕竟大哥和褚先生是认识的,更曾同赴漠北,有这份情在,二爷可不能算贸然赴宴呢。”

蒋轲先是微微一怔,接着面色缓和下来,问道:“你怎么知道顺德楼那边的情况?”

唐珊松了口气,如实道:“听屋里丫鬟提起,说是去送贺礼的小厮说的。”

蒋轲点了点了点头,他的确派过人去送礼。

忽然之间,蒋轲不明缘由地开始有一点烦躁。

唐珊体贴入微,立刻有所察觉,随即不再多言。

蒋轲却仍是有些不耐烦,索性起身离开,直接往邱瑾亭屋里去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唐珊倒并不担心。

她太熟悉蒋轲的性子了,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更何况此时他去的可是邱瑾亭那里,与她相比,唐珊实在是很有自信。

唐珊本也累了,蒋轲刚一走,她就匆匆沐浴就寝了。

而邱瑾亭那边,同样没过片刻,就熄了灯。

枫院里顿时陷入一片沉寂。

此时的靖远侯府大门前,却是稍稍热闹了一些。

陆清容和蒋轩的马车回来,门前的小厮们纷纷上前,牵马的牵马,摆凳的摆凳,忙得不亦乐乎。

有丫鬟上前打帘,蒋轩连忙帮陆清容拢了拢身上披着的斗篷,方才先一步跳下马车,复又转身伸手过去,小心翼翼地扶了她下来。

进了大门,陆清容本想着要走回榆院,蒋轩却执意不肯。

“天色晚了,你本就容易着凉,刚才在马车上,眼看着你脸色就一阵红一阵白的,切不能再吹风了!”蒋轩非常坚持。

陆清容心中腹诽着,那还不都是因为他……

正想着要不要任性一回,非走回去不可,突然一阵冷风吹来,亥初时分已过,这风中的凉意让她瞬间一哆嗦,直接跟着蒋轩,登上那辆青绸小车,回了榆院。

二人先后沐浴更衣,顿时都清爽不少。

蒋轩站在外间,看着沉香木罗汉床上,四方小桌的桌面上堆的东西越来越多,除了之前的香炉和小灯,还多了一尊茶壶和好几本书……蒋轩嘴角浮出一抹笑容。

这罗汉床,如今已经变成了陆清容看书的地方。

自打他从漠北回来,便再也没有睡过这里。

想起这些天,他每晚都能抱着陆清容入睡,嘴角的笑意便未曾褪去。

但也只是抱着而已,并无其他。

为了这个,刚才他沐浴之时,还特意用的凉水,想着一会儿入睡时,兴许能容易些。

果不其然,估计是晚上的宴席太过喧闹,或是他喝了不少酒的缘故,躺下没多久,蒋轩就先睡着了。

倒是陆清容窝在他怀里,忽闪忽闪地眨着眼睛,感受着耳边那平稳的心跳,过了许久才入眠。

第二天一早。

蒋轩照例去书房写字,回来后和陆清容一起用饭。

早饭过后,陆清容对请太医给蒋轩诊治的事,仍然念念不忘,直接出言提醒。

蒋轩尽管无奈,还是依了她。

想起墨南跟着曹妈妈去了山东,蒋轩正要喊来砚北去请太医,砚北却已经自己跑了来。

原来是景王府派人过来,请蒋轩和陆清容过府一叙。

陆清容只得作罢,这请太医一事,只好回来再说。

二人连忙更衣,去了景王府。(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衣裳

景王府。

靖远侯府的马车刚一停在门前,立刻有王府的内侍出来,迎了他们进去。

蒋轩直接被请去前院的书房。

陆清容则是由侍女陪同,往内院王妃那边去了。

与前几天相比,今日的寒气,明显更重了些。

陆清容坐上青绸小车,立刻有侍女递上了一个铜胎掐丝珐琅手炉。

原本天气并没冷到这个份上,是唐玥知道她畏寒,专门嘱咐过的。

陆清容含笑接过,坐到车里之后,果然感到暖和了不少。

她许久都没有来过王府了。

上一次,还是乍闻蒋轩失踪,自己被喊来一番询问,明着是唐玥和自己相谈,实际却是隔墙有耳。

想起当时,屏风后面正是大齐朝的皇帝,那个一句话就能定人生死的君王……当时的惊心动魄,仿佛重现眼前,让陆清容的心跳陡然快上两拍,好在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陆清容释然一笑,只觉得蒋轩如今平安归来,她心中唯有踏实,再无其他。

