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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恨-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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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这话说的,”阿娇不免不悦,道,“陛下很不满意阿娇么?若是如此,便不必到玉堂殿来了。”“这是两码事。”刘彻皱眉道,“朕觉着,他该成婚了。”
免得,依赖着母亲不肯放手。
刘彻地心事,陈阿娇自诩还是能猜到一些,忍不住轻轻的笑。“为人子女的,自然依赖父母。我小时候,也是很黏着我…………爹爹的。”
后来,爸爸越来越少回家,妈妈渐渐以泪洗面,到了很久以后,她才懂了其中关键。
可是从前的爸爸,英俊潇洒,疼她如珠如宝,那时候,她真的是很爱他的。
她抛开了那段思绪,没有察觉身后,刘彻眼神阴沉,道,“谁让,陌儿和早早小时候,你都不在他们身边。”
刘彻的心志不免一懈。这些年,他亦曾想过,若那年在清欢楼,他认出了阿娇,将她带回,一切,会不会是个不同的结局?
可是,那一年的自己,连他自己都无法确定,会不会残忍的回过头去,吩咐下属,让她永远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
其时,朝局未稳,外戚势大,容不得,一个属于陈家的皇子,出现在朝堂视野中。
那一年,她尚年少,他亦年轻。若是认了,便是再重复一次水火交融的相处。或许,更差。
可是,错过了,其后,便是漫长七年。
那是彼此人生中最美丽的年华。她跌跌撞撞的从他赋予她的华丽牢笼里逃出,渐渐蜕变,终成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那么骄傲,那么美丽,再次见面的时候,不免,眩惑了他的眼睛。
那亦是刘陌和刘初从呱呱坠地,到笑语娇音的成长年华。一对乖巧儿女。在与他遥远在天涯两极的距离地地方,渐渐长成,聪明而有机变。而他。却完全不知有这样一双儿女,流落在尘世。
他眼神有些复杂。终于道,“既如此,就先拖个一两年看看吧。”
只可惜,那些长安城中被皇太子选妃的消息惊动的世族贵戚了。你也别让他那么忙,”阿娇不免在他地亲昵里挣扎。勉强着说完,“我都有很多天没见他了。倒是诸邑,明年守孝期就满了,该为她打算了。”
刘彻冷哼一声,无论如何,怀里的这个女子,是他地。
而旁人,再与她亲近,又如何?
她依然是他的。
第二天。绿衣伺候阿娇起身,不免抱怨道,“娘娘为何让刑轻娥与李婕妤见到陛下呢?若是陛下又记起了她们……”
阿娇淡淡一笑。“若是轻巧一面就能记起,这里见不到。别处不还是可以见?”
刘彻若是如此便去了别的女子处。只说明,他的心。本就不牢靠。
绿衣窒了窒,道,“也是呢。幸好陛下没有动心。不过,那个刑轻娥,心思不小,娘娘还是要小心些。”
阿娇微微抿唇,绿衣到底还是单纯了点,从来,做出头鸟的,何曾是幕后布局地人。不显山不露水的站在一边的李芷,方是那引线的人吧。
若是刘彻又念上了美艳如刑箬,便算打破了如今玉堂专宠的局面。又何愁不能让陛下记起膝下育有一子一女的她?毕竟,她有一个亲生的皇子。而刑箬,除了美貌,膝下不过是,从昔日王婕妤处抱来的皇三子罢了。
“卫子夫一去,未央宫的女人,便又起心了。”她叹息道。
若是说,与卫子夫斗,是她躲避不掉地宿命。那,生生的站在那个帝王身边,受这些无冤无仇的女子地幽怨和算计,,又所在何来呢?能在这君心反复的未央宫待了这么久,谁,又会是个没有半点心机地呢?
进了秋,陛下交给太子地政务,便渐渐少了。刘陌歇了口气,终于抽出空来,每日入宫定省娘亲。
“陌儿,”陈阿娇叮嘱他,“你虽是太子,但还是皇上的臣子。与君相处之道,自己揣摩,务必谨慎。”
“娘亲放心吧。”刘陌微笑道,“娘亲,我想调一个人到我身边。”
“哦?”阿娇不免好奇,“是谁?”
