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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女修真记-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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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青渊对讲古没太大兴趣,可事关他傅家列祖列宗,自然是要对台下族人解释清楚的。他将傅家由来详详细细地描述了一遍,为佐证,也将傅灵佩曾误入沧澜界之事点了一番。
“……故此,有沧澜三人来访,欲每十年接二人回沧澜本宗,诸位觉得然否?”
话音一落,举座哗然。
在座诸人都是傅家小辈,青字辈虽也有,但除却筑基了的,练气早就作了古,并不算多,这些人都不曾听闻此事,只以为傅家不过是个不起眼夹缝生存的三流家族,没料竟出了这么个背景,惊讶惊喜兼而有之。
也有一些心思细的,猜出了些不对,不作声。
可惜的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清醒的人毕竟不多。即便是有察觉出不对的,也为其代表的更多资源更浓灵气而不清醒了。
“然!”
“我傅家在沧澜不是籍籍无名之辈,我等愿意为入沧澜而奋斗不息!”
傅灵佩在高台之上,将一切收入眼底,心中奇怪的是,竟丝毫不起波澜。这一幕,早有所料,算不得失望。
傅元茂瞥了她一眼,暗含得意,便是元婴又如何?家族之事家族决定,在大势之下,谁也无法抗拒。他压下忍不住想翘起的嘴角,心想着这一次的名额,自己必然能抢到手一个。
“大伯,”傅灵佩微微叹息:“你觉得这般下去,我玄东傅家友爱之风,还能留存几日?”
傅元茂想得没那么细,他摆摆手不以为然:“修真本来就不是过家家,所有的资源不都要豁出性命去夺、去抢?到时候手底下见真章就是了,谁厉害就选谁。”想那么多做什么,这侄女就跟她爹一样,磨磨唧唧的不爽快。
傅灵佩哑然失笑
一根筋之人,总要想得少些。
傅青渊也无法与这股洪流相抗,只得将此前探讨的决定向台下透底:“因每次只能有两人,便只能出金丹一人,筑基一人,以族必形式进行。”
“练气期为何不能参加?”
有一稚童站起,头上的双髻还嫩生生如小荷俏立枝头,眼中闪烁的,却是野心与不甘。
“万里传送阵所承压力太大,尔等还太嫩了些,努力筑基才是。”傅青渊眼里泛出些冷意,这童子不像童子,他傅家家教竟这般差?!也不知是哪对父母□□出来的。
既然提到了比试,原本还亲昵交谈的一些人不觉控制了身子,与周围谨慎地留出一段距离来,不论是误伤还是伤人,他们都不愿。
“三日后,便于此进行大比,有意者之后与管家报名,分筑基与金丹两段。另,骨龄过老,如筑基圆满但骨龄近一百九左右的,也无资格参与。”
既是垂垂老矣,就别浪费机会了。
在座没有人不懂的,越靠近寿元,体内的潜质就被耗费得越多,就算拼了一把去了沧澜界,更进一步的可能性也极小,不如留给有更大希望的族人,争取利益最大化。
傅灵佩抬手,元婴修士的威压放出一小部分,直到台下的讨论声全都销声匿迹。傅青渊退回了座位,正襟危坐着等女儿发话。
“尔等记住了,有本君在一日,尔等便不可自相残杀,做那些下作的小动作,赢,就要堂堂正正赢,我傅家没有蝇营狗苟之辈,若让本君发现,直接出族!”
台下静默无声。
傅灵佩这才满意点头,收回威压,心里明白这话也只能起个警告作用了,重利之下还有莽夫呢,何况是这等事关前程之事。
不过,事到如今,她换了个想法,这个族比不论是真是假,由此剔除些害群之马,也是不错。
“散了。各自准备。”
傅灵佩与台上众人拱手告辞,随着傅青渊回了清脩居静修不提,最近神识要随时监控傅家,她精神紧绷,颇感疲惫。
不过越到此时,越不敢放松。
她揉了揉眉心,神识毕竟不是无穷无尽的,用了这许久,已然耗费大半,傅灵佩只得收回一些,只在重点处留了以作监控,盘腿修炼起来。
一日一夜修炼,总算将耗费的大半神识补了回来,神清气爽了许多。
走到前厅,傅青渊抱着从她那讨来的云雾茶细细地品,神情迷醉,傅灵佩不由笑:“父亲好雅兴。”
“你母亲一闭关就没出来,我只得拿这些身外之物消遣消遣了。”
傅青渊话说得幽怨,如果不算脸上满足的笑的话。
傅灵佩笑,正要说话,眸光却蓦地寒冷如冰,脚一踏,便已是百丈远,两息便到了傅元霸所在之所。
“二伯,他怎么了?”
