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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十二岁-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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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莉抬起头，对上了孟子健面无表情的脸，他的眼睛没有了以往的痴呆，里面的内容很丰富，有伤心、自责、愤怒和无奈。
杨莉心里一惊，“你……你……好了？”
孟子健没有回答她，他抱过在哭得伤心的女儿，揽在怀里，轻轻的拍着她，孟箐箐止住了哭，好奇的看着爸爸，“爸爸，你好了吗？你是不是认出我来了。”这两个月来，孟子健谁也不认识，连她这个宝贝女儿叫他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可是孟箐箐见爸爸还是一副痴痴呆呆的样子，只是嘴里在哄着她说：“不哭，不哭，咱们不哭！”声音干巴巴的很机械，没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杨莉也在瞬间的惊喜之下，发现孟子健又恢复了之前痴痴呆呆的模样，好像刚才他清明的样子是她的幻觉，可是没有啊！她刚才明明白白看见孟子健的眼神是清明的，一个精神错乱的人不是无知无觉的吗？但是刚才她看见了他眼里的痛和无奈，一个精神病患者是不可能有那样的眼神的。
可是现在孟子健的眼神很空洞，没有任何的内涵，杨莉又失望又沮丧。
看着同样失望的女儿，杨莉心里有一种内疚感浮上心头，家里突然发生的这一切，自己无法承受，女儿小小的年纪更加无法承受，可是自己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女儿呢？
杨莉搂着女儿和痴呆的丈夫放声大哭起来。
她一边哭一边说：“箐箐，对不起，妈妈不应该打你，妈妈只是太着急了，妈妈在单位里忍气吞声的继续呆着，就是希望能够保住这份工作，虽然钱被克扣得所剩无几，但是最起码每个月的收入是稳定的，可以保证我们一家人不会被饿死了，箐箐，妈妈现在是为你活着，你应该争口气，好好上学，你说你这样小小的年纪不上学去干什么呢？不上学，你这辈子不是被毁了吗？不上学，你以后能干什么呢？”
“妈妈，我在现在这个学校，同学们都嘲笑我，不和我在一起玩，我一点也不喜欢现在这个学校，我甚至每天都很怕去上学。”孟箐箐委屈的说。
“好，妈妈想办法帮你转学，但是你一定要去上学，而且好好学习。好不好？”
孟箐箐点点头。
杨莉把女儿哄着去做作业，回头见孟子健还是那副呆傻的样子，又是气恼又是无奈。还有一丝失望。
“都是你，孟子健，挪用公款去炒股，害得我们母女也跟着你受苦受罪，你倒是疯了，什么也不知道，也不用为柴米油盐操心，这重担这苦都全部压到了我的身上。”
杨莉的苦水，也只能往孟子健的身上倒了，虽然她不管说什么，孟子健都是无动于衷，她和一棵树说话差不多，但是她的垃圾情绪不对他倒又能向谁倒呢？
杨莉也不指望孟子健能够听明白，更不指望他能够帮自己出主意，所以她像之前每次向他倾诉一样，说了就说了，说累了，就在一边或休息，或生闷气。
这次也一样，杨莉说累了，就在那里暗自垂泪。
“你明天把我送到单位，说这日子没法过了，要和我离婚，然后把我丢给单位，让单位帮忙去找孟子俊收留我。”
一旁呆楞的孟子健突然说了这番条理分明的话，这是孟子健疯了两个月来说的第一句这么这么完整的话，惊得杨莉一个机灵，她结结巴巴的道：“什么？孟子健，你这是头脑清醒过来了吗？”这是杨莉今天第二次问的同样的一个问题。
可是孟子健说了这句话以后，就还是一副呆傻样子，任杨莉怎么问，他都没有什么反应。
杨莉不能确定孟子健说这话是胡话还是正常状态的话，孟子健精神失常以前，家里什么事都是孟子健拿主意，现在杨莉六神无主，孟子健这么一句话，令杨莉若有所思。