等到陆清容下了车,手里仍旧捧着那手炉。

走进内院,沿着青石甬道,步入东侧的抄手游廊。

陆清容不经意间望去,只见院子里的树叶大都已经落尽,初冬的阳光直接穿过枝条,洒在青石甬道上,整片整片,反而显得暖洋洋的。

陆清容心中暗道,一定是自己心情太好。那枯槁般的枝叶,看在眼中都变成好的了。

沿着抄手游廊,绕到了后面的堂屋。陆清容这才看见唐玥。

今日唐玥身穿一件金绣鸾凤的诸色团衫,样式看着颇为新颖,头发挽了个十分复杂的发髻,上面的珠宝钿花繁多,珠翠环绕。

陆清容看着她这副盛装打扮,心里奇怪得很,等屋里的侍女们尽数退下。她终于忍不住问道:“您这是要去哪儿?”

“哪儿也不去啊,这不是等着见你呢!”唐玥笑着说道。

“哪儿也不去,穿成这样?”陆清容理解不了。忍不住作势四下环顾起来。

“别看了,今天可是就我一个人!”唐玥这话里,像是打趣,似乎又带着几分歉意。“上次我是真的没辙了。皇上突然出现在王府,我和王爷一点准备都没有,丝毫没有通风报信的机会……”

唐玥还惦记着上次的事。

陆清容当然知道就她一个人,不然也不会一上来就如此问了。

“这些我明白,之前也从没怨过你的,咱们不提那些旧事了可好?”陆清容真心实意地说道,目光始终盯着唐玥这一身行头不放。

唐玥明知陆清容不会记恨,却总是免不了自责。此时听她如此说,又放心了些。

“今天主要是王爷要请世子过来。我也就趁这机会,把你一起叫来了。”唐玥解释道:“你也知道,我现在若想出趟门,是件挺麻烦的事。”

“我们就这样大张旗鼓地过来,不会有什么不妥吧?”陆清容之前就因为蒋轩这个征北将军的身份,格外谨慎。

皇子与远征将领结交,这顶帽子扣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无论对蒋轩亦或景王,都是件危险的事。

唐玥却释然一笑,语气颇为轻松:“那都是老黄历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以靖远侯世子在京城的声势,王爷若是跟他一点交集都没有,那才显得古怪,更加惹人生疑呢!”

陆清容当即明白过来。

忽然之间,她心中难免感慨,像唐玥这个王妃的名号,甚至是自己这个世子夫人,看在外人眼中,都是令人艳羡的身份,殊不知,她们就只是见个面,都要思虑这些有的没的……

“这倒也是。”陆清容无奈应道。

“你看看,我穿这一身怎么样?”唐玥却心情极好,站起身来,还慢慢转了个圈。

“好看是好看,但你在府里,穿成这样做什么?”陆清容觉得有趣,问得也直接。

“这是内务府新做的一拨衣裳,用的是今年最新的苏绣,昨天刚送过来,我想着正好能在御宴的时候穿,今天只是试一试,也顺便让你帮我看看。”唐玥一边说着,一边坐了回去。

陆清容太理解这种心情了。

平日里她做了新衣裳,也会趁蒋轩不在的时候,自己在镜子面前,试来试去。

若是赶上进宫赴宴这种大场合,她更会把妆都提前试一次,跟绿竹足足折腾上大半天。

想来,女子或许大都是这样。

“真是不错。”陆清容肯定道:“尤其内务府以往做的样子,都只顾着稳重大气,能有这般灵动的效果,着实不易。”

“我也这么说呢!”唐玥笑道:“据说这次是安乐侯开了窍,专门请了苏杭那边的绣娘做的。”

安乐侯凭借自己是当今太后的亲弟弟,这些年一直掌管内务府,陆清容也是知道的。

“看着的确不像安乐侯的眼光。”陆清容丝毫不掩饰她对安乐侯的态度。

“谁说不是呢!”唐玥十分赞同,“尤其想起安乐侯夫人平时穿的那些衣裳,总觉得有点像书里形容的那些没有底蕴的商贾之人……”

陆清容忍不住噗嗤一笑,心中默默把那一长串话换成了“暴发户”三个字。

唐玥接着说道:“这可不止我一人这么认为,王爷也这么说呢!你可别告诉别人……”

陆清容笑着点头。

聊起衣裳的事,陆清容同样不能免俗,身为女子,那绝对是能一直说个不停的话题。

谈到兴起,唐玥还让人把内务府给景王送来的衣裳也拿出来,给陆清容展示了一番。

直到蒋轩从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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