傅元霸怀中抱着一白衣青年,生死不知,脸上老泪纵横,浑浊的眼泪顺着深沟滑了下来,看起来可怜又可怖:“熹儿,熹儿他,被人害了!”
熹儿是他与苏媚苟合生下之子,傅二的双胞兄弟。
傅灵佩身后,陆陆续续地赶来了傅家之人,站在门口,不敢进。
“傅元茂,是不是你?!”
第259章 252。251。1。1
傅元霸所在,还是旧居,附近靠近护族大阵,这些年来他一边固守大阵,一边抚育傅程熹长大,那幼时襁褓中的孩儿如今也已是青葱少年之态,如今却白衣染血,奄奄一息地躺在他怀中,生死不知。
傅元茂匆匆赶来,被那一喝窒了窒,面上快速滑过什么,突然间猛地一拍手,哈哈笑道:“你也有今天!”
“天地昭昭,报应不爽!傅元霸,你有今日,全是自找的!”
傅元霸目眦欲裂:“你给老子放屁!”膝盖动了动,想要站起来狠狠掐住那狂笑之人的脖子,怀中人的身子便往下溜了一截。
“二伯,我来。”傅灵佩叹了口气,俯下身子,帮他接住,神识自上而下缓缓扫过,身下人骨龄极小,修为却已有筑基中期,可惜现在境界却在慢慢往下落。看到胸腹丹田处,她不由怒从中起,究竟是谁出手如此之狠,竟将这么一个孩子的丹田摧毁!
毁得太彻底,连修复都无从谈起。
傅元霸紧着呼吸,声音有些颤:“如……如何了?”即便他之前查过了,却仍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是自己看错了,程熹还有挽救的余地。
无意间翻转过来的一张脸清秀白皙,渐渐与多年前重合在了一起。
傅灵佩忍不住闭了闭眼:“……对不住,丹田已毁,灵根俱灭……已无修仙可能。”接下来,傅程熹体内灵气还会渐渐退去,成为一个真正的凡人。
袖中的拳头攥得死紧,眼前浮现的,却仍是那碧树花前,傅二的烂漫一笑,眼里有些涩意泛上来,半天才压下去。
“……对不住。”她闭了闭眼,没有保住你嫡亲的弟弟,对不住。
终究是她大意了。
傅灵佩塞过一粒离陨丹,助他服下化开,傅程熹行于外的伤口渐渐愈合起来。神识牢牢锁住周围之人,却什么都没发现出来。
傅元茂还在笑,笑声在渐渐静下来的室内有些渗人。周围一些跟进来的傅家人不自觉地远离了他,物伤其类,毕竟傅程熹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孩子。傅元霸是作了孽,可关孩子什么事?
“够了,大伯,往事已矣,何必揪着不放。”傅三来得稍晚一些,进门的时候定了定神,才冷静下来。她走近傅元霸蹲下,却不意被塞了个满怀。
“三儿,你帮我照顾下熹儿。”傅元霸猛地站了起来,走到傅元茂面前,一直以来佝偻的身子这一刻站得笔直,似乎仍是曾经那个龙精虎猛的族长。
“傅元茂,我自知对你不起,所以这些年里,但凡有你出现的地方,我便避之又避,不与你为难。”他声音和缓,一双厉眸却半点不错地紧盯着傅元茂,生怕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傅元茂被他盯得胆颤,却仍挺直了腰,回瞪过去。
“可熹儿是无辜的,我万万想不到你竟然会下此毒手——”
“都说了不是我!”傅元茂蓦地打断他,大喝一声,震得房内众人耳朵都嗡嗡作响。“我还能说你故意做了这事,意欲构陷于我呢。”
“程熹在你住舍遇害,我傅元茂自认可没那本事瞒过你的耳目。”
傅元霸不信,这整个傅家除了他,就没有旁的人有这个动机了。“熹儿是我的种,你恨,自然就想毁了。至于手段,只要你想,总会有办法的。否则为何你一回来,我的熹儿就出事了?”