细细想想，孟子健的这句话真的有几分道理。
杨莉曾经去找过孟子健的弟弟孟子俊，听说孟子俊又换了一个肾，他可真是有钱啊！换一个肾几十万，他随随便便说换就换，他好像比以前更有钱了，但是孟子俊现在不认孟子健这个哥哥了，杨莉去找了几次，都没有见到孟子俊本人，家里的一个年轻保姆客气礼貌的告诉她，孟子俊不想见孟子健家的任何人。见不到孟子俊，也就无法告诉他自己家目前的情况。杨莉不相信孟子俊知道哥哥现在已经变成了这样，他会无动于衷。
可是如果把孟子健丢在单位里，让单位里的人出面去找孟子俊，最少可以见到孟子俊，孟子俊知道他们家的状况，不可能袖手旁观吧！
反正现在和单位的关系也已经是很恶劣了，也不在乎再闹这么一回。目前的状况已经是最糟糕的了，不可能比这更糟糕了吧？
此时此刻已经是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杨莉觉得与其这样坐以待毙，不妨就这个主意试试看，说不定会有一点效果呢！就算是单位出面找孟子俊没有任何改善，但是让单位知道自己的难处，不要每个月克扣那么多工资，这一点点的小小的改变对于她来说也是受益不小。（未完待续。）
☆、202。诉苦
202。诉苦
次日一早上班的时候，杨莉真的把孟子健带到了单位，她把孟子健带到领导的办公室里说：“领导，我这日子没法过下去了，我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和一个精神病患者，我顾得了这个顾不了那个，我还要帮他还他欠下的十万块钱，又是租房子住，又要养活一家人，我也快要疯了，疯了倒是好，轻松了，没有这么多的烦心事，没有这样沉重的经济压力。可是我不能疯，我也疯了，我女儿怎么办？所以为了我和女儿能够继续活下去，我只能打算离婚了。”
领导见杨莉说得悲惨，想想也确实如此，但是谁叫她摊上了呢？她不承受，谁来承受，单位也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没有了这笔钱，虽然同情杨莉的处境，但是不可能不让她还这笔钱。
领导语重心长的道：“杨莉啊！既然事情已经出了，就不得不面对，孟子健是你的丈夫，所以他欠下的钱由你这个做妻子的来还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所以你也不要怪我们这些领导，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难处，这个窟窿不补上，你叫我们怎么办？这公家的账一是一，不比私人的账……”
“领导，我知道，我理解你们的难处，我不怪你们扣我的工资来抵账，我只是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了，我和女儿得活下去，但是只有离婚了，我们才能继续活下去，要不然这样下去，一家人都得被拖累死。”
“杨莉，孟子健现在没有了生活能力，如果离婚了，他自己都养不活，他不可能还这笔钱，你要和他离婚，说来说去不就是想逃脱这笔钱的责任吗？”
“领导，我没有想要因为逃脱这笔钱和孟子健离婚，我和他离婚以后，依然可以继续还这笔钱，我和他离婚，只是不想在照顾女儿的同时还要照顾他，我也不是铁打的人，我没有那么多的精力照顾他，他现在完全就像是一个小婴儿，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会做，我实在是拖累不起。”
其实杨莉这话说的过了，孟子健虽然疯了，但是生活能够自理，还能够帮她做家务，但是不说惨一点，得不到领导的同情，事情就不好办。
“杨莉，你之前不是曾经向法院申请过一次要求离婚了吗？你们这种情况，法院不受理，我们更没有办法啊！”