“是我出使时交地一个朋友,虽然是匈奴人,但是心性纯正。他叫金日单。”
阿娇一怔,自然记得历史上这个人物。微笑道,“陌儿已是太子,这种事,自己决定就行了。”
刘陌应了一声,道,“儿子身边的事,还是禀娘亲一声,让娘亲不要担心的好。”
元鼎三年秋末,原匈奴休屠部王子金日单,进为太子府丞。
一转眼,元鼎四年便渐渐要到了。
这一日,太子正在内殿与金日单参详事情,彼此都住了嘴,听见殿外廊上轻巧的脚步声。前面一人脚步虚浮,似乎不懂武功,后面的却是沉稳无声的高手。
金日单轻轻的走到门前,猛的将门一拉,出手向来人颈项劈下。猛然听身后刘陌声音变了调,唤道,“住手,日单。”
映目的娇颜美丽而灵动,有着丝丝缕缕的熟悉。金日单急忙收了劲道,不料女子身后的青衣内侍伸出枯瘦的手,明明离他还有两臂距离,却偏偏隔住了他的手。像火灼一样疼痛。劲风带处,掠过来人发际,扯落一头青丝。
“大胆。”后面跟着的人声音尖细,“竟敢对悦宁公主动手?”
金日单暗呼倒霉,无奈捧臂跪下,道,“微臣不知是公主殿下到临,以为是歹人侵入博望殿,误出了手,还请公主治罪。”
刘初惊魂未定,柳眉倒竖,斥道,“本公主奉母命来见本公主的亲哥哥,不可以么?”
刘陌摆手示意金日单退后,道,“早早,你怎么不让人通报一声?”
“我只是想给哥哥一个惊喜。”刘初满脸委屈,恨恨的剜了金日单一眼,道,“却不想自己先得了惊吓。”
“日单,”刘陌眼尖,问道,“你手臂没事吧?”
“启禀太子殿下,”刘初身后的内侍躬身道,“奴婢方才见此人竟敢对公主对手,情急之下,用烈云掌隔了一下。这位大人,此时应该颇感不适。”
“既如此,”刘陌不免看了他一眼,道,“可有解药?”
“这……”内侍不免看了刘初一眼。刘初颔首道,“他也不是故意的,给他吧。”
内侍轻轻应了个是字,自怀中掏出一粒丸药,道,“一半外敷,一半内服。”
“哥哥,”刘初拍了拍手,道,“娘亲说,要过年了。你这个博望殿没个女子当家,要我来给你指派拾掇。不过,过年的时候,哥哥还是得回玉堂殿的。”
刘陌心中温暖,含笑道,“好的。早早替我多谢娘亲了。”
刘初嫣然道,“都是一家人,谢什么谢?建章宫开了年就要建好,父皇说,若建好,便让娘亲搬过去住。到时候,我来你这里,就方便了。”
“不过,”她的眼光流转,“我好不容易出来,可不愿意轻易回去。”
“早早若要去宫外玩,”刘陌弯唇一笑,轻易猜到妹妹心意,道,“可要再等一阵,我将这些事物处理完就可以出去了。”不料刘初却摇头道,“娘亲让我午前回去,我可等不了这么久。”她想了想,道,“哥哥派个人陪我去,就是他吧。”随手一指,正是金日单的方向。
金日单用了药,果然觉得臂上凉爽的多,不甘想,若不是刚刚自己收了劲道,那一下硬拼,不知道鹿死谁手呢。却不料少女声音清朗,玉手纤纤指来,正是自己方向。万恶的修改字数不能低于原有字数。
字数不够废话凑。汗。
可爱的早早,汗。
女孩子就是比男孩子受宠啊。
辛苦的小陌,你的另一半,痛苦的寻觅中。不知道满足的了别人的意见不。
第六卷:歌尽浮生 一一四:自古美人如名将
“金公子,”出了宫门,行在长安城热闹的街市上,刘初美丽的脸却渐渐沉下来,金日单在她身后看着,只觉淡淡惊心,明明只是个深闺中不解世事的万金小姐,这一刻看上去,却似和身边喧嚣街市格格不入。
“刚才,我要进去的时候,”刘初回过头看着他,目光有着淡淡的锐利,“公子正在和哥哥说什么呢?”