傅灵佩皱了皱眉,即便是能瞒住傅元霸,但能瞒过她的神识,那就不是简单为之了。
“……你!”傅元茂顿时噎住了,胸口起伏不定,辩解不能。再看周围傅家人投来的眼神,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二弟,你果然厉害,一句话就让哥哥我百口莫辩!你以为你这些年来做小伏低,就能弥补你的罪孽?!你好歹还有儿子,我呢?做了那么多年的乌龟王八蛋,帮人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如今孤家寡人是我不是你!”
“比惨,谁不会啊?”傅元茂看着一旁站定不说话的傅灵佩,咧了咧嘴:“静疏真君,你是不是也怀疑我?”
“不是你。”清清淡淡,却重若均石。
傅三愣了愣,其余人也愣住了,傅元茂大笑起来,转头对着傅元霸伸出了一指摇了摇:“二弟,你看,真君都站在我这边。”
傅元霸脸涨得通红:“为何不是他?”
“明明——”
“大伯,你信我。”
傅灵佩打断傅元霸,传音过去:“这些日子来,我神识一直监控着大伯与那三个外来金丹,他……却无作案时间。”
傅元茂这些日子来白日四处交际,夜晚静修,日日如此。若他真的能在她神识监控之下犯案,才奇怪。
傅元霸张了张嘴,一时说不出话来。认定的凶手没有嫌疑,那么他该怪谁?莫非,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可他已经折了一个儿子进去,为何还要折另一个?
“不妨,将思路放在另一个地方,程熹若是受伤,接下来的族比,对谁最有利?”傅程熹天赋高,后面又有一个金丹修士支持,其资源历来是不缺的,在筑基期里呼声极高。
“是你,对么?”
傅灵佩将人群中一个修士揪了出来。
其人长相平平无奇,小眼方脸,面向看着憨厚无比。他也是程熹从小到大唯一亲近的朋友,毕竟作为“奸生子”的存在,傅程熹在多数傅家孩童眼里是受排挤故里的对象,唯有傅程庆愿意靠近他。
“怎么可能?”傅程庆蓦地大叫起来,愤怒无比:“我与程熹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又怎么会害他?”
“会,怎么不会。”
“贪婪,前途,嫉妒……”傅灵佩看也不看他,像是怕污了眼睛,“这些,都是原罪。而衍生出的一念之差,便让你走出了这一步。你或许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可惜,你瞒不过我。”
傅程庆一瞬间的慌乱没有逃过众人的眼睛,这下哪里还有不明白的?
“为什么?熹儿对你那么好,你竟然,你竟然敢!”傅元霸猛地揪住他的衣领,激动之下,力道用得太大,傅程庆被挤得满脸紫涨,舌头都吐了出来。
“二伯,还未审清,”傅灵佩挥袖掸开他,“等一切审问清楚,任你处置。”
“哼!”傅元霸用力撤开力气,走到了傅三一旁,小心翼翼地抱住傅程熹,却被他半睁的眼惊住了。
“熹儿,你醒了?”
傅程熹安抚地拍拍他的手,头艰难地转向一旁的傅程庆,声音断断续续:“怎……怎么了?”
傅程庆没料到他居然在这个当口醒来了,吓了一跳,脸上却露出了欣喜若狂的表情。
“程熹,你醒了,太好了!快帮我跟你父亲他们说说,真的不是我,我与你那么好,怎么会是我!”