“法院不受理，是因为孟子健离婚以后没有地方可去，他有弟弟妹妹啊！他现在这种情况，弟弟妹妹有义务照顾他的，他们比我有条件照顾他，别的不说，他有一个弟弟就生活在这个城市，他的经济条件很好，以他的经济条件，把孟子健送到医院里治病是完全没有问题的，你看我现在，生活都是一个问题，所以没有能力送他去治病，这对他来说也是耽误，所以你们作为我的领导，出于体恤下属的生活状况，也应该出面帮我去劝说孟子健的弟弟照顾他，也就是把我从水深火热之中解救出来。”
这么大的一个包袱，不管甩给谁都没有人愿意接，除非是父母，兄弟姐妹都不可能接受，就算是经济条件好也不会接受。
领导为难的道：“杨莉，我们只是一个普通的单位，没有权利让孟子健的弟弟对他付起这个责任。”
杨莉豁出去了，撒泼无赖，“我只知道有困难找领导，现在我面临这样生死存亡的困难，来找领导，就是希望领导能够伸出援手帮一把，难道领导见死不救？反正我是活不下去了，我今天把孟子健带到这里给你们，你们带着他去找他的弟弟。”
“杨莉，不要胡闹，赶快把孟子健给带回家。”领导也怕了，单位里有一个精神失常的人，这叫什么事。
杨莉对一旁痴痴傻傻的孟子健道：“你乖乖的在这里呆着，领导会带你去找你弟弟，会让你弟弟出钱给你治病的。你弟弟有钱。”
孟子健拍手傻笑，“有钱！好，有钱！”
领导想，为了钱把自己逼疯了，现在听见钱还是明白钱是好的。他这辈子被钱害得不浅。
孟子健站起来走到窗口，窗子是开着的，他趴在窗口往外探，半个身体都伸了出去，“他在哪里？有钱的弟弟……”
领导吓得赶紧拉住孟子健，这里可是五楼，又是在他的办公室里，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他这个领导也不要当了。
“你看，杨莉，把孟子健丢在这里，太危险了，我可负不起这个责任。你还是快把他带走，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向我们提，但是不能把孟子健丢在这里。”
杨莉帮忙把孟子健拉回到座位上，领导赶紧把窗户关上了。
“你看，领导，他就像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时刻都让我担心着，我有精力时时刻刻都看着他吗？我还要上班，还有一个女儿需要照顾啊！让他在你这里呆一天，你就知道他有多让人操心了。”
杨莉掏出一张纸条，“你看，领导，这是孟子健的弟弟孟子俊的家庭地址和联系方式，他这几天可能在家里养病，去家里找，一准在。”
杨莉说着就走出了领导办公室，领导急了，“喂！杨莉，别走，把孟子健带回家呀！”
可是杨莉已经匆匆走远了，领导想去追，孟子健又站起来往窗口去打开窗户。
领导吓得只能跑回窗口拦着孟子健往外探。
领导像哄孩子一样把孟子健哄到椅子上坐下，一步也不敢离开他，生怕孟子健又做出什么危险的事情来。
领导打电话叫了几个中层领导来商量这件事。
这个事情很棘手，没有人敢轻易表态。看到往日骄傲自信的孟子健变成了这样痴傻的模样，可以想象杨莉的生活确实很困难，但是如果谁敢提议减免孟子健欠下的钱，那谁来承担这笔钱？最重要的是，要通过这件事给所有人一个威慑力，以后就没有人再敢范这样的错误。这是一个原则性的问题。
ps：今天开始高考了，本市的考场就在我们住的小区对面的中学，每天上下班看接送陪考的家长和堵得水泄不通的车，此情此景，令我想起自己当年的高考，心里就很是酸楚，高考，永远无法释怀的一个情节。（未完待续。）
☆、203。上门
203。上门
所以大家虽然都很同情杨莉的处境，但是都心知肚明的不敢提这个实质性的问题。
那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去找孟子健的弟弟孟子俊了，听说孟子健的这个弟弟有钱，但是他们兄弟的关系不怎么样，如果这个弟弟有心要帮，也不会弄到这般田地。
孟子健的单位领导们商量着去找孟子健的弟弟孟子俊，看看他能不能在经济上帮哥哥一把，大家都不抱什么希望，因为他们想起了两年前的一件事，就是孟子健竟然贪了弟弟的八万块救命钱，是孟子健的老妈和侄女来单位找孟子健讨要这笔钱，孟子健碍于领导和同事的面把钱还了，但是当时好像还有一笔其他的款项争执不下，所以兄弟为钱反目成仇是肯定的了。