金日单一怔,转瞬笑道,“也没什么,只是太子殿下说近年了……”
“金日单,”刘初把玩着衣带,没有看他,语气却渐有些肃杀,“我若是什么都没有听到,又怎么会如此问你?”
因此,才把他唤出来么?
金日单这样思忖着,亦作正色,“小姐既然知道,我也就不瞒了。太子殿下归来途中曾受人袭击,虽然不曾受伤,刺客却都自尽了。我们在猜此事究竟何人所为?”
“哦?”刘初握紧了手,面上却淡淡问道,“你们怎么说?”
“太子殿下说,杀了他能得到好处的,无外是各位皇子身后所代表的势力。”
“是我的哪位弟弟呢?”
“天下皆知陈卫势不两立,太子殿下遇刺,天下人都会猜是齐王殿下。太子殿下却说,刘据的嫌疑反而不大,因为,今生他是无缘问鼎帝座了。而若是再行差踏错半步,卫氏余党尽要陪他烟消云散。刘据性温善,不会轻易犯险。”
“那么,”刘初偏了头想了想,道,“哥哥觉得是皇四子之母。李婕妤了?”
“公主殿下冰雪聪明。”
卫皇后倒台后,陈家一时势大,虽少涉政局。帝都声威之盛,却达到顶峰。刘彻虽然珍宠阿娇。却容不得这样的局面,于是提拔了李芷家人,虽不能捧出另一个声势显赫的卫家,却可稍稍和陈家分庭抗礼。
因此,李芷要为自己拼一把了么?
刘初笑容一冷。道,“想通过斗倒哥哥来斗垮娘亲么?我倒要看看,耍心机这种事,又有谁不会呢?”
“公主,”梁威轻声唤道,语调恭敬,“天色已经不早了,公主也问到想知道的事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那怎么成?”刘初想的快,心思抛开地快。转眼笑容又转为一片明媚,眯了眯眼睛,向金日单勾勾手指。问道,“金公子。那日同使团一同回来的女子。是住在我小舅舅家,是么?”
金日单从未与这么年少的女孩子打过交道。叹为观止这位千人宠万人爱地小公主思维转换的速度,皇宫里长大地皇子,他在心里冷哼道,哪一个又是省油的灯呢?只是,女儿家不涉及太多的利益,会简单很多。先卫皇后膝下的三个女儿,阳石公主便因为一时义愤,间接牵连卫家倾颓。而这位从回宫后据说一直盛宠不衰,风头除了她的娘亲,如今玉堂殿地陈娘娘,无人能及的悦宁公主却似乎是个例外。。奇#書*網收集整理。不过,能为昔冠军侯霍去病与如今博望殿的年少的太子殿下同时珍视的女子,自然是有其过人之处吧。
能够培养出这样一对出色儿女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女子呢?对那日长安城外长亭惊鸿一瞥的陈娘娘,他忽然有了一分好奇。“大概是吧?”他淡淡笑道,“小姐想做什么?”
“我想去看看,什么样的女子眼光这么好,喜欢上哥哥。”刘初嫣然一笑,软软道,“梁公公,娘亲若是知道我是去看申婆婆了,不会生气地。”
梁威无奈一叹道,“公主都这样说了,梁威敢不从命。”
申家坐落在长安城东墙宣平门,刘初到了申家,日头已是近午。
门房拉开了门,看见娇美而熟悉的容颜,吃了一惊,道,“公………小小姐,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么?”刘初微笑道,“你去通报婆婆一声吧。”
门房躬身应了一个是字。刘初随母亲多次来申家,始终不曾明言身份,门房的腰却弯地极低。
“姓申的,”刘初含笑慢慢进了府,听见后院东厢房里传来女子地扬声怒骂,“我虽是住在你家,但又不是欠了你地,你摆那副死模样,给谁看?”妩媚的女子从门中出来,看到院中华服少女,不由一怔。
“小舅舅,”刘初微笑着唤道,“娘亲要是知道你欺负女孩子,可会不开心哦。”
衍娜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转身欲走,却听见女孩子甜美的声音道,“我今天去看了哥哥,偷偷溜出来看婆婆,下次小舅舅见了娘亲,一定要替早早说几句好话。不然,娘亲若生气,我可惨了。”听到那个熟悉的人,一阵气苦,只觉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双脚仿佛有千斤重,迈不动半分。
申虎倒是有些啼笑皆非,摇摇头道,“你娘亲那么疼你,哪舍得说你半分。”抬头看了看天色,道,“既然来了,还是吃了午饭,我亲自送你回去吧。早早想吃什么?”