傅程熹茫然地看着他,想不明白,他不过酒醉醒来,天就变了。丹田内空空如也的感觉让他恐慌,他忍不住挣扎了起来,却发现手脚无力地委顿着。
傅程庆还在那嚎。
“程熹,真的不是我,你救救我,他们想要屈打成招,程熹救救我……”说着,还待匍匐过来,却被傅元霸狠狠一挥袖,落在了冰凉的地面上。
傅灵佩冷冷地看着他,她对自己的判断有信心。
“熹儿,你还记得之前之事么?是不是,他害你?”傅元霸声音不自觉放柔了。
傅程熹摇头:“……醉后便不知了。”
他勉强恢复了些力气,脑子渐渐清楚了些,此前发生之事在心中不断盘着,原本迷雾遮着的地方,渐渐清晰起来,
他是喝了那坛子灵酒才倒下的,酒,对那酒有问题……酒是从元枢城傅家自家开的商铺拿的,除了他没人碰过。可前日……傅程庆来找他之时,他特地取了那酒两人喝了几杯,后来有事傅程庆又匆匆离去,这样看来,也只有傅程庆才有机会碰到那酒了。
“……为什么?”傅程熹艰难地问道,他希望是随便谁,都不是他唯一看中的朋友。
“……你什么要害我?我自认,对你不薄。”
傅程庆求助哭嚎的模样像是被突然按停:“……你知道了?”
“我又不是傻子。”傅程熹轻轻推开傅元霸,慢慢地站起,蹒跚着走到了傅程庆面前:“除了你,旁人没机会害我。”
傅程庆不装了,见原先高高在上的傅家之人怒气冲冲地看他,突然也不慌了,死到临头,反倒不怕了。
“你不过是个奸生子,凭什么要什么有什么?在我一枚灵石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时候,你可以随便拿灵石恢复灵力。在我为求一颗蕴藉丹而不得之时,你却可以随意拿出大把挥洒……”
“可是,我有两枚灵石,便会给你一枚。所有我有之物,都自愿与你平分。你何曾缺过修炼资源?”
“那又如何?你拥有的那么多,分我一点怎么了?可你居然想要跟我抢去沧澜界的机会,我怎么能放过你……”
“斗米恩,升米仇。”傅灵佩下了注解。一切,不过源于嫉妒。
“……原来如此。”傅程熹仿佛用尽了力气,身子渐渐委顿下来,却被傅元霸一把接了住。
“父亲,”他第一次这么叫他:“你处置吧,我不问了。”
“好,好,好,”傅元霸忍不住落泪,他终于等到儿子的一声父亲,若可以,他情愿从来都听不到,也不要熹儿遇到这种境况。
他怨毒地看了一眼傅程庆,这小子他从来不放在眼里,不料竟然会有一日毁了了他的熹儿,他恨,可其中,还有许多不解之处,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怎么能瞒过他的耳目去了熹儿的房间,怎么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坏了熹儿的丹田?
“不若,此事交予我。”傅青艋走了出来,看着这须发皆白了的老族长,心中唏嘘万分。
傅元霸漠然看了他一眼,认出这是那个善于刑讯的后辈,点了点头,姿势有些僵硬:“我要在场。”
“自然。”
傅元霸怀中抱着傅程熹,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将一干族人都丢在了身后,经过傅元茂之时,还深深看了一眼。
傅元茂忍不住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正要说几句刺激刺激这死对头,却被一道柔和的灵力阻止了,耳边传来沉静的声音:“大伯,少说两句。”
他悻悻地闭了嘴,想着今日怎么都承了回情,便不欲与她计较,转身大阔步地往自己屋舍走去。
傅程庆由傅青艋领着,关入了傅家地牢,出族,囚禁,而后再遭遇了人间最痛苦的几种刑罚后,终于吐了口:“是傅元茂。”
傅元霸听到时,竟不意外。
一个小小的筑基修士要无人帮助,如何能废了他那乖儿子?真真狠辣之心,废了他一个儿子不够,还要来害另一个!
傅灵佩觉得不对,摇头让再审,却怎么也审不出来了,起码傅程庆自己,是深信不疑的。
她特地寻了傅元霸细说了一番,才将其沸腾的怒火压了下来,勉强相信她的推测。
之后的傅家,诡异的安静。除却一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和谐得过分。傅三与傅十一接连来找过几回,每回都在叙述最近对方不正常的模样,傅灵佩每每都笑眯眯不表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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