大家纷纷感叹，孟子健为了钱，不仅和兄弟闹翻了，单位的钱也敢贪，最终因为钱，把自己生生给逼疯了，真是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孟子健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不明白这个道理！
当年孟子健丧心病狂，竟然连弟弟用来救命的钱都敢贪，可见已经是把弟弟得罪狠了，否则弟弟有钱，看见哥哥过到了这般境地，但凡有一点感情，不可能不管不顾，大家都不看好去找孟子健的弟弟会有什么结果，但是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去试试看，碰碰运气了。
领导把杨莉叫来，“杨莉，如果你还想继续在单位里干下去，就把孟子健带回家，你有困难，向我们反应了，我们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现在我们就派人去找孟子健的弟弟，既然他有钱，看看他能不能看在兄弟的情分是帮你一把。”
杨莉想了想，“你们就把孟子健带上一起去吧！让他亲眼看看他的哥哥现在已经变成了什么样子。”
领导们却不同意，让他们带一个疯子去办事情，谁知道这个孟子健疯到什么程度，如果路上出现状况怎么办？他们可不具备和一个精神失常的人打交道的能力，和一个正常人怎么都好说，但是和一个精神失常的人不在可控范围内，就像是不能掌控一辆刹车失控的车一样可怕。
领导说：“杨莉呀！不用了吧！孟子健的弟弟应该不会怀疑我们说的话，我们说他哥哥精神失常了就是精神失常了，如果他这个弟弟念手足之情的话，怎么都好说，如果他不念这份情，怎么样他都不会帮，帮不帮，在于他是不是愿意念手足之情。”
孟子健走到杨莉面前，拉着她的衣服，“这里人太多了，很闷，我要回家！”语气和动作就完全像是一个孩子。
“去吧！去吧！杨莉，把他带回家去。”
“你们真的去找孟子俊？”杨莉不放心的说。
“去，当然去，不管怎样，我们都会想办法帮你解决一些困难。就像你说的，不能见死不救吧！”
领导也想好了，实在不行，就少克扣一些杨莉的工资，让她在经济上不要那么紧迫，把人逼出问题，他这个领导也担当不起。
孟子健催促着杨莉走，杨莉也只能半信半疑的带着孟子健走了。
领导派了三个能说会道的人去孟子俊家。
按照杨莉提供的地址，他们直接去了孟子俊家。
开门的是保姆小陈，孟青青曾经千叮咛万嘱咐过她，只要是孟子俊的哥哥和弟弟妹妹以及他们的家人来找，一概都不要理会，也不许进门。
之前杨莉来找了几次，听说是孟子健的老婆，陈姐就拒绝了让她进门。所以杨莉连孟子俊的面都没有见到。
这次换做是孟子健的单位领导，小陈道：“我只是他们家的保姆，他们吩咐我不要让孟子健和他的家人来打扰，不能让他们进家门，你们是孟子健的单位领导，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让你们进去，我先问一下啊！”
“孟子健出事，出大事了，所以我们代表他的家属来见他的弟弟，有事情要说。”
“好，你们稍等，我进去问问。”
小陈进去了，孟子俊在他的房间里上网，陈姐敲门道：“孟总，门外有人找你。”
孟子俊走出房间，“是谁？”
“孟子健的单位领导，说孟子健出大事了，有事要和你谈，我先来问问你要不要让他们进来。”
孟子健单位几个中层领导站在门外议论纷纷，他们都吃了闭门羹，可以想象孟子健家的人来会是什么待遇，这个孟子健也是，可能把自己的兄弟得罪狠了，才会弄得这么狼狈。
孟子健的这个弟弟看起来确实有钱，能够住在这样地价很高的小区里，又请着保姆，不是一般普通的工薪族可以拥有的生活。
是啊！如果兄弟俩关系好的话，当初孟子健挪用公款被套进股市里的时候，他向弟弟借钱补上单位的窟窿，也不会最后弄得精神失常的地步。
他们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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