申家的厨子是受过阿娇亲自指导的厨子,手艺比未央宫的御厨也不逊色分毫。刘初微笑着道,“我想吃蒜蓉鸡丝。”
申虎点点头,示意清容去厨下吩咐。待清容去得远了,刘初忽然懊恼道,“哎呀,刚才忘了说糖醋鱼了,”她盈盈的望着申虎,道,“小舅舅,你去帮我再吩咐一声吧。”
金日单冷眼瞧着这位小公主谈笑之间遣开了人,知道她是想单独和衍娜说话,微微一笑,道,“那边院子里的假山布置的还不错,我去看看池里有没有鱼。”自行走的远了。
刘初满意一笑。盈盈唤道,“衍娜姐姐,那一日。我们在长亭见过的,姐姐不介意陪我说几句话吧?”
衍娜回身。面上笑容有淡淡地讽意,“民女身份低微,如何敢不听从公主吩咐?”
刘初摇手止住了梁威的怒意,道,“在申家。我和娘亲素来是不提身份的。姐姐不必拘束。”她看着衍娜娇美但有些憔悴地容颜,叹息一声,道,“姐姐在长安,还习惯么?”
衍娜微微一笑,道,“没有在意的人,长安或是身毒,又有什么区别呢?”她望着刘初。轻轻道,“衍娜也想问公主一句,你哥哥……如今如何?”
“哥哥。”刘初想了想,道。“还不错。只是我父……父亲交了很多差事给他,忙地很。”
“有时想想。也不知道,我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衍娜凄然一笑,“随便在身毒街头遇到一个汉人,居然是大汉尊贵的皇太子殿下。”
“各家人有各家苦,”刘初触动心弦,想起去世之前,豪言壮语,说等她满了十四岁,就来向皇家提亲的霍哥哥。如今,她已经满了十四岁,他却不知道在哪里了。
“公主殿下有什么好苦的?”衍娜冷笑,“天之娇女,煌煌贵胄,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姐姐少年不在大汉,所以不曾听闻,”刘初也不生气,道,“我和哥哥出生的时候,母亲流落在外,直到我六岁,才回到未央宫。我也不是天生地什么娇女。”
“呀,”衍娜低呼一声,不免有些歉意。
“但也没有吃什么苦,娘亲和师公都很疼我们。衍娜姐姐,”刘初望着衍娜,想了想,终究有些好奇,问道,“恕我冒昧问一句,姐姐为什么喜欢上我的哥哥呢?”
衍娜有些意外,然而身毒女子并没有那么扭扭捏捏的小性子,便道,“阿祯自然是很好的,”这些日子,她虽然知道了刘陌的真名,却还是唤他熟悉的名字。否则,唤起来,便真的只是个陌生人了。
“但我喜欢他,是因为,他是第一个那么温和待人的男孩子。我父亲是身毒人,母亲是汉人,所以从小到大,连亲人看我,都有些异样目光。就是那个姓金的,”她恨恨瞪了眼远处倚着池地金日单,“虽然不会看不起,言语也那么犀利。只有阿祯,待我极好。就算没有喜欢我,也不会伤害。刘陌是她生命中的一缕温暖,她在寒冷中孤独了太久,所以,执念要抓住。
刘初骇然而笑,想要说什么,迟疑了半响,到最后,叹了一声,道,“衍娜将哥哥想的太好呢。”
刘陌禀性温和,却不是世俗意义上地好人。对与他无厉害干系的人,如衍娜,举手之劳地地方,他不吝于帮忙,但再深一步,多半未必肯了。若是与他敌对,他地手段却可以极酷烈。
迄今为止,被他守护的,不过是自己和娘亲。衍娜若无法让他认同,就永远得不到他全心全意地好。
反而是申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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